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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柳色映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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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弦你发什么呆呢？”尉迟凌一句话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又小声嘀咕了句：“发个毛线呆......”
“啊？说什么？”
“没说什么。”叶弦趁机转了话题：“一会儿我要去找南烨，你自己练吧。”
“找他干嘛？”
“挣面子喽。”叶弦似是毫不在意地说着，尉迟凌却微不可察地蹙起了眉头，没让他发现。
叶弦话里什么意思，他这个当兄弟的自然清楚。
他还是放不下啊......
“去去去，你个爱面子的别站在我这碍我眼。”尉迟凌赶他。
叶弦开玩笑地翻了个白眼就走了，顺带把一旁默不作声的顾久也拉走了。
行路上，出来晨练的弟子也不少，不过多半还是趁这个人少的时间出来闲聊前一日没说完的小道消息。
几个小弟子从两人身边走过时也没理他们，毕竟他们不像尉迟凌那般是个少主，人人见了都要给面子，所以大多都加快了步子。
叶弦注意到有些人瞥见他们后都嘻嘻哈哈地说着什么，他估量着实在讲顾久有多牛逼，或者自己有多垃圾什么的，便将这些声音自动过滤掉了。
大脑正放空着，一个身影悄然从身后冒了出来：“早好啊二位，在下多有叨扰。”
回头一卡，南烨正立着在两人身后不是礼貌的笑着，叶弦便应了声。顾久却无甚反应，照常那般冰着一张脸。
大概是不太想见到云梦巅的人吧，叶弦心想。
“南兄今日想怎么比试？”
听叶弦主动提起了比试，本来还有些担心他不答应的南烨脸色笑的更灿：“简单，就像那天一样打一场，我对叶兄那天最后的招式很感兴趣。”
“......什么？”最后的招式？
若是叶弦在昨晚之前听到这句话，一定会认为南烨戴着个翩翩君子的假面在旁敲侧击自己的失败，但现下他就不这么认为了。南烨说的，一定是云泽傅让人瞒着的事。
南烨见他有些疑惑，以为是自己没说明白，正要开口再讲清楚些是什么招式，忽地被旁边那没说过话的人止住了：“要比就比，不要多言。”
还是那种冷漠的眼神看着南烨。像是被顾久的语气冰住了，南烨呆愣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说好。
叶弦看着这位小师弟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还尽心尽责的帮云泽傅拦话，发自内心地呐喊：不就是个招式，有什么不能说的，非得让自己猜！！！
天色已经彻底亮了，几人在树林里找了个空旷点的地方便动了手。
叶弦的伤虽说是没好，但也不影响他发挥，无妄在他生着不少老茧的手中挥舞，少年意气，仍是洒脱。
顾久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不自觉的也唤出了那把“破铁剑”，虽说是上乘，但总比不过单独炼制的佩剑。
但他一点儿也不嫌弃。
这是他的叶师兄送他的。
正打量着，一旁的局势已经有了一边倒的趋势。也许是昨晚莫名休息的不错，今天叶弦精力很好，极佳的状态让他的招式更加有力，这人的能力本就出众，让对战的南烨有些劣势。
南烨眉眼紧蹙，露出吃力的样子：“叶兄果真厉害，本以为能再见识一下那招呢。”
叶弦正要谦虚，那人却又赚了口风：“虽然叶兄的剑术，但在下总也不能负了我师尊首席长老的名头，我也就不留余力了。”
话音刚落，南烨就猛攻上来，与先前的周旋不同，这招用上了实打实的剑术，还附上了些许灵流，极为强劲。
叶弦不禁感叹南烨不愧是云梦巅首席长老的弟子，不小心分神竟被瞬间逼退数步，不由眉间一紧。
再输，可就真的没面儿了啊。
南烨方才那一击可谓是真用了劲，将他逼至一颗树旁，重重地撞了上去。
叶弦感到一阵镇痛，忍住没发出苦叫，尽量表现得自己没事。
将自己的伤情暴露在对手眼前可是大忌。
“师兄！”
一句喊声把他从疼痛中唤过神来，叶弦像声源处撇去，竟兀地笑了笑。
这声师兄果真是顾久喊的。
想想也是，这又没别人。
嘴上对顾久说了声没事，肩上却又在不断的渗出骇人的血迹。
伤口又裂开了。
纵使叶弦的自愈能力再好，伤口也没能在一夜间恢复如初。强烈的撞击让本就没有痊愈的创口再次绷裂，血迹染红了淡色的弟子外衫，慢慢流淌到指尖。
滴落。
棕黑的土被血映透，外露的树根上也染上了血色。
起身时叶弦回头看了看那棵撑住他的树。
——
一颗柳。
正值春季，昨夜的春雨将柳枝上的嫩芽洗地新亮。
但柳色染血，可就不怎么好看了。
没有时间再去管这些闲情，叶弦又转头回攻。
也许是因为破了血，他的势头变得有些猛，南烨一时没招架住，手中的剑竟被打落在地。
修者，剑不得离手，不可离身。
在败的前一刻，南烨眼神锁着叶弦的眸—— 一丝血色闪过。
见他的面上掠过疑似惊讶又不解的神色，叶弦心感奇怪，却又在瞬间“自问自答”起来。
南烨是觉得他能打赢自己很奇怪吗？自己有那么不堪吗？
又想了想，开始自我宽慰。
也是，毕竟和顾城落师出同门，他师兄能赢自己，南烨可能也这么觉得了。他心道。
由于云泽傅让大家都先瞒着，他的记忆没有受到外界刺激，还停留在被顾城落刺穿身体的那课，即使他现在对之后的事有些印象。
他自小受过的轻视与鄙夷太多了，尽管自己努力去撇开那些闲言碎语，但这些话已经多到让他失去了本有的自信与骄傲，自谑已经成了他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他不再相信自己可以在别人眼中有什么好的印象，在别人口中能有什么好的名声，他只是那个被师尊捡来养大后受人们指指点点的天煞孤星，是那个胜过了无问少主却被弟子们说成邪门外道的叶弦。
可南烨不清楚这些，只是愣愣地望着持剑指向自己的那人，等到叶弦回过神来离开，他才缓缓站起身，整理了下自己的仪态，向叶弦行了一礼：“多谢叶兄赐教。”
叶弦只回了一个“嗯”就走了。让人看不透的态度令南烨慌了神，忙朝正在远去的叶弦喊了一声：“叶兄，你的剑术可算是登封造极的，以后我跟你学剑，可好？”
见那人越走越快，本以为得不到回应的南烨有些失落，正要怏怏不乐的离开，倏然见那人停了下来。
叶弦回头忘了他一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好像添了些笑意。
他笑道：“好。”
两人直接去了云泽傅的住处，尉迟凌和凰愿已经在那了。
方才离开时有些急，其实也多是英文谷阳用传讯符叫他过来，火急火燎的说有个大委托要让他们几个去试试。大比结束后叶弦本就没什么心思静修，便爽快的应下了。
刚到就看见尉迟凌在那里围着凰愿活蹦乱跳的，哪有个少主样，叶弦心道这分明就是个猴，成天不消停。他就这么满脸嫌弃的在其身后踹了一脚，尉迟凌受这么一踹，愣是差点摔了个满脸：“臭叶子你干嘛？！本少主也是你能踹的？！”
凰愿笑乐了，见叶弦也不想理这人便插了句：“得了吧你，他何时怕过你的身份？”像是嫌气他气得还不过瘾，师姐又打趣的笑笑：“尉迟小师弟？”
“......”下辈子这少主谁爱当谁当，太没尊严了。
“够了够了。”云泽傅终于受不住这几人的吵闹，止住了势头：“你们看看新来的小师弟，多让人省心。”说着指了指跟在叶弦身后的顾久。
这话没人反驳，顾久确实比他们省心，这事他们人，只是叶弦有意见，他小声嘀咕着：“顾久话少的还得我动脑子理解，哪省心了......”
“说什么坏话呢小叶子？”凰愿咧着嘴角，戳了戳他的小臂，因为两人离得近，叶弦的话都被她听见了，“这么嫌弃小师弟啊？那你怎么还把人留在自己屋子里？”
叶弦被师姐吓得一激灵，快速后退几步到了一个自认安全的距离，扯着脸皮叫道：“好歹也是我师弟，总......总不能让他睡那破了墙塌了顶的屋子吧？！”
这边又闹腾起来，那边的顾久跟着看戏的师尊安静如鸡，云泽傅又支起了那副皮老头的样，顶着一兜毛燥的白发，悄咪咪的跟顾久说话：“他们总是这般闹腾，你可别同这几个人学，像个皮猴子似的。”
“嗯。”顾久正应着，忽地发现周围的景有些异样，产生了轻微的扭曲感。
细细查看，才发现不知何时，他们身前被落下了一层泯音障，当他再去看云泽傅的时候，眼前出现的只有一个沉着苍老面色的师尊，这样一个看似平凡的老头却是人人敬畏的谷阳长老，眸中映出的精明是他多年历练的最好证明。
顾久紧盯着云泽傅，不明白他的用意何在。
倏然间，一阵威压以云泽傅为中心，在不大的泯音障内迅速扩散，谷阳抬起眸子回应着顾久不解的目光，眼神之凌厉，直击深处，似是要将他看穿，顾久难免不寒而栗。
这般强者的威压不会好受，顾久纵使再天才，修为也是浅的。
“师尊这是干什么？”他勉强撑着身子，尽量不让还在外边吵闹的那几人看出异样。
云泽傅知道他的用意，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举起一只手捋了捋那不存在的胡子：“不用撑着，我还拟了方才的样子，他们看不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拖更好久，today专门为昨天点收藏的那个饱饱赶了一章，最近在完善剧情，朋友说看着有些乱，作者目前水平不高，此文是处女作，难免手生，开文即群像，想把每个人物写出自己的故事与个性，不想让他只做一个没有灵魂的配角，作者会努力改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