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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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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西泽这辈子从这么无语过。
他这次的任务是抓一个窝藏在西国的矿石造假商贩——谭庆。
他作为相关调查人员，被上级要求埋伏这里暗中调查，先收集有效证据，时机成熟后再配合局里的人一举收缴对方老巢。
一众人在附近的酒吧泡了两个月，威士忌都快喝吐了，才从那老油条酒保的嘴里打听出来关于谭庆的一丝线索——谭庆父母双亡，但却有个表弟。
那表弟叫卜尧，是个黑在西国的小混混。
二十出头，无父无母，整天疯疯癫癫的，打架、抢劫、组织游街闹事……凡事你能想到的烂事儿，他样样不落。
没什么大本事，喝多了还喜欢闹事打人。
却偏偏能入了谭庆的眼。
每次卜尧犯事了，不论白的黑的，多少看在谭庆的面子上都不会太为难这小子，谭庆也颇有维护的意思。
顺着这个思路，查队长决心牺牲小我、甘愿为党和人民作奉献，准备挨了这顿打，然后顺着卜尧这条线索查下去——
偏生半路跳出来个不认识的小姑娘。
坏了他事儿不说。
还管他要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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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西泽咬着后槽牙上下打量着被他捏在掌心的小姑娘。
满脸胶原蛋白，长的精致漂亮，像个小洋娃娃。
嘴上说着没钱，可全身上下大到衣服裤子、小到发卡耳环，又无一不是奢侈品高定。
他用脚趾都能想出来，这是典型的富家女离家出走的桥段。
可这关他屁事？
要不是因为这小姑娘，他这会极有可能收集到了有用的信息，然后上报领导，完成任务后申请奖金补贴……
“没瞧见我被打成这副熊样么，他们都是追债来的。”一想到到嘴边的奖金就这么飞走了，某个见钱眼开的人就心里憋着一口气，不顾三七二十一的就开始顺嘴胡诌，语气很冲，摆明了‘我没钱’三个大字。
那双多情的眼眸里只剩下燃着的怒火，似乎要把那个让他痛失奖金的‘罪魁祸首’灼出个洞来。
夏淼身子一僵，安慰的话卡在嘴边。
完了。
那她这岂不是报假警？
她不会也被一起抓走吧，她的确是没地方住，但也没说要去监狱落脚啊！
“那，那一会还要去警察署记笔录……”
女孩强装镇定，可那双玻璃珠子似的眼里装满惊慌，出卖了她。
查西泽将女孩脸上的错愕尽收眼底，没想到这世界上还有这么好骗的人，一时险些没憋住，转过头忍笑。
男人稍微坐直身子，逐渐附身压向夏淼，故意说道：“能怎么办？到警察局如实说呗，我欠债还钱，和他们两清。”
“至于你，报假警。这个问题可就大了——这边法律很严格的，少说蹲个几天半月的，多说十年八年。还有啊，国外这边小昆虫什么的有点多，还变异，监狱里边爬点巨型老鼠、巨型蜘蛛、巨型蜥蜴什么的……应该很常见。”
夏淼是北方人，老鼠和蜘蛛什么的都不怎么害怕。但她之前也听说过国外的虫子特别大只，像是会变异似的，几乎有洗脸池那么大个……
夏淼心里知道这人在吓唬她，但还是忍不住害怕，有些怂地咧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不，不能吧……”
查西泽耷拉着眼皮，满意的看着小脸煞白的女孩，心中的怒气这也散了大半。
欸，算了。
人小姑娘又不知道自己是在出任务，算他点背。
在国外见到同胞受欺负正义报警确实没什么错处，这姑娘也是好心，最主要的是——
不能再逗了，再逗一会要哭了。
“是啊，我开玩笑的。”
某个家伙一脸无辜，不算安慰的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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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署。
两人被那个蓝胖子按在小板凳上，被絮絮叨叨的盘问一夜，直到天边鱼肚泛白才肯放他们离开。
闹事的一共六人，却只抓回来了一个红头发。
那人似乎不知道冷，大冬天只穿了件连帽衫，下半身也是短裤。一头被染成红色的短寸，鼻梁横着贴了一块创可贴。看那疯癫的样子应该是喝多了，瘫靠在审问凳上，不论问什么都只是大笑，笑怪渗人的。
还好夏淼两人配合默契没说漏嘴，他们被摘得干干净净。
不过那个红头发就没那么幸运了——听说要拘留一星期。
出了警察署大门，夏淼还在回忆着身侧的男人靠在审查凳上，用磁性又慵懒的声线介绍着自己。
——他说他叫查西泽。
真奇怪，居然还有人姓查的？
虽然不像他先前开玩笑那般，欠下许多债务，可他的工作是电工，但估计工资也挣不了几块钱。
她酬金这事应该是没戏了。
可她手机昨晚没充电又关机了，这回是真成“失踪人口”了。
她住哪啊……
女孩轻蹙细眉，沉浸在自己的思路中，全然不知自己已被一道危险的视线缠住。
但身为多年卧底的查西泽看见了。
警察署不远处的押运车上，双手被反剪在背后的卜尧疯狂的大笑着挣扎、不断用肩膀撞向身侧将他送上押运车的警察。
那双狭长的眸中闪着晦暗的光，透过车窗直勾勾地盯着女孩娇小的身影。
查西泽不动声色的向前站了一步，将女孩藏在身后，无声的与车内的卜尧对峙。
—— exchange.
我们交换。
卜尧笑的疯癫，转过身，被铐住的双手‘咚咚’的规律的敲着车窗的玻璃，指向窗外的人——那正是夏淼所在的方向。
意思显而易见。
读懂唇语的查西泽心中暗骂了句脏话，却也只能任由警车拉着卜尧开走。
这下是真坏事儿了，情报有误。
卜尧看来也不是传说里的小喽啰，应该是一开始就知道他蹲点的事儿了。
那谭庆呢？这件事谭庆又知道多少呢？
直到押运车走远、彻底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男人才松懈下身子，又恢复到那副没骨头的散漫样。
双手枕在脑后，半睁不睁的桃花眼瞥向那边的夏淼，意味不明冷笑一声。
方才报假警那机灵劲儿呢，这会倒是蠢得像猪。
被人盯上了都不知道，还自己在那边瞎琢磨呢。
“哎，那个谁，你是不是没地方住来着？”
查西泽忽然没头没脑的叫了一声，夏淼的胡思乱想被打断，不确定的伸手指了指自己，疑惑的目光看向男人。
“啊，我吗？”
男人似乎格外用鼻腔发音，又是一声冷哼。
“不然呢，我在跟鬼说话？”
这会天边的太阳刚刚升起，金色日光铺散在灰扑扑的人间。
昨晚是曲折的平安夜，但全新的一天已诚然降临了。
远处的山脉罩着冷雾，街边松树上落着不知名的蓝鹊鸣叫着，似乎是在迎接圣诞节的来临，身边的一切事物都仿佛笼罩着一层迷雾与薄云。
男人话里话外都带着刺，听得夏淼心底有些微怒，但很快又将这股气压下去了。
夏明成在海市威望不小，连带着她也被人高高捧着，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有谁敢和她用这种语气说话的人。
算了，自己有求于人。
男人逆光而立，浑身笼罩金色的光晕，夏淼用手遮在额头处，半眯起眸子：“我叫夏淼，夏天的夏，三水淼。”意思是别老叫我那个谁。
查西泽眉毛单挑，竟意外听懂了言外之意。
“行。夏淼，你昨天说你行李都被偷了？”
夏淼应了一声，一说起这件事她就忍不住发牢骚：“气死我了，我昨晚下飞机，一转头的功夫，就不知道被谁偷了钱包和行李箱！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被偷东西！别让我抓到这个小偷，不然……哎呀！完了，我忘跟警察说我东西被偷的事情了！”
昨晚后半夜那个蓝皮球还叽里咕噜的问个不停，一直不让她说话，搞得她根本就没机会说自己被偷东西这件事，到后困得她上下眼皮粘连，再后续就没了记忆。
——不过，不出意外她应该是睡着了。
她是真的很累啊，夏淼无奈的长叹一口气。
从华国飞到西国，落地后又连轴转还被带到警察署一顿审问……肚子里一口米也没有，就算是机器人也不能不充电吧！
查西泽嗤笑一声：“你也就能记住吃了。”
昨晚上这小姑娘后半夜坐在审问凳上睡得东倒西歪，睡相差就不说了，踢人、还一直嘟囔着要吃刘妈做的麻椒豆腐……
淌他一肩膀的口水，到现在还有水印子。
天知道昨天晚上查西泽是怎么忍下来的。
他觉得自己在完成任务和守护西国华侨人身安全的同时，受到了精神上严重的损失。
衣服的干洗费就免了，但他绝对要跟上级申请精神损失费，巨额损失费。
夏淼好面子，可自己睡相不好这件事确实没法反驳，只能‘哼’了一声。
查西泽看着女孩熟透的耳根只觉着好笑，说她两句还害羞了。
“不管怎么说，你救了我。酬金没有，不过我倒是可以把房子租给你——我平时工作忙，一般住在店里，家里的公寓一直空着。要是不介意你就住，不收你房租，你负责打扫卫生就行。”
一时间巨大的惊喜砸晕了夏淼——有住的地方了，不用睡大街了！
女孩脸上瞬间展出惊喜的笑容，六颗牙齿白白小小的，还怪整齐，像朵太阳花，但似乎又想起来什么一般，轻咳一声，收敛面上喜色。
“你放心，事后我会按照原价付给你十倍。”夏淼姿态从容的说着，哪怕差一点睡大街了也没有自降姿态，依旧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
“ok——这位出手阔绰的夏小姐，你还记得昨晚我被打断左腿的事情么？我觉得我应该先去趟医院。”
查西泽可没工夫跟她再继续闲扯。
卜尧这条重要线索要赶紧跟上级汇报，万一打草惊蛇那肖成他们就要赶紧撤退，千万不能在境外发生冲突；还有这倒霉孩子被卜尧盯上这件事……
等那疯子被放出来、再找上这倒霉蛋，到时候局面就不好控制了。
夏淼看着面前的男人双手指向他那条受伤的腿，再配上那副已经不耐烦、但还是装做很客气的笑容，她唇角微抿，没忍住轻笑出声。
随即又想起来他身上的伤。
他总是一脸轻松的跟她扯玩笑话，让她一时间都忘了查西泽昨晚被自己扶起来时那副惨不忍睹的样子了。
身上单薄的白衬衫还沾着灰，血与雪糅杂的痕迹，脸上也挂着干涸血痕。却没有狼狈的感觉，那张俊逸的脸上总挂着坏笑，看上去反倒颇有种战损的痞帅。
这人……虽然嘴上欠嗖嗖的，但，暂且算得上是个好心人吧。
没听见女孩的回答，查西泽转头，却看见了女孩直愣愣的盯着自己的目光。
查西泽故意一脸戏谑的俯下身来，那张痞帅的脸忽然放大在夏淼的眼前，深邃的眉眼，上扬的眼尾，闪着微光的眸子，弯唇浅笑时竟让人如沐春风。
夏淼的心重重的跳了一下。
“嗯？怎么不说话，难道……被我帅晕了？”
夏淼脸红的霎时像煮熟的虾子，整个人浑身仿佛冒着热气。不过夏大小姐并不肯承认，只当是自己没有习惯和异性这么近的距离说话。
她冷呵一声，扬起下巴看向男人：“自恋是合理的自我欣赏。不过你这种……还是建议待会去医院的时候顺便挂个精神科，别耽误了最佳治疗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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