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兹在兹》burntsienna

24、二十四

　　过了元宵节，温彤也返回了学校。
　　温彤早回来了一天，宿舍里的大部分人还没回来。陆飞下午接了温彤，晚上还要去酒吧打最后一天工。
　　刚见面，两个人你侬我侬自是难舍难分，“要不这样，”陆飞有了主意：“晚上你和我一起去酒吧，我早点结束，完后我们去吃宵夜。”
　　因为没有打过工，温彤心里痒痒，要更近一步：“那不如这样，你和老板说说，让我也当一晚上服务员。”
　　“不用，我给你找个安静的地方呆着，吃点零食，等我就行。”
　　“让我试试嘛，我还没打过工呢。”温彤靠在他的颈窝里撒娇，陆飞对温彤的撒娇基本无抵抗力。
　　“好吧，我跟郑涛大哥说一声。”

　　晚上，陆飞带着温彤来到酒吧。
　　郑涛大哥早知道陆飞有个宝贝女朋友，如今也是第一次见，心中感叹气质果然不同，陆飞和她在一起也好似与以往不同。
　　“大哥，温彤从来没有打过工，今晚让她也体验下，帮忙送送酒水。”
　　“成，工资我回头直接算在你头上。”
　　“不用，她也就是体验生活，就一晚上的事。”
　　“那更得让老妹体验全面了。”大哥想了下，又叮嘱道，“那些看着不善的，就不要安排她去了。”
　　“那是自然。”陆飞明白，他如何肯让温彤靠近那样的顾客。

　　温彤喜出望外，脱掉外套，在羊毛衫外系上酒吧的围裙，立刻上岗。
　　陆飞根本不想让她做服务员，就把她交给了酒保，介绍她和酒保学习怎么调鸡尾酒。
　　温彤给酒保打着下手，酒保做好的酒，其他人如果忙着，就由温彤送到客人桌子上去。
　　一个桌子上坐了三男一女，几个男士点了啤酒，女士点了杯大都会，陆飞先送了三只啤酒过去，稍后鸡尾酒做好了，温彤送过去。
　　紧接着，其中一位西装男把温彤叫过去，问“有什么男士的鸡尾酒，不要太冲的，美女给推荐下？”
　　对温彤来说，这个问题完全超纲，于是说：“您稍等。”扭头回去吧台，问酒保有什么男士鸡尾酒推荐。酒保拿出酒单，挑了几个最大众的，跟她讲了讲。
　　温彤拿着酒单回来，放在西装男眼前，指着酒单，八九不离十地把酒保的话复述了一遍。
　　西装男并不急于点酒，反倒聊起了天：“美女，你是新来的吗？以前没见过你啊。”
　　“是，我今天是临时过来帮忙。您看看，点什么？”
　　“普通话说的这么好，不是本地的吧？”
　　“嗯，不是，我在这读书。”
　　“大学生啊，难怪气质这么好！”
　　“吧台那比较忙，我得回去了，要不你再看看酒水单考虑考虑，我待会再过来？”
　　“那就先来个长岛冰茶吧。”
　　“怎么，有兴趣？”温彤离开后，年长一点的男子问另外一个年轻的。
　　“别说，挺特别的。”年轻的也不客气。
　　“那一会请过来坐坐。”

　　长岛冰茶是陆飞给送过来的。

　　西装男不依不饶，挥手招呼吧台后面的温彤：嗨，美女，
　　温彤走过去，他问：“美女，你喜欢什么？我请你喝一杯。”

　　“不用了，谢谢，我们上班不能喝酒。”
　　西装男掏出皮夹，从里面拿出了几张粉钞推到她面前：“就坐下聊会天。”他故意把衬衫袖子拉高了点，希望女孩懂眼，能看出他腕上那块表的价值。
　　温彤看都没看，好像根本不明白他的意思，一脸清澈地说：“恐怕不行，您慢慢喝，我得回去工作了。”说完不等他作答，转身走了。
　　年长的窃笑，西装男也不恼，拿着酒杯来到吧台前，对温彤说：“喝酒方便，聊天也方便。”

　　意图已经非常明显，陆飞也不拖延，和当天的值班经理打了招呼，换了衣服，来到吧台后，看了对面的西装男一眼，环住温彤的肩，说：“彤宝，下班了，”
　　西装男见状也就明白了，没有继续纠缠，又回到他原来的桌。

　　“人家男朋友出来了？”年长的说。
　　“谁知道真的假的，一看就是个学生，我要是出手，指不定谁赢得美人心呢。”西装男嘴上不服。
　　年长的幽幽说了句，“不像。”
　　“不像什么？”
　　“不像在乎这些的。”
　　“不在乎，干嘛出来打这份工？”

　　两人穿了外套出了酒吧。
　　晚上8点多，二月的滨城依旧寒冷，都穿着长羽绒服，丝毫不觉得寒意，陆飞拉着温彤的手揣在自己的兜里，街上没有几个行人，街灯拉长了两个人的影子。
　　“饿么？要不要找地方吃点东西？”陆飞问。
　　“不饿，刚刚吃了点坚果。”
　　陆飞对刚才的事只字不提，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
　　“你不高兴了？”温彤问。
　　“我为什么不高兴？”
　　“为刚才的事啊？”
　　“别人对你有兴趣又不是你的错，别人对我的女朋友有兴趣只能说明我女朋友魅力大，我为什么要生气？”温彤对他的回答很满意，却顾左右而言他：
　　“我发现你最近口才见长。”
　　“是啊，不看看我和谁学的？”
　　“不会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吧？”
　　“不会饿死师傅，师傅偶尔让徒弟欺负欺负就可以了。”
　　“想的美！”

　　春节回来后，刘畅的男朋友在校外租了套房子，周末刘畅一般都住过去，平时依然住在宿舍里。
　　过了没多久，刘畅又搬回寝室了。温彤问她：怎么了，吵架了？
　　“也没有，事情总是没有想象的好。”
　　“我以为的同居是每天24小时甜蜜，其实是一堆婆婆妈妈的琐事，搞得都没有恋爱的感觉了。昨天我们两个还为谁拖地吵了起来，而且他还老忘记冲厕所。真的好烦。听我的，姐妹，千万别同居，不到迫不得已千万别结婚，还是谈恋爱当女朋友最美好，谈恋爱就是当公主，同居就成老妈子了，你说吧，是当公主好，还是老妈子好？”
　　温彤笑倒在床上，快要不行了。
　　“好吧，刘公主，欢迎回归。”

　　再有半年，陆飞就要毕业了。这学期主要是实习。两个星期后，陆飞就要去C市汽车制造公司实习。C市是目前中国最大的汽车制造公司，除了德系的产品线之外，还有几个国产品牌的产品线。
　　“要去四个月，怎么会那么长时间？”温彤很是不满。
　　“中间可以回来的。”陆飞对她的反应很满意。
　　“我不在期间，你千万不要一个人去什么酒吧夜店。”
　　“我才不会去呢。”
　　陆飞每天晚上都会给温彤打电话。但是通话的时间越来越短，到最后基本上聊上10分钟，就没有话说了。陆飞本身也不是话多的人，以前在一起也主要是温彤在说，现在两个人的生活忽然没有了交集一样，有点隔空喊话的意思。
　　好在马上就要到五一大假期了，陆飞会回来一个星期。

　　一次乐队排练结束，秦东招呼大家留一下。
　　“体育馆舞厅联系我们，问我们五月一号到三号是否愿意给舞会现场伴奏，有些基本报酬，每晚200元，三天晚上600元，大家有没有兴趣啊？”
　　五一国庆这种长假期，老师们休息，对学生来说就是无所事事，大家听到有事干，都纷纷回应好。
　　“那我回头发个表给大家，大家填一下，哪一天能来，我们排一下。”
　　温彤在邮件里回复的是，三天都不能来，家里有事。
　　因为陆飞早就告诉温彤，不能安排别的事情，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要留给他。

　　陆飞终于回来了。
　　两人约好在民主广场的纪念碑下见。下了公交车，温彤远远地就看见了他，他穿了件蓝色的连帽衫，下面是一条宽松的工装裤，都是以前穿过的衣服，但是看上去哪里不一样了，他长大了，脸上多了些男人气，头发也长了，遮住了眼睛。
　　“头发那么长！”温彤拨拉着他的头发帘。
　　陆飞一把把她拽到怀里，快速亲了一下，而后把头埋在她的脖子处深深吸了一口她的气息。“好想你。”
　　“我也好想你。”
　　“今天穿的好，一看就知道是我的女朋友。”
　　温彤穿了件过臀的灰蓝色大卫衣，下面是九分牛仔裤和波鞋。两个人手拉着手在广场上散着步，青春逼人，很是养眼，引来不少人侧目。
　　一边散步，陆飞一边讲了他的安排：
　　“从滨城往南到了外海有个小岛，那里有非常好的沙滩，有被海风吹得东倒西歪的矮松林，有环岛徒步小径，上面有个疗养院，公网是预订不了那里的，只通过他们自己的网站放出少量的房间，我们去那里住几天，可以游泳，可以散步，你觉得怎么样？”
　　“我好不容易订到的，你别和我说不。”不等温彤开口，陆飞就警告了她。
　　温彤当然想去，但是又不确定自己是否准备好了去接受它的后果。
　　“定了两间房？”
　　“怎么可能，一间都是好不容易抢到的。”
　　“那不行，你要是占我便宜怎么办？”
　　“我不占你便宜，你占我便宜行吧？放心，我绝对不乱来，一切都听你指挥。”
　　“你保证？”
　　“我保证.。”
　　“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早上10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