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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第 1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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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儿一件接着一件不得空闲,脱粒的稻谷还要经过扬场筛糠晾晒去壳,收割完地里的秸秆可以用来堆肥还田,稻杆也不能浪费,运回家去能烧火,冬日时还能铺在床下厚实保暖,都是宝贝。
数日的劳作,他们都晒黑了不少,戴着草帽都挡不住酷热,杜若正是为悦己者容的时候,怕晒黑了不好看,又不好自己躲起来偷懒,只能在每日干完活休息时偷偷拿积雪草和淘米水抹脸,被杜衡发现嘲笑了一阵,羞得不愿再搭理他。
笑归笑,杜衡还是个好大哥,特意用积雪草加上白芷白术调制了药膏,讨好得送给妹子敷脸,效果可比淘米水好多了。
舒佑对自己的外貌并不在意,但杜衡坚持要给他敷脸,他也就不推辞,由着杜衡把药膏往自己脸上抹。
“别动,一会再用水洗了。”杜衡细细帮他敷脸,如保养着最珍贵的宝物。舒佑点头,这些天确实晒得厉害,脸上火辣辣得发痒,抹上后感觉清清凉凉的,舒服不少。
杜衡半跪在地给他按胳膊腿脚,过了一会又打水给他洗脸,这些天都累了,得赶紧睡觉好好休息,明天还要早起。
舒佑由着他侍弄,打了个哈欠,钻进他怀里很快就睡着了,杜衡在他脸上唇上亲了亲,就算挨着睡热也不舍得放开。
有了舒佑的助力,杜衡干活格外有劲,加紧收完了自家的地就去帮刘四得。田桂芝把院子收拾出来,铺上几张席子,把谷粒铺在上头晒,收晒都方便,不必跑晒谷场去和别人争地方。这几天日头好,不怕晒不干。
舒佑被留在家里看管稻谷,不时得拿耙子翻晒,确保谷粒晒得均匀,田桂芝和杜若下地去拾稻穗,粮食宝贵,一点儿都不能浪费了。
舒佑坐在门槛上,看狗仔在树下抱着根木枝啃,不时撅着屁股刨地,有时还会跑到谷子上撒欢,舒佑就呵斥几声把它赶出来,对着屁股拍几下,好气又好笑。
“真是条傻狗。”清亮跳脱的声音传来,舒佑一惊,看向声音来源,只见两个人朝这边走来,他愣了愣,待看清来人后脸上立马就笑开了。
“二姐,老四!”舒佑快步跑过去,胳膊一张抱住二姐和四弟,喜悦之余眼眶都湿润了,抱了好一会不撒手。
“干什么,腻歪死了。”二姐抱怨,却也没有推开他,笑着拍拍他的背。
“三哥松开些,快勒死我了!”
舒佑松手,看着他们又是哭又是笑:“你们怎么样?”
“能怎么样,你看我们不好好的嘛。”二姐提着衣裙转了个身,“看我的人形修得怎么样,是不是比之前更美了?”
舒佑点头,又看向四弟,果然修为精进了不少,看着跟常人没什么两样。
“三哥,你怎么灰头土脸的,还黑湫湫的。”四弟在头上比划了两下,笑道,“你看,我已经可以熟练化形,耳朵不会冒出来了。”
“嗯,特别棒。”舒佑揉揉他的头,满眼欣慰,“大哥怎么样了?”
老四撅撅嘴,一脸不满:“大哥啊,他和玄卿老是偷偷摸摸的在一块,还不让看,把我们都赶出来了。”
舒佑有些疑惑:“大哥和玄卿偷偷摸摸在一块做什么?”
二姐翻了个白眼:“还能做什么,偷偷吃嘴子呗。”
舒佑惊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面露惊讶:“大哥和玄卿和好了?”
“岂止是和好,比你和杜衡还腻歪,我看不下去了才出来的。”二姐撇嘴,不明白他高高在上的大哥怎么就着了那小子的道,也不想想他一个妖,怎么和上仙门的掌门在一块儿,传出去在妖界哪还有脸。
不过细想起来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上仙门的灵丹他们可以随便吃,也不怕再有人敢对他们喊打喊杀了。
二姐和老四在舒溟的帮助下修为大进,已能熟练化形,还给舒佑带了一瓶灵丹,舒佑吃了一粒,其他的给杜衡他们留着。
二姐和四弟的到来让杜衡他们都很高兴,因舒佑的缘故也没觉得他们的人形模样有什么违和,只当是自家人。
稻谷已经晒得差不多,可以脱壳了,杜衡向林屠户家借了砻磨,百斤的粮食要全部脱壳成米,可是个大工程。
砻形似磨盘,但由竹子、黏土和木材做成,是专门用来舂米去壳的,原来是用石头制成,但石头硬,在脱壳时会把米也碾碎,后便改用竹片编制,周围有边圈,里面用泥土填实,再钉上一排排竹齿,像磨盘一样的磨扇,上下合起来,就能既脱壳又不损米。
操作砻磨时需不停推动推把,是个力气活,杜衡负责推砻,舒佑则负责筛糠,通常要经过三次的碾磨筛糠才能把米粒筛干净,筛下来的谷糠也要好好的收起来,可以拿来喂鸡喂鸭。
一家子轮流干活休息,二姐和四弟的到来也多了帮手,小半个月就干完了,日子在忙碌中匆匆而过,不觉间蝉鸣渐收暑意渐消,看着几个装的满满登登的米缸,总算能松口气了。
赵诚记着请他们吃饭的话,原本想去酒楼好好吃一顿,但赵婶心疼媳妇大着肚子不能出远门,他们自己去吃好的,留她在家,赵诚就改了在家里吃,买了好酒好菜,一大早就开始忙活了。田桂芝提了肉和菜一早就去帮忙,刘四得也和余青青去帮忙,热热闹闹聚在一起。
“听说了没,今年村里不办秋祭了,陆村长正发愁呢。”赵婶边择菜边幸灾乐祸道,“陆思明在牢里蹲着,陆玉竹又怀着身子被扫地出门,听说前几天偷偷跑回来了,一天到晚寻死觅活骂骂咧咧,闹得家里鸡飞狗跳的。”
田桂芝也听说过陆玉竹的近况,庆幸之余颇有些感慨,人啊真不能干坏事,老天爷都看着呢。
杜衡和赵诚刘四得忙着杀鸡杀鱼,杜若和余青青凑在一起打下手谈天,都有说不完的话,舒佑想帮忙被劝开了,只得去陪周兰英说说话。周兰英在做孩子的小衣服小鞋子,脸上始终噙着幸福的笑,舒佑看着也觉心里高兴。
“哎呀……”周兰英忽然低呼一声,抚了抚肚子。舒佑忙问怎么了,周兰英笑道:“他踢我呢。”
舒佑看着她高高隆起的肚子,忍不住摸了摸,能感觉到一个小生命在里头,也不知生出来是什么模样。
“最近动得多,有时晚上都睡不好觉。”周兰英捶捶后腰,“整日的腰酸腿痛,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还有一个多月,有时候真巴不得他赶紧出来,折腾死我了。”
舒佑不懂这些,但见她这么辛苦,便点点头道:“嗯,早些出来好。”
“呸呸呸,这可不兴说啊。”赵婶笑着端了两碗鸡蛋羹进来,“月份足了出来才好,早了可不得了。来,你们先吃点垫吧垫吧,饭还得等一会呢。”
周兰英一笑,舒佑吐吐舌头,也跟着呸呸呸,虽然他并不懂为什么娃娃不能早些出来。
丰收的喜悦加上亲朋好友齐聚,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刘四得放下筷子搓了搓膝盖,有些局促,看了余青青一眼,余青青脸立马就红了,转身去灶房里盛汤,只听刘四得对众人说了他们的婚期,就在十天后。
这样的喜事大伙自然是恭喜祝贺,赵诚给倒了杯酒,笑道:“那敢情好,咱们四得也成了大小伙子,要成家立室了,得喝两杯!”
杜衡也笑着举杯恭贺,刘四得憨笑着接过酒杯一口喝下。这是他第一次喝酒,没想到会是这般滋味,只觉喉间火辣辣的,脸登时就红了,余青青赶紧倒了汤来,引得众人笑闹。
酒足饭饱,赵诚已经醉迷糊了,揽着周兰英把脸贴在她肚子上跟孩子说话,甩都甩不掉,杜衡也多喝了几杯有些晕乎,田桂芝就让舒佑先带他回家歇歇,虽说杜衡喝多了不会撒酒疯,大白天醉醺醺的到底不好看。
好不容易把人扶回了家,舒佑打水帮杜衡擦了擦脸,屋里屋外不见二姐和四弟,看来已经离开了。他们习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本就不会在这里多待,在大哥相助下修为精进,舒佑也不必担心他们会遇到危险了。
扶杜衡躺下,舒佑正要起身,却被拽住了胳膊。杜衡脸上红红的,眼神有些迷离,但神智还算清醒,“别走,陪我呆一会。”
舒佑闻到他身上的酒气,似乎也有些醉人,身心都软了下来,抬手一挥,半开的门就合上了。
起初只是挨着一块儿躺着,但杜衡的手不老实,晕晕乎乎的大脑更无法思考大白天做这种事的出格和荒唐,只凭借本能凑近了,在舒佑脸颊脖颈处又蹭又闻。
舒佑的定力还不如他呢,微微喘着气,等了半天不见他亲上来,干脆捧住杜衡的脸与他唇齿纠缠,从他口中汲取的酒气似乎弥漫在了四肢百骸,醉人心脾,数日劳碌不得疏解的情念就在这时宣泄了出来。
田桂芝和杜若回来时见杜衡正将鸡草和谷糠拌在一起喂鸡,瞧着精神头儿还不错,舒佑反而在屋里休息。她们没有多想,还沉浸在刘四得和余青青好事将近的喜悦中,商量着到时候要送什么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