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谈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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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包装袋，神山月隐下意识的将其接过，一阵奶油的香味扑鼻而来，似乎装的是带有葡萄味的糕点。月隐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却也没有拒绝人的提议，只是向后退了一步点点头示意对方进来。
身为本就诞生于黑暗中的血族，月隐独处时基本不会开灯，咨询室灯的开关又设置在门后的位置，所以当月隐将手中的包装袋放到办公桌上，回头再看却发现诸伏景光还在门口时，这才反应过来跑去开灯。
因为是需要放平姿态与学生沟通的地方，咨询室设置的相对而言比较简洁，而里间更是偏温馨的风格。如果说外间是可以用来见客的会客厅，那里间可能就要算作用来放松身心的休息室了。可以说警校为了让这些预备役有着良好的身心健康，在这方面煞费苦心。
看着明亮起来的房间，诸伏景光心里感慨神山老师的夜视能力真的很好，一边跟随月隐来到桌前，看着正在研究包装袋的月隐，诸伏笑着上前帮忙解开比较繁琐的包装绳。
“是在烹饪室做的葡萄慕斯蛋糕。”
“哎？”闪到一边不影响对方操作的月隐，对于诸伏突如其来的话语小小茫然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蛋糕的由来。
“神山老师似乎很喜欢葡萄汽水，所以下午有时间在烹饪室尝试了一下，想着是谢礼，就好好做了包装。”诸伏景光边说，边从包装盒里将蛋糕取出，看着外形没有变动的蛋糕，诸伏暗暗松了口气。
“…谢礼？我好像也没做什么吧。”
“有哦——如果不是神山老师，在那样混乱的情况下，那颗子弹我是绝对没有办法躲过的。”
只是出于对气运者的保护而出手的月隐，完全没有想到对方会放在心上，且这么…郑重的道谢？看着诸伏写满认真的双眼，月隐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才好，只能任由对方将蛋糕和勺子塞到自己手上。
“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下意识听从对方话语，从表层挖去一小块慕斯含在嘴里，含有奶油的慕斯细腻柔滑，夹杂着丝丝葡萄的酸甜，月隐好像第一次感到人类的食物好像也没那么难以入口。
看到月隐镜片下明显有睁大趋势的双眼，诸伏景光心里最后的担忧也彻底放下，反而在人难得有趣的表情下添上几分笑意。
“第一次尝试做这种口味的蛋糕，虽然有zero帮忙试尝过，但感觉成果如何，还是要神山老师亲自评价才可以——”
月隐毫不吝啬给予一级棒的评价，毕竟难得有能够平衡血族味蕾的东西，不像人类油炸的食物油腻到难以入口，过于辛辣的东西又会引起身体不适，不难尝出诸伏有刻意将甜度调低，毕竟食堂里的小蛋糕可是甜的让人想逃跑。表面红到发紫的颜色便如血液一般，奶油不会过分甜腻，反而是夹层里葡萄果酱的味道会更加让人回味，细腻丝滑入口即化，对于最近被时不时出现的食欲而备受折磨的月隐来说，确实是转移注意力的好方法。
当然，最下方被刻意忽视掉的蛋糕胚除外。
“所以诸伏同学今晚只是来道谢的吗？”
虽然对于对方带来的蛋糕十分满意，但月隐不觉得是诸伏这么晚来咨询室的理由，索性主动开口询问。
“神山老师叫我景光就好。”与对方相识也有一段时间，再加上共同经历过便利店事件后，诸伏并不介意对方直接称呼自己的名字。听到月隐主动开口，诸伏抿了抿唇，心中理了理思路，才再次开口道，“其实还有些事想跟神山老师再进一步沟通一下，只是不知道这个时间会不会打扰到您休息。”
“不是知道我们年龄差不了多少吗？不必一直用尊称，况且我也只是来实习的心理老师。”
本身这个姓氏也是在世界意志的安排下，为了融入人类社会而取的，所以月隐也完全不在乎对方如何称呼，礼尚往来，既然对方允许自己叫他的名字，那同样的，月隐也准许他以名字来称呼自己——关于同意普通人类直呼月隐的名字，在这位始祖心中曾是何殊荣暂且不提，接收到人话语中友好讯号的诸伏景光，欣然一笑，贴心的为月隐倒了杯温水解腻。
“只是有些担心我们这段时间常来打扰，会不会对月隐造成困扰，本身也是因为我的缘故，zero他们才想多来关心一下的…”
“要说困扰，确实有。”
“哎、哎？！”
对于人直白的话语，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应答的诸伏，下意识想要向月隐鞠躬致歉，却在想要行动的下一秒，被人扶住肩膀制止。
“毕竟在此之前，我确实没有遇到过像你们这样的人…”类字被月隐及时吞掉，轻咳两声继续道，“虽然不理解只是简单的帮了个忙，为什么会发展到现在这种情况，这种陌生的感觉对我来说确实会有些困扰，但不是因为你们，只是我自己的问题。”
或许对方是那个和自己一样被写了死局的小可怜，又或许是这段时间的相处下，确实感受到了他们几人所给予的真切关心，月隐不介意在这些问题上同对方直白一些——就像曾经与星野坦白自己身份时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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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莫名触发的预知能力，得知自己终将死于星野手上的月隐，当晚就踹开了星野的房门，又在其他人闻声赶来时，狠狠地关上了门。看着星野一脸没睡醒的样子，月隐索性直接拎着对方的衣领，来到那把挂在墙上的漆黑长剑下。
“来，杀我。”
短短三字入耳，却惊得星野打了个寒颤，眼神中写满了“你没事吧”，从人手中挣脱顺便打了个哈欠的星野，耐着性子向月隐开玩笑道：“喂喂，虽然今天你是在跟我的训练中晕倒，但也不至于要用这种方式惩罚我吧，猎人随意杀人也是要被捕的。”
“可我不是人类。”
“哈？”甚至想伸手摸摸人额头，看看对方是否在发烧的星野，却在看到月隐用指尖划破手腕的下一秒停住了动作。
在那快速痊愈的伤口处，星野还是十分敏锐的捕捉到那溢出来的黑色血液中，藏有些许银色闪烁——那是吸血鬼始祖的象征。
一时间，屋内仅剩下呼吸声。
“为什么？”
星野也不知道自己是在问对方为什么要假扮成人类混进猎人团队，还是在问为什么他身为吸血鬼却能隐藏自己的气息，又或者在问明明已经藏了这么久，为什么要主动暴露。对于眼前这个自己早就算作同伴的人，星野此时的心情极其复杂，因为他发现，在这一刻，他完全看不透月隐在想些什么。
“杀了我，然后成为猎人首领不是你的梦想吗？”
月隐不明白在对方得知自己身份后，反而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单纯的问“为什么”是何用意，既然是既定的结局，那自己主动提前一些又有什么关系？
不想承认自己只是不愿意与星野为敌的月隐并没有发现，其实他比任何人都期待眼前这个家伙，意气风发成为猎人首领的那个时刻。就像盼望太阳升起的人类一般，月隐也在这短短几月的相处下，被星野那由希望与自信所组成的笑容所感染，更何况，还有那事到如今都没有变过的，眼中的信任。
是的，就算主动暴露身份，星野也只是有些不解，而那双直视月隐的眼中却从未出现过防备。
于是某位自信踹门的始祖大人默默地选择了逃避——因为弥漫在空气中专属于血族的血液气味，毫不意外会被这些警惕的吸血鬼猎人察觉，门外的敲门声越敲越烈，月隐略带复杂的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星野，知道今晚不会有结果后，推窗选择了离开，只留下了一句：
“我等你来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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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你说的救命之恩，对我来说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并没有想过结果如何，又或者你该对我如何。”
当诸伏景光听到对方说出确实有困扰的话语时，心中难以避免的有些失落，而后更多的是忐忑与无措。在知晓月隐总是一个人行动时，确实抱有想要拉对方融入集体的想法，往更高的方面讲，多少也存有让对方感受温暖这种可笑的原因在，却从未想过月隐是否真的需要。而当那双本该灵动写满温和的眼睛被歉意取代时，却听到了对方喊了自己的名字。
“景光，”看着眼前变得有些局促的诸伏景光，月隐还是难以忽视作祟的良心，学着以前星野安慰队员时所做的动作，抬手抚上人发间轻柔两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虽然确实是全新的体验，但总的来说，我并不排斥你们的靠近——”
无论是因为气运者的身份主动与你们接触，还是因为之前种种意外注定让我们相识，更甚至，乃至未来彼此之间的关系会如何发展，都不会影响现在的你我，毕竟，已经产生的羁绊又怎么会被轻易抹去。
所以不要担心，景光。
作者有话说第6章 谈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