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追凶同人]玫瑰与枪》玫瑰鱼枪

63、第 63 章

　　夏兰茵的电话打过来时，你的车已经追着董晓芸的车，上了回城的高速。
　　“棠棠，今晚回来吃饭吗？正好老顾也回来，我做你们爱吃的排骨。”她的声音柔柔地顺着电波传来，像温暖的梦中家。然而转瞬，昨天在施广陵家相册中撞见的照片却突兀地挤进你的脑海。
　　“......棠棠？棠棠？怎么了呀？”母亲的声音听上去很焦急，你猛地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没事，妈，你做吧，我今晚回去吃饭。”
　　电话另一端的夏兰茵怎么也想不到，听起来轻快高兴的你，手指捏方向盘的力道简直能把它捏碎。
　　小乔感受着与平日里大相径庭的车速，后知后觉地发现驾驶座的人心情应该并不如他听到的那样愉悦。待你挂掉电话后，小乔才咽了咽口水，斟酌开口，“顾姐......董晓芸，可能发现咱们了。”
　　你抿着嘴唇，没有松开油门，反而是加速冲了过去。小乔被突然加速的推背感牢牢地禁锢在椅子上，右手死死握着车顶棚的安全扶手，有些不解。
　　“既然发现了，那就直接截停吧。”
　　“顾队，这合规吗？如果跟错人，我们怎么......”小乔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
　　你撇了眼身后如影随形的车子，心底冷笑。而后拿出自己的手机，让小乔帮忙，给关宏峰发了条消息。

　　收到你信息时，关宏峰正同周巡盯梢。他盯着手机上传来的消息，很慢很慢地眨了眨眼睛。然后什么也没做，只是把你那张漂亮的笑脸连同你的消息一起锁回手机里。
　　“咋了？谁的消息？老顾？”周巡像是饿了好多天，一大盘冒尖的炒饭两口便下去一大半。关宏峰颌首默认，周巡却敏锐地察觉到身旁这位老搭档情绪不太对。

　　隔壁角落的眼镜男正对着三张稚嫩的脸高谈阔论，“......你们需要的就是一个机会，一个真正的好机会......”愤慨激昂的样子，仿佛下一刻就能带着这群年轻人赚大钱。

　　周巡一边听一边感慨着，“搁我以前的性格，我绝不可能镇定地坐在这里听他们瞎逼逼。这么说来，我还得谢谢你。”
　　“谢我什么？”关宏峰手指轻敲着自己的大腿，余光扫着角落那桌高谈阔论的男人，听到这里，有些迷惑地转头看了看周巡。
　　“当年，要不是你拉我一把，我可能会一直那么混蛋下去。”周巡继续扒拉着那盘卖相并不怎么样的炒饭，“我不知道你怎么想我的，我是真的把你当兄弟。”
　　关宏峰闻言笑了笑，“怎么突然这么感性了？”
　　“真把我当兄弟，就别怨我多嘴啊，我就求你一句实话。”周巡终于把嘴里的饭咽了下去，不解地问道，“你和老顾，最近到底怎么了？”
　　关宏峰扫了眼盯梢的对象，这才奇怪地看他一眼，“我们？我俩怎么了？”
　　周巡叹口气，“我和老顾，和你，也有差不多20年的交情了。我不知道你什么感觉，但我发现老顾真的变了好多。她现在越来越像你了，一个人把秘密都藏心里，谁都不讲。别的不说，就那个u盘，她到底怎么打算的，你知道吗？”
　　关宏峰沉默了一会儿，“我不知道。”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周巡摇摇头，冷笑一声，“说什么怕我危险，怕我牵扯太深，冠冕堂皇！你说说她哪儿来的自信，自己能全身而退？她就这么笃定？”
　　“她不会有危险。”关宏峰仿佛条件反射一般脱口而出，快到周巡一时间有些愣。他下一波顺嘴而出的抱怨瞬间咽回了肚子。

　　“诶，好嘞，马总......我知道，这次这批货质量很不错......好！好！我等会儿就带他们回去。”眼镜男对着电话那边点头哈腰，也不管对面根本看不到。
　　听到他们快要离开，关宏峰微微往身后那个仍在指点江山口若悬河的西装男子示意了下，周巡这才慢条斯理地拿出一台手机，对着屏幕戳了两下。
　　“你没问题吧？”关宏峰又拿出手机看了看。
　　周巡直觉不对，狐疑地问道：“你不和我一起？”
　　关宏峰站起身，一边穿起外套一边不带任何情绪地反问，“这点事，你还要人陪？”
　　“不是，那你要去哪儿啊？”周巡对着关宏峰远去的背影喊了句，一颗饭粒顺着喷了出去，“保持联系啊！”

　　关宏峰不是为了别的，他是为了再去曙光四号院确认一件事情。
　　他站在这扇藏了许多秘密的门前，上手准备揭开门上的封条。
　　没成功。
　　关宏峰抬着封条的边缘察看，发现白色的纸条牢牢地贴合在门板上，胶水摸起来也很新鲜。
　　这不是警队贴封条的风格。如果不是为了避免后面的人再次进入，那就是为了试探什么才贴得这么死。
　　关宏峰手扶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刚准备离开，身后的走廊处传来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关队，果然是你。”一道身影伴着声音出现。看清是谁后，关宏峰感觉自己的心脏产生了两秒的停顿。
　　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这？

　　董晓芸瞧着后面像如影随形甩都甩不掉的车子，一时间格外急躁，不住地吩咐司机，“开快点！”
　　可司机也只是个普通的司机，在这样无任何分岔的道路上，根本无法甩掉你这个追踪高手。董晓芸眼见着天色逐渐暗沉，心下焦急，急匆匆地对着电话另一头问道，“怎么办！顾北棠已经盯上我了”
　　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董晓芸突然情绪激动起来，“放屁！你别想把自己摘出去！我告诉你，我出事儿了，你也跑不了！”司机被吓了一跳，手一抖，整台车像是被狂风吹倒的草，往某一个方向偏去。
　　董晓芸身形不稳，手机脱手而出。司机有些害怕地捏捏方向盘，却没等来雇主的怒骂。半晌，董晓芸的声音再度响起，却不是对着他的，“你帮我解决顾北棠，你的条件......我答应！”

　　你的车已经可以称得上是紧紧贴住董晓芸的车。然而，前面的车子却突然偏离了原定路线，从一条土道顺着开了下去。
　　“顾队，董晓芸的车好像不太对。”小乔盯着手机中的地图显示，放大又缩小，突然好像发现了什么，“这条道上，有个铁道！”
　　“铁道？有火车经过吗？”
　　“有的。”小乔看着手机中自己查到的信息，点点头，“这条是货运路段，有闸机，如果有火车经过的情况，只能等着它们过去。
　　“难不成......”正说着，铁道口已然进入了你们的视野中。

　　此刻正是黄灯闪烁，董晓芸的车突然加速冲了过去，你正准备加速追过去时，火车已经呼啸而至。轮胎和地面的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小乔的眼睛已经被吓得闭了起来。
　　再睁开时，车子将将停在铁道口栏杆处。
　　而那辆原本快要被追上的商务车已然过了前面的路口不知所踪。

　　你看了眼后面逐渐逼近的黑色轿车，抿抿嘴唇，低声嘱咐惊魂未定的小乔，“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听从我的指挥。”
　　他一向听你的，哪怕刚刚死里逃生，还有点愣，却仍旧点点头。

　　黑色轿车上缓缓从后面开过来，最终停在了你的车旁边。
　　车上走下来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迈着四方步，腰侧鼓鼓囊囊，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盯着那个一步步走过来的胖子，把车熄了火，冷静开口，“他们有枪，你现在就叫增援，在车上锁住门，不要下来。我尽量找机会联系你们。还有记住，报案的时候记得报绑架。”
　　小乔赶忙拉住解开安全带的你，“顾队！我们还是等一会儿吧！你这......”可他话音未落，你已经走下了车。

　　迎面走来的胖子似乎正试图挤出一个虚假的笑容，可是满脸横肉堆在那里看起来属实惨不忍睹。
　　你看都没看他那张脸，而是径直地走过去，对着仍旧愣在那里的胖子抬抬下巴，“走吧。”
　　胖子收起脸上的笑容，上下打量了下你，笑了笑，“既然顾队长这么上道，相信规矩你懂。”
　　你举起双手，展示了下自己的状态，缓缓走向停在一边的黑色轿车，“我要是不上道，你们应该也什么都做不了吧。”你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而后收回目光坐进车里。
　　胖子往驾驶座的方向走了几步才深觉不对，难不成，顾北棠知道了什么？

　　尽管无比担心你这样跟着那辆黑色的车离开 ，除了叫增援，小乔动都没动，一直按照你的命令坐在原地。
　　只是时间一分一分过去，你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回来，导致他越来越六神无主，忍不住把电话打给萧闯。但他的电话还没拨出去，另一道欢快的铃声霎时响起，吓了小乔一大跳。
　　他定睛一看，发现居然是你的手机。他慌里慌张地接起来，甚至没有看清是谁，抖着嗓子开口，“喂，您......”
　　“你是谁，顾北棠呢？”
　　对面的声音很陌生，小乔强压下自己的焦躁，让嗓子不那么紧，“我......我是顾队的下属，乔宇，警号G012345，顾顾队正在执行任务。请问您是？”
　　“紧急任务？”关宏峰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来，“什么时候走的？”
　　“对不起，无可奉告。”小乔咬着牙什么都不说，电话另一端的男人沉默了很久，正当他想说句什么时，电话被直接挂断。

　　小乔不明所以，刚想松口气，却听到身侧的车窗被敲响，他惊悚转头，萧闯肃然的脸映入他的眼帘。
　　他的焦急根本无需多言，两只眼睛像是钩子一样地死死盯着小乔，“她人被带到哪里去了？”
　　小乔从没见过萧闯如此模样，一时间被吓得只能机械地背着顾北棠让他记住的内容，声音抖得厉害，“我们本来在追之前一个案子的关系人，但是截停我们后，他们......他们有枪，顾队让我留在车上，他们把顾队带走了 ，是......是一辆黑色的本田轿车！牌牌照......牌照是津Z9663......”
　　萧闯知道此刻责怪小乔没有任何意义，他沉着脸铺开地图，转头问道，“他们往哪个方向走了？”
　　小乔双手紧紧地攥了攥，指了指自己背后的方向。
　　萧闯一句脏话终究是没有忍住，顺着电波的频率传到了每个在线的警察耳朵里。
　　向阳支队大会议厅，曲弦听着萧闯那边的声音，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什么。

　　挂掉电话后，周巡突然觉得自己原本宽敞的车内，空气一下子稀薄了许多，他瞄了眼身侧的的关宏峰，只见他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老顾她......”周巡的话头起了又放下，看了看关宏峰的眼神，张张嘴又闭上，身上的伤口仿佛被盐水浸过一般痛。
　　关宏峰不知道怎么开口，到嘴边的话反而像胶水一样，牢牢地黏着他的嘴巴。就在这档口，车刚好开到案发现场。
　　周巡把车停稳后，试探着拍了拍关宏峰的肩膀，“老顾肯定没事，咱们这行你也知道，执行任务什么的都家常便饭了。就像你上次去做卧底，不是也担心老顾知道没和她说嘛......”
　　话音未落，他就想扇自己一个嘴巴，哪壶不开提哪壶。上次两口子因为卧底行动差点吵散掉，赵鑫诚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找他抱怨的时候，简直能倒出一斤的苦水。
　　眼见关宏峰脸色越来越差，周巡识趣地闭了嘴。
　　“是啊，家常便饭了。”关宏峰终于开了口，低声喃喃道，“可这次我总有不好的预感。”

　　胖子不住地从后视镜瞟着坐在后座闭目养神的女人。
　　来自司机的视线属实灼热，哪怕眼睛不曾打开也感受得到，“你开车不看前面吗？”
　　你睁开双目，放下车窗。胖子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再继续盯着你，只是把车子开得很快。风猛地从窗子灌进来，慢慢蓄长的发丝被牵动着缠绕住你的脸，你把手放在车外，估摸了下时间。
　　车子已经从路口开走一个小时了，却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你心里默默估摸了下，发现不论哪个方向，最起码开出去100公里了。

　　等到吹进鼻腔的风终于带着点不一样的味道时，车子也缓缓地停了下来。咸湿的海风打着卷儿地袭来，远处的天边色调暗沉，黑云仿佛从天而降一般遥遥地压下来。
　　两旁的集装箱像是士兵一般，伫立在那，围出了一条笔直通向海面的道路。潮热的风不耐地拍打着集装箱的铁皮，像是在给这本就不详的地方配着焦灼的音乐。
　　你眯着眼睛环视这片码头，心中忽然有些不太对劲的感觉。

　　这里是宏安码头。
　　也是关宏峰的噩梦源头。
　　幕后的人难不成和这里有关系？

　　道路的尽头站着一个男人，看起来单薄瘦弱却十分眼熟。
　　海水拍打石壁的声音盖住了你的脚步声，但那个男人仍旧感受到了你的存在。

　　“我居然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你走近他，抱着双臂笑着开口。
　　男人转过身，赫然露出了施广陵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