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晴雨》西山啾

102、第 102 章

　　“好”萧许川自然而然地起身，给她打好热水，拿好毛巾。
　　程烟去洗漱，萧许川轻步下了楼。
　　等程烟洗漱好出来的时候，萧许川不知在何处移来的案几，上面放着两碗热腾腾的面，食材算不上多，但是这碗面色香味俱全。
　　程烟拉开门，抬步出来，闻着味，目光落在两碗面上，眼中放光。
　　“你做的？”程烟随手拿起一根木簪子将头发盘起，而后坐了下来。
　　“先尝尝，若是好吃，你再考虑考虑把这厨子拐回去，如何？”萧许川用从前的话打趣着。
　　程烟听着这话，笑意浸入眼底，她回着他的话“说的在理。”程烟抬起碗，喝了口汤。
　　“姑娘倒是个行家啊，吃面先喝汤，会吃！”萧许川见程烟喝着汤，一边用手探着自己这碗的温度，一边说着打趣的话。
　　“这味道……”程烟将说未说，留了个悬念，她放下碗，抬眼看着萧许川，好整以暇地等着他接话。
　　“味道如何？这厨子可能入姑娘家？”萧许川看着程烟等着自己接话，他顺势便说着。
　　“我觉着，这要把这厨子拐走了，这厨子怕是得怨我。”程烟模棱两可地回答着。
　　“那怎么会，这是在下毕生所求。”萧许川神色转向认真，表情仍旧带着笑。
　　程烟对上他认真的神色，她默默打量着他，她从前看他，总觉得美色误人，可如今，她总想多看会他，把他的模样记牢，良久，程烟收回视线，拿起筷子，说道“既如此，那我便做一回强抢厨子的事。这事算你情我愿，也惹不上什么麻烦。”
　　萧许川见程烟开始吃面，他也拿起了筷子，吃着自己的那碗。
　　“萧许川”程烟将口中食物尽数咽下，冷不丁喊了声。
　　“嗯，在。”萧许川一如既往地她喊他，他下意识地就会回答，还会怕她没听着，再加一声“在。”
　　“那十三年里，你都做了什么？”程烟状似无意地问着，她从未问过，因着她总觉得两人时间很长，过去的事，他们慢慢地都会了解。
　　“明日再去趟王爷府吧。”萧许川下意识地应答着，他向来喜欢默默预判所有人的反应，包括现在，程烟开口，大概率是问着明日的打算，他按着自己所设想地回答着。
　　“嗯？”程烟听着这回答明显一愣，她齐整咬断面条，看着萧许川。
　　萧许川话说一半忽然反应过来自己答非所问，超乎自己预料的问题，没有设想的答案。
　　“那十三年……无非是四处走走，看看天下，省的自己日后胡说八道没个根据。”萧许川轻松说过那十三年，话音间的语气如走马观花般真的回忆了当时的事而得出的这么一句话。
　　“……”程烟听着他这话，看着他，只一眼便知他藏了许多事。
　　“怎么了？烟儿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萧许川笑着看着程烟，那神色像是面具，面具之下，是不为人知地隐瞒。
　　程烟笑着摇了摇头“无事，此间事了，我们去看看郭叔吧。”
　　“好。”萧许川见她低眸笑着提议，他知晓她心中想着什么，只是他命不久矣这件事，他无法同她说出，哪怕两人都心知肚明。
　　而过去，于他而言，过眼云烟罢了。
　　两人默不作声地吃着面。
　　程烟喝完最后一口面汤，她吃的干净，什么都没剩。
　　“我不想耗着了。”程烟放下筷子，认真地说着。
　　萧许川收碗的动作微微一滞“嗯？”
　　“明日直接同向息说清楚，大不了我直接绑了他。”程烟将话说明白。
　　“噢，这事啊，好，明日去王爷府，但不可绑人，咱们手上有筹码。”萧许川收好碗筷，洗了手，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那你不可再拖时间，不然我真直接绑了他。我不在乎什么后果，什么一人对抗北地军马这事，我也从不觉得是什么害怕的事”程烟不动声色地戳穿萧许川明明可以很快拿捏向息却偏偏多耗了些时间的事。
　　萧许川见她说出这事，笑了笑“我本意是想让你于北地多留一阵，你向来喜雪，幼时曾说带你来北地，于白草之上，感受骏马飞驰，苍茫天地皆在一线之间的爽落，却时至今日都未做到。”
　　“等处理了那向息，找到了何肃舟，咱们做什么都来得及。”程烟不想再用这些事耗着时间了。
　　“好，今日先歇息。”
　　次日一早
　　程烟起来的时候，萧许川已经醒来正在洗漱，程烟掀开被子坐起身，萧许川将毛巾晾好，抬步走向床边。
　　他拿起簪子将程烟的头发理好盘起。
　　程烟抬步去洗漱，萧许川守在她边上。
　　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两人对视一眼，如今天光微亮，算不得晚，透过窗子都能看见外面的街坊上行走的人都几乎没有。
　　萧许川低声说着“我去看看。”
　　陆鸣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程姑娘，公子！”
　　他的话音迫切，萧许川听见是陆鸣的声音，看了看程烟，程烟微点了点头。
　　萧许川拉开门，陆鸣低着头拱手“是属下失礼，但方才发现小程姑娘和王爷都不见了。”
　　“不见了？”程烟听着这话，心中一惊，毛巾掉落水盆之中。
　　萧许川皱着眉“说清楚。”
　　陆鸣忙说起前因后果“昨夜我们三人分开歇息，但属下记得姑娘和王爷各自回了房间，但方才属下晨起见二位房门大敞，人不见了踪影。”
　　程烟慢慢听着，她收回盯着门口陆鸣的视线，将水盆中的毛巾拧干，水声落在水盆之中，发出声响，她将毛巾悬挂好。
　　陆鸣正好将话说完。
　　程烟抬手摘下了萧许川方才用来帮她固定头发的簪子，她轻扫过这一支簪子，是根朴实无华的木簪子。
　　程烟看着门口的陆鸣，冷声问着“说清楚了？”
　　陆鸣低着头拱手回着话“属下见情况不对，特来汇报，公子和姑娘还是先同属下去看一看情况吧。”
　　程烟轻笑“确实。”
　　萧许川推开半步，陆鸣和程烟之间没了遮挡。
　　一道破空之音响起。
　　那陆鸣猛然抬头，飞速躲避，木簪擦着他的耳尖而过，擦出鲜红的血痕。
　　一抬头，便露陷了。
　　低级的伪装，程烟在心中嗤之以鼻。
　　萧许川不知何时走到了程烟的边上，他自然而然地不知在何处又拿出了一根玉簪子，他将程烟散落的头发很快重新盘好。
　　程烟同他对视一眼，萧许川微点点头。
　　萧许川快速到那假陆鸣面前，对方还处于被方才那根险些致命的木簪震慑的恐惧之中。
　　萧许川结下了那人模仿陆鸣用来束发的发带，将那人双手反剪身后，以发带束缚。
　　“向息的人？”程烟慢慢走过来，轻瞥了眼那人耳尖的伤痕。
　　那人默不作声，但很明显，他眼中没有畏惧。
　　“不怕死在有些时候不见得是英勇之举。”程烟倚着门，轻飘飘地说着。
　　“一拖二，倒算不上亏。”那人话音间满是嘲讽。
　　“什么一拖二？”程烟听着这话心觉不对。
　　萧许川站在程烟边上，他听出程烟的情绪起伏，他微微抬眸看了眼那人，是一种看死人的眼神，同程烟的不一样。
　　程烟的眼中能看到明显的生机。
　　萧许川抬步进了屋，手中拿了个小瓷瓶，瓶中装的是些细白的颗粒状粉末，他轻倒了些出来。
　　那人看着那纷纷扬扬的粉末，眼睛睁大。
　　“你那漂亮妹妹，和那个所谓的王爷啊。”那人额头冒汗，话语中是藏不住的胆颤。
　　“烟儿先进去等等我，我来问，可好？”萧许川低声商量着。
　　事涉程暧，程烟容易受情绪控制。
　　“没事，我就在这，你问，我不参与。”程烟看着萧许川，她眼中清明，看不出情绪变化，唯一能感受到的，便是她周遭变低的气压。
　　“好。”萧许川打量着她，确认她很清醒之后，应下。
　　萧许川拿出一根银簪，这根簪子尾端锋利，倒是不像簪子，倒像利器，萧许川将银簪浸没在瓷罐之中，多少沾了些盐分，银簪轻触着耳尖的伤口。
　　伤口尚在冒血，被银簪尾端刺破，冒出更多血，鲜明的疼痛自耳尖传遍四肢百骸。
　　那人额头的汗珠滴滴滚落。
　　萧许川眉眼平淡，好似只是抬手举了下簪子“我本不欲用这些法子，但你们偏生想用刺激她的法子，既如此，那便得做好准备。”
　　他声音低，程烟听的算不上真切，只是萧许川所做的，出乎她的预料，她从来只管致命，这些法子……慎刑司或许更擅长。
　　“那厢房之中可还有人？”萧许川收回簪子，那人嘴唇泛白，发着颤。
　　那人牙关自内而外沁出血来，一个字都不曾说出。
　　“向息手中不管是什么，但如果你现今死了，向息可就不会再守着什么约定了。”萧许川低着眸，将盐倾倒在已经有些深的伤口之上。
　　“啊！！！！”剧烈的疼痛自耳尖传来。
　　“陷阱，是陷阱”那人急促喘气，试图甩掉耳尖和血污混在一起的盐。
　　“人在哪？”萧许川将盖子扣上瓷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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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啊哈哈，刺激程烟，你算是惹到萧许川的铁板啦~（比心）
危险行为，剧情需要，纯属虚构，不可模仿！
感谢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