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一方》唠唠闹闹

8、第 8 章

　　这一年终于到了她们放寒假的那一天，远远看见了站在校门口等待的远之妈妈。远远高兴地拉起远之的手，说：“远之，我们快走。我看见你妈妈了。”
　　等到他们快到远之妈妈身边时，远远放开了他的手。远之跑到了妈妈身边。远远在一旁看着。
　　“远之。”妈妈蹲下来抱住了他。
　　“妈妈。”远之笑着。小孩子开心时总是笑着，不会像大人们那样有时在开心时会流泪。
　　“走吧，我们一起回家。”妈妈牵着他的手，又看向站在一旁的远远说：“走呀，远远，我们一起回家。”
　　远远开心地拉着远之妈妈的另一只手。
　　“远远，先去我们家里玩吧。”远之妈妈说。
　　“好。”
　　到了远之家里后，远远妈妈拿出了好吃的零食、好玩的玩具以及新衣服。
　　那是一件红色的棉服。远之妈妈拿着说：“给你们俩一人买了一件，都是红色的。来你们穿上，我看看好看不好看。”
　　远远和远之拿着新衣服都笑着穿上。
　　“你俩站一起，我看看。”
　　远之妈妈笑着帮远远整理衣服说：“远远快要比远之长得还高了。”
　　远远笑着说：“我和远之穿上好看吗？”
　　“好看。”远之爸爸说。
　　“远之，拿着，给你妹妹送过去。”远之爸爸提着装满零食和玩具的袋子说。
　　“都是给我的？”远远说。
　　“都是给你的。”
　　“那远之呢？”
　　远之妈妈笑了，说：“远之也有，你们一人一份。”
　　“好。”远远高兴地笑着。
　　“走吧，远远，去你家里玩去。”
　　“好。”
　　远远回到家里。
　　“妈，我们回来了。”
　　“这衣服咋换了，在哪穿的这件衣服？”
　　“远之妈妈给我们一人买了一件。”
　　“那你谢谢远之妈妈了吗？”
　　“忘了。”
　　“那下次可别忘了。”
　　“知道了，妈。”
　　远之把那个袋子放在了桌子上就和远远一起去玩了。
　　远之回去后，妈妈看见桌子上的玩具和零食说：“远远，这些也是远之妈妈给你的吗？”
　　远远点了点头，说：“嗯。”
　　“远之妈妈给你，你没说不要啊？”
　　“为什么要说不要呢。她给我，我又想要。”远远撅着嘴说。
　　远远妈妈皱着眉头说：“那也不能白白地收别人的东西啊。”
　　“远之妈妈又不是别人。”
　　“说不过你。”
　　“远之妈妈本来就不是别人啊。”
　　“你说得对。”妈妈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过年的这一天，远远一大早就被妈妈叫醒了。
　　“快起床，远远。”
　　她穿好了衣服，吃了早饭，跟着妈妈一起去拜年去了。
　　她会去远之家里拜年。远远之前会感到疑惑：为什么远之家里面没有那么多人来拜年，为什么远之过年的时候不用去爷爷奶奶家拜年？
　　今年她终于明白原来远之的老家不在这里，亲戚也不在小岛上。
　　“那远之会回去吗，回到S市吗？”
　　远远看见了他，这个想法转瞬即逝。
　　“远之。”她跑出来向他挥挥手。
　　远之跑了过来，说：“你怎么没去你奶奶的家里啊？”
　　“还没去呢，等到中午的时候再去。我先给你爸爸妈妈拜拜年。”
　　“我还以为你要再晚会儿来。”他笑着说。
　　远远拜完年后，走的时候说：“远之，等我中午回来的时候我再来找你。”
　　“好。”
　　远远跟着爸爸妈妈来到了爷爷奶奶的家里。
　　远远的爷爷奶奶有两个儿子。一个是远远的爸爸，另一个是远远的大伯。他大伯也是从S市回来的。
　　远远家和爷爷奶奶家并不在一个村庄。她一年中只有几次来这里。她也不喜欢来这里。因为爷爷奶奶的注意力从来不在她的身上。他们只会把好吃的好玩的偷偷地给她大伯的儿子，并不会多给她。
　　大伯的儿子叫何运。他比远远高一个年级。他之前在小岛上学，在去年转到了S市。
　　远远记得有一次放学，她看见奶奶以为奶奶来接她。她高兴地走了过去，正想叫“奶奶”。
　　她看见奶奶牵着何运，往他兜里塞好吃的。远远停在了那里，看着奶奶牵着何运走了出去。
　　远远低着头，假装没有看见，内心有些失落。
　　远之跑了过来，牵住了远远的手说：“远远，你怎么自己走过来了？”
　　“我看见我奶奶了。”
　　“在哪呢？”
　　“她不是来接我的。”
　　“没事，我和你一起走。”
　　“嗯。”
　　“远远，快来给你爷爷奶奶拜年。”妈妈笑着叫着她。
　　她走了过去，说：“爷爷奶奶，给你们拜年。”
　　“不拜年了。”他们说着给了远远十块钱的压岁钱。
　　拿到压岁钱后，何运会带着远远去村里的小卖铺买些东西。
　　“哥，这是什么？”远远看着有个小孩给了钱后，扣开了盒子里的一个格子。
　　“那是抽奖。”
　　“里面都有什么？”
　　“大多是玩具。”
　　“那我也要抽一个。”
　　远远给了钱后，抽出了一个发卡。她笑了，把它装进了兜里。
　　吃完中午饭后，他们回到了家。
　　远远和远之上二年级的时候就彼此约定在过年的这天下午会给对方压岁钱。虽然是交换，虽然钱不多，但他们交换的时候都非常的开心。
　　“远之，这是我给你的压岁钱。这可不是别人给我的，是我攒的。”
　　“远远，这是我给你的压岁钱。”
　　交换完之后，两个人都笑着。
　　陈知留、林遥、远之都来到了远远的家里玩。
　　“咱们玩什么？”陈知留问。
　　“捉迷藏？”林遥说。
　　“好。”
　　“手头剪刀布。”
　　“知留，你输了。”远远笑着说。
　　“远远，你竟然笑我，我等会儿就第一个找到你。”陈知留对远远说。
　　“你来找我啊。你有本事就第一个找到我啊。”
　　“现在就开始。1、2、3……100。”陈知留捂着眼从1数到了100。
　　陈知留找到了好几个人，就差远远没有找到。
　　“远远，你藏哪里去了？”陈知留又找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找到远远。
　　“远远，你出来吧。我认输了。”
　　远远走了出来，说：“我就说嘛，你就是找不到我。”
　　说来也是奇怪，到远远藏的时候，别人很难找到远远，但远之就能很容易找到远远。
　　“远之，你是怎么找到远远的呢？”陈知留好奇地问。
　　远远立刻跑过去说：“远之，别告诉他。”
　　李远之笑着点了点头。
　　“你别管她，远之。我们才是好朋友。你就告诉我。”
　　“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何远远得意地说。
　　“远之，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何远远在李远之耳边轻声地问。
　　“因为你总是会躲在角落里。”李远之轻声在远远耳边说。
　　何远远笑了，看着陈知留气红了的脸，得意地说：“哼，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说完她就拉着李远之走了。
　　春节渐渐过去了。远之的爸爸妈妈初七那天就坐上了去往S市的车。
　　远远知道远之这天晚上会哭。这天晚上，她会陪着远之说好久的话，安慰他。
　　“远远，要是我爸爸妈妈不去S市就好了。”
　　“要是不去S市就好了。”远远重复说着，若有所思。
　　因为远远的父母就在身边。此刻她并不知道小岛上很多人的父母在过完年之后离开了小岛，前往大城市打工。
　　那个时候他也不知道“留守儿童”这一个词。她也不知道原来小岛上的很多小孩子是留守儿童。
　　小孩子的时间似乎总是过得很快。在他们玩耍的时间里，夏天到了。
　　远远夏天的时候怕热，冬天的时候又怕冷。这时候小岛上并没有空调。晚上远远太热的时候就会坐在院子里。
　　蝉鸣、星星、月亮构成了小岛上的夜晚。
　　“远之，星星真的好好看。”
　　“你看那颗星星，我可是注意它好久了。它似乎是总在那里。我喜欢那颗星星，亮亮的，看见它，我的心情都变好了。”
　　“你喜欢哪颗？”
　　“旁白的那颗。”
　　“为什么？”
　　“因为它和你喜欢的那颗挨得近。”
　　以后在S市的夜空上，远远也看见了在那里的一颗星星，只是它旁边的那颗星星她却怎么也看不见了。
　　远远渐渐地听着蝉鸣的声音就瞌睡了，靠在李远之的肩膀上睡着了。
　　妈妈见他们俩好长时间没有进屋，就到院子里打算喊他们回屋睡觉。
　　妈妈出门就看见远远靠在远之的肩膀上睡着了，远之为了支撑住远远就那样坐着。
　　“远远，回屋去睡。”妈妈把远远叫醒，继续说：“远之，肩膀不疼吧。下次你就直接把远远叫醒，让她回屋睡。”
　　“不疼，没事的。”
　　看见远远醒了，妈妈对她说：“远之还是太疼你了。”
　　“知道了，妈。走吧，我们进去。”
　　在远远快进屋的时候，她想远之做口型说：“谢谢远之。”
　　远之同样回复她说：“知道了，远远。”
　　两个孩子互相笑了笑后，回到了各自的房间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