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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伤城 ...

  •   动乱,原来早已经爆发。
      当我来到奇幻之城,面对的是一座伤痕累累的城邦,房屋倒塌、烟火四起,举目皆为废墟,变成了一座被仇恨和愤怒的狂沙所埋葬的城邦!

      这已经不是一场政变,而是一场战争了,而战争的开端通常都是——暴乱!
      直至多天,动乱依然在持续,不停有成群的暴民从各个街巷汹涌着冲出来,多是手持大刀、矛枪、斧头、木棍的乌合之众,他们冲进各个街道商铺,砸窗破门而入,放火烧屋,砸烂和洗劫有价值的物品,所经之地皆变成一片狼藉,到处是残垣断壁,掉落的广告牌火花四溅,压在遍地的机械残肢上,惊恐的人群在混乱的街道上四处逃串……
      城邦各处也可见有不少维持治安的巡警机器人,他们大批大批地被调动出来镇压暴民,在各个街巷集结成队,可是由于机器人不能伤及人类,所以他们只能手持盾牌,用低压电击棒、迷晕弹、闪光炮等和手持利器的凶猛暴民对持,或者是用高压水龙向暴动的人群喷射,试图制压和驱散他们。

      然而,街道上很快被汹涌的暴民所淹没,他们向铁甲盾牌的机器人巡警不停地投掷石头、垃圾桶、玻璃块,砖头,冲破一道道防线,地上很快遍布机器人的残肢,疯狂的暴民用汽油淋到它们身上烧了起来,火光迅速吞噬了它们的机械之身,却依然在地上挣扎着站起……

      烟火蔓延的各处,有黑色蔓藤疯狂地生长,缠绕着一切触及之物,连火焰都无法逃逸,让人感觉说不出的恐怖诡异。这是魔法,有魔法师参与了暴乱,而且魔法力量并非一般。
      野兽也被人从动物园放了出来,凶狼、黑熊和狮子暴走在惶惶人群中,甚至可见有伸展着长条触须的怪物在各栋楼层间爬走、跳蹿,这根本不会是自然的产物,很可能是外星人的实验基地培养出来的怪物,从被毁掉的基地中逃窜出来……

      暴乱中,“熵”理论往往会被发挥到了极致——
      看着房屋被烧毁,钱财被掠,原本只是躲避动乱的人群也会渐渐被愤恨所支配,或者只是被吓坏了,他们一张张面孔带着哀伤,或者是充满恨意,脸容扭曲,拿起武器和暴民对抗,在混乱中相互打斗,一发不可收拾——最终,人群已经分不清到底谁是敌人了,狂喊,乱砍,疯逃……
      很多暴乱的人群已经忘了战斗的目的,只是麻木地为破坏而破坏,大多数人眼中恐惧多于愤怒,他们眼看就要遭到围攻,便很自然地将心中的恐惧发泄在身边的一切事物上,纵火烧屋,偷钱抢财,斗殴打劫,狂热的宗教分子在呐喊,路人在墙上乱涂鸦宣泄,各党派相互斗殴厮杀。
      失去理智的人群暴民不仅砸毁商铺民房,还凶横地涌进各栋商业大厦、博物馆、歌剧院、研究所、实验室、工厂,大肆掠劫钱财和毁坏设备,放火毁楼,将所有的一切砸烂捣毁……

      最终,繁华的城邦渐渐变成了一片狼籍的废墟!

      ————

      整个天际渐渐泛出惨淡的暮色,这座城邦已经变得伤痕累累。
      街上一片狼藉混乱,残墙断垣,到处可见被烟火熏焦的黑色楼屋,高高地矗立在四周,那黑洞洞的残窗破门,像一个个充满痛苦的扭曲脸孔,张着大嘴向天空发出痛苦的呐喊。

      骑着大龟,我已经忘了自己是如何进入这个城邦,穿过混乱惊恐的人潮,穿过遍地残骸和玻璃的街道,穿过被大火烧毁的服装店、咖啡屋和花店,最后来到了已经变得面目全非的城中心广场中。
      广场上,作为城邦标志的飞猪雕塑已经被砸毁,一只翅膀被折下,猪头掉落在地上,双眼仿佛空洞洞地注视着周围充满痛苦或者残忍表情的人群,以及前方被大火肆谑过的宏伟的外星领事馆大楼,还是在望向远方灰蒙蒙的天空?

      我俯下身,从地上捡起了原本镶嵌在飞猪双眼中的两颗宝石,其中一颗是铭丽湛蓝的蓝宝石,代表‘和平’;另一颗是深邃绯红的红宝石,代表‘自由’。它们,已经被人遗忘。
      一切,已经太迟了!

      站立在广场的一片废墟中,望着遍地的机器人尸体和残肢,深刻的恐惧猛然向我笼罩而来,然后渐渐啃噬着我的意识,让我感到虚脱无力,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渐渐朦胧起来,整个天际都变得暗淡无光……

      突然,感觉地上有一只手伸过来抓住了我的脚腕。

      我颤抖着转过头去。

      “小姐,快走!”是一个断肢了的机器人,仿真人的脸孔还带着礼貌的微笑,只是半身被折断,腰间的线路也暴露了出来。

      泪水,终于从我眼中汹涌地流了出来。

      前方,一群凶悍的野狼正向着广场这边奔涌而来,恐慌的人群四散逃开,有人哭喊着,尖叫着,哀号着,但很快就被混乱和喧嚣所淹没和吞噬。

      我僵立在原地,忘记了害怕,也忘记了逃开,只感觉四周都是混乱交错的人群,暗影重重,暮色沉沉逼近,血色的残阳映照着残骸遍地的废墟,大群的乌鸦在黑压压的天空盘旋,头顶浓重的乌云四处飘散,狂风张开五指,向着昏暗的大地卷席而来……

      下一刻,在我周围的地面竟开始坍塌,裂开,下陷,阻隔住了那群凶狠狼群的接近,天边的暴风雨混着雷电和火光倾泻下来,龙卷风从天际疾速旋落,冷酷与疯狂,毁灭与重生,都在狂风暴雨中爆发,颤栗,喷涌!

      就像是整个城邦的愤怒!

      如果城邦也是一个盖亚生命体,如今它受到了几乎致命的重创,缠绕在残垣断壁上的黑色蔓藤竟开出了一朵朵白色的小花,终不再疯狂生长,而被肆虐的城邦却像是有魔力般,在乌云和闪电中暴怒,狂吟,咆哮,交织出一片天昏地暗的狂暴雨!

      一座伤城。

      在倾泻的暴雨中,我绝望地僵立在被砸毁的飞猪雕像前,感受着这座城邦的愤怒和悲痛,冲刷在废墟烟火上的雨水,像是城邦潺潺流出的黑色血液,让我止不住地在颤栗,仿佛内心深处的恐怖回忆将要被唤醒,心中如同刀扎般抽痛,周围的一切慢慢变得朦胧,朦胧……

      朦胧中,我仿佛看到一个人影,出现在昏暗的暴风雨中,向我缓缓走了过来,然而前方的地面正在坍塌着下陷,黑影在狂风暴雨肆虐的空中跃起,又消失在我眼前。

      眼前的世界,仿佛渐渐陷入了一片黑暗,血色的回忆仿若梦魔般在脑中翻腾着萦绕不去,恐惧令我几乎要崩溃,却又无法从混沌的黑暗中挣脱出来,唯有倔强地支撑着自己不要昏迷过去,害怕就此向无尽的深渊坠落,下沉……

      在颤栗中,当我反应过来时,已经感觉有人从背后拥住了我,伸手蒙上了我的双眼。

      “别怕!”他说。

      ………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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