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暗里着迷》愛在叁

109、释然该释然了

　　看着释然一身湿漉漉回到庙里，老方丈无奈的叹了口气，一众师兄弟看着他纷纷摇头，皆是叹息着走开了。
　　“该怎么说呢？”老方丈叹了口气说道，“说你已经放下，却每日向外界了解他的情况；说你放不下，你却能狠心由着他淋着雨走下山。六根不净又何来的看破红尘呢？”
　　释然垂下头，惭愧的说道：“师父教导的是，弟子定会精进学佛，严格持戒。”
　　“无戒又何须持戒？”老方丈捋着胡子来到他旁边说道，“有因必有果，无因果不生。今日别过，他日不会悔恨就好。”
　　冒着雨下了山，幸好索道还在正常运营。方皓辰搭乘索道再换乘观光车来到景区门口，他打了辆网约车回到酒店，洗了个热水澡后他狠狠地睡了一觉。
　　当他睡醒时已是第二天清晨，他起来洗漱完毕后拿来行李箱开始收拾行李。他在这里待了接近两个星期，来时一个人来，回时一个人回，方皓辰搭乘飞机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
　　方皓辰的身影再也没有出现过在寺庙里，僧人们竟一时有些不习惯，他们偶尔也会聊起方皓辰。有时候不小心被释然听到他们的谈话，虽然他表面上礼貌的提醒大家不要在背后议论是非，但是他的那份礼貌让大家感到背脊骨凉飕飕的。
　　清晨，释然拿着扫帚在庭院里扫着落叶，地藏殿每日都被女信众挤个水泄不通；为了不带来不好的影响，所以他现在都尽量避免出现在地藏殿里。
　　一阵沉稳的脚踏声打破了他内心的这份宁静。
　　“你是在扫落叶，还是在扫心境？”对方问道。
　　释然一边扫着落叶一边回答说：“扫落叶等于扫心境。”他抬起头看着向他提出问题的人，对方正冲着他嬉皮笑脸的笑着。
　　“好久不见了，阿思哥哥。”他故意将最后四个字说得嗲声嗲气的。
　　释然打了个寒颤，他虽有些嫌弃但也感到一丝意外，他看着衣着一身黑还背着个黑色背包的李铮好奇的问道：“你怎么突然来了，招呼也不打一声。”
　　李铮笑着说道：“是你整日念经打坐忘了时日吧。”他敛了笑意来到一棵无花果树下坐到石凳上说道，“我过来祭拜叔叔，顺道过来探望你。你最近怎么样？”
　　释然将扫帚放到一旁来到他旁边坐下，回答他说：“就像你所说的，整日念经打坐。”
　　“不无聊？”李铮看着他瘦削的侧脸问道，“怎么感觉你比上次见面时要瘦了些？”
　　“你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了。”释然转过头看着他问道，“你呢，你和佩姨还有俐俐她们一切都好吧？”
　　李铮点了点头，他看着前面被刷了一层红油的墙面说道：“其实我这次来给叔叔上香主要是想跟他说一件事，”他转过头看着释然说道，“我跟俐俐下个月登记结婚。”
　　“什么？？？？？”释然听到这个消息立马跳了起来，他看着李铮难以置信的问道，“你俩什么时候好上了？怎么都没人告诉我？？？”
　　“你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谁敢扰乱你的求佛之路啊。”李铮说道，“我跟俐俐很早就互生情愫了，只是当时碍于你的感受所以谁也没有捅破这层纸。”
　　“所以我一出家你俩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好上了？？”
　　“是的。”李铮说道，“你放心好了，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不论顺境逆境，我都会好好保护好她，就算天有不测风云万一我没能护她周全，我也会守在她身边一直照顾她。”他补充道，“不离不弃才为之爱。”
　　“我怎么感觉你这一番话说下来话里有话？”释然重新来到石凳上坐下说道，“把她交给你我肯定是放心的，我祝你们两个事事顺利、百年好合、永沐爱河、白头偕老。”
　　“你别光祝福啊，你到时得回来做主婚人啊。”李铮说道，“毕竟是你唯一的妹妹的婚礼诶，你这当哥哥的得回来参加婚礼才行啊，不然多尴尬啊。当宾客问起‘你哥哥呢，怎么没见他人’时难道要我们回答说‘他此时正忙着敲木鱼呢’，这样子吗？”
　　释然噗嗤笑了一声，他说道：“我知道了，我会看着办的。”
　　李铮长舒了口气，他仰着头看着无花果叶自言自语说：“这世间从不缺少爱，缺少的只是相守的心。”
　　这人一来就一直话里有话的，释然知道他想说什么，他也没有急着打断。
　　李铮看着他说道：“皓辰从这里回来后跟我见了一面，他的精神状态挺差的，他把在这里发生的事情都跟我说了。他说当年发生的那件事情虽然他是受了不少苦，但是对比他所受的苦，永远失去你这件事对于他来说才是最痛苦的。”
　　见他不作出回应，李铮笑了笑，继续说道：“你看那家伙平时那么胆小，又是怕鬼又是怕变态狂的，但是在爱情这方面他倒表现得比你勇敢多了。我听阿尧说他当初因为对你一见钟情所以才跑去B市创业的。虽说是恋爱脑，但勇敢的去追求自己所喜欢的，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所以他值得更好的爱情。”
　　“那你认为怎样的爱情才算是更好的爱情，要怎样更好的爱情才配得上他呢？”
　　“起码那个人不会给他带来伤害，有能力保护他并且珍惜他。”
　　“那这不是取决于这个人的能力，而是取决于上天是否慈悲。”李铮眉头紧皱的看着他说道，“难道我们可以要求上天一年四季如春、每日恒温25摄氏度、全球经济一路向好、国家与国家之间没有纷争、人类不会生老病死吗？”
　　李铮一句话道破了李思渊的想法。
　　“你到这里来并不是因为万念俱灰，而是因为你不敢去面对既定的事实。”李铮进一步说道，“毫无疑问当年整件事确实是因你而起，你确实让皓辰遭受了不该遭受的伤害，可是他都已经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找你并且告诉你他不恨你，你明明知道他还在爱着你还在等着你，你为什么就不能勇敢一点？”
　　李铮左手放到他的肩上眼里闪着光说道：“你知道吗，当年不顾一切冲进火场救皓辰时的你真的很酷很勇敢，尤其是那句歇斯底里的咆哮说那是你爱的人时的那个情景真的震撼到我。”说到这里李铮眉头紧皱起来，继续说道，“可是为什么当年那么勇敢那么无畏甚至可以为了爱人失去生命的你现在变得畏手畏脚了？”
　　释然只是坐在那里静静的听着。
　　李铮看着他问道：“难道曾经的海誓山盟只是如梦幻泡影而已吗？曾经的怦然心动、柴米油盐、酸甜苦辣、小吵小闹、山盟海誓，还有那场精心布置的求婚现场以及那句未来得及问出口的‘你愿意嫁给我吗’，过往种种美好回忆你真的舍得以一声‘阿弥陀佛’作了结？”
　　释然垂下眼眸看着地板，无花果叶的影子被折射在地板上，一动也不动。
　　李铮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惋惜的说道：“我不是在逼着你还俗，刚才说的一番话都是我的情真意切，我并没有打算左右你的抉择。你快到不惑之年了，就像你的法名一样，你该‘释然’了。”说完这番话后，他跟释然寒暄了几句便背着背包离开了。
　　释然抬起头，无花果树叶正随风摇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