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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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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郸古道直如矢,马足车尘无刻止。
车道上人来人往,一派热闹。
突然间,窜出来两个气质不凡的女人。一落魄不羁的女子怀中鼓囊满满,抱着剑狂奔,发丝打得身后追她的另一人面上显红,尘土飞扬,伴着怒斥声音:“站住,紫骰!把你偷了人家米缸里的米袋给我放下!”
一吆喝出来,走过几脚江湖路的酒肆食客就知道这两人是什么来头了。
卢姓的侠客,卢紫骰——骰,与偷同音,又是赌场上骰子的骰。与其说说是姓名,不如说是名号。
这面前这束发的女子,面庞瘦削,是有名的剑客。与之一同出名的还有这人爱偷的怪癖,以及逢赌必赢的好运。
别管别人怎么满怀敬羡地想到卢骰天下闻名,单挑十八路剑客的辉煌事迹,这会儿,她半点剑客的包袱没有,逃跑途中还顺手在酒家面前顺了壶小酒沾唇,活脱脱一个没脸没皮的偷子。回头看时,笑眯眯的薄唇上一层酒香的水色,平添戏谑。
卢紫骰边躲暗器,还边向破啼山庄的少庄主——身后追着她的同行人,铁妘,笑嘻嘻地插科打诨。她桃花眼眯得像灵动的鱼尾,道:“我这哪里算偷,我住人家家里还帮着锄了两里地呢,还教了小孩一招半式防身,这袋子米是他们孝敬我的,只不过我没等他们开口,拿了就跑嘛!”
一番话说得铁妘额头直浮青筋。
两人从小一块儿长大,互为青梅。因卢紫骰双亲隐住在破啼山庄脚下,这才结识,后来卢紫骰被山庄收养教武,更是造就从小相伴的苦孽回忆。
要知道她们俩的人来说,都是古怪脾气。
一个是渍了俗世的姜醋酒茶,滋味千奇百怪。一个是身上冒雪刺,又冰又毒又扎人。
铁妘是亮的美。
她整个人是柔亮的、润亮的、鲜亮的。丢到暗处也泰然自若,盈着不会闪烁的光火。却绝不会供着其他人从自己身上取暖。她虽然嘴很毒,时常心也略毒,可主动害人这件事却是要斟酌的,越过某个利益界限,铁妘可以大方承认,面带微笑:是,我心思不善。多少对众人的藐视藏在极少变化的神情之下,也只有熟悉的人,才能洞察一二了。
故而这样对她指向相当不利的证据一出现,铁妘只是抱着双臂,眼皮略微往下垂,嘴唇微微上扬地冷笑。
这时候她的亮就伸出了刺。
青白色毒蛇一样蜿蜒的筋,在手背上轻轻鼓起。
她是破啼山庄的继承人,不说权,势是一定有的,就算遭受怀疑也不是旁人轻易能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