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落》苍梧埋骨

15、第 15 章

　　“田柾国，你还期望着我们会有个什么结果么?”

　　春种秋收是自古就流传的美好期望，付出就会盼望收获，守候也自然希望得到回应，这道理再简单不过。

　　可是他的世界，终究还是朴智旻不懂的世界。

　　田柾国也是这一刻才明白，朴智旻看来他们仍然是不同的。即使喜欢男人不是错，可也不是对。

　　朴智旻一直不愿意面对，他也就避而不谈，如今话在嘴边却三言两语也解释不清了。

　　“那你呢?我就这么不值得你期待吗?”

　　朴智旻咬住下唇，细声细气回答，不敢去看田柾国失望的眼睛。“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没有负担感，那你告诉我，你喜欢我吗?”

　　田柾国心里那棵酸涩的芽仿佛已经撑破了最后一道防线，一道道裂隙蔓延在整个胸腔，他胸口起伏着好像周围的氧气越来越稀薄了一样。

　　“我...”

　　朴智旻不知道答案。

　　或许是喜欢。
　　如果不是喜欢，何以因他生出种种心动。

　　又或许不是。
　　如果是喜欢，他就不该说出那些伤人的话。

　　也可能只是不安，他不知道和一个男人的感情该靠什么维系，也不知道他们可以相扶相持走多远。

　　他甚至不能确定，田柾国究竟有多大的决心。他又能为田柾国牺牲多少?他不敢确认，生怕那会是更伤人的结果。

　　苦涩百转千回都没能落地生花，田柾国却还是再一次抱住朴智旻，再一次妥协。“对不起，我逼你太紧了。”

　　田柾国一遍遍告诉自己。再给他一点时间，答应好了的，会给他时间。他不会离开的，不会的。

　　朴智旻眼泪蓦地涌上来，酸楚盖过了一切理智。可能他是真的喜欢眼前这个人，所以才见不得他难过。

　　田柾国听到了耳边压抑的抽泣，松开朴智旻，他却躲闪着不愿意田柾国看到他这样软弱的样子。田柾国只好捏住他的下巴，朴智旻晶莹湿润的眼睛又一次重重在他心上划了一条口子。

　　田柾国拿出纸巾小心擦着朴智旻的眼睛，好像那些眼泪就是从他心里流出的无色的血液。

　　“别哭了。我不说了行吗。”

　　朴智旻拿开了他的手，他嘴边难看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显得更为强颜欢笑。

　　朴智旻对感情再迟钝也知道他在难过，哭了的人是自己，可真正想掉眼泪的人怕是田柾国才对。那苦涩的笑容里面写满了失望。

　　这份感情里的两个人，哪个不是一腔孤勇。

　　朴智旻环住他的脖子，嘴唇送了过来。他也只能用这样笨拙的方式给予田柾国最朴实的安慰。尽管只是盘桓在边缘也是朴智旻花足了勇气才第一次主动索吻。

　　田柾国显然还没有消化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呆呆看着朴智旻近在咫尺死死闭着的眼睛。那双深沉的眼睛反复在眼前的每一寸停留，然后缓缓闭上任纤长的睫毛交织在一起。

　　轻轻咬住笨拙的朴智旻享受着他比以往更为顺从的配合。想不疾不徐又想疾风骤雨，也许接吻才是确认彼此的最好方式。

　　身体永远比人更诚实，也比理智更贪婪。

　　朴智旻喘息的间隙，吻沿着颈侧向下，他甚至能感觉得到细肉磨过尖牙。他没有再躲，而是轻轻对着埋在他颈窝的人说。

　　“我喜欢你，可这句话只许我一个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