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是她先入为主的》漫云七

3、一明一暗

　　第一次，陈若僵直了身体，没敢乱动就这么任沈凌去碰。到了第二次，沈凌似乎更大胆了，他的鞋尖戳到了陈若白皙的小腿上，酥酥麻麻的。

　　对于在现实生活中没怎么和男的接触过，还有童年缺失了父爱的陈若来说，她对男的态度是抗拒加上厌恶的。
　　但陈若还是忍了下来，她想得到那笔酬劳，那就不能需要尊严和恐惧。

　　陈若反攻了。
　　陈若穿的是高跟鞋，她慢慢地把腿往前伸，用鞋跟去戳沈凌黑色西装裤下的小腿，她能明显感受到沈凌是惊讶的，他的肌肉是紧绷的。
　　陈若抬着鞋跟一路往下滑，直到滑到了小腿中部往下，最后她用鞋跟狠狠地踩在了沈凌的皮鞋上。

　　陈若似乎在沈凌的脸上捕捉到了一股意味不明的浅笑，还有眼底透露的兴奋。

　　沈凌把陈若送到了公司楼下，他还把一张纸递给了即将离开座位的陈若：“我等你消息。”

　　陈若打开了纸条，上面写着：DGR408，随时欢迎你。

　　陈若不明所以，难道她真的在之前就被经理给包养了？那她要去吗，如果不去，这个游戏的进度永远都不会提高，那么她的酬劳是不可能得到了。
　　陈若将纸条撕碎扔进了垃圾桶，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沈凌都看到了还有被扔进垃圾桶里的保温杯。

　　终于下班了。
　　陈若是最后一个走出公司大楼的，外面也已经下起了雨，雨伴随着狂风，雨水也就这么无情地往她脸上拍打着。
　　没住所，没钱，下雨了还没雨伞，陈若蹲坐着把脸埋进膝盖上。就这么一直蹲着，周围安静到她可以听见到雨滴声，还有黑暗里传来的声音。
　　陈若抬起脸戳了戳1077：“可以和我说说话吗？”

　　1077沉默着。

　　陈若知道1077是不会理她的。她开始自言自语：“我其实有个弟弟，我们没有血缘关系。自从养母有了他之后，我就再一次被抛弃了。”

　　“那种感觉你是不会懂的，被金钱逼迫成了蝼蚁。”这句话陈若说的很小很小声，小到给自己听到就够了。

　　1077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说。

　　忽地，一把黑色的雨伞撑在了陈若的上方，雨水滴在伞的上面很大声，但陈若却什么也没听到，她的目光和心跳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
　　顾親澜握着黑色手柄将伞往陈若那边推，柔声低头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如果说沈凌像凶猛的老虎，那么顾親澜就像是一个呆在了温室很久直到皮肤病态发白的狐狸。
　　陈若站了起来，可没想到，她的腿已经麻木了。陈若差点朝地面倒了下去，好顾親澜用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拽进了怀里。

　　他身上有着和沈凌一样的香味。
　　陈若赶紧从顾親澜怀里挣脱开来：“对不起。我好像把您弄湿了。”

　　顾親澜笑着说：“没事。我这一身不值几个钱。”
　　“你怎么不回家”

　　顾親澜借着大楼里还仅存的一丝光芒看到了陈若呆滞的双眼，刘海也被雨水吹湿成了一片，脸颊两边还泛着微红。
　　顾親澜再次开口道：“是出了什么事了吗，可以说说看，或许我能帮上忙呢。”

　　他的声音仿佛有某种魔力，而陈若就这么没有原则的吸引了过去：“我房子到期了，现在还没找到新的房子。本想去找酒店的，但是下雨了。”

　　她的话里其实漏洞百出，但顾親澜还是浅笑着，细声道：“我正好想要和人合租，你要是不嫌弃的话，你可以和我一起？”

　　他笑起来眼睛亮亮的，眼睛像个月牙，陈若点着头：“好。”

　　....

　　下午三点顾親澜就坐在会议室里了。

　　“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陈若的资料不知道被谁拿走了，她花了点时间用来打印。弄好之后就火急火燎推开会议室的门，迅速的坐在了那位顾先生的对面。

　　顾親澜回着信息听到声音才倏忽抬头，长相一样但说话的语调有点不同了。他立马把手机放在桌面上，说，“没事。也才过了一分钟。”

　　这个声音很耳熟，好像是在哪里听过。

　　陈若现在才正眼看了这位刚从国外回来的钢琴家，还听说是沈凌的朋友。他穿着休闲，给陈若的第一感觉很亲切。还有他的刘海已经长到可以遮盖住眼睛，他的那双眼睛像是躲在丛林里时不时会冒出着光亮。

　　他的样貌闪过陈若的脑袋。他似乎对上了原宿主记忆里的某个碎片。总的来说，他的样貌和声音对于原宿主来说很熟悉，就像是真实存在过。

　　陈若忍不住猜想，难道他也跟原宿主有着某种纠葛？

　　陈若翻看着资料将脸和资料上的证件照做了对比，后轻声说：“您叫顾親澜对吧。”

　　潇湘递给她的资料里没有透露顾先生的全名，然而在沈凌的救急资料上对于顾親澜的名字年龄在哪上的大学，钢琴经验内容都比潇湘当时给的资料透露的多。

　　顾親澜回答：“嗯。”

　　“你需要办理的贷款业务需要填这几张表。”陈若在资料上看了顾親澜的需求，提前把表格什么的都准备好了。

　　陈若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沈凌发来的消息。他说，去把杂货桌上的资料碎掉。像是不放心又发了一条信息，说立刻马上。

　　陈若略有抱歉的向着坐在对面的顾親澜微笑道：“不好意思啊。我这边有一件挺重要的事情先失陪了。我让另一个女生来协同，您看行不行？”

　　陈若祈祷顾親澜说行。这两边目前来看他都得罪不起，一边是上司，一边是客户。还有，沈凌就是故意支开她，但目的她还没想到。她猜想，会不会是沈凌在嫉妒原宿主和顾親澜的接触？

　　“可以的。”顾親澜回答。

　　等陈若走后，顾親澜望出会议室门外，白天里的那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睛就这么死死盯着某一处。
　　顾親澜知道是谁搞的鬼，他认得他的头像，也看到了发给陈若的信息。还跟以前一样，弄些小动作就想把她从他身边夺走。

　　···

　　雨下的渐渐慢了，而她和顾親澜步调一致，就在快雨转变之时。

　　微风夹着细雨想与她融为一体，陈若动作微小的往里避开。突然，顾親澜就揽过陈若的肩膀，那张清秀可人的脸就这么挤入进了她的头顶上方。

　　“雨下的还是大了点。”这个动作之后，顾親澜说道。

　　明明雨下的已经挺慢了，可她还是觉得这雨下的好大啊。

　　水坑里映着细碎的灯光，陈若数了数这一路上他们越过了八个水坑，在越过最后一个时，他们终于到了小区门口。

　　他们进到了一个小区里面，空气中弥漫着绿植的香气，香气掩盖住了顾親澜身上的木质香味。

　　“到了。”他们直走又拐了个弯，顾親澜关上雨伞，垂头说。

　　顾親澜发丝已经被雨水侵染过了凌乱却又有序着，不知是这种天气下对他的偏爱，还是她这一路上的心动，陈若此刻并不觉得他是狼狈的。

　　然而，陈若又强制性的被顾親澜说的话中抽离出来。

　　她终究不是这个世界的，他是虚拟的，而她是现实的。她也不过借着原宿主的设定来体验，她不该对一个已经设置好的程序动心。

　　顾親澜说，“陈若，你不记得我了吗？”

　　“嗯。我想不起来了。”陈若回答，“我出过车祸你不是知道吗，难道是我追求过你？”

　　楼下灯光昏暗，绿植也有繁虫窸窸窣窣，他们彼此交汇着眼神，然而谁也没看清彼此眼眼去窥见慌乱。
　　顾親澜快步踏上了台阶，边说，“你答错了。是我追的你。”

　　顾親澜说完之后，陈若听见了他短短的笑声。

　　陈若跟随在顾親澜身后，细想着，她真的该相信一个才见了一次面的人吗，他说的话在原宿主身上是真的吗。

　　她真的不能再拖了，她也想尽快结束这游戏回到现实生活中。至于刚开始的豪言壮志，该埋哪里就埋哪里先吧。

　　陈若想的过于认真没意识到已经到了三楼，顾親澜喊了三声陈若，她才回过神。

　　顾親澜开了房门，陈若这次毫不犹豫的踏进这个不知是什么命运的地方。

　　顾親澜轻放好钥匙，而后扭过头，用白皙的手指指了指房门旁的鞋架，说，“拖鞋在那里。”

　　顾親澜：“我的房间是在那边，你的房间是在那边，那间房间有一些衣服或许你用的上。”顾親澜没等陈若把雨水侵蚀过的黑色高跟鞋脱下，他手指又换了一个方向说道。

　　“有事叫我，我随时对你有空。”顾親澜说完最后一句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