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先]短篇合集》金淮Ashley

4、吵架了

　　吵架的原因不重要，主要是想写一些事后怎么和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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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志先和周季吵架了，谁都不肯让谁，当天晚上，周季就收拾行李搬出了宿舍。
　　“调换宿舍的申请我明天就写，我们还是分开一阵吧。”这是他走的时候说的最后一句话。
　　话一出，他就后悔了。
　　然而少年人终究心高气傲，已经出口的话实在不好意思当场反悔，见志先没有挽留他的意思，行李一提，就去投奔其他宿舍的同学了。
　　志先不是不想挽留周季的，可是如果挽留他，那不就是承认自己错了？当初可是自己先开口表白的，如果吵架了还要先开口服软，那自己以后在这段感情里还有什么地位？
　　就这样，志先住了两天的单人间，直到宿舍里来了一位新舍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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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季，你是周季吧？李志先的舍友？”这天周季路过一间办公室，突然被人叫住了。
　　周季回头，发现是一位年过半百却依然美丽优雅的女老师。
　　“楚老师。”周季向她微微鞠了一躬，“您找我有事吗？”
　　“你先进来吧。”楚老师让周季进屋，又反手关了办公室的门，才压低声音说，“我记得你是李志先的舍友，我想跟你聊聊李志先的事。”
　　“我们已经换宿舍了，我现在不和他一间。”周季犹豫了一下，说道。
　　“换宿舍了？”楚老师略一迟疑，“什么时候换的？”
　　“大概一个星期前吧。”如果不是楚老师突然提问，周季都没发现，距离和志先吵架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一个星期前，一个星期前……”楚老师重复了几遍，然后轻轻叹了口气，“周季，大概三四天之前，我开始怀疑志先被人霸凌了。”
　　“霸凌”两个字听得周季全身一颤。
　　“我找志先谈过，当然被他否认了，可是我看到他身上分明有伤，并且在我和他谈过的第二天，他开始穿长袖，可是手背上又多了一条伤痕。”
　　“楚老师，您是怎么发现的？”周季深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段时间，他一直给我的新实验担任助手，从三四天前开始，他笔盒里的坏掉的笔、笔记本上的破损和污渍一天比一天多；而他每到吃饭时间，就算自己饿着也要买饭送回宿舍；有一天晚上我偶然路过水房，看到他在洗床单，那条床单上有尿液；还有最直接的一点，他手臂上有伤，不止一处，还遮遮掩掩的。”
　　“怎么会这样……”周季觉得心脏被人狠狠戳了几刀。
　　“周季，你们是朋友吧，你能不能帮帮老师，去查查他到底怎么回事？你说你们新换了宿舍，会不会是他的新舍友欺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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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中午，周季特地去了志先最喜欢的食堂蹲守
　　——根据楚老师的推断，是志先的新舍友每天都会要求志先给他带饭——不仅如此，还会打他，弄坏弄脏他的东西，甚至在他床上撒尿。
　　不多时，果然看到志先走进来打包了两份盒饭。
　　“志先。”他立刻叫住他。
　　楚老师说的没错，在这个三十多度的天气里，志先穿了一件长袖的T恤，整个人看起来气色都不太好，额角还有一块小小的淤青。
　　“小季。”周季主动来打招呼，志先自然是高兴的，然而察觉到对方打量自己的眼神，又有些不安。
　　“你脸上怎么了？青了一块？”周季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啊？这个吗？不小心碰到了。”志先笑笑。
　　“哦，”周季点点头，“志先，对不起，上次吵架是我错了。”
　　他愿意道歉了？志先开心之余，也没忘了这里是人来人往的食堂，所以只是点了点头:“我也有错，我也应该跟你说声对不起。”
　　“你陪我坐坐再走吧，咱们都好久没说话了。”
　　“我……我要帮一个同学带饭，回去晚了不太好。”志先脸上的笑容突然勉强了起来。
　　“那我跟你一起回去。”
　　“哦，好啊。”
　　“志先，咱们……还是情侣吧。”两人并排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走到一段人少的小路，周季轻声开了口。
　　“嗯。”志先点点头，虽然吵也吵了，还冷战了这么长时间，但他们的确没说过分手。
　　“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
　　志先脚步微微一顿，他随即意识到，是楚老师找周季谈话了。
　　他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如果不是楚老师，周季会来向他道歉吗？
　　其实这几天来，很多次，他是想和周季聊聊自己这些天遭遇了什么的。
　　甚至就在刚才，话也到了嘴边。
　　可是赌气似的，他又重新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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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季把志先送到了宿舍门口，毫无悬念地没有得到进入的邀请。
　　“咱们不是和好了吗，让我进去呗，我想宠宠你。”周季一把挡住志先要关上的门，用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嬉皮笑脸地说。
　　“不行，我宿舍里有同学在，不太方便。”志先啪地一声合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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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季回了这些天自己借住的宿舍，拿了原来宿舍的钥匙。
　　他轻手轻脚地回到志先宿舍门口，看志先刚才的反应，那个欺负他的人现在也在。
　　他决定直接进去，抓个现行。
　　这样想着，周季打开了宿舍的门。
　　他看到志先刚才带回来的盒饭，有一盒敞开了放在地上。
　　志先双膝跪在地上，放着筷子不用，正在用手扒拉饭粒。
　　一瞬间，周季就脑补了一出志先被羞辱的大戏。
　　“小季？”志先惊讶地抬起头，神色有些惊慌，“你怎么也不打个招呼……”
　　周季根本顾不上他，他现在只想把欺负志先的人狠狠揍一顿，就算背处分也无所谓。
　　可是——
　　他环顾了好几遍，不大的宿舍只有他和志先，根本没有第三个人。
　　就在这时——
　　“喵——”
　　志先立刻起身，跑去把房门关上了。
　　周季也终于看清，一只大黑猫从床底下探了个头。
　　周季:？？？
　　“我正在喂猫呢，你突然进来，把它吓得躲起来了。”志先说。
　　周季:“你这么着急是回来喂猫？”
　　“你小点声，宿舍不让养宠物，被发现会取消评优和奖学金资格的。”
　　.
　　办公室里。
　　“楚老师，对不起。”志先深深鞠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躬，周季抱着大黑猫站在他旁边，“我身上的伤其实是猫抓的，东西是猫弄坏的，床单也是猫尿的，我不应该偷偷养宠物，更不应该让您担心，我知道错了。”
　　得知只是自己的误会，志先没有被人霸凌，楚老师不由松了口气，但随即便板起脸来:“李志先，校规里明确写了，宿舍不允许养宠物！这次我就不上报学校了，但是明天我的课，你站着上，课间也不许坐，听懂了吗？”
　　.
　　大黑猫被楚老师没收了，她知道志先家里不允许养宠物，所以答应了帮他给猫找户人家收养。
　　周季收拾了行李搬回了志先的宿舍。
　　——他只是嘴上说说气话，当然不会去上交什么调换宿舍的申请。
　　所以楚老师推断欺负志先的是他新舍友，周季就知道不存在什么新舍友，但是这不是重点，所以他也没有特别跟楚老师纠正。
　　“养猫一点也不好玩，它太调皮了，天天给我捣乱。”志先抱怨说，他早就想跟周季吐槽自己养猫的这些遭遇了，“每次我给它洗澡，它都抓我。”
　　“每次？”周季成功听到了关键词，“你才养了几天啊就洗了不止一次澡？难怪啊，人家不抓你抓谁啊。”
　　志先:“它又在地上走，又上我的床，当然要经常洗澡啊。”
　　话音未落，他就被周季拎着后脑勺按到了床上。
　　“你干嘛？”
　　“李志先同学，你也不想自己偷偷养宠物的事被人知道吧。”
　　“楚老师已经罚过我了。”
　　“你违反这么大的校规，就罚个站，你觉得合适嘛。”
　　志先:“……”
　　志先:“好吧，但是你轻一点，明天楚老师有四节课，我要站五个小时。”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来，周季松开了他的后颈，在他旁边躺下来，把他拥进了怀里。
　　“吓唬吓唬你，今晚不弄你。”
　　“哦。”
　　“以后我都不跟你吵架了，你有事也别瞒着我，行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