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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彼岸(八) ...

  •   赛场上,邱子休不断地和关量对撞,凭着解封后的一点点灵力去填补自己的空洞。尽管如此,可关量的每一击仍旧还是如是泰山压顶一样的沉重,沉得让他缓不过来。
      旁边什么声音邱子休都听不到了,似乎只剩下从耳畔的呼啸而过的猎猎风声里面逃离出来的一缕破碎的小小的人儿声嘶音哑的哭喊。
      ……
      还差一步,最后一步。邱子休死命地守住关量的每一击不肯后退闪避分毫就是为了压缩距离,经过这几轮的对撞邱子休意识到了制胜的关键——死死地拉住和关量的距离,只要距离足够近,关量没有足够的空间蓄力运气挥砍,那么狂锋沉重的刀势必然衰退。近到极致的短兵相接,在避无可避的一点点距离里面所有的力道都是云烟,只有速度和利度是最佳的选择。
      流光之快,世间无人能出其右,流光之锋利,更是无坚不摧。只要能压死关量的空间,邱子休就能赢,所以拼尽全力也不能退半步,狂锋再凶狠也得死命硬抗。
      不知硬扛了多少下,终于——
      一步,拉近!
      邱子休抗住狂锋的斩落喷出一口鲜血,却一刻也没迟疑地侧身向前一步,成功把两人的距离从四步往上压缩到四尺之内。
      怎么会这么近!关量猛然反应过来,这实在太近了,邱子休那张被血染红了半边的脸就在咫尺之间,没有一点表情地看着自己。
      太近了,对自己不利!关量立刻想要拉开距离,可邱子休拼尽全力拿到的距离怎么会任你轻易拉开?
      一剑斩落,关量后撤,但还没站稳邱子休一个滑步紧跟着一剑再度逼来。他破不得已举刀格挡,邱子休立刻变换剑势改直刺为上挑,流光从狂锋刀身划过逼得关量后仰躲避。上挑之后接着侧斩,关量手里运出大量灵力想要硬接这一剑并抓住剑刃给自己争取拉开的空间,可邱子休也是一手运灵挡下一击,关量想借力滑开,可邱子休也是滑步跟上犹如鬼魅一般怎么都甩不掉,死死地咬住关量就离着四尺不到的距离。
      距离一进,双方优劣势此消彼长,关量霸道蛮横的灵力和刀势再无法发挥出来,犹如拔了牙的老虎,已经失去了最大的仰仗;反观邱子休,因为极近的距离反倒使得邱子休的剑更加迅疾如风,快如闪电。
      “铛铛铛铛铛!”兵刃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关量已经完全落入邱子休的节奏里面,像是陷进沼泽一般没有任何脱身的办法。现在唯一的仰仗就是狂锋格挡防御,等待邱子休疾风骤雨的攻势出现破绽。肯定会有破绽,百密也终有一疏,关量不相信邱子休能一次失误都没有的坚持到自己落败的那一刻,况且邱子休现在经历自己那么多攻击早已经伤痕累累,□□和精神都经历着极大的考验,更何况他金丹有损!
      可是关量也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速度。邱子休攻势快,破绽虽然也多,但往往都是转瞬即逝,根本来不及反应跟别说抓住破绽了,对手抓不住的破绽能算作破绽吗?
      不能!
      一次又一次斩击接连不断的落到狂锋之上,更多的剑气也波及到了自己,再没办法挣脱下去自己必败无疑。
      关量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对招,时时刻刻想着拉开身距,通过不断的轻微地撞击试图瓦解邱子休包裹住他的蛛网一般的攻击覆盖网。
      可这完全没用,邱子休的速度太快了,快的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有时候甚至只剩下残影,连看都看不清谈何冲破?
      关量被逼无奈硬吃下几道攻击,强行灌入大量灵力到狂锋之上试图逼退邱子休。可邱子休不仅手快,眼睛和思维更快,几乎是在一瞬间就看出了关量的动作,也汇聚了大量灵气到流光身上。整个剑身上面先是爆发出一阵刺目的金光,再收束成白光,最后融入剑身成为一抹淡淡的流转的光泽。而且邱子休的动作只在瞬息之间便完成,比先一步汇聚的关量还要快,等流光已经出手关量还没来得及渡入自己理想的灵力,但关量也没有办法只得出刀招架,这一击要是硬抗,输了是小事,伤了身体和金丹是大事。
      “铿锵!”流光刺中狂锋刀身,两股灵力碰撞爆发强劲的气流波动,邱子休立刻转刺为挑一个空翻躲过会把自己推开的气流,流光收束了如此巨大的灵力之后已经无比锋利。
      “滋——”一声轻响,狂锋平坦的刀身上面出现一道不算特别深但足够醒目的划痕。
      关量趁着邱子休翻身在半空中终于脱得了身,正欲拉开距离却听得耳边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宗主,你输了。”
      关量讶然,侧头看去,邱子休逆着光线半侧着身子和自己背向平行站着,流光反握着像握着一把长一点的匕首,而那锃亮的刀锋已经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确实输了呀。
      关量长笑一声收起狂锋,说不清到底是不甘抑或是无奈地随着看台上爆发出来的响彻云霄的惊叹声和欢呼声完全转过身去看向邱子休。
      邱子休也已经收了剑配在腰间,就那么静静地站着看着自己,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甚至连眸光都清清冷冷,没有一点波澜。
      司仪满面春风地走上台,身后跟着两位穿着红袍的少女,两人托着张铺着红的雕花木盘走来,托盘上面是一个精巧的盒子,盒子里面不用多说,就是赤晶石。
      司仪喊了声“肃静”便开始了他的废话连篇。关量和邱子休就站在他旁边,这是规矩,他们至少要等司仪说完废话才能下台。
      逃不掉的一个环节是感言,邱子休和关量都要说两句话。
      邱子休的脸色还是很白,表情依旧很冷,说的话依旧很傲,他只是开了个扩音术,对着台下伸长了脖子等着听八卦的群众淡淡地说了一句:“理所应当。”便接过那个木盒,打开确认了赤晶石后便迈着轻飘飘的脚步准备离场。
      司仪不敢上前拦着,本来邱子休面无表情的样子本来就像是带着一点怒意,加上现在浑身是伤鲜血淋漓,蹒跚着走下台的邱子休莫名像一只从地狱里面爬出来屠尽了人间而气力不足的厉鬼,让人望而生畏,司仪只能转过身希望关量能稍稍撑一下场面。
      “邱子休么?我竟不知道云梦泽还有这等天之骄子,如果有机会,关某还想与你再战一场。”关量开了扩音术也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一贯也是高傲的,从十二岁至今几乎没有败绩,若不是邱子休的实力确实震撼到了他,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对这场战斗这么释怀。
      邱子休没有回头,依旧步履蹒跚地走,进入了通道,身影便没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关量也没有久留,转身也离开了。
      反正下午还有集会,他作为上一届胜者,这几年的仙门的仙首是要与云梦泽这位新一届冠军,未来几年的仙门魁首做交接的,邱子休这下总要跟着父亲交接吧,总能见面说两句的,关量想着。
      可到了下午他转遍了会场也没看到邱子休的身影,陪着楚宗主交接的竟然是楚江!不对,应该是陪着楚江交接的是楚宗主,楚宗主竟然当众退位,将宗主之位传给楚江!
      关量很疑惑,但毕竟交集不多而且又是别人家事,他自然不好过问,只能回去问一下自己那个和云梦泽交往不错的弟弟。
      关量又想到关摄似乎每次去云梦泽带的东西都是三份,婉莹和楚江他是知道的,还有一个人他一直不清楚,想来应该是邱子休了,如果真是这样倒也方便他问一下了。若是邱子休在云梦泽都到不公的待遇,他倒是不介意把人给挖过来,如果可以的话他是真的希望邱子休是他们幽都府的人,这样的可塑之才留在云梦泽不思进取太可惜了,不过邱子休虽然处在云梦泽但似乎并没有沾染上云梦泽那股令自己不太欣赏的习气,这倒也不错。
      关量没能等到的邱子休在离场之后原本准备先回自己这两天的居所稍作休息,可是很是勉强撑到了门口就再也没有任何力气,一头栽倒在地上。
      好在这几天楚江大量撒网寻找邱子休的人偶然看到了把邱子休给带了回去紧急治疗,不然后果不知道会有多么严重。
      邱子休也不知道自己倒下了多久,有意识之后耳畔一直回荡着哭声,不知道那个人哭了多久了,只知道他的声音是嘶哑的,是断断续续的。断断续续的呜咽不知过了多久才慢慢地平息下去,在这一段时间邱子休意识已经回笼了但由于太过疲惫怎么都睁不开眼睛,只能一直都躺着听那令人心烦的声音。
      等到声音小下去的时候邱子休沉沉的睡意袭来,正准备再度入睡却猛然想起了那个声音的来源——是叶云起!
      叶云起?赤晶石,叶云起的母亲!
      精神一下子涌了上来,邱子休触电一般弹起身坐了起来,睁开双眼打量了四周。
      这里,陈设颇多的室内,红木雕花的卧床,近一人高的青花瓷瓶……这不是自己比赛时休息的地方,也不是云梦泽的云山雾阁,倒像是,邱子休顿了一下才想起来这是楚江的房间。
      四周全是人,认识的和不认识的都在,叶云起、婉莹、楚江、苏轻尘、父亲、还有一众药脉的长老和亲传弟子,小小的一间房间挤满了人。
      邱子休毫无征兆突然挺尸般地坐起让周围的人全都愣住了,一时间虽然注意力都在邱子休身上但没一个人反应过来该做什么。
      “哥哥!”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叶云起,满怀欣喜地叫了一声便扑到邱子休身上。
      邱子休此刻虚弱的连只蚂蚁都碾不死哪里经得住叶云起一个熊抱,一下子就被扑倒在床上,两眼直冒金星。
      “叶云起!”婉莹这下反应过来了,连忙上前要把叶云起从邱子休身上抱下来,叶云起也反应过来自己激动过头了,连忙起身一连串的道歉。
      剩下的人全都反应过来了,屋内瞬间乱成了一锅粥,各个药脉顶梁柱往邱子休前面挤着要先确认邱子休的情况,楚江也在跟着他们挤。
      混乱了好一阵子屋内才安静下来,药脉弟子开始了井然有序的检查工作,婉莹几人也围了上来查看情况,叶云起穿着一身白衣坐在邱子休床头脑袋埋在邱子休身上还是在哭。
      这一番下来邱子休的思维也有些乱了,理了许久才没头没脑地问了婉莹一句:“成了吗?”
      “……”婉莹低着头许久没有说话。
      邱子休有些急了,他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冒了这么大的风险,就因为自己晕倒而功亏一篑了吗?怎么会呢!明明他一直有关注着的,明明还来得及的。
      邱子休一着急双手就会不自觉地汇聚灵力,可这一下就让他感到了极大的不对劲——他的灵力流转比之前更为顺畅,简直前所未有的顺畅!就好像金丹从来没有受损一样!
      金丹没有受损?邱子休突然有一个不好的预感,让他像是掉进了冰窟一般。
      “赤晶石呢!”邱子休激动地望向婉莹,眼神里烧起了焚天的烈火。
      婉莹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邱子休,只能把头埋得更低。
      “呜啊——!”怀里的叶云起哭得更凶了,像是垂死的小兽一般令人绝望的哀嚎。
      邱子休脑袋像是要炸裂一般,他抓起怀里的叶云起这才猛然发现叶云起身上的白衣居然是……丧服!
      丧服……他的母亲已经死了,自己拼尽了全力争到的一块赤晶石修补了他自己的金丹,而没有完成它原本应该完成的任务——救活叶云起的母亲。
      邱子休看到叶云起的眼睛红肿不堪,像两颗鲜红的山楂,不知道哭了多久了眼睛里面早已经没了泪水,只剩下一声声耳不忍闻的悲鸣。
      怎么……会这样……
      邱子休脑子里面现在是一片混乱与狂躁,无数情绪翻涌着,沸腾着,像是要掀开他的头颅宣泄个痛快。他冷着眸色扫了一圈外围的人,可没有一个人敢直视他的眼睛,没有一个人出来给他一个解释。
      叶云起趴在他怀里,喉管里只剩下支离破碎的哽咽,楚江低着头,看不出脸上什么表情,就连婉莹也刻意避开了他的眼神,躲避着他的询问。全场数十人,唯一看着他的只有那个楚宗主,他的父亲,脸上涂抹着几缕兔死狐悲的虚情假意,带着万年不变的温润儒雅的面具,安之若素地坐在主位上面,神态自若地看着自己。
      真是——笑话!
      怀里的叶云起突然变得熔岩一般烫手,邱子休怎么也抱不住了,实在是太……太难受了。
      仓促地几乎有些粗鲁地把叶云起从自己身上推了下去,邱子休手忙脚乱地从床榻之上翻了下去,推开拦在面前的所有人像是患了失心疯一般地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
      要去哪里?哪里都好,只要离开那里,离开那阵令人绝望到窒息的悲鸣就好,永远也不想再听到了,实在太痛了。痛的整颗心都揪在了一起,痛的每一寸肌肤都火烧一般,每一根神经都针扎一般……
      身体好沉,眼皮好沉,怎么也走不动了,刚刚苏醒,身体根本就还没有恢复,根本就经不住自己这样的折腾。不过邱子休也根本没有挣扎,离开就好了,哪里都好。
      双腿发软瘫坐在地上,邱子休也根本不想去管那么多,干脆躺在了地上,等到眼前的那阵黑色散去再看向四周。四周是一片苍翠的竹林,云雾缭绕间恍若仙境一般。呵,果不其然是云山雾阁后面的,或者说是云梦泽祠堂后面,君山山顶。
      原来跑到这里已经是习惯了么?闭着眼睛也是往这里跑。不过确实也没什么奇怪的,除了这一隅偏安,泱泱云梦泽还有何处能寻到一片安逸?没有了,只有这方寸之地,从小到大,收留了自己全部无处安放的骄傲,容纳了自己所有的无处宣泄的焦躁。
      邱子休试着把脑海里的那些声音统统从意识里剥离开来却根本无能无力,那悲切的呜咽始终在耳畔回荡,始终在脑海盘旋,挥之不去。而且,似乎再度与在身体里面沉睡着的某个小小的影子重叠在一起。
      夜色渐沉,星月都没入一片浓黑之时,那一抹小小的身影褪去了白日里所有的活泼天真,收敛了所有的绚烂,挑着一豆孤灯,静静地蹲在房子外面的屋檐下,一个人抽泣着。
      那已经是叶云起被邱子休带到云梦泽半月有余之后,仿佛是有着什么感应似的,那一天邱子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辗转反侧许久依旧觉得心烦意乱。挣扎许久,邱子休还是悄声起了床决定去外面散散心。他穿过自己的屏风,又小心地走过叶云起屏风外面,生怕惊醒了里面沉睡的人儿。
      可等邱子休打开房门看到的不是风清月朗的安谧夜空,而是在房角缩在一团抽泣着的那个他生怕惊醒了的小小的人儿。
      那一豆孤灯微弱的橘黄色的火光虽然暖暖的,但却根本没法将那个蜷缩在一角的人儿全部照亮。半明半暗之间,莫名的添上几分邱子休自己的孤寂的影子,像极了婉莹来到之前那个湮没在黑夜里的自己,邱子休的心莫名的揪在了一起。
      邱子休想上前询问,却怎么也开不了口,许久许久之后才迈开了沉重的步子,挪到了那个人儿面前坐着,隔着那一缕跳动的火焰望着眼前这个孩子。
      “哥哥?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不是吵到你了?”回过神来的那个小人儿连忙站起了不住的道歉。
      “没有。”邱子休温言安慰伸手揽过,将他带到自己身边,“你——怎么哭了?白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晚上有人欺负你了?”
      “没有……没人欺负我……”那个小小的人儿站在坐在邱子休身边,却显得十分的焦躁和不安,和白天判若两人。邱子休不知道怎么安慰别人,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只是掏出自己的手帕给他擦着眼角的泪水,等着他自己说出来。
      “哥哥,你……你能拿到第一吗?我娘亲……我娘亲还有救吗?”沉默半响又支支吾吾半天,那个小人儿终于问出了他强压许久的最大的忧虑。
      邱子休怔了一下,靠着自己肩膀的这个瘦瘦小小的身影原来还藏了这么大的忧虑吗,原来带他玩了这么久还是没办法让他暂时忘掉开开心心的吗,原来这半个多月他白日里洋溢的灿烂都是这份忧虑的面具吗?
      “会的,我保证会拿到的。”邱子休侧过身将叶云起抱进怀里,紧紧地搂着,像是安慰更像是决心。
      ……
      现在的叶云起,和那个晚上的太像了,甚至更胜一筹。那一夜的忧虑成为了现实,成了喉咙里悲痛欲绝的绝望和凄切,让邱子休难受的无法呼吸。
      无力回天,邱子休从来没有这么嫌弃过自己的无能,也是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了什么叫失之交臂便再也回天乏术。
      躺着,躺着,躺着,邱子休什么也不想做,哪里都不想去,除了这里,每个地方都沉湎着那个小孩儿哀鸣,每一块土地上面都散落着那个小孩的悲切,邱子休已经不想去面对了。
      远处传来了脚步声,不急不缓,不轻不重。
      “回去吧,楚江都急坏了。”婉莹的声音有些哑,想来这阵子也哭了不少,“而且你突然推开叶子跑了,那孩子也是茫然无措了很久,哭了一阵也昏阙了。”
      “我真的,从没想过还要再面对他那个样子,甚至比那时候更加令人窒息……”邱子休没有起身,只是很小声很小声的含糊不清的自言自语般的呢喃着,“父亲他……太过分了。”
      这样的做法太过分了,那是自己拼命得来的东西,那是自己拼上性命挣来的救人的东西,凭什么就被他这样蛮横的下了决定补了自己的金丹,这残破的金丹他尚且可用但那逝世的母亲却再不归来,她的稚子再也看不见自己的娘亲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彼岸(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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