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兹在兹》burntsienna

27、二十七

　　这个学期，老三钱蔚华基本上没有在宿舍住，张维霖自己有套房子，两个人已经同居了。钱蔚华暑假将留在滨城，张维霖家里还为她找了个暑期实习工作，很显然这是为毕业后留滨城做准备，。

　　温彤问过自己，钱蔚华的生活是自己所愿吗？答案是不。或许很安定，但是在20岁把一生基本方向都定下来了，往后余生只是按部就班地活着，这样的人生，对温彤来说似乎太无趣了。她想起乔布斯在斯坦福毕业典礼上的演讲，find your passion，don’t settle down，她还不知道自己的passion是什么，但是正因为不知道，她才想去尝试去探索，而不是早早进入了别人安排好的或者外人认为好的轨道。
　　6月初，陆飞结束了实习，回到了滨城，准备毕业。陆飞已经找好了工作，7月上旬上班。“这个暑假能不能不回去？”陆飞和温彤商量。
　　“你马上就要上班了，我在这呆着干嘛？而且，我也没有理由不回去啊，我爸妈肯定不会同意。”
　　“那晚2天，我没上班之前，我们可以好好在一起。”陆飞退而求其次。
　　“嗯，那我想想编个什么理由。”
　　温彤打电话回家说：老妈，7月初，滨城有个时装节，我想去看看，而后就回去。
　　那你住哪？
　　学校宿舍还可以蹭两天。
　　机票定了吗？
　　已经订好了。
　　所谓的时装节更像一个时装交易会，到处都是卖场，全国客商来了不少，酒店爆满，街上也是到处人头攒动，温彤和陆飞去逛了2个小时就没了兴趣。

　　陆飞知道温彤不喜欢人多，早就在富家滩附近的定了一个酒店，富家滩在郊区，虽然远点，但是拥有本市最好的海水浴场，7月初的滨城，已经可以游泳了。
　　因为时装节，市内酒店爆满，富家滩酒店还好，陆飞居然用淡季的价格订到了一间全海景房，两个人转了两程公交车终于到达了这里，打开房间门，温彤立刻被海景吸引了，一路冲到阳台上，展开双臂深深呼吸着带着咸味的海风，陆飞从后面环住她的腰，亲吻她的脖颈，“喜欢吗？”
　　“喜欢死了。”
　　温彤满足的靠在他身上，“我们先去吃午饭，完后去游泳好不好？”
　　“好。”说话间，陆飞走回房间，从箱子里拿出一个纸袋递给温彤：“送你的礼物。”
　　温彤接过来，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纸包，打开，居然是一套白色的比基尼。
　　她当然是喜欢的，而且她和父母去海边度假一般也都穿比基尼，只是不确定滨城是否有这么开放：“这边穿比基尼游泳的人多吗？”
　　“管别人呢，你去试试。”
　　温彤进洗手间换好，上身是挂脖的，愈发显出她丰满的胸部。
　　这个时候陆飞走了进来，看着镜子里的温彤，眼里开始迷离，他俯身亲吻着温彤的侧颈，双手握着温彤的腰把她转过来，紧接着吻上了她的唇，胳膊轻轻用力，两个人完美的贴合在一起。

　　接下来的两天，除了去海里游了两次泳，两个人就没出酒店。
　　五一的甜蜜似乎还在昨日，而今终得再次厮守，不分昼夜的耳鬓厮磨缱绻旖旎，满心满眼都是彼此，自是爱意无限。
　　陆飞咬着她的耳朵说：“这是我们的第二个蜜月。”
　　温彤从来不曾缺失母爱父爱，从小就是在满满的爱中长大的，而和陆飞在一起，温彤第一次觉得，爱情终归是其他任何爱所不能替代的，爱与被爱如此强烈，让最自私的人也能够忘记了自我，恨不得为对方献出生命，生命因此获得前所未有的充盈。

　　送走了温彤，陆飞很快就报道上班了。
　　一开始他被分在维修部，三个星期后，经理找他谈话，问他愿不愿意去销售部。
　　“我看你蛮懂车的，我们销售部现在除了经理就是几个女孩子，销售技巧没有问题，就是技术上偏弱，我们有时候也会碰到懂车的客户，所以也希望可以提供比较专业的服务，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到销售部工作？”
　　陆飞表示没问题。
　　技术固然是个主要原因，这位经理其实也考量了陆飞的其他方面，外形不用说，言谈举止也很得体，能够有效提升店里档次。特别让经理印象深刻的是这样一件事。
　　那天一个顾客的途锐车提前来做保养，说是要开去蒙古新疆自驾游，维修组检查了车，建议更换刹车片。那个顾客是个老顾客，虽然开了个原装进口车，却一向非常吝啬，各种小修小换一般都是在4S店询个价，而后就到外面便宜的地方去搞，即便原厂配件和副厂配件也就差个几百块钱，他也得沾着这个便宜。
　　原厂刹车片要4000多块，原以为也就是报个价，没想到破天荒头一次，这位大哥居然选择在店里更换了。而那天负责和他解释沟通的就是陆飞。
　　从那以后，经理就留了心观察陆飞。
　　营销是需要天赋的。有些人不需要满脸堆笑，不需要刻意奉承，也不会一味推进让对方感到压力，他们会很敏感地捕捉到对方在乎的那个点，说出来的话往往具有意想不到的说服力，让对方乐于接受他的建议。
　　陆飞就有这个天赋。
　　事实证明，经理的眼光没错，陆飞很快就成的头牌销售。

　　苗之江在职院学的是餐饮管理，他们家里有个饭店，毕业直接去店里给他爹当了助理；而郑涛虽然和陆飞一个专业，但是也懒得去找什么对口的工作，用他的话说，干啥都行，只要挣钱，于是直接去他哥的酒吧上了班。
　　从此三个人的聚会，不是苗家的饭店，就是郑家的酒吧。
　　周五下午，苗之江打电话给陆飞：晚上聚聚？
　　“行啊，上班以来还没见过你们几个呢。“
　　”那来我家这？”
　　“算了，你家的菜早吃腻了，要么换一家，要么我们去郑涛那吧。”
　　“好，那去郑涛那吧，你知道吗，郑涛现在谈了个女朋友。”
　　“嗯，我们学校的？”
　　“不是，他们酒吧的，据说是个歌手，两人现在正热乎呢。”
　　“难怪这小子最近没烦我。”

　　晚上在郑家酒吧见了面，郑涛上来就怼陆飞：”怎么得闲见我们几个了？女神把你给蹬了？”
　　“哪那么多废话，她放假回家了。”
　　“哦，原来如此。”
　　“听说你小子也有进展了？”
　　“哈哈，等会给你们介绍下。”
　　郑涛自作主张，让酒保做了三杯鸡尾酒，几个人边喝边聊。说是喝酒，其实几个人酒量都很一般，几口酒下肚，脸都红扑扑的了，苗之江倒起了苦水：舒晓敏提出年底结婚。
　　陆飞故意逗他：“这不挺好的，今年结婚，明年当爹。都羡慕死我们了。”
　　“哥们才23！明年24，你让我当爹，你杀了我得了。”
　　“那你不愿意，你就直说呗。”
　　“我说过，我们两个为这事都吵过一架了。我一说太早，再过几年再说，她就说我有二心——”
　　“那你小子是不是有二心？”
　　苗之江打了下结，“我能有什么二心？我就是不想那么早结婚！”
　　这时候，乐队上来了，郑涛立刻心猿意马，头一个劲转向舞台眉来眼去。
　　等女歌手一下场，郑涛立刻跑上去，带了女主唱过来。
　　“这是我女朋友，陈晨，这两位是我铁哥们，陆飞，苗之江。”
　　陈晨一头蓝发挑染了几缕白毛，画着浓浓的烟熏妆，陆飞几乎看不出她真正的眉眼在哪里，显然郑涛和陈晨没少提他们两个，陈晨对他们两个名字一点不陌生。
　　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本色如此，陈晨一副过度豪爽的样子，说话也时不时带着国骂，陆飞忽然很想念温彤，想念她的一本正经胡搅蛮缠，即使气死人了也不带任何脏字。
　　趁着郑涛去拿酒的功夫，苗之江对陆飞小声嘀咕：没想到这厮口味这么重。

　　是因为温彤吗？陆飞忽然觉得和这些人在一起有点无聊。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大家就散了。

　　等到9月初温彤回到滨城的时候，陆飞刚刚领了第二个月的工资。底薪加上销售提成，居然有6千多。
　　“我打算租个公寓，从家里搬出来住。”这几天，和我一起去你们学校附近看看房吧。
　　“好啊，不过我听刘畅说，我们学校附近的房子都不大好。”
　　陆飞最终放弃了这一带，原因是大学教职员工的老家属宿舍，全都是2室到4室的单元房，想要一间房只能和别人分租。但是他不喜欢分租，不喜欢共享洗手间和厨房，尤其是让温彤去承受这些。
　　最终陆飞在距离滨大两站地的一个小区里找到了一套一室的次新公寓，房子的格局有点像酒店，一进门左手洗手间、右手厨房还有一个封起来的工作阳台，进来后就是一个20多平米的大房间。从房间的窗户看出去，甚至能看到一些海景。价格2000一个月，稍微高点，但也能承受。在签约前，陆飞带着温彤去看，温彤第一次见这种小却五脏俱全的公寓，一边打探着工作阳台上的洗衣机和厨房里的橱柜，同时赞叹道：“好可爱啊。”
　　“喜欢吗？”
　　“喜欢。”
　　而后陆飞就签了约。

　　陆飞让温彤也搬进来。
　　温彤嬉皮笑脸没同意。给了一堆理由。
　　“刘畅曾经和他男友住过两个星期，完后她又搬回宿舍了，你知道她说什么？”
　　“说什么？”
　　温彤模仿刘畅的口吻说：“我以为的同居是每天24小时高能甜蜜，其实是一堆婆婆妈妈的琐事，搞得都没有恋爱的感觉了。现在我们两个还为谁拖地吵架，他还老忘记冲厕所，真的好烦。听我的，姐妹，千万别同居。”
　　“我怎么会和他男朋友一样？我讲不讲卫生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你很讲卫生，我是怕我自己不冲厕所，被你嫌弃。”陆飞被她说的哭笑不得。
　　“而且恋爱和同居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同居了就跟结了婚过日子一样，着什么急啊？”
　　陆飞知道说不过她，但听她讲到结婚，心里还是美美的。
　　陆飞没再争辩，不过，一切还是按照她要住准备的。
　　2米大床，高支棉的床品，拖鞋，浴巾毛巾都是双份的。
　　如果学校里没有活动，温彤基本上每个周末都回来，周天下午回去，顺便洗衣服。
　　“你们平时怎么洗衣服？”
　　“用手洗啊，到了冬天，水冷死了，洗条毛巾的功夫手就冻僵了，所以我只洗内衣，其他的都送到旁边的洗衣店去洗，一元一件。”
　　“那你以后就都攒着，拿过来一起洗。”
　　温彤照办，每个周末拎个大塑料过来。
　　看到温彤每次进屋直奔洗衣机的样子，陆飞故作委屈地说：我怎么觉得你是为了洗衣机才来的？”
　　“岂止洗衣机，还有电冰箱，烤箱，小灶台，最重要还有我专属的超级无敌大帅哥。”温彤说着就环住陆飞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