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下雨天》芦花海上风

4、第四章

　　这天，专业课的老师布置了一个职业规划的作业，让每位同学做好PPT上交，被评为优秀的会上榜学校的人才网。
　　但其实这个作业早在大一老师就布置过了，讲台下也因学校这波复制粘帖的操作议论纷纷。
　　还不等学生开口，老师就率先回答了，理由是校方认为大一各专业的职业规划作业完成效质量都不是很高，并希望各位学生能在一年的基础经验中做出一份优于之前的新方案对此，大部分学生都叫苦不迭。
　　江栗趴在课桌上，生无可恋地对鹿眠说：“搞毛呀，最烦的就是这个，我这一年来攒的设计头脑又要全花在做PPT上了。”
　　江栗和鹿眠都是设计专业，虽然不是传统专业，但学校对每一个专业都是十二万分的关注，更是对设计投入了大量的资源，凡是从S大走出来的几乎都成了市内外有名的设计师。
　　鹿眠思考了下，说：“我差不多有构思了，等我做好了可以给你看看，如果你不嫌弄我文笔一般的话。”
　　闻言，江栗凑过去抱住了鹿眠的胳膊，嘴角一弯，露出两颗虎牙，“嘿嘿，怎么会呢，我爱你还来不及呢，你简直就是我的宝藏！”
　　鹿眠笑了笑，也亲昵地蹭了蹭身旁的女孩。
　　下课后，江票说学校新开了家甜品店，甜品师是S市有名的大师，拉着鹿眠就要去店里看看。
　　“那个甜品师以前在我们家宴会的时候被我爸请来过，确实挺好吃，他做的芒果慕斯和雪顶都挺不错的。”
　　江栗是S市江氏集团老总的女儿，家庭背景殷实，他爸爸也很宠她，几乎是有求必应，知道江栗爱吃甜品，就在她的生日宴上请来了S市最有名的甜品师，当然江栗也会给同样爱吃甜品的鹿眠带一些。
　　江栗自顾自地举例了许多甜品，却突然发觉平时提到甜品就十分活跃的鹿眠却噤了声。
　　她疑惑地扭过头，鹿眠正望着不远处的篮球场出神。
　　感受到自己的脸颊被人戳了戳，鹿眠才回过神，看见江栗正嘟着嘴，故作生气地看着她，“你是不是在看宋锦？”
　　“我发现自从你的小竹马回国后，你总是走神，懂了，我失宠了呗——”
　　江栗撅着嘴，故意拉长的尾音，似乎真的有些难过。
　　鹿眠见状捏了捏她的脸颊，笑着说：“哪有，我最爱的还是栗子你呀！”
　　江栗傲娇地轻哼了声，趁机转移了话题，“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宋锦？”
　　鹿眠愣了愣，啊了一声，但还是乖乖地点头，耳脸颊和耳朵也同时变得赤红。
　　“喜欢就大胆去呀，万一人家也对你有意思呢？”
　　话音落下，鹿眠的眼眸却沉了下去，睫毛轻颤，像是想起了什么往事，原本兴起的情绪又难速变得失落，用很小的声音说：“不会的。”
　　因为在4年前的一天，女孩眨着通红的眼睛，明知不可能却还带着些许希望小心翼翼地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女生，但她听见那个人亲口对她说：“总归不是你这副丑陋的模样，我永远也不会喜欢。”
　　女孩垂下了眼,，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心口碎裂开来，看着女孩那个人离去的背影，抬起满是刀痕的手臂紧紧抱住自己倦缩在角落。”
　　江栗还是没有听清鹿眠说什么，但见她一副失落到极点的样子也不忍再问。
　　真怕再问下去鹿眠会当场自刎给她看。
　　她叹了口气，伸出手抬起鹿眠的脸颊用力揉了揉，“好啦，再不走就排不上队啦，别忘了你还欠我顿甜品呢！”
　　闻言，鹿眠也迅速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任由江栗拉着自己朝甜品店走去。
　　因为是开业第一天，甜品师又是个高人气的帅哥，等她们到时，队伍早就排到了店外。
　　见状，鹿睁眠有些抱歉地说：“怪我，在路上磨太久了，我晚明天去给你买双份吧。”
　　“没事没事。其实我也没有很想吃……”
　　“鹿眠？”
　　一道清亮的男声在两人身后响起。
　　鹿眠疑惑地看过去，是贺景辞，他手上提着两盒蛋糕，应该是刚从甜品点买的。
　　贺景辞起初只是觉得前面的女孩背影很眼熟便试探地叫了一声，发现真的是鹿眠，有些欣喜地说：“真的是你，好巧，你也喜欢吃甜品？”
　　“也？贺景辞，我怎么记得你说过你对奶油过敏？”
　　闻言，贺景辞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不是，是我一个朋友想吃，但她突然又不想要了，我正愁着怎么解决它们呢，正巧，不如就送给你们吧。”
　　这突如其来的礼物鹿眠有点不知所措，明明上一秒还在可惜，下一秒就碰到了贺景辞还说要把这两盒蛋糕送给她们。
　　正当鹿眠想着如何回绝时，一旁的江栗却拉了拉她的袖子，她一转头便看见了一双朝她疯狂示意的眼睛。
　　见鹿眠一脸躇蹰的模样，贺景辞干脆直接把两盒蛋糕塞进地手中，“哎呀，就当帮我个忙，谢谢你啦，回见！”便急匆匆离开了。
　　而鹿眠还保持着刚刚接过提着蛋糕的姿势，愣愣地看着贺景辞匆忙的背影。
　　站在一旁的江栗“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看向了鹿眠手中的蛋糕，发现都是甜品店的招牌。
　　鹿眠皱着眉问江栗：“你刚刚想和我说什么？”
　　“你看不出来吗？那小子喜欢你啊。”
　　“鹿眠眨了眨眼睛，脸上缓缓扣出个“？”
　　“哎呀，你看不出来正常，不过本小姐我阅男无数，这点观察能力还有是有的，”江栗朝鹿眠挑了挑眉，“更何况，他都说是让你帮忙了，这蛋糕不要白不要嘛。”
　　”不是，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他喜欢我的？”
　　“你自己发现不了，我却能看清，他刚刚眼珠子都八不得贴你身上。”
　　“啊？”
　　江栗眼巴巴地看着鹿眠，“嘿嘿，情报交换，这蛋糕你分我一个好不好？我真的很想吃……”
　　“原来你是想要这个，那两个都给你好了。”
　　“不不不用不用，一个就好，全给我的活你的小迷弟可要伤心了。”
　　“栗子——”
　　“好好好，不开玩笑了，我们回去吧。”
　　“好。”
　　……
　　篮球社。
　　宋锦刚做完了队里每天五十个俯卧撑，一百个深蹲和十圈操场的训练目标，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凳子上刷手机，有俩男生勾肩搭背地走了过来，坐到了宋锦旁边。
　　他瞟了一眼，是和他同社团的林北和徐志广。他们俩似乎在讨论学校新开的那家甜品店。
　　因为对甜品没兴趣，宋锦便继续低头刷手机，直到他听到了“大二优秀学生代表”“鹿眠”的字眼，顿时没有了看手机的心思，反倒锁了手机竖起耳朵在一旁听他们的聊天内容，大概是在说鹿眠也去了甜品店。
　　哦，她是喜欢吃甜的东西。
　　宋锦突然又觉得没意思，正想打开手机继续看刚才的视频，却又听到了他们说有人给鹿眠送了蛋糕。
　　“谁？”
　　宋锦几乎是下意识问出口的，一旁的林北和徐志广也顿了顿，疑惑地看着他，看得他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兄弟，你也喜欢鹿眠？”林北突然笑起来问宋锦。
　　“谁喜欢她，怎么可能？”宋锦下意识地反驳。
　　“哦，”林北却一副见多了他这种口是心非的人的模样，故意说：“有人送了鹿眠两盒蛋糕，我没看错的话，好像是上次新生典礼跟她同台的大二生贺景辞吧，你别说，长得还挺俊得咧！”
　　果然，宋锦不屑地冷笑一声，低头打开了手机。
　　林北又继续火上烧油道：“哎呦，你是不知道,那贺景辞的眼神勒，快拉丝了都，说对鹿眠没意思我都不信的咧！”
　　“……”
　　宋锦没抬头我只是他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他的薄唇微抿，额前的碎发因为头低着而挡住了他晦暗的眼睛，周身散发着寒气，仿佛下一秒就要走火魔。
　　此时计谋得逞的林北一脸坏笑，还欲再说些什么，却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了吹哨声——到他们集训的时间了。
　　篮球社每年都会从成员中选出五个优秀人员送到校队培养，成绩优异者可以代表学校比赛，然而成绩一般者要么遣反要么当一辈子替补。
　　他们除了要完成每日的训练目标，且每个星期三都会进行一次集训，即校队既定成员和待定成员的切磋赛。
　　而宋锦从初中开始就一直是校篮球队的一员，在高中时还荣获了市级比赛的第二名，以至于在大一开学的第一天就以优异的成绩被校队直接录取。
　　与他同为正式成员的还有同届大三的苏奕舟，其余都是大四的学长，而林北和徐志都是校队的待定成员。
　　但由于今天大四的学长外出实践了，人没齐无法进行团体赛，教练临时改成了个人切磋。
　　此时他们正在纠结从谁先开始.
　　只见宋锦突然站了起来，他微微抬起头，露出那双波涛暗涌的眼眸，声音低而沉，却听不出其中的情绪。
　　“我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