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官渡》乾归

86、第 86 章

　　“啧啧啧，小情侣在我病房门口吵架。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这么个无关人员破坏了你们海誓山盟的伟大爱情。”

　　荆棘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门，就倚着门框，看两人上演一场生死爱情的戏码。顺道出言嘲讽两句，嗤笑一下他俩至死不渝的爱情，要死要活的像玩过家家。

　　二人扭头看她，一时没话回敬。

　　突然，寻栀神出鬼没从她身边冒头，一脸八卦地看着两人，好奇道：“吵架了？这才一天，就吵得不可开交了？二位哥，你俩要是吵架分家了，我这个共同财产跟谁？”

　　寻舟：“……”

　　周渡轻啧一声，板着脸说：“你会不会说话？小小年纪不学好，就盼着我俩离了，你好自立门户吗？”

　　荆棘撇撇嘴，伸出食指戳了戳寻栀的小脑袋瓜，阴阳怪气说：“小祖宗，你可嘴下留德吧，没瞧见你两个哥哥这会儿还在闹别扭吗？要是这别扭解了，说不定接下来，就要好好收拾你这个没眼力劲儿的了。”

　　“啧啧啧，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周渡：“……”

　　“你们听墙角听了多久？”寻舟轻轻推开周渡，侧身站在看两人，“周渡有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什么事？”寻栀听得云里雾里的，现在面对这譬如临时抽检的问题，脸上的茫然毫不作假，“对了，你们刚才是因为什么吵起来的？”

　　同为队友的荆棘都无语了，她用余光瞥了一眼寻栀，发现她是真的没明白这里边的弯弯绕绕。

　　“……”

　　周渡：“没事，你的意见也不重要。”

　　寻栀：“……”好好好，跟不上你们的脑回路还是我的错了！啊！我要和你们这些心眼子多的人拼了！

　　“可能他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我没想这么仔细。”荆棘实话实说，但是她一贯的表情，配上棕顷那张寡夫脸，就很没有说服力，更像是破罐破摔，大有一副“我说都说了，你爱信不信”的架势。

　　“反正他说什么我就信什么，不说我也懒得脑补了。该知道的时候，我总会知道的。这不，你们俩就送了现成的细节过来，我不听听的话，都有点对不起你俩的吵架。”

　　周渡：“……”好好好，我俩的故事，你们当乐子！

　　“那通过我俩说的，荆姐，你怎么看？”

　　寻舟：“对于周渡有过异化成异种的先例，你目前有头绪吗？你去过星际监狱的那所研究院，对于周渡现在的情况，能给个大概估值吗？”

　　荆棘站直身子，瞥了周渡一眼，神情肃穆地望着他，“你需要哪方面的估值呢？”

　　“异化和自然进化的概率，分别是多少？”

　　寻舟回答的认真，从这样的态度里，就能看出周渡于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可有可无的人。恰恰相反的是，周渡对他很是重要。

　　或许是长达二十多年的身体心灵牵绊，导致的下意识行为。但说是真爱的话，也是极具说服力。

　　他们俩的感情牵绊，似乎比一般人都要强得多。

　　“进来再说，走廊上人多眼杂不方便。”

　　她说完，揪着身边的寻栀衣领将人逮进了病房内，寻舟和周渡一前一后踏入。

　　伴随着病房门关闭，荆棘坐回自己的病床上，寻栀自己找地方，就坐在棕顷病床的床沿。言恪时刻待在病房里，看着这俩人，随时扫描记录脑部意识波动情况。棕顷躺床上已经沉沉地睡过去了。

　　见两人进来，言恪双眼一亮，立马高兴地迎上去，笑呵呵地叫着，“小舟哥哥，你终于又来了！今天，你怎么还带了个美人哥哥过来，这个美人哥哥是你给小恪找的好朋友吗？”

　　周渡对于他的童言无忌，只是皮笑肉不笑地说：“你美人哥哥是我对象、伴侣，不是给你介绍的好朋友，你不要缠着他玩啊。”

　　“哦，我知道了。”言恪聪明得很，听周渡这么说，立马学会举一反三，“你们就是崔姐姐给我看得那种小人书里的主角，还是两个男的当主角的那种。所以，小舟哥哥，你是美人哥哥的媳妇儿是吗？暖床的那种，对不对？”

　　周渡：“……”他看的书可真杂，弄得我有时候真的很想报警。我怀疑他装傻不过分吧？他怎么能顶着那张和言谨一模一样的脸，再用那张没有温度的嘴巴，说出那么劲爆火热的信息？

　　“嗯？”

　　寻舟这种只和异种图样分析书打交道的人，是完全不理解言恪在说什么的。他一副村里刚接上网，还没来得及上去看一眼，就被迫面对网络疾风骤雨的表情，反差感直接拉满。

　　“什么意思？”

　　周渡有过文学创作经验，他很了解，还十分透彻。但料想说出来，免不了寻舟一顿说教，所以他选择不说，打算打哈哈蒙混过去。

　　“没什么，他估计看书看岔了，可能是文艺爱情故事看多了，偶然接触传统书本知识，出现了记忆混乱。”

　　这个解释十分牵强，寻舟原是不相信的，但总觉得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会是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所以，他选择相信周渡，并且是无脑相信。

　　此情此景，看着这夫唱夫随的画面，荆棘除了摇头祝福，就只剩下祝福了。

　　这年头的纯爱真高级，把人当狗杀！

　　“小恪。”避免局面混乱，荆棘觉得正事要紧，先办正事。

　　言恪立马回应，“我在！”

　　“启用全身数据分析扫描模式，扫描对象，周渡。”

　　言恪：“收到！”

　　寻舟有意避开合理距离，以免影响周渡的某项数据出问题。所以，他心安理得地坐在荆棘病床边的陪床椅上，一个眼神都懒得分给周渡，活脱脱一副翻脸不认人的渣男样。

　　“你怎么会将这两个点联系在一块的？”荆棘惊叹他的敏锐度异于常人的同时，忍不住寻求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之前说得很含糊，前三次回溯都是含糊带过，第五次回溯的时候，他说过，他绝对能力失控，但是这个说法推翻，他是被意识寄身了。说明他在害怕什么东西，那东西来自他本身。”

　　寻舟对自己猜测的答案过程，丝毫不掩饰保留，通通说给荆棘听，“而且，他说过，他第一次回溯前，在已经拥有了绝对能力的情况下，再次被注射了浓度不明的药剂，之后才发生异变。这就可以说明，那已经是药物催化的自然进化失败结果中，那个最好也最折磨人的结果。他经历过自然进化，而且是三次。所以，在第五次回溯的时候，他被意识寄身失去记忆，就在心里默认了，那又是自然进化失败的其他结果，绝对能力失控什么的。六次回溯，有四次都出现了意外，他就习惯性把所有的事情，都设想一个最坏的结果。”

　　“原来是这样。”荆棘突然觉得这有些出乎意料，转念仔细想想，也是合情合理的，“现在的情况就是，我、小栀还有他，我们三个人踏入自然进化的可能性最大，失败的可能性也高低不一。周渡觉得，他失败的几率是最大的？”

　　“……嗯。”

　　“如果，真的是最坏的结果，只要他能克制，不伤害别人的话，邱副院应该可以找到让他变回正常人的办法。就怕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变故，让局面一坏再坏。”

　　寻舟轻应一声，侧眸去看周渡，分析扫描模式有些慢，才扫完他一个脑袋。

　　“刚才听小栀说，你俩浓情蜜意黏在一块。”荆棘抱着看好戏的态度，坐病床上一脸戏谑看他，“怎么一会儿不见，你就翻脸了？”

　　“我喜欢当场翻脸，你不知道？”

　　荆棘摇摇头，配上棕顷那张脸，就很……突兀？

　　“你这张脸，不适合做那么多面部表情。”寻舟一阵见血，“看起来很怪，像中邪了。”

　　荆棘：“……”

　　荆棘：“这也怪我？”

　　“倒也不是。”

　　荆棘抬手指着现如今占着自己壳子的棕顷，还在呼呼大睡，“你现在知道我每天看见他，占着我的壳子捧脸痴汉笑的时候，我的心情是怎么样的了吧？”

　　棕顷睡得一脸安详，寻舟瞥了一眼，嘴角抽了抽，再三斟酌后，幽幽道：“……大概，知道吧。”

　　“实在不想和他这个锯嘴葫芦大眼瞪小眼，索性叫小栀把人敲晕多睡睡，都比痴汉笑好一百倍。”

　　荆棘左右想不明白，突然骂道：“不是，他有病啊！”

　　“……或许吧。”

　　寻舟掩饰地抬手摸摸鼻尖，突然就有点心虚了，他好像和棕顷是一个性质的。不过，棕顷应该没他那么猖狂。毕竟，他的变态做法也不是人人都能接受，周渡他……呃，纯粹是打骂不着，只能怄气。

　　寻栀一脸吃到瓜的表情，兴奋道：“荆姐，还有吗，继续说说。”

　　荆棘：“……”

　　“寻栀，你小小年纪，不要随便打听这些大人之间的事情。”寻舟适时叫住她的脑补，后嗫嚅：“咳咳……这些，不是你一个孩子能听的。”

　　“为什么我不能听？”寻栀大声反驳，“蔺声他深闺怨夫的墙角，我还天天被迫听呐！你俩知道他对象是谁吗？是时实那小子！”

　　荆棘：“？？？”

　　寻舟：“啊？”

　　“我每天睡前，都要听他在阳台唱首好想你，你们知道我有多难过吗？”寻栀哭着脸，“我发誓，哥，荆姐，我只是想打听你们的糗事来笑一笑，真不像华诏和崔弦那样，纯纯为了收集同人文素材。”

　　寻舟：“？？？”

　　荆棘：“啊？”

　　寻栀：“我不谈恋爱，只吃点瓜总行吧？”

　　二人默不作声地看着她。

　　“那我还真是庆幸，寻组长没去岑院那儿投诉我。”

　　说曹操，曹操到。典型的背后说人坏话，还被当事人一字不落的全听见了。

　　这种背后说人坏话的行为，真的带了种不知死活的幽默感。

　　寻栀被抓包，猛地浑身一颤，难以置信，“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为什么没有声音？难道是为了抓住我的把柄，特意蹲门口听墙角了？你真的，我哭死，你有这个时间，你咋不练练你的唱功？我真的活这么大，没听过这么歹毒的歌声。”

　　蔺声：“……”

　　蔺声：“寻组长……我虽然苟，但我也没有那么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