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循善诱，继而囚之（原名：桃花面）》纸斋

36、抓奸

　　欧阳桢的小院与欧阳府不过隔了一条街，却将前头的喧嚣都隔绝开了。

　　小院门口十分清净，甚至并无牌匾，只在门口的墙上用毛笔龙飞凤舞地写了个“贞”字。

　　颜执上前敲了敲门，有一眼熟的小厮悄悄地开了个口子，见只有她一人，方才放心地将门户大开，恭敬又惊喜地将她迎了进去，关门前还左顾右盼，确认没有人在偷窥此处，才放心地将门关上。

　　“姑娘你可算来了，我家主子自打从宫里回来便一个人在此处喝闷酒，任我如何劝说也是不听，姑娘快帮忙劝着些吧，多少吃些点心垫垫肚子，早上急着进宫，本就没有吃东西，这样身子如何受得住。”

　　那小厮一边将颜执引到院子，一边不停地絮絮叨叨着，表情很是忧虑。

　　两人过了拱门，来到庭院，四周竹林环绕，安静清幽，欧阳桢正躺在摇椅上，闭着眼，一只手搭在额头，看不清神情，另一只手里还握着酒瓶，再看一旁的桌子上，酒瓶散乱地放着，有些显然已经喝完，倒在桌面，而桌上的点心却还完好无损。

　　听见两人的声响，他放下掩在脸上的手，露出了清隽白皙的脸庞，因为饮酒而两颊微微泛红，双眼半睁不睁，慵懒闲散，眼睛是刚睡醒般的惘然，眼角却微微泛红。

　　这是，哭了？

　　颜执眉头微皱，有些担忧。正要快步上前，却发现一旁的小厮还傻呆在原地，她有些奇怪地看过去，发现那小厮像是看待了一般。

　　“多谢带路，我到了。”

　　颜执骤然出声，那小厮才如梦初醒般回神，憨笑地默默脑袋退下了。

　　欧阳桢并未注意到两人间的小插曲，他将桌面空了的酒瓶一一放在地上，待颜执坐下后，将一瓶新开封的酒推到她面前。

　　“来，陪我喝一杯。”

　　他自顾自地和颜执身前的酒瓶碰了杯，而后仰头灌了一口。

　　颜执也不劝他，学着他的动作灌了一大口。

　　古代的酒纯粹而热烈，她喝不惯，猛地咳了起来。

　　欧阳桢正准备喝第二口的动作一顿，皱眉道：“急什么？又没人和你抢。”

　　“我怕你和我抢。”

　　颜执故意和他呛声，见他面露疑惑，才又道：“不然你喝那么大口干嘛？”

　　欧阳桢知道她这是在劝他，叹了口气，鼻头酸涩，眼眸微热，他仰起头，看着头顶的竹叶和天空。

　　“你看，这小院四四方方的，倒显得我像井底之蛙一般。”

　　颜执也随着他的动作看去。

　　“但是你可以推开门走出去，外面自有广阔的天空，任你施展抱负。你已经是探花郎，很快陛下便会赐你官职，你可以在做一个勤政爱民的好官，或许起点不如状元郎高，但是人生漫漫，你还有很多以后可以爬到你想要的高度。”

　　他苦涩地笑了，摇了摇头：“太子殿下不会允许的，他只想我乖乖做他的谋士，无需多大的官职和头衔，只要能为他效力就够了。”

　　他眸光幽幽，里面似深渊万丈，他还有未尽之言，这次殿试，未必没有太子的手笔。

　　他捏着酒瓶的手愈发的用力，眼见青筋显露，颜执连忙握住他的手，低声道：“既来之，则安之。”

　　“既然现状无法改变，那就试着接受，积蓄力量，等时机成熟了，再借力打力，未尝不可。”

　　欧阳桢的手一送，面上不再阴郁，似在仔细思索她说的话，看起来有些迷茫。

　　她趁机夺过他手中的酒瓶一饮而尽，然后放下酒瓶看着他。

　　“我饿了。”

　　欧阳桢笑了，指了指桌上的点心。

　　颜执夸张地摇着头，叉着腰蛮横道：“不要！我要吃醉仙居的烤鸭，你请！”

　　***

　　当两人真坐在醉仙居的包厢吃着烤鸭时，欧阳桢还是有些恍惚，怎么这么轻易地就被人拐走了呢。

　　看着一旁大快朵颐的颜执，他无奈地端着小酒杯浅饮一口。

　　颜执将鸭腿放在他碗里，自己啃着另一只啃得兴高采烈的。

　　啃完了，见他还在那便默默喝酒，偶尔动一两下筷子吃些小菜，她谄媚地笑道：“这鸭腿你要是不吃，我就拿走了哈。”

　　一边说着，一 边就伸手去拿，行为简直和土匪无异。

　　欧阳桢连忙护住自己的碗，道：“谁说我不吃，我这就吃。”

　　说罢，就当着颜执的面恶狠狠地撕咬了一口。

　　一旁的小厮见状有些无语，那么大只烤鸭，你们两人恐怕都吃不完，一会还不都便宜了我，也不知道在这里争抢什么。

　　但心里又暗自欣慰，他们家公子总算吃点东西了。

　　要不那小身板，本就瘦弱，腰也细，深怕一阵风吹来，就把他们家公子吹跑了。

　　颜执见欧阳桢还是闷闷不乐，话也比平时少了许多，心知他总要些时间消化，也不勉强，拿起酒杯和他碰杯，说起近来颜坊中的趣事。

　　两人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在茶楼那会，谈天说地，眼前还有美酒佳肴，两人都是一副大醉一场的架势，颜执还非拉着人和她划拳，输了的就要吃一块烤鸭，要么就要讲一件自己不为人知的事。

　　不一会两人便都酒意上头，双颊绯红，只会坐在原地傻乐。

　　这回又是欧阳桢输了划拳，他直摆手，表示吃不下了，颜执不依，上前拉着人的袖子，夹起一块鸭肉就要往人嘴里塞，欧阳桢也不知道躲避，只会坐在原地摇头。

　　两人这会都不甚清醒了。

　　颜执本就站的不稳当，被他摇头一晃，摇摇晃晃地就倒在欧阳桢的身上，好在小厮方才早已下楼去找些吃食，这会也只有两人在包厢里。

　　也就是在这时，包厢的门被人猛力踹开。

　　那人万万没想到自己一进门居然能看到这番不堪入门的景象。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说，两人皆是面红耳赤，姿态亲密。

　　女子柔弱无骨地靠在男子身上，半抱半坐，男子眼角微红，眼含春色，唇红似火，不仅不推开身上的人，还似不满足一般将人往身前揽了揽，身上的衣裳被女子扯着，露出了半边肩头。

　　当真是衣衫凌乱，情意正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