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繁华一顾》纪茗素

32、十月轻狂（1）

　　就让爱将那些遥远的虚无变成触手可及的现实。爱的落笔，无声无息。

　　——纪茗素

　　东释的业绩蒸蒸日上，好得就连媒体都大为惊诧，毕竟刚刚经历了这么大的风波，又为新并入旗下的华亚清偿了大笔的债务。凌宇昊被媒体不由分说地捧成了风云人物，再一次成为了各家关注的焦点。

　　八卦杂志也开始私家侦探似的全天跟踪，捕风捉影地文章漫天都是。

　　午饭时间，许睿将厚厚一本杂志摊在沈阳阳面前，指着上面的封面人物，一脸同情地看着她：“看看，看看，天天都出新花样，他们还真是才思敏捷，想象力丰富。”

　　“这次又是谁啊？”沈阳阳吞下一口米饭，似乎早已习惯了这些靠不上谱的花边新闻。

　　许睿翻开杂志，竖在眼前一目十行地看着：“上次对华亚收购案中的那个女律师，上面写她是耶鲁法学院毕业，和凌总很配，喏，连星座血型都拿出来对比了。”

　　“他们翻我的底，查我的资料时也是这么说的。”

　　许睿合上杂志，探着脖子看她：“你的生活还真是丰富多彩。”

　　“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受不了了。”她抬起头，一脸的幽怨。

　　“你怎么不和凌总说？”

　　沈阳阳怔了一会儿说：“许睿，按照常理来说公司打了这么漂亮的一场收购战，业绩又一直维持在不错的状态，他就算不是春风满面，容光焕发至少也应该是得意自在的，为什么我总觉得他最近很奇怪？”

　　“奇怪？你指哪方面？”

　　“不知道。”沈阳阳捏着不锈钢的小勺，闷闷地戳着碗里的米饭。

　　许睿沉默了片刻，呐呐地开口：“不会是……”抬眸，正看到沈阳阳一手托腮，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急忙改了口，“不会，不会。”

　　两人沉默了片刻。

　　“对了！”许睿猛一拍手，忽然来了兴致，双肘支在桌面上，“老爷子回来知道凌总收购华亚成功后很高兴呢，据说公司提供全部部门经理级以上的高管公费旅游，刚刚发下的文件，你可以和他们一起去啊！也省的在这里被那些媒体烦。”

　　“你去吗？”

　　“我一个小秘书哪有那么好的命，不过歆言不是投资部的经理嘛，她肯定会去的！”

　　“我又不是什么经理级的人物，怎么会……”

　　“你的身份可比经理还特殊！”许睿眯着双眼，“听说是去德国哦，刚刚好又赶上十一，赫赫有名的慕尼黑啤酒节耶，就算公司不会给你提供公费旅游凌总也一定会给你刷卡的！”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一脸的陶醉。

　　“许睿，我可是自食其力的！”沈阳阳突然瞪圆了眼睛看她，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和你一样，自己挣钱自己花！”

　　“哦。”她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不过这么好的机会，不去真的可惜。”

　　“说的也是。”沈阳阳也以手支颐，目光溜溜瞥向一边。

　　下午利用班上的空闲时间，沈阳阳特别计算了一下：上一次去曼哈顿的钱全部由凌宇昊的私人账户直接划拨了，回国后又出了大大小小那么多事情，她竟也忘记了还给他。这次又正好赶上在十一假期旅游，正好可以把上次省下的钱用上。想着想着便有些心猿意马，好像明天就会去了一样的飘飘然了。

　　下班后她还为此专门去找了安歆言，两人一拍即合，距离十一还有一个多星期的时间就开始早早打算了。

　　从安歆言处回到公寓，凌宇昊已经回来了。房间里充斥着淡淡的烟草味，灯光明晃晃的，他就坐在沙发间。

　　沈阳阳脱了鞋子走到窗边去开窗子，晚风鼓入，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然后身子被拉动靠在他怀间。她微微侧过头：“怎么了，好大的烟味？”

　　“没什么，老爷子回来有点不适应。”

　　“对了，他怎么没要求你回雪山路那边去？”

　　“公司业绩这么好，他当然对我放松要求了。”

　　沈阳阳错开身，面对着他：“不是说公司十一要去德国，你去不去？”

　　“老爷子想要重新执政过过瘾，我当然得离开一段时间，怎么，你也要去？”

　　她半垂着眼帘，抿嘴笑：“给你时间放松放松你还拿你爸爸找借口？我要和歆言一起去！”

　　凌宇昊随意点了点头。

　　窗外的夜风忽而转急，窗子吱咯咯叫了几声，沈阳阳回过身将它掩了掩，落下了窗帘。

　　公司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月的平稳运营，虽然受到金融危机的影响大部分投资有所减少，但每一季度的盈利额却仍在上升。

　　十一国假前公司召开内部会议。从瑞士苏黎世介入后又接管了华亚，董事会内部也进行了小幅度的更换。凌忠全和凌宇昊父子两人一正一副坐在会议桌前。许睿将这一季度的相关报表发放到每一人手中，随即关掉了顶灯，落下落地窗前巨大的帷幔，室内投影一瞬间亮起。

　　直方图显示的盈利状况一直呈上升趋势，只是幅度有所减小。境外投资已经采取了保守的战略，只有少量资金还无法抽现。虽然有些地方不尽如人意，但毕竟公司在收购战中大获全胜大大振奋了士气，凌忠全也是笑容可掬，整个会议进程竟不同以往那班肃穆压抑，而是格外的轻松自在。

　　会议结束后公司将相关财务报表送交了监管部门，大家便纷纷开始准备放假的事情。自从东释成功接管华亚沈阳阳的办公室便彻底搬离了三十七楼，进了财务部，工作时间也很少见到安歆言，所以，刚一下班便收拾好东西提提拖拖地往三十七楼跑。

　　刚从楼梯处拐进办公区的长廊就听见身后一声浑厚的低音：“沈阳阳小姐？”

　　她顿步回身，不禁愕然，嘴张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应了声：“凌老先生。”

　　凌忠全的身形比凌宇昊倒是魁梧得多，一身墨蓝色的西装，洁白的领口衬着藏青色的领带，神色轻松却又不失威严。他就站在那里一直盯着她看，让沈阳阳心里不由得一阵阵发颤。

　　身前身后，总裁办公室的大门和境外投资部的门同时打开，安歆言一句话还没喊出口就及时收住了话锋。迎面而来的凌宇昊和财务部经理夏西林也是一怔。

　　“没什么事。”倒是凌忠全先开了口，僵持的气氛才缓和下来，“刚刚好遇见就说句话。”凌忠全转身看向凌宇昊，“这不正好，两大部门经理都在，我做东，大家一起吃个饭吧。”

　　一顿饭吃的沈阳阳满心忐忑不安，她从未在公司与凌忠全打过照面，按理来说凌老爷子也不会认识她这样的小职员，就算凌宇昊在他面前提起过也不会……

　　她想着想着便有些失神，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突然筷子被人轻轻磕了一下，她神经一凛，差点叫出声来，身旁安歆言急急瞥了她一眼，她才抬起头，正对上凌忠全微眯的双眼：“沈小姐怎么不吃，没胃口？”

　　“不是不是。”她连看都不敢看凌宇昊一眼，忙应了凌忠全几声就匆匆埋下头吃饭。

　　其实她并不觉得凌忠全是个很难相处的领导，只是以前被许睿和安歆言描述得太过严厉，初次见面不免紧张，加上凌宇昊的原因，整个晚上她都是浑身不自在。

　　终于熬到散席，她才大大舒了口气。凌忠全并没有要求凌宇昊回雪山路，反到主动要求他送沈阳阳回去。前一阵子被八卦媒体把两个人的关系又吵的沸沸扬扬，安歆言和夏西林也都是识趣的人，到最后，一切竟变得顺理成章。

　　沈阳阳将车窗开的很大，虽然车速并不快却仍是不断地有劲风吹入，她仰靠在座椅里出神，一旁凌宇昊悠悠地一句话不禁让她更加困惑。

　　“我爸怎么知道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