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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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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舫乘春破晓烟,满城丝管拂榆钱。
这四年一度的百花会当真是盛宴,岸上来往如梭的人潮也不知有多少是特地赶来期盼一睹花魁芳颜的。道上两边挤挤挨挨的全是些漂亮讨巧的小玩意,湖边还有些人在放花灯,莲花的样子托着只泛着暖光的蜡烛。湖面的莲花灯照着画舫上的茜红纱宫灯,原先水墨般清新静雅的西湖如今倒像是换上了霞帔的新嫁娘,娇媚艳丽,另有一番滋味。
唐双双领着大宝小宝在岸上逛花会,一会翻翻胭脂一会又看看首饰,直惊的大宝一身冷汗害怕她又头脑一热全买回去,小宝睡了一天正精神抖擞的随着唐双双逛,还时不时的给她提个意见,这个挺好看,那个又太俗气,一脸坏笑的看着气鼓鼓的唐大宝。
“嘭”的一声,一团烟花在静谧的天空绽了开来,随后像是百花园中一齐苏醒的百花,一束束花团锦簇般的争相斗艳,而那众人翘盼的百花会也在这火树银花不夜天里开了场。
唐双双一直安静的看着绚烂夺目的夜空,烟火的光彩印在她的脸上,流光溢彩,但那份神情却安谧的不像话。牵着大宝小宝的双手紧了紧,严若惜,我们现在过得很好真的很好。大宝小宝像是感受到了唐双双的情绪,也都默默的陪着她一起看着烟花。
后面跟着的的任修逸看着面前的三人,感觉心中好似有什么东西化了开,捂得心口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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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厢正进行的如火如荼的百花会,当真是群芳争艳,百花竞辉。湖面上的华灯如昼,星星点点,熠熠如地上银河,那岸上的花娘们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到都似那月宫的仙子一般。
这盛会的规矩便是先品貌后赏才情,个个眉目如画的花娘们依次在看台上巧笑倩兮的等着台下看客们的投花,再从花枝的数量多寡选出十位容貌出众的花娘准备下一轮赏才情。
这赏才情可亮的是十八般武艺,花娘们或弹唱或翩翩起舞或吟诗作赋,甚至还有舞剑的,唐双双看的连连叫好。
了了姑娘此刻一身蝴蝶穿花绣裙,本就精巧剔透的面容被衬的倒像是不谙世事的花季少女。按照唐双双之前的嘱托她在台上走了一圈,随后美目顾盼笑道:“秦淮遥乡楼的了了在此谢过绫罗绸缎铺的唐老板赏的这身衣裳。”说罢也不管台下的议论纷纷,便朝担任评判的四大才子——琴仙俞伯牙,棋圣玉衡子,玉书颜如卿,画师胡惟清,做了个万福娇唇轻启:“各位先生请出题。”
玉书颜如卿便让了了应景做了首诗,不愧为让文人墨客追捧的扫眉才子,了了一首《百花赋》颇具古人风骨,寓景于情倒是让玉书才子伏案叫好。
那神秘的西域女子是第三位,唐双双伸长了脖子倒想看看她能展示何种才艺。但见那金发碧眼的女子不急不缓的脱下外衫,一双葱白玉指被红唇含住又慢慢滑落至腰结,扬手一抬水蓝深衣应声落地。此时的她身上只剩一层纱衣,琼白玉肤在似云似雾的纱衣下显得尤为诱人。这、这是要表演脱衣舞么?刚才还喧闹不止的看客现下早已鸦雀无声一个个瞪大了眼一动不动的盯着台上,唐双双听着身旁一声声口水吞咽的声音用手遮了大宝小宝的眼睛说了句“少儿不宜”便继续幸灾乐祸的往台上瞅。那西域女子正要拨开领口露出香肩时,评判中的画师胡惟清猛然喝道一声“胡闹”,就命人将此女请下了台。
地下的看客统统发出喟叹之声,也有些不满被阻了大饱艳福的咒骂声。唐双双却歪头偷笑着,刚才台上那四人分明也都看入了神,喉结都上下动来动去的。
随后又上来献艺的几位花娘倒是舒缓了不少尴尬。知画是在那位舞剑的花娘后的,刚刚那位花娘一剑刺到评判台前一寸,那棋圣玉衡子吓的连翻了的椅子蹲在了地上,惹得台下一阵哄笑。
“淮水挽风苑的知画在此谢过绫罗绸缎铺唐老板慷慨,赠小女广袖青丝留仙裙。” 仿若云中仙子的知画也如了了一般,一语激起千层浪。唐双双在讨论着绫罗绸缎铺的人群中颇为得意,一瞥眼便看到台上那画师胡惟清一副痴恋的样子看着知画,又见他扭捏着讨要方才知画泼墨而作的一副画卷,哪还有一代风流才子的样子?
最后一个上场的是杜明月,只见丝竹声入耳却不见来人,台下的看客纷纷伸长了脖子张望。还在众人猜忌时,台上顿时一阵烟雾缭绕,似天上琼宫玉宇,筝鸣响起,一抹红艳自台中缓缓起身。曳地红裙竟是由千万红羽织就而成,随着动作起伏其间的用红色玛瑙与金线绣出的百鸟若隐若现。如瀑墨发长及垂地,一串珍珠随长发流泻。一甩手,长袖曼舞,轻柔似雾的红纱水袖上下纷飞。再一旋身,美人面赛芙蓉,眉间一抹梅花薄金印,足以倾城,众生惊艳。
这些花招自是唐双双帮着想出来的,看着台上翩若惊鸿的杜明月,唐双双不知怎的想到一首从前念过的诗:舞势随风散复收,歌声似磬韵还幽。千回赴节填词处,娇眼如波入鬓流。真是再恰当不过了。
而看台角落一席清稠白衣的玉嬷嬷那紧抿的薄唇却微扬了起来。
一曲舞罢,众人还沉浸在如梦似幻里,便听唐明月上前用娇柔的嗓说道:“扬州明月楼的杜明月谢过绫罗绸缎铺的唐老板将镇店之宝霓裳羽衣赠与奴家。”视线对上人群中的唐双双又笑道“绫罗绸缎铺就在扬州城西市口大街左数三号铺,百花会其间连续七天新老客户八折优惠,欢迎各位前来购买。”
唐双双笑的欢,唐大宝笑得更欢,他仿佛看到了铺满银子的康庄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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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一身绯衣妖娆的公子手中折扇一转,眼下一颗朱砂媚惑倾城,笑道:“我云绣庄的花无尘定要会会这好手段的唐老板。”
一旁看的双眼发直的阿福手中攥着有杜明月签名的锦帕痴迷的点着头:“好……好……会会……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