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瞳》微小二三

10、第 10 章

　　秦以宁停了下来，跟在她后面的赖子春还惯性往前一步，见她突然停下，扭头问：“怎么了？”
　　沈会朝前走了几步，与她面对面站定。暖色光影下，他俊逸的面容像罩着一层朦胧薄纱，看不太真切。
　　沈会：“你住在这里？”
　　秦以宁：“不是。”
　　沈会默了默，又道：“我发现这里有妖邪的气息，顺路过来了，就在刚刚，那气息收敛了。”他说着还抬头看了眼某个楼层。
　　秦以宁关注的却是：“难道这个点了你还在工作？”
　　上次见他熟稔的行事风格，就知道他肯定不一般，这世上既有作祟伤人的魑魅魍魉，那自然就有与之相对的制裁者，比如捉妖师之类的，秦以宁猜沈会估计就是那类人。
　　只是现在都快夜里一点了，他是出来散步啊还是上夜班啊。
　　“你不住这里，也在这种时候出来晃悠？”沈会说着，拿下嘴里的棒棒糖，用食指和中指夹着，凝视着她，“刚才的动静与你有关？”
　　“……”秦以宁沉默，没想到会被人察觉。
　　硬着头皮不承认好像也是可以的，毕竟听他的话似乎并不清楚现场发生了什么，也没有证据。
　　“人没事，只是吓他一吓。”秦以宁模糊地说了下。
　　沈会眸光沉沉，犀利眼神探向她身后的赖子春，给人看得一阵瑟缩，一时低着头不敢说话。
　　“常有除祟师觉得自己非同寻常，有时会为一己私利，做出些出格的事，结果基本都是害人害己。”沈会沉声道，语气怪怪的，“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或者有什么苦衷，但规矩还是要守的，不要玩得太过火了。”
　　秦以宁：“？？”
　　沈会顿了下，重新叼起糖，对着她点点头，高大的背影逐渐融入黑夜。
　　礼哥的女友吗……果然还是得调查一下才行。
　　他自顾自说了一通，给秦以宁都整懵了。
　　细细想了几遍他的，话中提到的“除祟师”听起来像是一种职业，估计就是那种专门对付妖邪的人，沈会大概率就是除祟师。
　　他好像以为秦以宁也是除祟师，而且还是乱来不守规矩的那种，这是在劝她迷途知返，要做个好人？
　　似乎隐隐还带着点警告意味。
　　“吓死我了，那人的气势好强，明明只是个人类，你和他什么关系？他刚才什么意思啊？”
　　赖子春还在碎碎念，而刚被劝改邪归正的秦以宁无语地看向那个背影消失的方向。
　　上次宴会匆匆说了两句，后来也没机会再见，看来是得打听一下这个人了。
　　*
　　对一只脚已经踏出校门的人来说，已经不能安稳享受最后一个暑期了。大部分人都在奔赴工作的途中，原本以秦以宁的情况来说，她必然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个，但现在她反而一点也不忙碌紧张，那对甥舅的兼职报酬可观，让她得以不那么急促。
　　所以比起其他人，秦以宁还算悠闲，早上整理了下简历，提前刷了些工作相关的资料，午饭后刷了下手机，就看到了赵慕发的帖子。
　　「对不起！我造谣了，那张图是我P的……」
　　标题直接明了，闲在家里的大学生多的是时间，第一时间纷纷想到前两天的帖子，立即兴冲冲点进去，在看到赵慕坦白自己因追求不成造谣学妹，后又感到良心不安，所以出来澄清时，大家都沸腾了。
　　「什么情况？」
　　「前面那个帖子已经被删了，话说这瓜我还没吃明白呢，怎么就直接快进到结局了？」
　　「怎么突然自爆啊，感觉怪怪的，是不是背后发生了什么？有人施压了？」
　　「别那么多阴谋论哈，反正都看清楚了，证据人家都上了，追不到人就恶意造谣，无语了，他该感谢自己已经毕业，不然这事没那么容易完。」
　　「我就说了吧，那张图一眼假，你们是不知道这位学姐的家境么，那种地方是她进得去的？」
　　「楼上的，一时分不清你到底是不是友军……」
　　「辣鸡赵x，嘴皮子上下一动，有的没的都给你说完了，别以为这事就这么算了，你要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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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假了还能有瓜吃，大家涌进帖子，热闹地留言，有的质疑整个事件的可疑之处，有的痛骂造谣者，还有的聊天歪到外太空去，从「这样的话我也有机会吧学姐」到「算了都要毕业没机会了那就征个婚吧有没有学妹」……
　　秦以宁看了会儿，退出后顺便清理了下手机内存，这手机都用四年了，现在动不动就内存不足，赖子春一只鼠的手机用得都比她好。
　　赵慕看来是真被吓到了，火速发了澄清不说，还连着给秦以宁发了十几条微信，每一条的文字都长得能当小作文，说话还颠三倒四的，一会儿让她不要受影响想不开，一会儿又叫她别冲动愤怒是魔鬼，看得秦以宁直想笑。
　　正看着，林一灵发来消息。
　　“真服了这缺德玩意儿，你说他到底图啥呢，上蹿下跳的搞这么一出，不行，你一定要追责！”
　　“你在宿舍吧，我们晚上出去吃大餐庆祝一下？”
　　秦以宁给她回了几句，放下手机看了眼宿舍，尤其是中间那张桌子，上面铺满了各种零食，赖子春没形象地歪着身子趴在桌上，一手往嘴里抓吃的，一手划着手机屏幕，沉浸在网络世界。
　　真是新型醉生梦死。
　　“起来把东西收拾一下。”秦以宁拍桌，都说好几次了，真把这儿当他家了，什么都往回带，也不知道他哪来的钱买的，还欠着钱呢。
　　赖子春嘟囔了一声，连屁股都没挪，这样子瞬间让秦以宁幻视放假瘫痪在家的大学生，而她自己就像那个即将揪着逆子耳朵让他做家务的母上。
　　秦以宁为自己的想象一阵恶寒，但还是不受控制地抄起晾衣杆，催促逆子：“再不打扫干净以后别来了，逐出舍门，一拍两散，恩断义绝，势不两立！”
　　她纯粹是成语说嗨了，赖子春却吓了一跳，至于吗这么严重。
　　他忙站起来，顿时身上的食物碎屑呼啦啦地往地上掉，眼看秦以宁的脸越来越黑，赖子春麻溜地拎来扫把，连说马上打扫。
　　果然不管人还是动物，都是要鞭挞的。
　　刚这么想着，门外忽然传来一道雀跃的呼唤声。
　　“阿宁，我来啦！”
　　是林一灵的声音。
　　秦以宁面色一变，电光石火间与赖子春对视一眼，甚至没来得及说话，但赖子春已读懂了她的意思。
　　只是时间太短，林一灵就在门外了，而她进来又不用敲门等待。
　　于是当林一灵开门进来时，赖子春将将变回老鼠，还没来得及躲起来，随着扫把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林一灵欢欣的脸僵住了，下一瞬发出了惊天尖叫：“啊！老鼠啊！”
　　秦以宁忙过去捂住她的嘴：“没事，一只小老鼠而已，别这么大声，小心把阿姨招来了。”
　　现在放假，宿舍基本没什么人，她这一叫可是全楼都要听见了。
　　林一灵点点头，这时候老鼠已经不见了，她小心翼翼伸头探了探，一时没敢进去。
　　“……这么乱？”冷静后，林一灵看了眼宿舍，痛心疾首地摇头，“没想到你还有这一面，平时不是挺爱干净的吗，原来没人在的时候就原形毕露了啊……”
　　秦以宁：“……”
　　有点被气到，为什么她总觉得最近老是在被误解。
　　快速收拾了卫生，秦以宁把那堆零食一扫，全部装进袋子，放进柜子里。
　　和林一灵吃饭期间，秦以宁还抽空发了条短信：不许偷零食。
　　等到晚上回到宿舍，阳台上果然站着个幽怨的人影，赖子春凄楚道：“那是我的，我只是想要拿回来，那不是偷！”
　　秦以宁淡淡道：“这是一点小惩罚，你屡教不改，老把宿舍弄乱，还有，恕我提醒一句，你还欠着钱呢，劝你尽快还清。”
　　赖子春蹲一旁哭去了。
　　秦以宁还特意关上了阳台门，阻隔了声音。
　　赖子春：“……”
　　没良心的人类！
　　靠在椅子上，秦以宁放松地吐了口气，随手在网上搜了搜，查到了一些信息。
　　沈家在澄市挺低调，但没人会真的忽视掉他们，据说沈家祖上背景还挺硬，网上资料中说现今沈家年轻一辈的有四个子女，一对兄妹从商，一个三子据说是音乐家，不过信息不尽详细，而沈会更是基本没有留下痕迹，网上甚至有人把他名字都打错了。
　　昨晚后，秦以宁有想过去找罗闻礼问问，但他们两人的关系其实也没有很亲密，而且罗闻礼稳重周到，平时表现得阔绰大度，看似宽容，实际与别人的界限划分得很清楚，贸然打听他熟识的人，感觉不太行得通。
　　她还挺想了解点除祟师相关的，沈会一看就是知道很多的那种人。
　　不过富人的圈子她挤不进去啊……
　　嘟嘟。
　　这时，手机传来震动声。秦以宁拿起一看，意外地挑了挑眉。
　　不过打听的人，这不就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