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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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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庙祝为求活命，只好和盘托出：“是我之前救了个人，他为了感谢我，就教了我此阵法，叫我借个由头选几个运气好的人献祭，说是……说是可以夺取那些人的气运，保我余生顺顺利利。”
“他长什么样？身上可有什么特征？”奚长生追问。
“他戴着面具……我实在不知道，不过他腿受伤了，还是我帮他包扎好的。右腿，伤口约一尺。”他看了看谢无执和奚长生的脸色，颤颤巍巍道：“别的我实在不知道了，他一口流利官话，我实在不知道他是哪里人……二位大仙，饶了我吧，我愿做牛做马偿还我的罪孽”
王庙祝话音未落便被谢无执一剑削掉了脑袋，死不瞑目，惊得周围叫声一片。
奚长生慢悠悠地解释道：“我只说我放过你，又没说谢兄也会放过你。”
旁边的村长早被那一剑吓破了胆，跪在地上不停磕头求饶：“二位大仙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我也是为了村子，这里近百号人……就算我等罪孽深重，可稚子无辜，大仙您也要为孩子考虑啊……”
“又不是我的孩子，那是你们应该考虑的事。万般造化皆是命，活不了，就认了吧。”谢无执冷冷地说。
奚长生补充道：“山神庙和阵法已经毁了，别想通过这些歪门邪道再残害无辜性命了。”
小蝶母亲和另一个被献祭的姑娘家的人最先反应过来，扑上来对村长连掐带打，众人一哄而上，几个回合下来村长已是出气多进气少，很快便咽了气。
小蝶父亲走上前来邀请他们回家里休整休整，以报答救女之恩。
……
小蝶一家四口都去忙活午饭了，只剩他们两个在屋里坐着。
谢无执皱眉看着奚长生，突然掐住他的下巴，用大拇指指腹粗暴地蹭花了他的口脂。
“哦，多谢谢兄，我都忘了我还没卸妆呢，真是失礼了。”奚长生反应过来，转过身在身上找帕子。
谢无执鬼使神差，舔了一口指腹上的胭脂。
“谢兄你见……你……”奚长生很尴尬，他怎么会看到这种场面，谢兄被他知道了这个秘密不会杀人灭口吧……
谢无执没想到他这时候转过身，慌忙背过手，强装镇定：“怎么了？”
只见奚长生又露出那种欲言又止的神情，从怀里摸出一盒胭脂，递给他：“每个人都会有不足为外人道的癖好，无伤大雅，不要压抑自己，这有一盒，你慢慢吃。”
谢无执看着那盒子，觉得自己简直是个笑话，他为什么要容忍奚长生这么久，果然就该在天玄山山脚下杀了他！
这时，堂前传来一阵吵架的声音，他们顾不上争吵，连忙赶去查看。
只见小蝶哭着说：“所以为了你们的幸福，为了传宗接代，我就只能去送死是吗？”
小蝶父亲在一旁添柴火，没说话。小蝶母亲则在责骂她：“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现在山神庙都没了谁让你去送死了？我们的意思是你弟弟也到了该娶媳妇的年纪了，本来还有补偿的银子，但现在村长死了，没人理了。镇上那个张员外不就是年纪大了一点，可人家出手大方，你嫁过去做小妾，每天吃香喝辣有什么不好？我们都不指望你帮衬家里，两全其美的事，你别犯浑！”
小蝶终于忍不了了，大声吼道：“可他年纪可以当我爷爷了！每月从他府上抬出来的女孩子不知道有多少！就为了五两银子？！我挣不了吗？！”
小蝶父亲开口劝说：“小蝶啊，我知道你厉害，但女娃儿总要嫁人的，我们也是为你好，你不成亲老了以后谁照顾你？”小蝶弟弟也在一旁附和。
小蝶眉宇间窜上一股黑气：“我真去做小妾还活得到老吗？”
奚长生暗道不好，急忙冲上前按住小蝶的肩，将灵力打入小蝶经脉，大喝道：“静心！”
谢无执则开口说道：“这里往东大概三天路程就是灵江派的地界，她们专收女弟子，你若吃得了苦，可以去碰碰运气。”
小蝶眉宇间的黑气终于被压了下去。
可小蝶父母不干了，说自己含辛茹苦将她养大什么回报都没有岂不是白养她了，说他们二人真是多管闲事，小蝶是他们的亲生骨肉，他们做父母的难道还会害自己孩子不成？
奚长生忍不住想反驳，却被小蝶制止了，她语气疲惫：“弟媳日后的聘礼我早就存好了，有十两，就当我报答你们的养育之恩，从此以后我和你们没有关系了。”
小蝶父亲眼里闪过一丝贪婪的光，正要开口，却见眼前白光一闪。
只见谢无执正在观赏他出了鞘的剑，于是那三人只好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小蝶弟弟突然灵光一现，特意说道：“那十两银子算你还了爹娘的养育之恩，其他东西可是我的，你不能拿走。”
这下连谢无执也盯着这个小孩儿看了。
但小蝶却异常沉默，除了身上的衣服什么也没拿，转身走出了家门。
谢无执和奚长生跟在小蝶身后，送她出了村口。奚长生将自己从天玄宗带下来的钱财给了小蝶，小蝶本想推拒，却被奚长生强迫收下：“虽然只有三天，可你必须休息进食，还要保证安全。我们还有些盘缠，你若不好意思，下次见了面再还给我们。”
小蝶红了眼眶，道了谢后便朝东走了。
谢无执瞥了奚长生一眼：“我们？”
奚长生一愣，连忙说好话：“哎呀，谢兄光明磊落、心地善良、仪表堂堂、气度不凡、武功更是出神入化、生平最爱行侠仗义，想必是不忍看我露宿街头的。咱们还要去竞武大会呢，半路就散了这意头不大好啊。”
谢无执抬腿就走，嘴角却有一丝笑意：“我有说要抛下你吗？小人之心。”
奚长生急忙跟上：“是，是我这小人之心度您这君子之腹了。谢兄，等等我呀！”
“把你脸上的粉擦擦，乾坤袋里有衣服。你这么丑别跟着我。”谢无执嫌弃道。
奚长生赶紧答应：“前面就有条河，我这就去！”
等奚长生收拾整齐，在一旁久等了的谢无执立马问他：“接下来去哪？下个城镇可以坐船去，现在走也来得及。”
奚长生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不急，咱们去会会那位镇上的张员外。”
他们多方打听，终于确定了张员外所在的城镇——寻仙镇。
“哎呀，施主，您这印堂发黑恐有血光之灾啊。这府里更是黑气笼罩，是不是经常出事，比如死人之类的？”谢无执面无表情地看奚长生装算命先生忽悠张府管家，奚长生见管家无动于衷，决定说个狠的骗骗他：“长期与枉死之人打交道，极易沾染其生前执念，这可是大凶之物啊。死者死时若身着红衣那更是极易成为厉鬼前来索命啊。”
哪知听完最后一句管家原本害怕的神色便淡去了：“去去去，少来骗钱，你这种臭道士我见得多了，这里不会有厉鬼，你们赶紧离开。”说完不耐烦地回府了。
奚长生微微皱眉，下意识看了一眼谢无执，只见他心不在焉，正看着路旁的树……
叶子都掉光了，光秃秃的有啥好看的，你可真是不靠谱啊谢兄，居然在这个时候走神……
张府管家这么确定不会有厉鬼索命却没反驳有枉死之人……不会又和献祭阵法有关吧……可明明有尸体啊……
“谢兄，回神了。”他在谢无执眼前挥挥手，成功让谢无执看向他：“谢兄，咱们这几天辛苦点，我想来个守株待兔。小蝶姑娘曾说，每个月张府都会抬出好几具尸体。说不定咱们运气好今晚就能碰上呢？”
谢无执思索一番：“随你，我都可以。”
当夜，谢无执和奚长生身着夜行衣趴在张府屋顶上，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丑寅交替之际，奚长生终于忍不住打起了瞌睡，枕上了谢无执的肩膀，谢无执浑身一僵却也没推开他。
奚长生还未睡熟就被推醒了，只见白天那个管家指挥着几个人鬼鬼祟祟地抬着一个草席子从后门溜了出去。
他们跟在张府家丁身后，来到了乱葬岗，附近还飘着几朵鬼火，夜黑风高，真是个绝佳的抛尸地点。
那几个人也有些害怕，把草席往地上一放就哆哆嗦嗦地离开了。
奚长生赶忙上前查看，只见草席已经散开，尸体面容祥和，也不像受了折磨的样子啊……
奚长生正想跟谢无执讨论，就听见一个女声幽幽传来：“这位道长，你踩到我的手了，好疼。”
奚长生赶紧往旁边让了让：“抱歉，姑娘，我……”低下头却看见是刚才运来乱葬岗的尸体在说话，一人一“尸”四目相对。
奚长生：“……”
“尸体”：“……”
奚长生顾不得仪态，跳到谢无执身上双腿夹住他的腰，嘴里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啊！有鬼！！！她是鬼！！！还说话了！！！”
谢无执耳朵都快被他震聋了，一脸嫌弃地搂住他的腰，轻拍他的背：“你冷静点，别叫了，鬼会有痛觉吗？”
奚长生叫声猛地一停，面色绯红地从谢无执身上下来：“姑娘，你不能这么吓人啊，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那姑娘慢慢坐起来，看起来有点不知所措：“道长，你们修道之人也会怕鬼吗？”
奚长生：“……”
谢无执嘲笑道：“他学艺不精。”
奚长生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姑娘，你没死为什么会大晚上被人抬到这里？难道你是故意装死躲过一劫？”
那姑娘脸上迷惑了一瞬：“也可以这么说。”
奚长生严肃道：“别怕，我们是来救你的。那张员外为何要你的命？”
姑娘看起来更迷惑了：“张员外没要我的命啊，他还救我出了火坑……”
谢无执看不下去了，直接问道：“是不是张员外打了个幌子，借口你死了实则让你离开那个卖你求荣的家？”
姑娘不住点头：“对对，是这样。”
奚长生反应过来，一脸尴尬：“那，那你想好今后去哪里了吗？”
姑娘倒是很乐观：“天大地大，何处不能为家？边走边看吧，总有我容身之处。”
那姑娘拜别了他二人，推拒了奚长生撒币的要求，走远了。
“赶紧走吧，等到了河边，船家差不多就要出船了。”谢无执催促道。
“能不能再晚一点？我有几个地方不明白，想去张府问问。”奚长生一脸不甘心。
谢无执只好道：“随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