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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十年之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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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1… 我们毕业啦!”六月,每年的毕业季,学校里都是忙着拍毕业照的身影,特别是大学的校园,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最后的校园记忆。
“逾白,我先走咯,你一个人在寝室里可不要害怕,想我了就打我电话。”陪着江逾白的最后一个室友也搬离了宿舍。
“知道啦,再见啦,不要太想我。”江逾白选择继续深造,考上了沿海大学的研究生,准备晚点搬离学校,然后去新学校那里看看。
深夜,江逾白开始收拾住了四年的宿舍。在最下层抽屉的最角落,看见了一个白色的盒子,多年未动,哪怕在抽屉里,也落了薄薄的一层灰。
打开盒子,里面装置一些过期的大白兔,两只红笔,一个本子,还两个手工绣的钥匙扣,是一对。
江逾白瞬间感到心悸,其实当她看见盒子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里面装着的是什么。
夜深人静,窗外晚风习习,给山城炎热的夏天带来一丝凉爽。江逾白拿出那个深蓝色的本子,翻开第一页,上面有两个人的字迹,其中不属于江逾白的两行是:
“江碧鸟逾白,山青花欲燃。”
这是杜甫的一首诗,江逾白的名字也就是源于这句。而下半句里,有另一个人的名字。
江逾白记得这个本子没有写过几页,里面记的也只是一些英语笔记,也许是因为怀念那段时光,又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江逾白还是翻看了其中的内容。
也不知道这个本子究竟有怎样的力量,江逾白的思绪回到了十年前,也就是她刚刚上初中的那个夏天。
江父在房地产行业,十年前正是房地产的黄金时代,年薪在江逾白的老家是相当可观,江母也跳槽到另一家待遇更好的公司。两人虽然离婚多年,但因为孩子也从未断过联系。为了江逾白考虑,选择了一所私立学校,并且托了关系进了重点班。
江逾白本来拒绝父母的安排,但终究还是拗不过母亲,入学了在当地还不错的私立学校——华安中学。
江逾白的老家是这样,初中私立比公立优秀太多了,哪怕学费昂贵,也有父母为了孩子挤破头想读私立。
九月初,军训结束后,江逾白的初中生活正式开始了。开学第一天,班主任要先排座位。班主任姓何,是一个年纪偏大的数学男老师,虽然严厉却实在负责,深受家长喜爱,十二三岁的孩子哪敢多说一句。
江逾白前面的女生叫林佳语,两人刚刚混熟,不愿意分开,按身高站的时候,偷偷换在一起。
“来,你往前走。”班主任面无表情,江逾白和林佳语就这么被调开。
等江逾白接受了与朋友被调开的事实,班主任已经排好了位置,她的旁边是一个比她高的男生,当时的江逾白,已经有162cm。江逾白偷偷打量着旁边的男生,因为刚刚军训完的缘故,晒得黑黑的,算不上帅,但是眼睛长得特别漂亮,眉毛浓得恰到好处,五官端正。
见旁边的男生一言不发,江逾白也打消了认识新同学的念头。两人之间没有多的交流,江逾白只知道,他叫山欲燃。
后面的同学叫武诗桐,一个高高的女生,主动打了招呼,江逾白才和山欲燃说了几句话。
“你有多高啊?”这是江逾白对山欲燃说的第一句话。
山欲燃简洁明了:“162。”
江逾白不可置信“不可能吧,我就162,你比我高,肯定不止!”
“那可能是我长高了吧,我也不知道。”山欲燃的回答结束了这个话题,江逾白为了空气不陷入沉默,又把刚才明明知道的事重新问了一遍。
“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江逾白。”江逾白等待着山欲燃的回答。
“我叫山欲燃。”山欲燃总是这样,一问一答,不冷不热。
“是杜甫那句诗里面的吗?我的名字也是在里面取的。”江逾白终于说出了一直想说的话。
“是的,好巧。”山欲燃的回答还是这样简单。
打了下课铃,江逾白去找了林佳语,第一次对话,就这样草率结束。
华安是一所寄宿制学校,学习课程安排得满满。早上六点半起床,初一的学生九点半下晚自习,年纪越大,晚自习下得越晚。对于江逾白这种瞌睡虫来说,简直就是地狱。
初一的学习内容简单,很多都是和小学重复,江逾白准备在课上打个盹,不过害怕老师,准备要找个人帮忙。
看见也没在认真听课的山欲燃,轻声说:“我好困啊,你帮我看着老师,来了叫叫我。”
山欲燃没有过多的反应,微微点了点头,下一秒,江逾白进入梦乡。
过不了一会儿,老师来了,江逾白依然在享受美梦,语文老师相对温柔,只是把江逾白叫起来回答了问题。
江逾白顿时陷入窘迫,下了课之后就去找林佳语哭诉这一切。
“什么嘛,那个山欲燃干嘛这样,真让人讨厌,明明答应我了为什么不叫我!”
“没事的,我们下次不让他帮忙就好了。”林佳语安抚着江逾白,江逾白发泄两句也没有多抱怨,但是她默默记下,不要和山欲燃当好朋友!
华安中学热衷于考试,月考、周考、随堂测验都是家常便饭。很快,第一次小考试就到来了。
“江逾白,97分……山欲燃,95分。”英语老师每次考试都会念成绩,念到的学生上去拿。
江逾白将山欲燃的试卷递给他,看了他一眼“你可别多想,我只是看你坐在里面难得出去,不然我还得让你。”
山欲燃没有多说别的,轻声说:“谢谢你。”
江逾白其实英语最不好,但是初一的英语简单,而且这次考的分数也有很大的运气成分在里面。不留时间给江逾白多想,英语老师开始讲卷子了。
“……这个单词,谁知道是什么意思。”英语老师将目光投向下面坐着的学生们。
“有效的。”山欲燃的声音传来,他的声音很小,小到只有江逾白听得见,小到江逾白以为山欲燃在自言自语。
英语老师等了几秒没有听见学生的声音,接着说“这是一个高中的单词,你们不知道也正常,有效的。”
江逾白心中对山欲燃的好奇又多了几分,但是由于还在生山欲燃没有叫醒自己的事情,并不想和他多说话。
正式开学一个星期,大家都对彼此有了一定的了解,班干部的选拔也提上日程。华安中学重点班的学生们,大多数都是小学就学好了英语,英语科代表的位置自然也是炙手可热。
英语老师只准备选两个科代表,就用上次的考试成绩定了科代表。自愿竞争的,其中就有山欲燃。江逾白想,这个话少的同桌,居然也会去主动竞选。
华安的半期考,是和当地一所出名的公立初中联考,两所初中的实力都很强,虽然不一起排名,但是卷子难度比小升初的卷子难了太多。
江逾白和林佳语一起去办公室看成绩,江逾白心里打着鼓,生怕成绩太过难看,小心翼翼地从下往上看,终于在不算下面的位置看见了:
江逾白班级排名28 年级排名98
终于,这颗悬着的心掉了下来,比想象的好了不少。江逾白又接着往上看同学们的成绩,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山欲燃班级排名7 年级排名11
江逾白突然愣了神,想着:原来我这个同桌这么厉害吗,上次英语比我低两分也是意外吧。
林佳语的声音在耳旁响起“走了,逾白,你在想什么呢?”
江逾白回了神,拉过林佳语的手,“没什么,快走吧。”
回了教室,江逾白坐回位子上,她偷偷打量着旁边的男孩,男孩脸上依然是没有多余的表情,感受到旁边人的目光,山欲燃转头看向江逾白。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还是…我脸上有东西。”山欲燃用一种疑惑的目光看向江逾白。
江逾白的偷看被打破,轻咳一下“没什么,就是考试成绩出来了,看你考得挺好的,觉得你很厉害。”山欲燃浅笑“是还行,谢谢你。”
这是江逾白第一次看见山欲燃脸上有了别的表情,再不见到的话,她快以为自己的同桌是个面瘫了。
考试过后的惯例,就是换位置。江逾白和山欲燃被调开了,不过两人感情本身就不深,换了位置后几乎没了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