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祭祀迷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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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婆婆，怎么没见到水云和天月？”吃晚饭时小六忽然想起今天在饭桌上没有看见宋婆婆那两个小孙子。
宋婆婆笑笑，嗫嚅着嘴唇，“那两孩子在忙活着祭祀的事情，可回不来。”
小六点点头，余光却注视着宋婆婆的表情她表情没什么变化，依旧带着那副暖洋洋的笑容，自然地吃饭夹菜。
小六扒了两口饭，看着薛俨收碗，也着急忙慌拿着碗筷跟上去。
“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趁今晚上大家都在广场，我们逃出去？”
薛俨手中的碗底重重可在灶台上，他转头看向小六，极为认真地问道：“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了？”
他还是疑惑昨天晚上小六为什么会去找那个人，那个人是谁，还有，是谁给他们下的迷药，竟让他们看到了所谓的神明孟。
难道宋家寨的所有人都见过那个神明孟，所以才会如此地信奉他。
小六紧紧皱起眉头，摇着头一脸失落道：“我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一回想，满脑子只有那个什么孟。”
薛俨沉了口气，指腹在桌子的边缘划了一道，“无妨，只要我们找到昨夜与你一起的人你说不定就能想起来。”
暮色四合，两人拿着面具离开宋婆婆的院子，正好在路上碰到一个同行的人。
他摘下面具，薛俨才发现，这个人他曾见过，是自己帮忙修理木凳的人的儿子。似乎叫腾正。
腾正认出他们，朝他们和善一笑。这个寨子里的人，除了在谈及神明孟时之外，都十分正常。
“你们二位也是去广场？”他问道。
薛俨点点头，回答：“是啊。不过我们是外人，不知道会不会冲撞了孟。”
腾正的目光落在他们手上拿着的面具，道：“不妨事，只要你们有面具又不会冲撞。”
“倒是那里有煮熟的米和果酒，记得尝一点，里面有福泽呢！”
小六笑笑，忽然听到他好奇地发问，
“唉，你们是从宋婆婆家出来的？宋婆婆家那两个孩子啊，不枉婆婆养他们一趟——”
他话语中带着叹息，却依旧笑着，他朝两人招招手，重新带回面具。
“那我先走了啊。”
看着腾正的背影，小六不禁蹙起了眉，方才腾正谈及宋婆婆家的水云和天月，他的话很奇怪，这两个孩子不过十一二岁，能在祭祀里帮上什么呢？
“听闻有些地方的祭祀需要不同年龄的孩子扮演小神仙来开路，或许水云和天月就是去帮这个忙。”薛俨道。
“那也不用那样说......”小六回忆着，顿感浑身一寒。
余光中薛俨带上面具，面具中传来他略带回声的声音：
“想知道什么，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喧闹的声音越来越响，靠近广场时那里已经挤满了寨子里的人，男女老少皆带着那木头面具。
小六扶了扶脸上的面具，余光从缝隙间看到同样带着面具的薛俨，他身上泛着微微的光泽，身披霞光，步履稳健。
鸟雀声惊奇，竟群群绕着广场飞离！广场直通的地方便是祠堂，寨子里的老人要将塑像从祠堂中请出来，由小孩扮作的小神仙在寨中开路带着塑像绕过寨子一圈，塑像停在广场上，周围供桌摆了一圈贡品围着，瓜果凉菜，还有猪头羊头牛头给一个。香炉古朴，里头插着的香香火不断。
听着这里的声响，小六有些怵。正好看到在路边摆着一个八仙桌，上面摆着一锅饭，还有数个杯子，她惊到，忙拉住薛俨的衣角。
“大人大人，那里有好吃的！”
薛俨被她拉过去，想起在路上碰到腾正时，他提醒他们二人的话。
倒是那里有煮熟的米和果酒，记得尝一点，里面有福泽呢！
看着小六将大锅里的饭舀出来在嘴里，尝了一大口，忽然面色狰狞，双眉一簇，张着嘴就要吐出来。
薛俨赶紧伸手捂住她的嘴，周围人狐疑的目光投过来，等到他们目光收了回去，他才慢慢放下手，道：“找个隐秘的地方吐。”
小六哽了一下，摆摆手，道：“不必了，我已经咽下去了。”
她皱着眉头吐了吐舌，“真难吃，竟然是半生不熟的！”
说罢她就要伸出手去拿那果酒来就一就，却被薛俨拦住。
他凛声道：“这酒就不必喝了。”
小六眼珠子转了转，看着周围没有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讪讪地把手放下。
“是啊谁知道这酒有没有问题，还是大人有先见之明。”
乐声忽停，两人的目光齐齐往中央看去，人群似游鱼一般往前涌动，簇拥着中间的黑木箱，里面应当是孟的塑像。
“青天白日的为何要将塑像封在箱子里呢？”小六好奇道。
薛俨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景况。良久，从祠堂中走出一个身着黑袍，脸上带着木头面具的人，那木头面具上还有两只麋鹿似的角，下面眉眼中间点着一只红点，不同的是，面具上的眼睛有四只，亦画着尖利獠牙。
小六浑身陡然颤了一下，这轻微的动作被薛俨尽收眼底，他俯身轻问：“怎么了？”
“那个面具？”小六压低了声音，带着些猜测的口吻，“跟我梦中的那个孟的长相很是相似。”
那个人带着象征孟的面具，穿着怪异，一手握着个响铃，另一只手握着孔雀羽般色彩的羽毛。
孔雀羽一挥，小六便感觉有水溅在自己身上，她俯身嗅了嗅手背，一股子带着辛辣的香味。
“那是祭司。”薛俨道。
隔着面具，他们能看到的并不全面，灰色微红的烟雾中人影绰绰，挥手迈步，应和铃声慢慢踏着步子。广场上所有的人伸出手应承着从天而降的雨露，像是得到恩赐一般仰面享受着。
大祭司一边舞着，一边低声呢喃，音调沉重，掷地有声：
“皇天上帝，神明有孟，乾坤造化，日月星辰，地神祇灵，山川草木，水火风雷，皆为神力。
今吾以虔诚之心，奉献牲醴。祭祀天地神明，
愿孟佑吾，乞求风调雨顺，安康吉乐，无病无灾。”
洒下的圣水如夏日温热的雨丝淋在身上，洇出湿痕。
薛俨感觉身旁的人微微向自己这边移了一点，身前传来一声巨响，连带着此起彼伏的铃铛声，所有人的目光皆往中央看去。
是孟的塑像，即将见到天日。
小六的心似乎悬了起来，既好奇又有些恐惧，忽然想起昨夜见到的那副场景，白目红瞳的眼睛，眼眶中像是下着血雨。
黑木匣轰然一声到底，从中请出来的却并不是塑像，而是一坨黑漆漆的东西。
所有人都被吓到，大祭司看清了眼前的东西，赶忙从高台上退下，手里的悬铃摇个不停。
“怎么回事？”
“这是怎么回事啊？”
“里面不是孟的塑像吗？怎么出来的是一个黑漆漆的不知是何物的东西？”
人群里人们低声议论着，忽然有站的近的人大声尖叫起来，跌跌撞撞倒在地上，迟了半晌道：“那是人！”
“人？”人群涌动，往那一处簇拥着，哪里还有刚才祭祀的规整。
“有死人啊，有死人！”
闻言小六赶紧将面具拿下来，余光看见薛俨也同样将面具摘下，他眸色凌厉，寒风带雪，眼底闪过一丝凛色。
两人不约而同迈步过去，穿过拥挤的人群，小六总算看出来那坨从黑木箱中滚出来的黑漆漆的东西是什么，那是一具被火烧焦的尸体。
尸体蜷缩在一起，浑身焦黑，面目根本看不清，裸露的身子血肉翻出来，血干涸贴在上面。
薛俨走上去，仔细查看起那具尸体。
小六余光看到那名祭司的目光正注视在薛俨身上，猜测他可能不知道薛俨为何会上前插手，有些不放心，于是上前道：“若真是尸体，便交给我家公子吧。”
大祭司的脸上带的面具看不清面容，只微微点了点头，给他们让开路。
老寨主火急火燎赶上来，看到查看尸体竟然是薛俨，赶紧给一侧大祭司使了个眼色，大祭司没有说话只点点头。
老寨主垂下目光，上前蹲在薛俨身侧，小心询问：“这位公子，您是？”
得到了薛俨的应准，小六解释道：“我家公子是江州城溪桥县魏县令手下做捕头的，平日就查案，若是不行可去信一封询问。”
“我家公子姓薛。”她补充道。
老寨主半信半疑，还是叹息道：“祭祀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是不知道该怎么办？马上就要正是祭祀了，就怕耽误了，让孟怪罪。”
“老寨主不必担心，”大祭司清冷的声音响起，“我会设法向孟解释，相信孟是不会怪罪的。”
闻言老寨主脸上才有了些笑容，起身道：“那便谢过大祭司了。”
小六和薛俨的目光在大祭司身上落了落，这个人竟然能跟孟说话。
感受到二人的疑惑，老寨主解释道：“大祭司师承寨中原来的祭司，寨子里也唯有他能够设法与神明相同，传达我们的意愿和祝福。”
他们还在思索着忽然人群中爆发出一道哭叫声：
“云妹！”
“云妹！”宋婆婆步履蹒跚地走上前，人群自动为她让开一条道路，她浑浊的泪水从面具下淌出来，一滴一滴往下砸，她抬起袖子拭泪，抽泣不断。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祭祀迷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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