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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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档的地方似乎连空气都是名牌香水味，只是这样的华丽，谁又想得到底下是如何的藏污纳垢...
金允贞怯怯的捏着自己的高仿包在吧台点了一杯无酒精长岛冰茶，吧台调酒的小帅哥看着她清醒的眼眸和故作失意的趴在吧台上矫揉造作没有出声，安静的把那杯看上去是酒的饮料放在她面前...没一会儿，她就钓到自己的第一个猎物。
很帅很年轻的‘小孩儿’，至多是个高中生，应该是哪个富人家急长大的叛逆小孩。
金允贞笑着把人打发了。
再回头又和吧台调酒的小帅哥对上眼，对方扬了扬手里的小杯子一饮而尽，她也晃了晃酒杯以表感谢，不过没有喝。
就这杯长岛冰茶她都没钱给，在有人为今夜的她买单之前，道具得省着用。
也许是比较华丽的地方给人以安全感的错觉，女性比想象中多很多，不止大部分客人都自带女伴，甚至有单独来的女性也带着女伴。不过好在可能只有金允贞这么个异类是为了空手套白狼，所以即使情况不乐观，至少无竞争对手。
很快她就和一个大学生混到包厢里了。
去包厢的路上，她有看到白天里在咖啡厅偶遇过的西装男，还是那身衣服和领口别着徽章，但和当时在咖啡厅沉默不语得有些傻气对比，明显这个地方才是男人的主场，所以自己之前多余的好心可能只是她想象中的男人处于‘弱势’...但不管是咖啡厅还是这里，她都只是和男人擦肩而过，而已。
目光回到自己的目标：‘善良的大学生’。
她的判断没有错：大学生能出现在这个地方必是家里有点小钱的，也有无限的热忱和精力去听她那‘痴心女子负心汉’的故事，故事也确实是真的，她和朴敏焕做主角然后背景设置稍微的美化之后就能哄到大部分人...最重要的是，她拿到她想要的东西。
注射器和粉末。
金允贞没有碰过这个东西，所以她其实不太知道怎么使用，之前只是见过朴敏焕把这东西当做自己的生命源泉，而且是在他们撕破脸之后。
最靠近这东西的一次，朴敏焕想要在自己身上也用上这个东西，然后把自己当做赚钱的工具，彻底沦为他的傀儡...那一次她把朴敏焕打了一顿逃了出来。
当时她身无分文，手机还是因为被当做反抗的武器捏在手里才留下来，走投无路的她只能去找曾经带过自己的‘姐姐’，又做起了陪酒、卖酒甚至是出卖自己这身不错皮囊去骗钱的勾当。
本就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偏偏唯一能让她安心的只有独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所以只能去找看场的大哥借钱租了间地下室当自己的安全屋，可那一点点租房的钱外加付给房东的保证金却利滚利逐渐变成一个能压垮她的数字。
如果能安稳的工作，哪怕苦一点，按时还上利息，再找机会攒点钱，日子还是能过下去的。
可这个世界从来都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朴敏焕找到她，还在她做事的店里大闹了一场，虽然暂时被打了出去，可就是这么一次，给了自己工作的店的老板同时是自己的借钱的大佬话柄，要么尽快还钱，要么在店里做‘私钟’。
可笑的是，从自己被威胁必须选择卖身开始，店里所有人都避着她走，或是在工作的时候故意抢客人、抢签单。
迫不得已她才找了朴智慧，没想到朴敏焕不仅又害了她一次，甚至还把她彻彻底底的卖了...
至此，留给金允贞的选择不多了。
如果万钟那两兄弟看上的是她干净可以剖开来做生意，那她就把自己弄脏。
这次如果真的能活下来，也不在意什么干不干净...因为理智上，她知道自己几乎没有生路。碰这些东西，也存着侥幸，又或者自己真的躲不过，能不能靠这东西让自己好受些，毕竟这东西朴敏焕可是一刻都离不开的...
从大学生的包间里小心翼翼的离开，金允贞打算找一个安静的地方。
她实在无法亲眼看着那些拥有着自己哪怕重新投胎都未必可以得到的富足人生的‘大孩子们’自甘堕落、自寻死路...不是因为她善良，而是现在已身处绝境、内心阴暗负面的她，不知道看着那样挥霍生命的情景，能不能忍住想要握上冰桶里冰锥捅人的冲动…
她还是怕死的。
没有真正到真正面对死亡的那一刻，她还想要活…
找到一个空包厢，学着记忆里朴敏焕的样子准备好一切，连手臂都用包里找来正称手的丝巾扎紧，却迟迟狠不下心...
这东西，会让人上瘾，金允贞知道，她也不害怕，因为她曾经有过机会过上稍微正常人的日子也都放弃撑下来了，再来一次也一定能撑下来。只是，她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要把自己搞到这种程度...如果没有活下来，就此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再次见到爸爸的时候，自己变得这般狼狈肮脏...
她原不想哭，从撕下朴敏焕虚伪的面具开始，她的人生就失控得像疾驰的跑车闯入马拉松活动现场一般，她也一直将眼泪往肚子里咽，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解决问题靠的只是清醒的头脑...但眼泪却因为自己的死亡倒计时临近想到爸爸变得溢满眼眶，止不住的往下流...
‘咔哒’
门被打开了。
原以为是空包厢不会有人进来的金允贞吓愣了。
门外的人也愣住了。
“抱歉。”
简单的两个字，那人想要关上包厢门，即使刚刚短暂的凝滞足够他看清楚包厢里的人以及那人在做什么。
“等等。”
金允贞叫住要离开的男人：“能不能...教教我。”
“阿加西。”
男人愣住，看着她手里的注射器和桌子上的东西，却还是走了进来，然后拉上门，甚至反锁扣上。
“阿加西，第三次。”金允贞笑着说，没有抹掉脸上的眼泪，倒是因为惊吓停止了哭泣，因为哭过所以嗓音自带着些鼻音的娇嗔：“我们第三次见面了...”
咖啡厅，会所大堂，然后是现在。
男人沉默的在她身边坐下，拧着眉，不认同的看着她手里的注射器。
她顺着男人的目光，眼睛又开始有些酸涩，然后眼眶里的泪水再一次止不住滑落，只是这一次她只当是自己低头所以因为重力控制不住泪水，吸取教训，微微昂头，看着男人的眼睛，唇角上扬：“第一次...不太会用...哈...”
“阿加西...”
“帮帮我。”
帮帮我...救救我...
金允贞不是会随意向人求助的性格，与刚刚她在大厅里的谋算不同，对男人的请求不是把男人当冤大头，而是...为他们的三次相遇。
她其实不知道自己都在干些什么。
从她去见朴智慧开始，一切都变得不正常...
“既然不想碰，就不要动这些会害命的东西。”
男人从裤兜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却不点，夹在右手中指和无名指中间，然后把烟盒和打火机交叠放在桌子上，就在金允贞故意顺来的那堆‘垃圾’旁边。
金允贞笑着摇头，对上男人的目光，身体渐渐颤抖，举着注射器抵着自己小臂，用尽全力去小心不要让针尖戳破自己的皮肤。
“不可以的。”金允贞努力睁大眼眶让自己不要眨眼，否则眼泪还会滑落：“太干净会被卖掉...一块一块的，卖掉。”
男人哑然。
他在这个圈子里很多年，多到自己其实对很多事情都麻木不仁。
如果不是自己开错了门，如果不是从咖啡到大堂一直到刚刚被叫住，三次的相遇女孩一次比一次狼狈、给他一种鲜活的生命逐渐枯萎的感觉而似乎有预感如果下一次再见女孩会变成一具冰凉的尸体，也或许是自己的日子太一成不变，自己能看到的希望越来越少...他最终选择走进这个房间。
但不意味着他会真的伸手。
女孩太小，至少对他来说，所以他没有那些特殊的癖好，甚至可以说女孩在他眼中已接近灰白僵硬的躯壳。
且这么多年，他的心肠已经足够硬，也知道自己该遵守什么规矩...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说，多管闲事只会给他带去麻烦。
所有的举动，无关吸引力，无关英雄救美，只是他当下选择走进这个包厢，仅此而已。
他也看得出来女孩惹了大麻烦，在他现在这个圈子里，漂亮女孩能惹的麻烦无非就是那几种：自甘堕落，被男人骗，为家人背债...只是明显，女孩的麻烦比想象中棘手。
倒是为了不被卖得零碎，选择吸du，有点出人意料。
“阿加西应该知道‘万钟’吧。”
男人看着女孩从自己身上收回目光，似乎紧盯着手上的‘工具’以防真的把那些要命的东西弄进身体里，又好似在自言自语。
“我男朋友把我卖给那两兄弟...啊，不，前男友。”
“我以为他是个好人，是可以给我一个家的正常人...没想到，他是有一个家，但那个房子只是他用去骗人的。”
“骗我这种傻子的...”
“啊...他不是第一次卖我...上一次，他把我卖给他的上家，抵一次货钱...”
“我以为那个人是他...他给我下药...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就当是被狗咬了！消了毒，也不需要我忘记...反正我也不记得...”
“但是，这次...他要我的命！”
“他要我的命...”
男人突然从背后拥住女孩，一只手握住女孩的手臂，一只手握住女孩手里的注射器，温热的气息透过女孩的长发喷洒在女孩的脖颈和耳后。
“用这个东西，手要稳。”
男人说着，却只是把着女孩的身体，反倒是女孩自己的手，一点点带着男人的手往前，更往前...
突然，门锁转动的声音让女孩的身体颤了颤。
男人却不受影响的安抚她：“嘘...嘘...别管那些。”
“分了心，手不稳，针头折进皮肤里…受罪的是你。”
针尖已经进入皮肤，女孩的身体也愈发颤抖得明显，而接下来，是男人帮女孩一点点推进那堕落之源...女孩紧盯着注射器，心里升起一种难言的快感，不是手里那东西在她身体里作祟，而是自己身体里有什么死去，又释放出什么...
“hey！brother！”
门被打开，来人似乎不止一个。
然后为首的精瘦男人饶有兴致的大喊一声，在触到自己兄弟的眼神又笑着转身打发身边的人，最后还贴心的合上门：“不急，好好玩。”
话语里全是调笑。
包厢再次恢复平静...
一切结束，男人面无表情的丢开手里的＇工具＇，放开金允贞，任由她瘫坐在沙发上。
自己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也向后靠坐着。
好久，久到烟都快燃尽，男人才又开口：“明天晚上，忠北路有家B1...你可以去等着。”
金允贞转头看向男人。
突然，翻身跨坐在男人身上，吻上男人的唇...
次日，金允贞听着男人的话来了这家年轻的夜店，躲在角落把自己隐在黑暗里。
直到，她看到穿着制服的人群涌入，她才理解男人的意思。
身上还揣着昨天得到的那些‘东西’，自己身体里应该也能查到...进了监狱，或许就能暂时彻底的摆脱朴敏焕和那些麻烦...
即使代价是给自己本就没多少光鲜的履历上添上一笔，但也总好过没命。
她似乎，真的找到活下去的可能性了…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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