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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第一百零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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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陈锡朝后看了看那块铁板,“前面应该还有机关。”
吟稣像是正在思考什么,只略微颔了下首,没有说话。
空气不仅潮湿,而且弥漫着浓重的水腥和泥味。火光并不十分明亮,至少脚下还是昏昏黄黄,看不清楚。陈锡晃了晃发晕的脑袋,拔起踩到什么软坏之物的脚,前面还是看不到尽头。
石窟却越来越窄了。最初,发现不了什么异样,但等到石窟窄小到一定程度——两人只能肩并肩贴在一起前行时,陈锡才预感到了什么,T停下了脚步:
“这里不会越变越窄,直到人无法通过吧?”
被石壁钳住的感觉并不好受,T想动一动手臂,又放弃了。
吟稣摇头,T的脸面向石窟深处:“我也不知道。”
陈锡叹了口气,向后退去:“看样子,它是不会让我们并排行走了。”
吟稣转头看了看T,道:“不如我殿后。”
陈锡倒是随意,听T这么说就快步向前,两人再次行进。
这石窟果真是越变越窄,令人恐惧的是,没有一丝走入终点的迹象。最后,不出所料,陈锡被卡住了,T悲戚地看着眼前的石壁,道:“完蛋了。”
此时T还不是被卡得死紧,稍稍努力便可以脱离出来。两人在这里停留一会。
陈锡微垂着头,看神色是在思考。片刻后,T艰难地转头望向吟稣:
“吟稣,你说这里是不是最有可能有线索?”
吟稣“嗯”了一声。
“有机关,说明以前有活物造访。”
“是。”
陈锡深吸一口气,道:“我就不信了!国师叫T们来这里就是为了卡死T们的!”
继续向前的动作比先前快了好几倍,T的眼神坚定,眼球反射出的光都能做第二灯源了。直到——
“等等,陈锡。”吟稣的声音略有些凄惨。
陈锡这才发现对方落后了自己五步有余。两人先前都没意识到,吟稣的身形比陈锡高大,因此不是打头的陈锡被卡死,反而是吟稣率先着了这一招。
如果换个场景,陈锡相信自己绝对会捧腹大笑——吟稣手长腿长,被卡在缝隙里,连头都无法转动,只能用眼珠子对向T,目光中除了求助,还有点懵。
陈锡抿着唇,十分认真地忍着笑意:“咳咳咳咳……你这……这……”
不行,不能说话,一出声就想笑啊!
吟稣转眼看了看自己的身体,道:“真没想到。”肉身始终不是T的本体,因此T根本没有顾及到。
“现……咳咳,现在怎么办?”
吟稣道:“这倒不是问题,载体罢了,可以随心变换——”
话音刚落,“吟稣”消失,衣裳突然没了支撑,倏地朝下摊坠。
陈锡看着那残留的衣物,慌神了一瞬:“吟稣!吟稣!你在哪儿?”
吟稣小小的声音从衣物之下传来:“在……这里。”
陈锡惊奇地看着那团衣物凸起一个土豆大小的圆,然后挣扎着、将布料顶出一个蝙蝠似的形状。“圆球”奋力涌动着,陈锡听见那极轻微的咕哝:“这衣服还要穿……”
这是在提醒自己,不要把它弄坏了吗?
陈锡这次真的笑出了声:“哈……”T想起什么,见圆球鼓弄到布料边缘,瞬间闭上了眼睛,“你不会……赤身裸体吧?”
圆球的鼓弄匆忙停止了。
陈锡知道,自己是猜对了:“行吧……你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
这可不兴裸呀,陈锡想,虽然现在的吟稣只有小土豆那么大,但T还是吟稣啊……
圆球急忙翻找自己的衣堆,最后裹了条腰带出来——腰带对于现在的T也大了很多。不仅只能看见头顶的那一丛黑发,而且拖了一条极长极长的尾巴,那都不像婚纱了,像是要登基。
随着肉身的缩小,声带似乎也有变化,反正T的声音变得稚嫩了,甚至是有些生涩:“我看,你那个袋子就挺好的。”
陈锡幅度不大地摇了下头:“我要装东西呀。”T艰难地撕下一片衣角——被石璧夹住很难用力,扔给了对方。
吟稣伸出一条手臂迅速将布料捞进腰带——那一瞬,陈锡甚至以为自己看到了童话中拇指姑娘的手臂——捣鼓一阵,吟稣终于从遮蔽处走了出来。
布料被T系在了胸膛上,就像女孩们围浴巾的方法。五官还能看出一点吟稣成人时的影子,但更多的——我去,一股热血直冲陈锡天灵盖,这是什么……那种动漫角色叫什么来着?哦,正太!绝不会再有比这更可爱的小人了好吗?!
对吟稣那鬼斧神工的脸庞已经免疫的陈锡,现在却结结实实地闹了个大红脸。
吟稣压着迎风扬起的布料,飞到陈锡的肩头;T似乎有些郁闷,声音也低低的:“走吧。”
陈锡继续艰难地朝前挪去。
很快,事故重演,被卡死一步都无法动弹的命运也降临到陈锡身上。更悲催的是,这次T们看到了尽头——石窟的尽头空无一物,跟T们穿过的几百米没什么两样。
陈锡还没来得及说话,火焰熄灭,周围恢复死一般的黑暗。那火焰本就品尝不了几分空气,因为陈锡一个剧烈挣扎的动作,彻底罢工了。
“小心!”
吟稣只来得及发出这一声提醒,机括声响,锐器刺入皮肉的声音令人牙酸。
“你受伤了。”吟稣走到肩膀边缘,往“悬崖”下望去。
陈锡吐出一句脏话,而后道:“没……没事,这东西……天王老子来了都避不过。”
原来那机关是从石壁翻转而上的一前一后两排尖刺,直直插进腿肚子里。动弹不得中整这一出,当真是“谁也避不过”。
黑暗中,血液一滴一滴渗出,坠落到地面的声音格外清晰。
这猛一阵的慌乱之后,吟稣突然抬起头来——T抬头的动作太明显,陈锡都能感觉到:
“怎么了?”
吟稣道:“上面,出现了条通道。”
石壁的上方也就距陈锡一拃远了,T艰难地移动眼珠,朝上看去:“可是……我无法上去啊!”
“或许有机关,这里肯定是精心设计过的。”吟稣思考起来,并且跳下了肩头,以自己娇小而灵活的身躯四处探查着。
“陈锡,”T的声音从底下穿来,“你退一点。”
陈锡忍着痛苦,一寸寸地搓挪开,直到让出一个身子的长度才停止:“你有……发现什么……”
T话音未落,急迫的机械运作之声从石壁中传来,那两块满是尖刺的向后翻去,它们之后,石壁中发出闷闷的响声。包括陈锡所在的地面,都在剧烈地摇晃着。
泥沙簌簌落下,石子掉落发出“磕磕”的响动。两人没有出声,静静地等候着它的变化。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两方长尽一米的石壁渐渐沉落,“哄哄”之声不绝于耳。陈锡闭上了眼睛——沙尘实在是太大了。
等一切尘埃落定,陈锡睁眼,只见面前空出宽逾三米的空地,并且,从那上方的洞口里,垂下了一条婴儿腕粗的麻绳。
能看见这些,全因为那洞口发出了莹莹幽绿的亮光。
陈锡扯了扯那麻绳,见还算结实,便对一旁地上的小人道:“过来,我们上去!”
吟稣再度飞到陈锡肩膀上。
陈锡使用神力将伤治得七七八八,抬手紧紧拽住绳子,两三下就爬上了通道。
当先就是几枚镖器,陈锡一手护住肩上的吟稣,朝旁飞纵。镖器齐齐地没入石壁,尾端兀自“铮铮”作响。陈锡刚缓过一口气,暗器又骤雨般从四面八方而来。
这是一个五六平的斗室,能够让人施展的空间不多,而暗器又太密太急,陈锡使劲浑身解数,也不能完全幸免。
飞镖入肉时T忍着痛,身法未停;这时,吟稣喊道:“陈锡!东边有一扇门,你到那里去!”
陈锡忙于应付暗器,一直都没来得及打量这座斗室;吟稣此言一出,T才留心起这室内的环境来。
这斗室的墙壁被凿斫得平平整整,与之前的甬道大不相同。四面墙各开了一扇门,其中之一发着亮光。那光亮比之前洞口所见亮了一些。而暗器从八个墙角、天花板上喷射而出,看不清具体的机关。
“砰砰!”
接连两声暗器击中声,陈锡手臂、背上一痛,心想:果真是不能分心。
“陈锡,”吟稣提醒道。
陈锡边闪避,边道:“东边的门……是发光的那扇吗?”
吟稣点头:“那不是一般的光芒,那是……神物的光。而且,只有我们能看得见。”
“好,知道了!”陈锡一面躲避着暗器,一面朝那出挪去。
T始终保持着一手护住吟稣,另一手招出一条藤蔓或拍或甩、腿蹬脚踢打下不少暗器,闪避的身法也极为敏捷,抽身影赶,要不是暗器实在是太过密集,T不一定会受伤。
挪移到那扇门之前,陈锡又中了两镖。T快步进入门中,将身上的镖器一一摘下——幸好这机关布置者没有丧尽天良、在暗器里装倒钩,否则陈锡得更加痛苦。
“啧,我都快被扎成刺猬了。”陈锡嘟囔,转头看向吟稣,“你没事吧?”
小小的人儿豆大的手腕死死地拽着衣料,趴在陈锡肩头。刚才剧烈的颠簸显然也给T带来了不小的挑战,但好险是没掉下去。
吟稣摇了摇脑袋,道:“你的伤……”
“没关系,”陈锡见T没事,也就放下心来,抬眼打量起周围——这不是一个房间,而是一条顶部将将能让陈锡通过的、矮小狭长的过道,只有十几米。神物被放置在尽头,那是一个夜明珠似的东西,有女人拳头那么大。
“那是什么?”陈锡问。
吟稣看着那尽头的神物,摇了摇头:“在到来之前,我也不知道有此物存在。它似乎是蕴含了二哥的力量。”
陈锡道:“那国师就是让T们来找此物吗?”
陈锡话音刚落,心中便想道:不,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T不再多言,朝前走去。
行到三分之一,陈锡再度碰到机关。两边石壁“咔咔”作响,转出三排精铁制成、扎满两拃长铁棍的桩子,“咕噜噜”不停转动。
但这到底是死物,陈锡招出藤蔓,很快就将其毁坏。
随后,陈锡休息片刻继续向前。行到中途——陈锡感觉脚下触感不对,急急往后退去;一只绳结“簌”地弹起,吊在房顶前后摇曳。
陈锡刚松了口气,就听得前面机括作响,凝神一瞧:一头削尖、足有大腿粗细的铁棒快速朝T砸来,T“啊”了一声,腰身后沉,急忙做了个“铁板桥”险险避过。疾风从面部滑过,T似乎都能感受到那东西蕴含的极大力量和危险气息。
吟稣却被T这一下甩落了,但还没等T自己飞起,一只温热的手掌就接住了T:“抱歉抱歉。”
吟稣在那温软里撑起身子,有些头晕,T呆愣愣地坐了半晌,才回应陈锡:“没事,走吧。”
陈锡这次极小心地应对,三米长短被T走了一两分钟。但这最后一段,却意外地没有机关。
陈锡拿起了那“夜明珠”似的东西,只听得石壁深处又起了“咔咔”声,T连忙将东西放下。声音停止。
“看来这东西会触动机关啊。”陈锡低头观察一阵——那夜明珠之下的匣子被做成了贝壳的形状,“贝壳”之下一只短柱连接台面。
陈锡伸手摸了摸那柱子,心想:这机关大概是重量操控的。
思及此,T抬起手指探向了短柱与台面相接——虽然灰尘密布,但仍然能摸出来,那处有着缝隙!
陈锡想了想,试探着把手放到了贝壳上,重重往下一按——
“吭吭吭……”
这次的机括声是从右边传来的,陈锡朝声源处看去。只见那面石壁中,一部分石头向内凹去,显出门的形状。
陈锡手心发汗,T与吟稣对视一眼,推开了大门。
这间屋子宽敞多了,四方形,边长五六米,高两米多点。房间里摆放了一颗与门口一模一样的夜明珠,就在进门处,随手便可取来。
除此之外,屋内空无一物。
陈锡确定没有机关后,仔细观察,还是一无所获。这里似乎就是一个空房间而已。
T叹了口气,道:“吟稣,是不是我们走错了路?找错了门道?”
吟稣沉吟片刻,将头转向了那只夜明珠:“陈锡,你将它拿起看看。”
陈锡走向珠子——这颗珠子不像它的同伴,被小心翼翼地放在“贝壳”中,它只是可怜兮兮地躺在台面上,连位置都没正。
陈锡想:事出反常必有妖啊。T拿起了珠子。
没有机关被唤醒,可是也没有任何线索。
陈锡将珠子捏在手里,转动打量着。之前在其T房间里,看见这珠子的光是淡绿色的,但端详珠子本身,它周身光华正郁,白中泛绿,也泛蓝。这珠子直视久了,眼睛还有些累,陈锡将目光转移,上前几步。
T本是想借着这珠子的光,再仔仔细细地查看一遍石壁,但这时意想不到的,石壁竟发生了变化——
珠子靠近它,其上便显出密密麻麻的幽绿文字来。这种文字……陈锡看向吟稣:“这是神语?!”
吟稣点头:“嗯。”T阅读着上面的信息。
神语文字陈锡认不出多少,可是T已经迫不及待,等不及吟稣翻译了,T尝试着自己辨认。
“……神的力量对于这个世界太过强大,我们……法则,却没有规则对我们进行……。大陆像我们的玩具,我们拥有它却没有付出任何努力和……,因而不加珍惜与……”
有些生词陈锡不认识,但也不妨碍T连蒙带猜知晓大概意思。只这一段,便足以让T震惊了:
“这是你留下的?!”
吟稣看到的信息比T还多,T没有回答,兀自地紧盯着石壁上的文字,一遍一遍、颠过去倒过来。T的面色痛苦起来:
“我……我……不知道。”
这明明是T的字迹,只只言片语陈锡就能认出;T却不记得,T什么都不知道,这一大片空白像是被人生生从T意识里剜出来的。
陈锡深吸了口气,将情绪收敛;T看着吟稣,语气里没有半分责怪:“没关系,我们看看这上面都写了什么。”
T向打头的一面墙壁走去,用珠子映照出文字。吟稣念道:
“如果有人能看到这些,那说明我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幸不辱命,主人——虽然您不愿让我如此唤您,但若不是这样,实在无法表达我对您情感的万一。您知道,您早就获取了我的全部,任何痛苦只要知道是为您而致今壬便在所不惜。”
吟稣读完这一段,顿了许久,像在消化;陈锡没有催促,因为T也被“梗塞”住了。
“我是一名神力者,神力是‘永生’。我的神力并非天生,而是在我六岁时——我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天,主人——主人将我从即将丧命的境地里解脱出来。那时,您的状态很不好,我便知道了,瞧您的第一眼!您后来问我,愿不愿意帮您,您以那种淡淡的语气、略带祈求的声调,简直不像个神明,我怎能不愿呢?
您将一缕魂魄送入了我的体内,并且赐下褔祉让我永生。我继承了您的全部记忆,并将执行您的意志。”
陈锡微微发抖,T预感到了什么。
“现在,我要对你说了——我选中的人,大陆的未来。
故事很长,要从创世之初开始说起。太窠神创造了整个世界的物质与全部规则,在大陆诞生后,祂就消散了——准确来说,是与大陆融为一体。祂将大陆留给了祂的七个孩子。
这些神子各掌一样大陆运行的法则,并可以操控法则——太阳、月亮、大地、海洋、气体、生灵,还有……时间。
那位给予我永生的神明,便是太窠神的第七子,时间之神。
神子继承大陆后,好景不长。由于法则本身的力量差异,太阳胜过月亮,海洋胜过大地,这几位神子渐渐有了矛盾,祂们两两结盟,将大陆搅了个天翻地覆。
后来,因为对彼此法则的破坏,几位神子力量渐渐消弱。祂们终于回过神来,休战,并且将贪婪的目光投向了神的第五子,气神身上。
与气神交好的生灵神帮助气神一起与四神抗衡。结局是两败俱伤,大陆千疮百孔,被神的战争波及得破败不堪。我能看到的画面,大地一片焦黑,几乎所有的生灵都在这场战争中死亡了;空气弥漫着浓浓的黑气,海水无比污浊,太阳和月亮的光辉不复从前。大陆陷入了黑暗。
直到这个时候,祂们仍不知悔改,被欲望与情绪操控,恨死了彼此——时间神出手了。之前万年,时间神都不知自己掌控的法则为何物,直到大陆时间的累积,祂的力量已经彻底胜过了诸神。
时间神使用所有神力扭转时间,大陆回到创世之初。可是,即使这样,神子们依然有重蹈覆辙的迹象。
主人告诉我,祂决定与气神联手封印所有神子。神就这样暂时离开了大陆的舞台。”
陈锡看向吟稣,吟稣耷拉着小脑袋,一脸郁闷。
陈锡笑着伸指点了点T的额头,吟稣甩了甩脑袋,继续读道:
“关于我的任务,转述主人的话——
神的力量对于这个世界太过强大,我们掌控法则,却没有规则对我们进行约束。大陆像我们的玩具,我们拥有它却没有付出任何努力和代价,因而不加珍惜与节制。
在这一点上,我们并不像神,拥有很多人类的缺点。
我希望,能够改变。但我又实在愚笨,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我的力量与大陆存在的时间有关,现在的我,就连封印T们也需要五姐帮忙。
几乎能够预见,这样下去,故事又将重演。
即使幸运的,我积攒了足够的力量,能够再一次回溯时间,但大陆能还原,那些曾经存在的痛苦却不会消弭。
我有时候想,欲望在不能满足时生起矛盾冲突,并因此产生了惨局——那欲望被满足了呢?我知道这种想法有些荒谬,但如果有一个,品性端方的人掌握了整个大陆——就像最初母亲那样,所有的贪念都得到了满足,T会不会给大陆一丝活路?
力量由大陆的一沙一石、一草一木,每一滴水、每一丝空气构成,T会不会爱护大陆?就像母亲一样,在消散之前,T是多么欣喜的‘观察者’啊!”
吟稣顿了很久,然后道:“陈锡,我有些难过。”
“你说的那个神力者,应该是我。”T的声音越来越低,“你骂我吧。”
陈锡看着那只垂头丧气的小人,却怎么也生不起气来:“这事怪不到你头上,吟稣——你将它读完吧,将它读完吧。”
吟稣勉强撑起身子,两条小短腿垂落在陈锡肩膀上:
“我的任务便是如此——寻找合适的时机、合适的继承者,将时间神唤醒。这是主人的眼球,你们需要把它放到我的尸体之上。”
话音刚落,陈锡手上的珠子突然生起了一股不可违抗的力量,陈锡只与它抗衡一瞬,便败下阵来——它缓缓地向上方浮起,莹莹的光芒越来越盛,最后陈锡不得不闭眼,防止眼睛被闪坏。
极度的白炽过后,复又恢复黑暗。陈锡睁开眼睛,发现珠子消失了,T将浮于半空的东西抓到眼前:
“不行,太黑了。”T再度取出火石擦燃——手中之物小小的,只有大拇指的一根指节那么大,是一颗普普通通灰色小石头。
陈锡将石头拿给吟稣看:“这东西要怎么办?”
吟稣沉默一会儿,道:“把它藏好。”
陈锡意会,将眼球与避水珠放在一起;T拍拍胸前的口袋,道:“这里没什么了,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