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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二十、释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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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我静静的听折柳说完有关微澜和晓战的纠缠，终于开口。
我问他，这一次，你回来，就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些？
他犹豫了一下，说，微凉……我一直欠你一句抱歉。
我在屏幕前张了张嘴，蹙着眉，觉得有点好笑，随手按了一下键盘上的E，敲出了一个“呃”。
曾经我也许是期待着他回来给我一个解释的。
可是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却忽然觉得我一点也不在意了。
我忽然在这个时候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个笑话，说的是在情人节的时候，单身的男生们要上街去抗议，见到情侣在一起就冲上去对那女生悲伤大吼“你怎么可以背叛我”，拆散一个算一个。此方法对男士使用效果更佳。
你看，在脍炙人口的笑话里，人心和感情就是如此的经不住推敲。在现实里，有多少曾经相爱的人会忘记自己的承诺，背叛，离弃，用一句“不爱了”来欲盖弥彰。
承诺这种东西，原本就是用来背叛的。
何况，他曾给我的，不过一句轻描淡写的，微凉，让我们尝试在一起。
他说的尝试，我已经尝过。
有些事情，尝过一次就没有遗憾了，不管最终的感觉是如何。
我忽然很好奇，他对微澜的感情，会持续多久多长。
我问，你一直如此尽心尽力，甚至不惜耗费时间来接近我，到底能得到什么？
他语塞，许久才说，微凉，我只是希望微澜快乐。
听到这里，我只觉得心如止水，再没有最初的微微酸涩。
我斟酌了一下，说，折柳，你这样做，她未必真能得到快乐，而你一定会不快乐。如果你就此放手，至少，你可以得到解脱。
言尽于此，我下了线。不带半点激动的情绪。
对于折柳，我已经彻底释然了。
有一句话，我并没有对他说。也许在他心目中，微澜永远都是那个美若洛神冰肌玉骨的白衣女子，不沾半点人间烟火。说了，他也不会信。
那句被我咽下去的话，是，你的心思太简单……不是微澜的对手。
接下来，我要解决一些事情。
首先，我想知道一个长久以来的疑问。
我想知道，他和晓战，是不是一样的人。
在听雨轩，任何人都怀疑我，只有祈年选择相信，并且从不问我的打算。
会里的每个人都尊敬他，没有任何抵触的听从他。
所以，我才可以呆在这里，而不是被群起而攻之逐出会去。
第二天，我问祈年，为什么要把自己有限的时间和精力花在游戏里来打打杀杀？不累么？
我记得晓战对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沉浸在这个虚拟的世界里，享受着被人景仰的感觉，满心都是雄图霸业。他说，这个帮会凝聚了他所有的心血与热情，他不能轻易放弃。
而祈年的答案出乎我的意料。
他只是从容的反问我，微凉，如果我没有这么做，你觉得，这个区会变得如何？
我忽然就明白了。
人的欲望是最可怕的。就算没有他，还是会有别人洒一腔热血，做那个出头的人，只是不见得比他做得高明。
那么这个区就会变得更加的混乱，情势并不会比现在更好。
我正在怔怔的想着，他却悠悠的说，微凉，我只不过凑巧是有点闲。有空，我就来。没空，我就不来。我从不把这个游戏当事业，所以我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如果将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在这里，那才是最糟糕的事情。没有什么人能长胜不败。不管是现实，还是游戏。
最后，他微微一笑，说，我只将这里当做一个供我消遣的地方。所以，我只攻城略地，从不与人口水。至少我在这里，就能让这个帮会团结在一起，让大家都过得开心一些。人就是如此，总得有点什么事情做吧。
我忽然觉得，我的那些苦心谋划，晓战的那些患得患失，在他面前，多么可笑。
这样的话，只有祈年这样的人，才说得出来。
这个人，不是真正的王者，却是真正的智者。
他不利用人心。
他只抚慰人心。
我在屏幕前，第一次舒心的弯了弯嘴角。
我说，祈年，我帮你统一全图，让大家再也不用天天杀戮，好不好。
他却只是摇头微笑。
他说，微凉，你我都明白，有人的地方，就有永无止境的硝烟和战争。
可是，微凉，我不希望你满手血腥。
当初，我为晓战制定的方针，是向东吃掉止战之殇的领土，然后示弱，与听雨轩联合，劝听雨轩打下偏安一隅的水龙吟与凤血，借刀杀人。我则与晓战假装反目，通过琅华殿进入听雨轩，明助祈年，暗中伺机设法削弱听雨轩的实力。
可是，我高估了自己，低估了祈年。
只是，这一场血雨腥风，到底是由于我的推波助澜，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晓战吃完了止战之殇的地，由于我的倒戈，被迫全线对听雨轩宣战。微澜的追求者们到处追杀我，连带着对听雨轩更是无比的仇恨。
这些日子，风云变幻，那个神秘而低调的帮会云梦泽，在招兵买马一段时间之后忽然崛起，终于不再静守在荒凉的埋骨之地和沙漠海，开始蚕食水龙吟盘桓在积羽城一带的领土。
听说，云梦泽的帮主，是个名叫寒音的羽芒。很美的名字。
我问过祈年，他只是若有所思的说，由他去吧，反正也折腾不长久。
他总是如此胸有成竹，仿佛什么都知道。
我想起他的那句“我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莞尔一笑。
是何等的淡然。又是何等的清傲。
这个人，就是有如此强大的气场，会让别人的心没来由的就沉静下来。
所以，很快，我就会等到尘埃落定的那一天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