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反派的爱过于沉重》咸糖霜

21、第 21 章

　　林家兄妹俩很快就把去聆听阁的事情和自己母亲说了。
　　刘翠丽慵懒地靠坐在垫了软毡的红木椅子上，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谁都别想抢走属于她孩子的东西。
　　晚上刘翠丽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菜给林水生，还替他倒了一杯酒，也没有过多铺叙，直接跟林水生提起了早被他忘掉在一旁的林云竹的事情。
　　“水生，你看云竹回家也有一段时日了，还没跟长老们说一声呢。当初他们那么看重云竹，想必知道此事会很高兴吧。”刘翠丽如愿看到了林水生的脸上露出厌烦之色，她唇角微勾，不动声色地继续道，“还有啊，溪风他们跟我说，被叫了这么久的大少爷和三小姐，如今突然要下人们改口，他们被喊的都有些不太习惯呢。”
　　林云竹回府一事一旦被长老们知晓，她就势必要接受一次巫术根骨的检查，如果林云竹被查出已经是个废人了，那么即便她拥有林家大小姐这个名号，在林家也没有用，这未来家主的位置还得是林溪风的。
　　林水生听到林云竹的名字才想起这么个女儿，往事随着她的回府再次被揭开，他不由得皱了下眉，沉默了一会，最后还是叹了口气。
　　“你说的有理，回来了不告知长老也不合规矩，她总归是林家人。”林水生打断了刘翠丽刚想嬉笑着伸过来的手，“溪风栖霞就是被你惯的，不就是一个称呼，怎的，还能把他们吃了去？”
　　“是是是，被我惯坏的，你没惯过？”刘翠丽娇嗔了他一眼，眼见目的已经达到，她也识趣地结束了这个话题，“好了，孩子那边我会好好说说他们的。”

　　没过几日林水生就派人来喊林云竹去前厅，小厮来通报时正巧林玄也在聆听阁内。本来林玄是想来看看自己姐姐最近的练习成果，如今听到这个消息，内心升起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连忙说要一起去。
　　小厮闻言面露难色，但林水生确实没有吩咐说不允许林玄前去，他一个传话的下人也不敢得罪如今有实力的林玄，最后还是由着二人一同跟着他去往前厅。
　　一进前厅，林云竹就发现林水生和刘翠丽都没有像之前那样坐在上位，此时坐在上位的是一位她没见过的老人。
　　老人面容严肃，虽然满头白发，面容也不再年轻，但身上的气势则是在场所有人里最强的。林水生夫妻二人则是一脸恭敬地站在老人身旁。
　　还没等林水生开口训斥一番，林玄立刻上前一步向座上的老人鞠躬行礼。
　　“见过大长老。”
　　林云竹也很快反应过来，跟着他一起向老人恭敬行礼。
　　“嗯，抬起头来吧，让我看看。”
　　林云竹抬起头来看向座上的老人，对方的眼神犀利但又不会让人感到压迫和不适，仿佛这双眼睛能够洞察一切。
　　老人从头到脚地扫视了她几番，随即招手示意林云竹上前来。
　　没被叫到的林玄虽然也想下意识地跟上去，但很快他的理智就制止了他的冲动，因为他还注意到了站在大长老身旁的林水生此时也在悄悄留意着他的行动，对方的眼神里并没有一丝担忧，他甚至还看出了一点看好戏的意味。
　　大长老握住林云竹的手轻轻拍了拍，脸上露出一丝和蔼的笑容，“回来就好，云竹。”
　　林云竹不知该回什么，只是笑着点点头。
　　大长老握住林云竹的一只手没有松开，他看向林水生，对方立刻会意让下人将提前准备好的东西拿过来放到桌上。
　　是两个看起来十分常见的木盒。
　　“云竹，来，打开你左手边的盒子，将里面的东西拿在手里。”
　　林云竹点头照做，左边的木盒里装着一块圆润的晶莹剔透的琉璃石。她将琉璃石拿出握在手里正疑惑着，突然左手被人连同手中琉璃石一同握紧。
　　一股热流从两人手掌相碰之处传入她体内，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度游走她的全身经脉。
　　林云竹很快就想起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跟前不久三长老查看她身体状况时的感受差不多，但大长老的力量更加深厚也少了些温和，刺痛和火烧的灼热感逐渐席卷全身。
　　她因为身体的痛楚无从分心去注意手中琉璃石的变化，但其余人都看到了琉璃石的变化。
　　原本晶莹透亮的琉璃石内渐渐汇聚起一道浅橙色的漩涡，但颜色十分单薄且形状并不稳定，好似摇晃几下就能将它撞散。
　　就在她感觉痛楚加剧忍不住快要痛呼出声时，琉璃石内的漩涡嘭地消失了，石头内部归于一片平静，而后大长老的力量也渐渐平息，被他收了回去。
　　左手被松开，林云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额角已经出了一些冷汗，她深呼吸几口以便让自己的气息尽快恢复平稳，方才下意识握紧了拳的右手也放松了力道，有些脱力地撑在桌上。
　　大长老眉头微皱，等林云竹呼吸恢复正常，便让她放回琉璃石，接着去取另一个木盒里的东西。
　　林玄看到她刚才难受的样子，忍不住上前一步想开口阻止，但被林云竹摇头拒绝了。
　　林云竹此时哪里还猜不到大长老此番是在探查她这幅身躯的巫术根基，为了能在林家名正言顺地呆下去，即便是受点苦她也得抗住。
　　林云竹的面上看似平静，内心却在叹息，但按她这副身子的情况，只怕今日过后，她在林家的地位就要变得更加被动了。
　　她站直身子将琉璃石放回木盒里盖好，随即打开右边的木盒。
　　右边的木盒里装着的不再是石头，而是一条正在睡觉的小蛇。
　　泛着蓝光的小蛇将自己蜷成一团，窝在盒子的正中央睡得正香。
　　林云竹不禁倒吸一口气向后退了半步，盒内小蛇被外面的动静吵醒，睁开圆溜溜的眼睛探出头来看。
　　看清盒内小蛇的样子后，原本站在旁边看好戏的林溪风兄妹二人纷纷瞪大了眼睛，林栖霞甚至小小地叫了一声，惹得小蛇转过头来看她。
　　别看小蛇体型不大，黑色的眼睛圆圆的还带着一丝可爱，但林水生很清楚它的厉害之处，此刻忍不住屏息看着眼前情景。
　　林栖霞跟小蛇眼神对上的那一刻，只觉脊背发凉，整个人无法动弹，仿佛变成了一只被猎人盯上了的猎物，无处可逃。
　　她捂住自己的嘴，大气不敢喘一口，小蛇漆黑的眼珠好像有什么魔力，让她就算害怕也无法转移目光。
　　但小蛇很快就移开了视线，它将头转了回来，抬头看向面前的林云竹。
　　林栖霞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她甚至觉得自己后背出了薄薄一层冷汗。当她看到林云竹被小蛇盯着愣住的样子，面上又浮现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林云竹看着小蛇在看向自己后微微歪头的动作十分震惊，并不是因为这个动作有多罕见，而是小蛇做出这个动作时给她的感觉并不像是一条蛇，更像是一个人类孩童。
　　这让林云竹觉得面前这条小蛇大概是极具灵性的，心中初见时的冲击和恐惧也随之减少了一些。
　　她在小蛇的注视下向前一步，大长老看到她的动作显得有些惊喜，连忙出声：“云竹，把你的手靠近它试试看。”
　　林云竹看了一眼大长老，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鼓励。她点点头，有些紧张地将右手伸过去靠近小蛇。
　　原本歪着头看她的小蛇看到她的动作，先是向后一退，随即一点一点慢慢地挪了回来，主动凑近了林云竹停在盒子外的手。
　　林云竹起初看到小蛇将头凑近她的手，围着她的手绕圈时还有些惊慌，但很快她就看出了小蛇并没有攻击她的意思。小蛇在绕了两圈之后吐了吐鲜红的小舌头，贴着林云竹的手轻轻蹭了起来，露出明显的亲近之意，让众人惊讶不已。
　　小蛇闭上眼睛蹭她的模样让林云竹联想到了乖巧的小猫咪。
　　后来她才知道，这条小蛇是林家传承下来的毒物之首，看似小巧可爱，但它的毒液毒性极强且无药可解，展现出攻击性的时候就连鳞片都可以附带毒性。对于拥有较高亲和力的林家人，小蛇会表现得温顺，即便对视也不会被它身上特性所压制。但如果要说有谁能让小蛇主动亲近，林云竹怕是独一份了。
　　“好，好！”大长老脸上挂上真实的笑脸，终于确认了林云竹还有着巫毒亲和力，即便先前他已经探查到她体内巫术根基尽毁，但亲和力还在就仍能为林家出一份力，没有完完全全地变成普通人。更何况看着小蛇如此亲近林云竹的模样，大长老对她的巫毒天赋更加是有信心。
　　每个林家子嗣出生后不久都会接受巫术巫毒的天赋检测，这条小蛇也是亲和力检测的一环，只不过大多数时候还没轮到它出场就已经知道结果了。
　　此次大长老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将小蛇拿了出来，没想到结果竟如此令他满意。
　　他伸手摸了摸小蛇示意它回去，小蛇睁开眼，有些不舍地再次蹭了蹭林云竹的手，随后落回盒内盘成一团，重新闭上眼睛休息了。
　　大长老笑着握住林云竹的手，“孩子，刚刚是在重新测试一下你的天赋，没有提前和你说一声，你不要太生气啊。”
　　林云竹看他的样子也知晓了自己大概算是成功过关了，放下心来的同时也跟着微笑回道：“不会的，大长老多虑了。”
　　大长老满意地点点头，“虽然你的巫术根基尽毁没办法修复，但好在亲和力还在，如果巫毒学习上需要什么帮助，可以让你父亲来寻我或是老二，我们派人来帮你。”
　　能得到了大长老的认可是林云竹意料之外的结果，这也意味着她以后在林家并不是可以任人揉捏的软柿子了。
　　林云竹不出意料地看到了一旁脸色难看的林水生二人，唇边的笑容愈发灿烂，她后退几步朝座上的老人缓缓行礼。
　　“云竹谢过大长老。”
　　姐弟俩很快就找了借口提前离开，留下各怀心事的众人在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