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月弥冬》Winterr

4、雨夜

　　晚上，因为换班的原因搬了宿舍，大家都想要早些回去收拾一下。因而晚自习一结束，许多同学便迫不及待的跑回宿舍收拾东西去了，教室很快便变得空荡荡的。
　　当然了，也不是每个人都回去收拾东西了，还有即使天塌下来了也要好好学习的学霸，比如沈择言，也有因为物理分班考考太差而需要做很久错题集的倒霉蛋，比如李泽野。
　　不知道王奕然这回又从哪里学来的法子，要求所有人都要做错题集，首先就是将开学考的试卷上的错题写上去，明天一早便要交上去。
　　而李泽野作为物理考过个位数的差生，这次也毫无疑问的考的不怎么样，是以他需要做的错题很多。
　　如果物理老师是别人的话，他可能就应付一下了事。可偏偏是王爆炸，那家伙肯定会认真看他的错题集的。
　　还偏偏讲完试卷了才说要做错题集，要是早说他上课的时候还能勉强听听课好应付过关。
　　可他偏偏讲完了才说，而且他是在晚自习第二节课结束的时候才讲完，结果明天一早就要交上去。他本来物理就差，上课又不听课，错题他是一个也不会，只能抄别人的错题。
　　只是刚来班级人生地不熟的，他能指望的别人只有娄北。但是娄北的物理比他强很多，所以他的错题集上并没有多少题，可他物理偏偏又差到让人无法忽视的地步，即使把娄北的全部错题都抄上去也显得单薄。
　　好在他本来也就是一个爱在学习上偷奸耍滑的人，能抄娄北的就绝不可能自己写，能胡扯的就绝不动脑筋，实在扯不出来的他就放弃。他就不信王爆炸还能一题题的看他的错题。如果他真这样的话那他自认倒霉，反正认真做物理错题集是不可能的。
　　最后一题，最后一题，就要解放了。李泽野黯淡无神的眼睛里终于有了光芒，兴奋的拿起娄北的错题集打算赶紧抄完最后一道大题然后走人。
　　就在这时，前排的沈择言看了下墙上的钟表，食指轻叩了叩李泽野的桌子：“你还不走吗？教室要熄灯了。”
　　“要熄灯了吗？”李泽野抬起头来看向钟表，“！怎么就剩一分钟了！”
　　李泽野迅速的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东西，扫眼看了下四周。人都走光了啊，怪不得刚才写作业的时候那么安静。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李泽野也不是那种爱学习的学生，桌子上除了抄的错题集和一支笔外别无他物。说是收拾其实也就是桌子上的东西一股脑全塞进桌洞里罢了。
　　因此当李泽野走出教室的时候，灯还没有熄灭。
　　沈择言正站在门口，门口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温和的眉眼在这冷白的灯光下显得疏离了起来，仿佛白天那个温润的沈泽言只是披在外面的一层皮，眼下这个疏离寡淡的沈择言才是真正的他。
　　“你，还不走吗？”他想起白天帮了他的沈择言，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问了句。
　　“在等你，外面下雨了。”沈择言拿起挂在窗户上的伞，回头看了眼李泽野，似乎是还没来得及完全换回伪装，明明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眼神却褪去了刚才的清冷带上了温度。
　　李泽野正要问对方怎么知道自己没带伞，对方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补充了一句：“教室外面就只有我这一把伞。”
　　李泽野看了眼外面的雨，嗯，识时务者为俊杰：“那就一起走吧，谢谢了。”
　　“嗯。”沈择言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一手拿着伞，一手拿着老年机，抬脚向楼梯口走去。
　　十点五十不仅教室会熄灯，走廊也会跟着熄灯，整个教学楼会陷入一片漆黑。
　　李泽野作为不学无术的差生自然是没经历过教学楼熄灯的，以往的他一放学跑的比兔子还快，要不是明天一早就要收物理错题集他实在来不及，今晚说什么他也不可能留在教室里那么久的。
　　晚上，因为换班的原因搬了宿舍，大家都想要早些回去收拾一下。因而晚自习一结束，许多同学便迫不及待的跑回宿舍收拾东西去了，教室很快便变得空荡荡的。
　　当然了，也不是每个人都回去收拾东西了，还有即使天塌下来了也要好好学习的学霸，比如沈择言，也有因为物理分班考考太差而需要做很久错题集的倒霉蛋，比如李泽野。
　　不知道王奕然这回又从哪里学来的法子，要求所有人都要做错题集，首先就是将开学考的试卷上的错题写上去，明天一早便要交上去。
　　而李泽野作为物理考过个位数的差生，这次也毫无疑问的考的不怎么样，是以他需要做的错题很多。
　　如果物理老师是别人的话，他可能就应付一下了事。可偏偏是王爆炸，那家伙肯定会认真看他的错题集的。
　　还偏偏讲完试卷了才说要做错题集，要是早说他上课的时候还能勉强听听课好应付过关。
　　可他偏偏讲完了才说，而且他是在晚自习第二节课结束的时候才讲完，结果明天一早就要交上去。他本来物理就差，上课又不听课，错题他是一个也不会，只能抄别人的错题。
　　只是刚来班级人生地不熟的，他能指望的别人只有娄北。但是娄北的物理比他强很多，所以他的错题集上并没有多少题，可他物理偏偏又差到让人无法忽视的地步，即使把娄北的全部错题都抄上去也显得单薄。
　　好在他本来也就是一个爱在学习上偷奸耍滑的人，能抄娄北的就绝不可能自己写，能胡扯的就绝不动脑筋，实在扯不出来的他就放弃。他就不信王爆炸还能一题题的看他的错题。如果他真这样的话那他自认倒霉，反正认真做物理错题集是不可能的。
　　最后一题，最后一题，就要解放了。李泽野黯淡无神的眼睛里终于有了光芒，兴奋的拿起娄北的错题集打算赶紧抄完最后一道大题然后走人。
　　就在这时，前排的沈择言看了下墙上的钟表，食指轻叩了叩李泽野的桌子：“你还不走吗？教室要熄灯了。”
　　“要熄灯了吗？”李泽野抬起头来看向钟表，“！怎么就剩一分钟了！”
　　李泽野迅速的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东西，扫眼看了下四周。人都走光了啊，怪不得刚才写作业的时候那么安静。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李泽野也不是那种爱学习的学生，桌子上除了抄的错题集和一支笔外别无他物。说是收拾其实也就是桌子上的东西一股脑全塞进桌洞里罢了。
　　因此当李泽野走出教室的时候，灯还没有熄灭。
　　沈择言正站在门口，门口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温和的眉眼在这冷白的灯光下显得疏离了起来，仿佛白天那个温润的沈泽言只是披在外面的一层皮，眼下这个疏离寡淡的沈择言才是真正的他。
　　“你，还不走吗？”他想起白天帮了他的沈择言，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问了句。
　　“在等你，外面下雨了。”沈择言拿起挂在窗户上的伞，回头看了眼李泽野，似乎是还没来得及完全换回伪装，明明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眼神却褪去了刚才的清冷带上了温度。
　　李泽野正要问对方怎么知道自己没带伞，对方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补充了一句：“教室外面就只有我这一把伞。”
　　李泽野看了眼外面的雨，嗯，识时务者为俊杰：“那就一起走吧，谢谢了。”
　　“嗯。”沈择言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一手拿着伞，一手拿着老年机，抬脚向楼梯口走去。
　　十点五十不仅教室会熄灯，走廊也会跟着熄灯，整个教学楼会陷入一片漆黑。
　　李泽野作为不学无术的差生自然是没经历过教学楼熄灯的，以往的他一放学跑的比兔子还快，要不是明天一早就要收物理错题集他实在来不及，今晚说什么他也不可能留在教室里那么久的。
　　因为会熄灯的缘故，大家即使在教室学习，也会提前几分钟走，是以此时的教学楼安静的要疯掉，甚至于让人萌生出一种草木生长的声音在此处都能听见的错觉。
　　李泽野眨了眨眼睛，想开口说些什么，发出些声音打破这寂静，还没来得及开口，毫无征兆的，整个教学楼陷入一片漆黑。李泽野不怕黑，只是这突如其来的黑吓了他一跳，下意识的嚯了声。
　　然后余光里他看见前方的沈择言，他手里的老年机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灯，在漆黑静谧的教学楼里静悄悄的散着柔和的光，沈择言的脸也在那光里变得柔和了。他回过头来，声音也跟着那光变得柔和了:“小心点。”
　　他停下了脚步，等着李泽野过来，然后同他一起在漆黑的教学楼里沿着水泥楼梯顺着手电筒暖黄色的光安静的走着。
　　“教学楼十点五十会全面熄灯，会很黑。”一片寂静中，沈择言忽然开了口。
　　“啊？”李泽野没想到沈择言竟然会主动开口说话，嘴比脑子快的就先啊了一声。
　　那边顿了一下开了口:“我的意思是下次注意下时间，熄灯后很黑，容易出事。”
　　沈择言话还没有说完，李泽野一个没注意脚下一空就要栽下去，所幸沈择言眼疾手快，迅速抓住了他的手。
　　“没事吧。”沈择言将李泽野拉了回来，轻声问道。
　　李泽野这才反应过来，手腕处的凉让他回过神来。他摇了摇头，道了声没事。
　　然后手腕处的凉意散去，沈择言将手移开了。李泽野垂眼望向自己的手腕，只看了一眼又赶紧移开了视线。发什么疯，他在心里嘀咕道，看个什么劲看。
　　下一秒，那抹凉意又浮上了手腕，沈择言又握住了他的手腕。那手明明没有用力，只是虚虚的握着他，手心的凉意却传到他手腕上，沁的他不自觉的蜷了蜷手指。
　　一定是因为下了雨，这天气有些凉了。他想。
　　熄灯后的教学楼安静而又空荡，沈择言也不说话，只是安静的拉着他缓慢的走着，他被这沉默弄的有些不自在，转了转眼珠子开了口：“我平常走的都很早，今天是意外。”
　　他并不爱学习，在学习上也没什么天赋，他父母也都觉得孩子快乐就好，并不是非要成绩好才行。因此他也就摆烂了，每天卡点到教室又卡点离开教室，今天若不是怕王爆炸拿他错题集做文章，他绝无可能待到这么晚。
　　沈择言没有说话，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柔声道了声好。
　　对话于是彻底中断掉了，楼梯间的两人陷入彻底的静默之中，这静默像是向上生长的藤曼缠在李泽野身上，让他不自觉的想说些什么来打破这再一次的沉默。
　　只是，他还来得及想好说什么来缓解这沉默，沈择言先开口了，他说：“到了。”
　　到楼下了。
　　随之而来的是手腕处凉意的散开，沈择言松开了手。
　　他像是已经多次经历这样的场景，熟练的关掉老年机的手电筒，将老年机放进口袋里，然后撑开伞将他和李泽野都笼在这伞里。
　　教学楼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雨，道路两旁的路灯散发着暖黄色的光芒，潮湿的水泥地上留下两人的脚印又迅速被落下的雨滴掩盖。
　　“沈择言。”晚上十点半，从教学楼通往宿舍的路上，安静的只只剩下雨落地的声音，于是那声沈择言，那么轻却还是落到了对方的耳朵里。
　　“嗯？”沈择言轻轻的回了声，低垂着眼睛看不出情绪。
　　“今天物理课上，谢谢你。”
　　在今天之前，他对沈择言这个人的印象，一直介于林辞宜和众人的嘴里。他到底是好是坏，他一直凭的都是别人的判断。
　　眼下真正相处起来，沈择言除去医务室笑他怕疼以外并没做过什么坏事，反而处处帮他。
　　他妈曾和他说过，想要知道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不该从任何人的嘴里听说，而应该自己亲自去接触。你看到的他是什么样的，那他才是什么样的。别人嘴里的话说的是别人眼里的他，而不是你眼里的他。
　　在楼梯口伸出来那只手拉住他时，他心中的天平终于倾斜了，眼里一直模糊不清不知什么模样的沈择言也终于开始变得清晰了。
　　“不用谢，真感谢我的话，”猝不及防的，沈择言伸手将李泽野拉了过来，“就过来点。”
　　李泽野还没反应过来，彼此的距离一下子便拉近了，近到似乎他微微曲一下胳膊就可以很轻易的碰到对方，甚至于他能够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书的墨香味。他不喜欢那味，他讨厌书，书意味着学习。
　　但是此时此刻，许是雨水的味道混着凉意，冲淡了那本就浅淡的书香味，李泽野便觉得那味倒也还好了。
　　真是奇怪。他想。
　　“伞有点小。”滴滴答答的雨声中，沈择言的声音混着雨声在黑夜里响起。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