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我希望你平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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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紧张的梁裕被江初窈的动作吓了一跳。
“怎么了？”
江初窈抱着被子，看向梁裕，一双眼睛借着月光亮晶晶的。
“三郎……”江初窈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开口。
梁裕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撑起身体，也坐了起来：“窈娘，你是有什么事要同我说吗？”
不得不说，梁裕很聪明，一下就看出了江初窈的欲言又止。
江初窈犹豫着点点头。
“让我猜猜。”梁裕沉吟了一下：“是和今日我受伤有关？”
江初窈也不犹豫了，“嗯”了一声。
“三郎，你受伤回来的时候我真的很担心。”江初窈抿起唇，声音中隐约还有后怕。
“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梁裕眼中充满愧疚。
江初窈摇摇头：“三郎，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
停住话音，江初窈斟酌了一下措辞：“希望以后你在危机时刻可以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梁裕一愣，没想到江初窈是因为这个原因。
江初窈抱紧了手中的被子，继续道：“三郎，我不反对你救人，反而庆幸我嫁了个有情有义的夫君，不会见死不救，但是希望你可以首先保证自己的安危。”
梁裕看着黑暗中江初窈的影子，睫毛颤了颤，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初窈拉住梁裕的手，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认真：“三郎，我希望你平安。”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直直地撞在了梁裕的心尖上，颤了又颤，心神在这一刻完全失去了平静，脑海里只有她的声音，和说过的几个字。
她希望他平安。
“在我心里，你的平安才是最重要的。”江初窈拉着梁裕的手微微用力，代表她的话有多认真。
梁裕深吸了一口气，回握住江初窈的指尖：“窈娘，我记得了。”
他会好好的，努力让自己平安，尽力给江初窈最好的生活。
江初窈看梁裕听进去了，嘴角勾起一抹笑，放下心。
她是真的怕梁裕再出现这种情况。
梁裕垂着眸，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需要和江初窈保证一下。
“窈娘，其实今天我救堂哥的时候没有想太多，我只是觉得当时那种情况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在我面前。”
江初窈点头，表示理解，声音轻柔：“我明白，你们毕竟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我相信哪怕就是一个陌生人你也不会见死不救的。”
“以后我会注意的，会先考虑当场情况的。”梁裕保证一样地说道。
江初窈轻轻“嗯”了一声，她相信梁裕答应她就一定会尽力做到。
突然，江初窈想到了什么，开口问他：“三郎，如果下次堂哥发生和今天一模一样的事情，你还会救他吗？”
“不会。”梁裕毫不犹豫地开口：“他是个成年男人，有了此次教训后还不悔改，那就是他自己的选择，他得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江初窈不由得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他以为梁裕会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救人的。
“但我会在能力范围内帮帮他。”梁裕继续开口：“不过不会舍命救他了。”
江初窈点点头，眼中出现笑意。
还好，她的夫君不是一个盲目帮助他人的人，也不是一个无情的人。
如果梁裕在这个问题中告诉她不会救梁汉，那么她反而会觉得心惊。
能眼睁睁看着一个人死在自己面前，那这个人绝对不会是一个重视生命的人。
梁裕说他会在能力范围内帮忙。
这证明梁裕冷静理智的同时，没有失去对人命的敬畏。
“三郎，这些日子你在家养伤，学业不可荒废。”江初窈轻声开口提醒。
“嗯。”梁裕点点头：“我前几日正巧从岳父那里借了一本兵书来，正好可以研究一下。”
江初窈一愣，自己的爹爹是个文人，书房中从来没有兵书之类的武将用书，怎么会借给梁裕兵书呢？
“爹给你拿的？”江初窈忍不住疑问。
梁裕点头：“是啊，我一进门岳父就把书拿出来了。”
听梁裕的描述，江景明是迫不及待地把书给梁裕看。
江初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父亲的想法，摇头失笑，想必是江景明看好梁裕在军事上的天赋，不忍心埋没。
那本兵书，大概也是江景明特地买回来给梁裕看的。
“怎么了？”梁裕看江初窈没说话，开口问她。
“没事，既然爹借给你书，你就认真看吧。”江初窈笑着道。
梁裕一口应下，他一定不会辜负江景明对他的期待。
他也知道，穷苦人家的孩子想要出头，只有读书和入伍两条路。
江景明曾经和他说过，他读书和入伍都各有优势，让他好好考虑。
可梁裕现在并没有想好到底是走哪条路，所以，在想好之前，他要两手准备。
他心里总觉得江初窈嫁给自己受了委屈，他觉得江初窈值得更好的生活，所以他必须要上进。
两个人提起了其他话题，就这么在黑暗中坐着说了很多话，直到江初窈说着说着睡着了。
梁裕给她掖了掖被角，也躺下睡觉了。
至于祖宗牌位前面跪着的梁汉，似乎是被人忘记了，瞌睡地一点一点头颅，如同小鸡啄米。
第二日，鸡鸣不久，梁裕就睁开了眼睛，常年劳作，他早就养成了作息。
梁裕侧了侧头，就看见窝在被子里，睡得安宁的江初窈。
黑发铺散，眉宇宁静，唇角微微上扬，在柔美的同时多了一丝娇态，让人看着就心头发软。
梁裕呼吸一滞，眼神温柔，像是看着什么宝贝一样珍惜，怎么也看不够。
江初窈睡得正香，自是不知道有人正在看着她睡觉。
梁母担心梁裕，一早就过来敲门：“窈娘，你起了吗？”
梁裕被敲门声打断看着江初窈的目光，见江初窈微微皱眉，似是被打断美梦，就打算下床去。
江初窈在敲门声响了几声后，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入目就是梁裕背对着她坐的背影，看样子正打算下床。
“三郎，你去哪儿？”江初窈下意识问出口。
声音轻柔慵懒，带着清晨的微哑和刚睡醒下意识拖长的尾调。
听见声音，梁裕身子一僵，动作些许慌乱，心中犹如有只小鹿。
江初窈并没有发觉梁裕的异常，爬起身子坐在床上，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去哪儿啊？你身上还有伤呢。”
梁裕刚要开口，门口再次传来梁母的声音：“窈娘。”
江初窈一下就精神了，看向门口，大声道：“娘，我这就起来了。”
梁母本来想着这次江初窈要是没回话，她就回屋等等。
昨天江初窈累了一天，多睡一会儿也正常。
现在听见江初窈的声音，梁母放下手：“窈娘，不急，你慢点收拾，娘待会儿再过来。”
“好。”江初窈声音清亮地回答。
听见门口梁母远去的脚步声，江初窈松了口气。
发现梁裕还在背着她，江初窈伸手戳了戳梁裕的后背：“你还没告诉我，你要去哪儿呢？”
梁裕感觉自己被戳到的地方像是被烙印一样，感触清晰，不自然地开口：“想去告诉娘你还没醒来着。”
“哦。”江初窈应了一声，伸了个懒腰。
在打了个哈欠后，江初窈也不迷糊了，这才清楚地注意到梁裕的背影。
昨晚烛火太暗，江初窈只模糊看见梁裕身着里衣，身材很好的样子。
现在日光明亮，看得比昨晚清楚。
白色的里衣布料薄薄的，宽肩窄腰，背部宽阔厚实，腰身精瘦，每一处都充满力量感。
江初窈哪里如此直观地近距离看过这种景象，脸忍不住微红，快速地下了床去屏风后穿衣裳。
梁裕感觉自己还没看清江初窈的身影，江初窈就钻到了屏风后面。
江初窈穿好衣服出来后，梁裕仍旧坐在床边，保持着刚刚的姿势。
“我去给你端水洗漱。”江初窈轻声说了一句就出门了。
梁裕看着她的背影，来不及叫住她，只无奈地笑了笑。
江初窈一出门就看见梁母坐在厨房门口的小板凳上摘菜。
梁母一眼就看到了江初窈，笑着道：“窈娘，起来了。”
“娘，早。”江初窈走过去。
梁母刚要问梁裕的伤怎么样了，江初窈就开口道：“娘，三郎醒了。”
梁母一听，手中的菜都顾不上了，快步去了梁裕的房间。
江初窈看着梁母着急的身影，笑了笑，去打水了。
梁母走进房间时，看见的就是一身里衣坐在床边的梁裕。
就一眼，眼泪就下来了。
“三郎啊，你可吓死娘了。”梁母走上前，抹了抹眼泪。
“娘，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梁裕开口安慰梁母。
“吓死我了！”梁母想想昨天都后怕。
梁裕伸出没受伤的那只手安慰梁母。
“儿啊，还疼不疼了？”梁母擦掉眼泪，关切地开口。
“没事了。”梁裕摇摇头。
梁母看到梁裕依旧有些苍白的唇，伸手就要按梁裕躺下：“快躺下，快躺下！”
梁裕无奈地道：“娘，我伤的是手，又不是腿，能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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