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状元榜眼喜相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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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默感觉自己被一条巨蟒给缠住了，她能感受到蟒蛇冰凉的鳞片接触到她裸露的皮肤，长而热的信子在自己身上舔舐，留下湿濡的黏液。她想大叫出声，但是那条蛇越缠越紧越缠越紧，全身的骨头都要碎掉，她没有办法发出任何声音，就当自己以为自己要被蟒蛇吃掉的时候，却听到了它发出人类的声音。
“默默，我喜欢你，我喜欢你……”程默似乎闻到了蟒蛇说话时那令人作呕的热气与腥臭。
…不要…不要…不要！！！
程默在感觉心脏要爆炸的时候猛然睁开了眼，看到了屋子发黄的天花板。窗外是深深的夜色，一片死寂。
她像个逃难的人一般冲去了洗手间，在马桶旁边开始干呕起来。自己晚上并没有吃什么东西，最后只呕出了一些酸水。
她打开浴室的花洒，即使在九月份，花洒里冰冷的水还是让她陡然打了一个激灵。然后她张开嘴，把嘴里污秽的味道漱掉。
做完这些，她脱力地坐下，任凭花洒里的凉水兜头浇下，她搓洗着脖颈和腿，想把那种黏腻的感觉洗掉。
水冷的让她不停地发抖。
突然她听到门外开门的声音，那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刺激着她的神经，她屏住了呼吸。
突然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叫自己：“程默？”
是程慧，是程慧。
她迅速松弛下来，咽下一口唾沫，清了清嗓子，回道：“哎，妈我洗澡呢！”
程慧看到整个屋子里漆黑一片，只有卫生间透出一线橘黄色的灯光，传来哗哗的水声。
她今天为新店开业的事情忙活了一天，打扫卫生打扫的腰酸背痛。但听到那水声的时候，她一天的累好像突然合并同类项，呼啸着冲自己心脏而来，冲的她心脏钝痛，喉头苦涩，眼眶发热。
听到程默的回复，程慧像猫吞咽猫砂一样艰难地咽下了刚才涌向喉咙的酸涩，清清嗓子，回应道：“咋这么晚洗澡？”
里面的人却没回答，只是喊道：“我这就出来！”
程默回房间利索地擦干换衣服，来到大厅，看见程慧正在收拾明天自己上学的东西。
程慧看着眼前头发湿哒哒的程默，上前想看看她有没有好好擦头发，触手却没有预想中洗完澡后的温热，反而是一片冰凉。
她的心又沉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去房间里拿来吹风机把程默摁在椅子上吹头发。
“我自己吹就行，你别忙活了。这么晚回来，晚饭吃了没？”已经半夜两点半了，程默有点心虚，怕程慧发现什么，又怕再磨蹭下去程慧一晚上两个小时都睡不到。
“没事儿，我待会煮个面条。明天我送你去学校。”
头发不长，很快就吹干了，程慧放吹风机回来刚想让程默赶紧回去睡觉，却见程默已经打开厨房的灯往锅里接上水了，边开燃气灶边说：“我知道学校在哪，走过去也就不到二十分钟。明天你和王姨估计忙不过来，别费劲了。”
十二岁的小女孩在厨房是反差的老练，程慧望着程默用细瘦的胳膊腿儿把锅搬到燃气灶上。
“那不行，毕竟初中开学第一天，以后不送行，第一天还是要送你过去。”程慧说。
“明天第一天开业，而且第一天开学正好是人流量大的时候，你和王姨估计要忙死，你待会也就能睡个两小时，折腾什么。”语气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程慧咧开嘴笑笑：“有你这么当闺女的吗，成天教训你老娘。”
“谁叫老娘成天不懂事，以为自己是铁打的。”
不一会儿，面就好了，程默又从冰箱里拿出一罐香菇酱，挖出了两勺放在小碟里推到程慧面前。
程慧大口吃面，热面汤下肚，好像把肚子里坚硬的块垒融化了一点，她舒服了点。
“明天真不用你送，你专心忙你的，不用管我学校的事儿，开学估计也就发发教材认认人。我中午要是放学早，就去店里帮忙。”
“用不着你，你专心上学就成，”程慧从口袋里摸出二十块放桌子上：“嫌远就打车去。”
程默懒得废话，收下钱：“行。”
“睡觉去，明天还上学，我待会吃完了就去睡。”
“遵命。”
程慧看着程默回了房间，吃面的速度慢了下来，筷子又去拨拉香菇酱，吃了一口，想起刚才看见程默泡的发皱的手指，那滴泪还是就那么流了下来。
程默起床的时候，程慧已经出门了，她看看表，才六点五十，八点到学校，时间很充裕。
她来到洗漱台前，慢腾腾地刷牙，眼睛还不怎么能睁开。
洗完脸后给自己绑了一个短马尾，梳一个每个家长最可心的大光明。
回屋又把自己房间收拾了一下，从书架上随便拿了自己最近刚买的《星空暗流》塞进书包。
四处转了转，检查了下屋里的电器关好了，背着书包就出门了。
路上经过老妈的店，来吃饭的人还挺多，生意还算不错。程默远远地看了会儿，并没进店，进去还得和王姨一顿寒暄，程默有点别扭。
幸好今天开学，一堆小贩早已闻讯赶来，路上五花八门的小吃摊。程默摸了摸口袋里的二十块，财大气粗，要了套煎饼果子。
以前程慧不让自己吃路边摊，说不干净，现在程默满脑子都是两个字：真香。
程默在路边啃着煎饼果子，不经意瞥向对面马路，发现一群男生好像正在打架。
准确的说，是四五个男生在打一个。
程默啃着煎饼果子，当下饭剧看。
被打的那个看上去瘦瘦矮矮的，被俩一人一个胳膊夹着，脸被头发挡着，看上去毫无反手之力。
打人的那个壮很多，这会儿趾高气扬，嘻嘻哈哈地问：“服了没啊，咱们优等生。”
“优等生”没说话，一阵尴尬的沉默。
打人的那个有点下不来台，但突然又贱兮兮地笑了：“你是不是听不见我说话啊，”
一伸手抓着“优等生”的头发后仰，凑近那男生说：“瞧我这记性，聋子的儿子当然听不见了，哈哈哈哈……”
还没等他哈完，被打的那个一头猛地撞在他脸上。
笑声戛然而止，壮的那个捂着鼻子倒退两步，一拿开手，看见自己手上全是血。
“我去你大爷的！”壮的那个抬脚就朝“优等生”肚子眼看就要踹过去。
路边有其他家长正好开车经过，拉下车窗，大吼一声：“干啥呢！打架欺负人我告诉你们家长啊！”
鼻血男看有人过来，扔下一句：“你他妈给我等着，咱俩没完！”领着小弟们跑了。
小个子失去了架着他胳膊的人，腿脚一软倒在地上，把那见义勇为的家长吓了一跳，上去拉起他：“孩子没事儿吧！”
小个子缓了缓，说了句谢谢没事儿，就走了。
光顾着看热闹，程默半天了都没吃完这个煎饼，感觉挺噎的，就又去买了杯豆浆顺了顺。等她再回头看，小个子已经不见了。
她看了看表，七点四十，到学校还得找班级，要快点了。
等程默到育源中学门口的时候，学校前已经堵车堵得水泄不通了，吵吵嚷嚷的像赶市集。
不愧是市重点中学，比她原来的小学大了多少倍，人也不知道多了多少。
进了学校人群密度稀了点，但学校分班的公告栏前还是乌泱乌泱一堆人。
程默费牛鼻子劲挤进去，找到自己名字就迅速离开战场，感觉自己肺泡都挤出来了。
找到一班的位置，老师已经在屋里等着了。这个老师看起来四十多，头发向后梳的一丝不苟，上身Polo衫，下身西装裤，脸又白又胖像程慧蒸出来的馒头，但笑容十分端庄又自信昂扬，好像只肥肥的孔雀。
程默心想，英语老师没这么土，数学老师头发不搞这花样，这架势，大概率语文老师兼班主任。
孔雀见了程默，和蔼地问：“同学，是一班的吗，是的话先来登记再自己找位子坐！”
程默客气地向老师问好，在登记表上第一个位置签上自己名字。
孔雀见状，原本六分热情飚成九分：“你就是咱们这次全市第一名的程默同学啊！”
此话一出，全班已经落座的同学们的目光像草原上的狐獴一样直起身子探头看来。只见一个梳着高马尾的女孩，穿着普普通通的T恤和牛仔裤，面容十分白皙，线条清丽，透着一股子冷劲儿。
面对孔雀的赞美，她客套地笑笑：“老师，我先去坐下了。”
孔雀慈祥地看着自己的全班第一名，忙说：“去吧去吧。”
程默顶着全班机关枪般探究的目光，选了后排一靠窗的位置坐下了，然后拿出那本《星空暗流》，开始杀时间。
没过一阵子，一女孩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你好，请问我能坐这儿吗？”
程默看的正入迷，一抬头，看见一大眼睛圆脸的女孩，一笑俩虎牙。
那女孩又问了一遍：“你好，我叫周佳佳，我能坐你旁边吗？”
“哦哦，都行，你坐吧。”程默也笑笑。
“你叫什么呀？”周佳佳刚来，没听到刚刚老师的大声通告。
“程默，路程的程，沉默的默。”
“我曹，你就是考全市第一那个大神！”周佳佳瞪大了那双本来就挺大的眼。
程默就又笑笑。
周佳佳并不觉得她反应冷淡，像只小鹦鹉一样开始叽叽喳喳地说话：“你知道吗，育源是按照成绩分班，咱们一班是全市成绩前五十名才能进，我是吊车尾才进来的，没想到能和全市第一坐一起，以后我有不会的题能抱你大腿不！”
“能。”程默言简意赅。她挺喜欢活泼的人，说话不冷场，自己说一句，对方能说八十句，心思简单，相处容易，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得了程默的回答，周佳佳更高兴了，还想再说什么，但台上老师看人到的差不多了，开始发言了。
孔雀很有激情，向大家热情地自我介绍：“大家好，我是咱们初一火箭班的班主任，也是大家今后的语文老师，我叫张安和。”
Bingo。
接着就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老一辈的语文老师似乎都练过字，写的不知道是楷体还是什么体，反正舒展好看。
还没写完，突然有人敲了敲门问：“请问这是一班吗？”
程默一抬眼，呦，这不那“优等生”吗？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状元榜眼喜相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