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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翻身农奴把歌唱 ...

  •   何任虚这一觉睡的格外香甜,醒来时林杏读书的声音仍在耳边环绕,他坐起来活动了一下脖子,觉得神清气爽。

      看来这个新保姆并不是一无是处,在提高别人的睡眠质量方面她还是大有所为的。

      “几点了?”何任虚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

      林杏放下书看了眼客厅精致的雕花楠木钟,“下午四点五十了,何公子。”

      “这么晚了......你一直读到现在?”

      林杏心想可不是吗,她可不想因为被何任虚抓住读书偷懒再挨骂一顿,但话到嘴边就变成了:
      “我一时读的入神没注意时间,何公子您睡得还好吗?”

      何任虚点点头,“给我倒杯水。”

      林杏从餐厅倒了杯温水拿给他,他喝了两口就站起来活动身子。

      此时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把别墅外的庭院照映的金碧辉煌,些许是从窗外吹来的暖风中感受到夏日的温馨,何任虚叫林杏陪他去院子里走走。

      院里的草坪开阔平坦,何任虚便不叫林杏扶他,自己慢慢散着步呼吸新鲜空气,聆听风声鸟语,林杏在他身旁一步的位置跟着。

      在房子里待得久了,一亲近大自然人就尤为心情愉悦,林杏过去也最喜欢在家中的小花园里闲逛,芳香的花草总能缓和内心的不安,两人就这么慢慢悠悠的转了许久,回到别墅里时吴阿姨已经做好了晚饭。

      又是一桌丰盛佳肴,何任虚吃饭仍然挑挑拣拣,只不过有了中午的经验后,林杏早早的把垃圾桶和餐巾纸备在了手边,果不其然何任虚吃到不喜欢的就要吐掉,她就垫了餐巾纸接着。

      伺候完何公子用膳后,林杏已经饿的饥肠辘辘,刚坐下吃了没几口,何任虚就又开始“召唤”保姆,可怜的林杏不敢再得罪他,立马放下手中的筷子过去。

      “何公子,怎么了?”

      “去院子里消消食。”

      林杏只好陪着他出门散步,缓慢的逛了差不多十几分钟,何任虚叫林杏搬凳子出来,林杏把野营用的折叠凳拿出来后何任虚皱着眉头说要拿躺椅,林杏又气喘吁吁的把那躺椅搬出来,何任虚这才满意的躺下。

      林杏还饿着肚子,试探性的问:“何公子,还有事吗?”

      何任虚面露不悦:“怎么了,你又要干嘛?”

      “没有没有,我就是问问。”

      “啧,怎么有蚊子?你去拿点驱蚊的东西来。”

      林杏跑到家里翻箱倒柜半天才找到一瓶花露水和驱蚊贴,她一路小跑过去,生怕这何公子又等的不耐烦。何任虚指挥她在四周喷洒花露水,她忙活半天,直到被那味道呛着了才停。

      “咳咳咳,何公子,喷的够多了,咳咳,蚊子肯定不会过来了!”

      “不行,我还是感觉有蚊子,你再喷两圈,绕的范围大一点。”何任虚说着皱了皱鼻子,嫌弃的挥了挥周围的气味。

      林杏敢怒不敢言,只得顺着他的话继续喷,眼见那一瓶驱蚊水都快喷完了何任虚才叫停。

      “过来,按腿。”

      按了半个小时后,“换肩膀按。”

      又按了半个小时后,“捶捶腿。”

      折腾了大半天天都黑了,何任虚试到气温降下来了,这才“打道回府”。林杏拖着椅子,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跟在后面,还要时刻注意着何任虚脚下的安全状况。

      扶着何任虚回来后,餐厅的饭早就被吴阿姨打扫干净,林杏欲哭无泪,暗暗在心里臭骂这个人闲屁事多的何任虚。

      何任虚刚坐到沙发上就吆喝着要吃水果,林杏从冰箱里拿出阿姨切好的水果,他吃了一口就嫌冰牙,说要吃常温的。

      林杏跑到厨房重新洗了水果,她料到那个何公子定然又要挑三拣四,于是主动把果皮削掉切成小块递给他。谁知何任虚撇撇嘴,说他要吃完整的带皮的,林杏强压怒火去厨房洗了一盘,用纸一个一个擦干后才放到何任虚手里。

      何任虚慢条斯理的吃着水果,心想这个林杏还挺能忍的,这次这么久都没耍花样,难道是真的决心认真工作了?

      林杏好不容易能喘口气,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歇起来。

      她看着面前这个压榨劳工的可恶暴君心里就来气,自己发火就要被他赶走,不发火就要被他存心捉弄,怪不得全世界的无产阶级要联合起来呢,这种臭资本家的确可恶至极!正这么想着,那边的资本家又开始发号施令了。

      “过来给我念书。”

      林杏继续念那本《百年孤独》,何任虚此时精神大好,听了一会儿倒真觉得这小说津津有味,便兴致勃勃的催着林杏念。

      “喂!你念的有点感情行不行?怎么有气无力的。”

      林杏幽怨的看了何任虚一眼,心想不是谁都像你一样有时间养精蓄锐,她被他使唤的都要累死了,这个没人性的资本家居然还嫌弃自己没精神!

      但为了不让自己的财路断在他手里,林杏只能强打起精神念书。念了一个多小时,林杏的嗓子又干又哑,何任虚问了时间后让她去给自己放洗澡水,她放下书,失魂落魄的去了。

      她在何任虚卧室的浴缸里放好水,在衣帽间里找了一套真丝睡衣放在浴缸旁边,再把各类洗漱用品一一放好,这才屁颠屁颠的请了何公子沐浴。

      何任虚进去洗澡后,林杏跟如获大赦一般倒在床上休息,没躺多久自己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许江年。

      “喂——”

      “喂,林女士,您新官上任第一天怎么样呀?”

      “官什么官啊,我现在连奴隶都不如。”

      “不是吧那个何少爷这么夸张啊?你嗓子怎么听着怪怪的。”

      “嘿,给他念书来着,要不是他这会儿在洗澡,我连你的电话都没时间接呢。”

      “念书?他还挺有闲情逸致的嘛,你感觉怎么样啊,他要是太过分你就别干了,咱们这么水灵的林大小姐给他当保姆岂不是太屈才?”

      “唉,我现在是掉到钱眼里了,我看......”

      话还没说完,家里的“唤奴铃”就响了。以防何任虚有事找不到人,别墅里的好几处地方都安了按铃,一按按钮家里到处都会响铃,这会儿林杏一听就急忙挂了电话过去。

      她敲了敲洗手间的门,“何公子,我进来了?”

      “嗯。”

      一打开门,何任虚正穿着那套睡衣,整个人笼罩在氤氲的水汽中,几绺湿润的发丝落在额前,林杏让他坐在镜子前,拿吹风机给他吹头。

      她透过镜子细细打量起何任虚的脸颊,这是林杏第一次见到何任虚摘了墨镜的样子。

      立体的眉骨下是一双淡漠的双眼,直挺的鼻子下是一张红红的嘴唇,白皙的皮肤上还留着洗澡后的红晕。他此时静静地坐在凳子上,没了平日里的嚣张跋扈,整个人流露出一种柔和的气息。

      林杏手里拨弄着他毛茸茸的头发,心想这个何任虚要是能一直这么乖乖的不气人,那天天对着他这张脸倒也是赏心悦目。

      伺候完何少爷吹头洗漱后,林杏终于盼到他上了床,这噩梦般的折磨终于能结束了,林杏感觉空气都变得香甜起来。

      她跑到自己房间简单洗漱了一下就裹到被子里睡着了。

      何任虚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躺了快一个小时了,自己竟一点睡意都没有,他烦闷的坐起来,摸索到床头的按铃,按了好几遍后林杏的脚步声才从隔壁传来。

      “唔,何公子,怎么了?”林杏打着哈欠。

      “我睡不着,你给我念书听。”

      林杏打开一盏床头灯,接着读之前没读完的小说,她此时神智不清,读起书来只觉得书中的字时远时近时大时小,一页没读完她的头已经不受控制的往下栽去。

      “喂!林杏!你能不能好好读?”

      “唔,十天后传来消息说......奥雷里亚诺......布上校在西边......西部边境发动了第一场武装起义......他那支队伍......”

      “啧!喂!哪有你这么读的?你要听的人急死啊!”

      林杏也想好好读,可这书上的字就跟黑洞里的漩涡一样,多看一眼就要把她的精力全部吸走,她甚至分不清自己的声音到底是不是从嘴里传出来的。

      就这么强打精神读了一会儿,何任虚平缓起伏的呼吸声从床边传来,林杏轻手轻脚的把书放下关掉灯,刚起身走了两步,何任虚的声音就从后方传来。

      “怎么不读了。”

      林杏欲哭无泪,她想起小时候她爸爸在客厅看电视睡着后她就想换台看动画片,结果每次刚一换台她爸就立马清醒了,难道这个何任虚睡觉也是如此?那她岂不是要活活在这儿读一晚上的书?一想到这她就觉得在这里的日子无比漫长,明明是半年的时间却好像永远看不见头。

      就这样反反复复折腾到凌晨三点多,何任虚才沉沉的睡过去,林杏已经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想走却害怕何任虚又按那催命般的按铃,索性就趴在床边睡了。

      睡了不知多久林杏迷迷糊糊的被冻醒,她困的一点思考的能力都没有,晃晃悠悠的就钻到被窝里睡过去了。

      何任虚在睡梦中感觉自己被秤砣压了一晚上,醒来的时候浑身乏力,刚想转身,却猛的感觉自己耳旁有温热的气息拂过,他顿时吓得一身冷汗,抬手一摸,一条纤细的手臂正搭在自己的脖子上。

      何任虚一下子跟弹簧似的从被子里弹出来,踉踉跄跄的站到床边,试探的叫道:
      “林杏?林杏!”

      “唔......嗯。”

      何任虚感觉自己头皮发麻,他已经分不清这个林杏到底是故意气他还是脑子不合适了。

      不说她现在还是个保姆了,她作为一个女生竟然就这么随随便便钻到男人的被窝里睡大觉,还他妈睡的比谁都香,这个女的真是消停不了一点,一大早起来就给自己心里添堵。

      何任虚心想自己真是脑子进水了才一而再再而三的给这么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机会!

      他怒吼道:“姓林的!姓林的!”说着将被子一把扯掉。

      林杏一睁眼就看见何任虚脸色极差的站在床头,“何公子?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你装个屁啊装,这他妈是我的房间!我的床!”

      林杏瞪大了眼睛,仔细一看,自己还真睡在何任虚的房间里。

      “我、我怎么在这儿睡着了?!”

      “你还有脸问我?!你真是把人当猴耍啊!一次又一次的来触犯我的底线是么!你真以为我不敢收拾你是不是?他妈的我真是脑子让驴踢了才能让你这种不识好歹的人留下来!你他妈赶紧给我滚!”

      “我不是故意的啊!我怎么知道睡你的床了?”

      林杏心想要不是他昨天把人折腾的精疲力尽,她至于累的连床都分不清嘛。再说了她一个女生都还没说什么呢,何任虚一个大男人对着自己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骂,搞得她跟个故意调戏妇女的流氓一样。

      “你不是故意的?你他妈几岁了,连自己的床都分不清?是个男人的床你就上,你是外面的小姐吗?啊?你爸妈没教过你知廉知耻是不是,你他妈没人管没人教是不是!”

      这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何任虚在气头上什么话都不经大脑往出说,林杏却愣住了。

      她本想反驳,但仔细一想他说的有什么不对呢。

      自己在这世上早就是孤零零一个人,她想让父母管她也没机会。一场车祸把自己幸福的生活碾个粉碎,她从一个爹疼妈宠的学生变成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现在还要给这么一个成天看不起自己的大少爷当保姆,若是自己的父母在天之灵知道自己现在的这幅德行,她还哪有脸去见他们。

      她把自己在那栋房子里封闭了五年,原以为时间早已经抹平了内心的伤口,没想到它只是蒙蔽了自己的双眼,此刻在血淋淋的现实面前,曾经那一去不复返的幸福生活竟如同镜中花水中月一样虚无缥缈,仿佛那些美好的回忆只是浮华一梦,睁开眼就无影无踪。

      眼泪大颗大颗的从脸上滑下,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在这个暴君面前哭出声,可是悲伤如同奔涌的瀑布,怎么拦都拦不住,越是不愿意哭眼泪就越是止不住的流。

      “你别给我装哑巴!把你的东西收拾了滚!”

      林杏赌气说道:“你凭什么说我没人管?你凭什么说我父母不好!”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何任虚一下子愣住了。

      “你......你哭了?”

      他不问还好,一问之后林杏的眼泪是彻底憋不住了,她开始是呜呜咽咽的啜泣,到后面想起何任虚对自己的侮辱和捉弄就越觉得委屈,直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何任虚被她的架势吓得呆住了,自从他小学毕业后就再也没见过哪个同龄的女生像小孩一样号啕大哭过,林杏哭的他心里发虚,他只好软着语气说道:
      “喂!你先别哭了,好不好?”

      林杏不理,他又道:
      “我不该说你父母,我给你道歉,你别哭了好吗?”

      “我就哭!你这个没教养的自大狂!你以为世界上只有你最惨最不幸是不是?别人的自尊心就该被你践踏是不是?”

      “你说什么?你敢教训我?”

      “有什么不敢!我告诉你,我早就觉得你欠教训了!你整天除了作践别人你还会干什么?人跟人之间的尊重都是相互的,就算别人是你的保姆,你也没有资格那样颐指气使!”

      “你再说一遍!林杏!你以为你是谁,敢在我跟前数落我!”

      “再说十遍我也不怕!我告诉你,我不干了!你爱找谁当保姆找谁当,就你这个样子,菩萨来了都不想管你!”

      天涯何处无芳草,她林杏就算再缺钱也不想整天在这儿低三下四的吃力不讨好了,苦点累点没什么,可这个何任虚几次三番的瞧不上自己,这也就算了,居然还连带着骂上她的父母了,她这下就算再没骨气也一刻都不会再待下去。

      林杏摸了把眼泪就气冲冲的跑回自己房间收拾东西,她带的东西本就不多,没花几分钟就收拾好了。

      她拉着箱子出去的时候,何任虚正脸色难看的站在卧室门口,他咬牙切齿道:
      “把你的破烂收拾完了吧!好!赶紧给我滚的越远越好!”

      林杏瞪他一眼,径直走向大门,何任虚的叫嚷声阴魂不散的跟在她后面:
      “哈,简直搞笑!没见过这么奇葩的保姆!还给我扯上自尊了,你一次又一次腆着脸让我给你机会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那可怜的自尊?我他妈真是上辈子杀了人放了火,摊上你这么个保姆!到头来还全是我的不对了是么!你他妈欺负我看不见就把电视调静音,什么都不会干就不说了,他妈的脾气还比谁都大,说你两句你他妈就要顶十句,我真是受够了!你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事就是麻利的拿了你的东西滚出我家!别再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缠着我不放!”

      林杏被他骂的太阳穴直跳,心想反正她也不干了,倒不如出了这口恶气再走!一想到这她心情就顿时好起来,大摇大摆的走到沙发上坐下,拿了一个苹果吃起来。

      何任虚听到动静后皱起眉头,不知道这个林杏心里又在打什么算盘。

      “喂!你有病吧!你到底走不走?”

      林杏边嚼苹果边说:“你管的着吗?我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

      何任虚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女人,他感觉自己这辈子的教养都快被她耗完了。他沉着脸往沙发旁走去,林杏见他过来不禁有点担心,毕竟她是知道这位暴君的脾气的。

      “你......你干嘛?”林杏问。

      何任虚一言不发,说着就要抓林杏的手,林杏急忙躲开,何任虚气的直喘气。

      “姓林的!你他妈别欺人太甚了!你可真是不要脸啊,你他妈是乞丐?赖到别人家里不走!”

      林杏也豁出去了:“怎么地?我就是乞丐!我现在还就不想走了,你能怎么样?”

      何任虚气的面红耳赤,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林杏不当他的保姆了,他还真对她没办法。他堂堂何家二公子难道能被这么个小丫头骗子骑到脖子上拉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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