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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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坛的事……是我不对，抱歉。”
乐棠一愣，没想到周洁雨要跟他说的是这件事。
“没关系啊，其实我并没有放在心上，何况……”她说得这样郑重，乐棠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是已经顺利进入社团了嘛，你那帖子最后不也没发出去吗？”
“不是那个……”
周洁雨抿了抿唇，她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道歉的话，可在面对乐棠的双眼时，她还是没办法将真正的缘由说出口。
可她今天要是不和乐棠摊开来说清楚，这件事会成为一根刺，永永远远扎在她的心里，以后也做不了朋友。
乐棠犹豫了一下。
“你是想跟我说，造谣林诺的那个帖子？”
周洁雨惊讶地看向他：“你都知道了？”
也并不是乐棠知道了实情，而是他猜测的。看周洁雨的反应，应该是他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造谣林诺的那篇匿名贴，并不是原主做的，而是周洁雨写的。
按照原主的个性，应该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作死，就算背地里多嫉妒身为主角受的林诺，也不可能用这么低劣的手段。
除非……整理帖子的匿名者另有其人，原主不过是个背锅的。
别人恐怕不知道，但作为看过小说的乐棠明白，周洁雨是个不折不扣的兄控，就连她在论坛里的常用id都与“哥哥”有关，这也是他当初能在论坛找到周洁雨的重要因素。
“都是哥哥，被那个林诺骗的团团转，明明他是个来者不拒的，却还是将他放在心尖上。”周洁雨咬唇道，“我实在不忍心看到哥哥继续被骗下去了，才想通过这件事让哥哥看清林诺的真面目。”
乐棠瞪大了眼睛：“那个帖子里的内容难道是真的？！”
周洁雨看向他：“就算是假的那又如何？我不过是添油加醋了点，但林诺脚踏多条船是事实，还能是我污蔑的吗？”
“他仗着人在国外，天天和不同的男人吃饭、出去玩，在网上游戏里更是被一群男的包围。他一边吊着哥哥和北野集他们，一边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这样的人也配让我哥哥喜欢？”
乐棠听了，非但没有义愤填膺，甚至还有点羡慕起林诺的生活起来。
哎，他也想被一群男的包围着，享受众星捧月的日子啊。
林诺的日子听上去自由又快活。男人嘛，就是当作玩具用来玩用来耍的，不过区区几根，用腻了就扔嘛……
当然，这种不着调的话他肯定是不会跟周洁雨这样纯洁的小姑娘说的，免得带坏小朋友三观。
可是转念一想，当时平息论坛事件、还将这么一口大锅扣在原主头上的，不正是傅知许本人吗？
傅知许既然调查了匿名者，不可能不知道始作俑者是自己的妹妹。
所以他是知道真相，却还是选择了保护林诺和周洁雨。原主又做错了什么，要背这个天降大锅？
发布帖子另有其人这件事也是乐棠和周洁雨被绑架那天，他无意中的一个猜测，但这思绪太快，他并没来得及深究下去。
今天能和周洁雨坐下来谈谈，也让乐棠想通了很多事情。
“你哥哥估计也不是不知道林诺的事。”
相反，他是明知道，却还心甘情愿被林诺骗、与他虐恋情深。
当时看的时候，觉得傅知许痴情专一，如今换个角度，却不是那么回事了。
“你……你还好吗？”周洁雨不是不知道他对自己哥哥的心思，有些担忧地看向他。
乐棠扯出一个笑容：“没事。”
“无论怎么说，都是因为我才让你背了这个黑锅，是我对不起你。”
跨过了最初的那道心理防线，周洁雨突然觉得认错也没有那么困难了，她正色道：“害你一起被绑架，我实在找不到机会弥补，就先欠着。但是这件事，我会尽快让一切都回归正轨。”
静姐回来的时候，见两个人面对面坐着说话，心里松了口气。
“乐棠，你接下来有空吗？”
明天就是微电影公开评选了，班里的微电影工作也基本上制作完成，现在就差主题曲还未定下主唱。
静姐说：“我听说你对音乐很有天赋，所以想让你试试做主唱。不过时间可能有点赶，今天之内就要完成录制，你觉得怎么样，能行吗？”
乐棠自然是一口答应。
然而跟着静姐去了录音棚，却看见了傅知许。
“傅同学是主题曲的编曲，所以老师也把他叫来了。”静姐道，“你要去跟他探讨探讨吗？”
乐棠只看了傅知许一眼，便错开了视线，摇摇头：“我想先看看谱子，自己练习一下。”
“那好，要是觉得哪里有困难，记得跟录音老师或者傅同学说哦。”
告别了静姐，乐棠就自己找了个角落看谱子。
一个音箱被放在乐棠面前的桌子上。
乐棠只看了眼那放音响的手，就知道是谁。
他没有抬起头。
傅知许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这是demo，你可以听一下找找感觉。”
“嗯，”乐棠没有抬头，自始至终没有看向傅知许一眼，声音很轻，“谢谢。”
傅知许皱了下眉，转身走了。
接下来的录音工作出奇地顺利。
录音老师一开始听说是个没系统学习过音乐的学生来当主唱，都已经准备好加班到深夜的准备了。
没想到乐棠一开口，就让他惊掉了下巴。
——天使！
未加训练过的嗓音，恰到好处的稚嫩，干净又清纯，仿佛在沙漠穿行几乎要被烤融化的时候，一口气灌下了整整一瓶冰得恰到好处的汽水……
爽！太爽了！整个人的灵魂都得到了升华！
傅知许靠在主控台后面的墙前，静静看着录音室里戴着耳机、看上去格外乖巧的身影。
是他向静姐推荐了乐棠。
按照原计划，他们原本是想找一位当红新人偶像来做主题曲的主唱，可惜那偶像临时有通告要赶，就没有来。
当静姐询问他是否有做音乐的朋友可以解燃眉之急时，不知为何，傅知许脑海中浮现的是那日乐棠与他共同弹奏的模样。
而乐棠果然不负众望，一开口就获得了所有人的赞赏。
好像只有在接触音乐的时候，这个向来唯唯诺诺、看上去胆小怕事的人，一下子像变了个人似的。
那么自信，那么坦然，发着光。
但是。
今天的乐棠，有些奇怪。和平时不一样。
这让傅知许莫名觉得有些不悦。
主题曲的录制工作一遍过，录音老师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爽朗笑容：“收工收工！”
等乐棠从录音室里走出来时，在场所有人都由衷地鼓起掌来。录音老师像看宝贝似的看着他，还加了微信，问他有没有兴趣在音乐领域深造。
乐棠想了一下：“我现在想专注高考，其他的事，等高考结束再说。”
录音老师有些遗憾：“那好吧，你要是有想法，欢迎随时找我！”
乐棠点点头，看向了一旁的傅知许。
傅知许下意识站直了身体。
乐棠这次看向他的眼神，没有之前那般热烈而直接，藏也藏不住的喜欢都要溢出来；这次看向他的眼神，平静而坚定，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你有空吗？我想和你聊聊。”
傅知许神使鬼差地同意了。
两人走到艺术中心二楼的露天休息区，现在正是黄昏时分，从这里能看见天边被染红的云彩。
乐棠想问的事情很简单：“傅知许，你为什么这么厌恶我？”
傅知许没想到他问得这般直接，蹙起了好看的眉头。
没有得到任何回答，这是乐棠早就预料到的，他并没有觉得失望。
其实这个问题，也是多此一问。若不是对原主厌恶，又为什么独独选中了原主来背锅？
他可以用“原主没有家世背景，没有人撑腰”为理由，替傅知许找借口；但那是原主遭遇的事情，傅知许亏欠的是原主，他没有办法替原主做选择。
“其实你不回答也没有关系。”反正不论如何，原主也不可能再听见傅知许的道歉。
“我还有一个问题。”乐棠迎着橙色的夕阳看向傅知许，一双眼珠像琉璃一般窝着莹润的光，“既然你厌恶我，又为何要假意对我好？”
班会上的解围，以及拍摄微电影过程中的种种。
他是恋爱脑，是会被傅知许的男色冲昏头脑，可清醒过来之后，他的心比任何人都要明亮。
“你是故意做给别人看的、故意让林诺吃醋，对吗？”
傅知许紧紧抿着唇。
他只觉得烦躁。
并不是因为乐棠说错了，恰恰相反，他说得都对，甚至比他这个当事人还要清楚个中缘由，还将这一切撕开、摊开在他面前，让他承认。
他能察觉到，乐棠之前对自己的喜欢不是假的，那种满心满眼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表情是演不出来的。
但同样，现在站在自己面前时，乐棠眼里那种喜欢的感情荡然无存，冷静到如同看一个最陌生的路人，也同样不是假的。
连演都不高兴演了。
傅知许相信，只要自己肯装模作样地骗骗他，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乐棠一定还会像之前那样，对他死心塌地。
话出口，却成了：“是。”
“你说的，都对。”
夕阳彻底沉下了地平线，天边的暖色也渐渐收敛起来。
乐棠眼中的光芒也跟随着暗淡下去。
“好，我明白了。”
他转身向外走去，那般决绝。没有哭闹，也没有纠缠不清，离开的脚步不曾停顿分毫。
乐棠一级一级走下台阶。
在楼梯转角处看见了一道身影。
北野集。
乐棠本想绕过北野集走，被他拦住。
“怎么这个表情？”
今日实在是没有精力和这帮富家公子周旋了，乐棠看向他：“你偷听别人说话还这么理直气壮？”
见他语气这般冲，北野集却不生气，相反……有些幸灾乐祸。
对，幸灾乐祸。
他都已经等在下面看乐棠哭鼻子了，没想到，这小没良心的除了脸色不大好看，竟是眼眶也没有红。
“我看你也没那么伤心，看来你对傅知许的感情也不过如此。”
乐棠瞪了他一眼：“你究竟想说什么？要是没什么事，就请让我离开。”
北野集伸手撑在楼梯栏杆上，屈起的指节离乐棠的肩膀不过一厘米的距离。
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看向不知何时站在楼梯上的傅知许。
“喂，乐棠，你喜欢我怎么样？”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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