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无奇除妖符》乐安禾

44、你知道的，他不会出现

　　“清荷？”

　　邢云还在愣怔中，就被一股力量传送到了这里，一时间有些恍惚，她不确定的喊清荷。

　　“嗯。”

　　清荷走到她身边，点头回应，随后抓起地上被冻得瑟瑟发抖的术师。

　　她问：“是你告诉莺儿，我是被尹志白救的？”

　　术士还被绑着，眼神却恶狠狠，他没有回答，而是啐了清荷一口。

　　清荷看了眼脏污不堪的衣裳，从身侧拿出一只手帕，嫌恶地擦掉，塞回了术士的嘴中。

　　她再次问：“是不是你？！”

　　这次不等术士反应，她的指甲已经顺着术师手腕的伤口扎进去，疼得术师直吸气。

　　她轻轻挑眉，指甲却掐得越来越深。

　　术士最终也没能忍住，眼含热泪呜呜叫着。

　　“哈，忘了。”清荷嗤笑一声，抬手取走了手帕。

　　术士眼中不服，嘴巴却老实了许多，他开口：“是我又如何？”

　　清荷往莺儿的方向看了一眼，以果真如此的口吻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手指甲上沾了术士的血，清荷嫌恶地用冰面上的积雪搓了搓。

　　随后起身抬手，从一边白衣公子的头顶取下一只白玉簪子，恶寒道：“你戴这么好的东西，实在是有些玷污了它，不如，给你的好干爹好了。”

　　她有些气不过，又往他身上狠狠踢了一脚才满意，随后那枚白玉簪便扎进了术士胸口的伤口处。

　　她略微施了点力，搅和着术士的血肉。

　　这回术士是真的疼得受不了了，冰天雪地里，他额头上流下了细密的汗珠。

　　“我说，我说！”

　　等他说完这四个字，清荷才收回手。

　　“世间有神，神知一切，包括这件事，都是我与神交流的时候他告诉我的。”术士的话荒谬且不值得推敲。

　　一如当年他说清荷犯了神，需献祭才能让百姓安宁一样。

　　“那请问术士，这神，是谁？”

　　“神乃万物，万物皆神。”

　　嗯……

　　很神神叨叨。

　　清荷刚要继续，却见冰面桃花起，随即恨恨停手，道：“哈，既然你不肯说，就给哥哥陪葬好了！”

　　“把这二人眼睛蒙上。”她吩咐一旁的邢云。

　　邢云虽不知此刻情形，却也是照做。

　　她从自己头上取下一只簪子，割烂那白衣公子散发着臭味的白衣，怼着两人的眼睛绑了起来。

　　两人还在挣扎，但或许是被什么神秘力量阻着，愣是半点也没能反抗起来。

　　清荷则是将手中那枚白玉簪扔在一边，拿出才刺过术士胸口的金钗，怼着术师的手腕浅浅割了一条线。

　　然后对着白衣公子也是这样一番操作。

　　随后她将金钗递给邢云，道：“记得让血一直流着，有干涸迹象就再刺开！”

　　邢云从始至终都是蒙圈的状态，但尹志白的尸体还躺在冰面上，她心底升起的恨意也是实实在在的，所以她配合着清荷，接过金钗点头答应。

　　一边依靠除妖符的力量形成的结界里，莺儿看着被迫放血的两人，面色惨白地问：“你，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血债血偿罢了，”说完清荷又想起什么，好心道：“不过，你放心，不让你受太多苦，只需要在这里，安心陪着我哥就行。”

　　“你！你怎么如此歹毒！”莺儿骂。

　　清荷：“……你是在说我还是在说你自己？”

　　术士和白衣公子虽然被束缚了，但嘴巴还在动，或许真的害怕了，那白衣公子几乎央求道：“清荷，清荷，看在我们也做过几天夫妻的份上，你放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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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你提醒，我差点忘了！”说罢清荷便从一边捡起个冰锥，插/入了白衣公子的裆部。

　　随后她便没了多余动作，又嘱咐了一遍邢云要适时放血，再一挥衣袖，花瓣起，三人转瞬不见，只留下一地黏糊的血迹。

　　“现在来想想，你是要活着伺候我哥呢，还是死了伺候呢？”清荷盯着结界里面的莺儿，说着让人毛骨悚然的话。

　　白姬花也早该知道，清荷从来有仇必报，有害必除的。

　　“还是死了好，省得吵了哥哥。”

　　她说完还不等莺儿反应，就把除妖符收回。里面的冰锥没了拉力，齐齐落下，莺儿跑得快，只被划破了皮肉。

　　清荷并不管莺儿到底死了没死，她用除妖符聚集着这个空间的风雪。

　　不消一会儿，一副半透明的棺材便出现在了尹志白旁边，而那枚除妖符，也被一点点融进了棺材里。

　　所以，喜事青楼和这片寒天雪地，皆是那个花人所作。

　　所以，清荷为何会被白姬花的定身符定住，因为她并没有用除妖符的力量，而是拿除妖符为自己的哥哥打造了一副这样的棺材。

　　或许除妖符确实能有起死回生的能力，先前辛星只是用错了方法……

　　而正确的方法，就藏在那段被加密了的，清荷和花人的交易里。

　　白姬花这样想得同时，清荷早已经将尹志白抬进了棺材里，还细心的为他擦拭掉了身上沾染的血迹。

　　而后她看了眼四处寻找出路的莺儿，笑着丢下一句：“你好好陪着哥哥哟~”

　　然后消失不见。

　　白姬花想继续跟着清荷，却突然觉得脑子一阵鸣响，晕乎乎退出了清荷的记忆。

　　她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她走时留下的那个结界，被人破了。

　　果然，等彻底回到后来的喜事青楼，外面的清荷和邢云早消失不见，连带着床底下的魏成师！

　　白姬花慌神，她拖着晕晕乎乎的脑袋和绵软的身体，在屋子里仔仔细细找了一遍。甚至还开了清荷房间的门往外面看了几眼，什么都没有。

　　喜事青楼一切正常，一楼大厅正中间的舞台上，又有新郎一脸迷恋的看着新娘，用自己的血写着婚书。

　　只是这位新郎没有穿喜服，而是一副术士的装扮。

　　白姬花没有多做观察，她重新小心关上房门，往床边走去。

　　她前一刻刚感受到了眩晕，说明结界是刚才被破的。外面一切如常，清荷和邢云没有得到除妖符的力量，所以不会这么快跑走，那么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里面那片寒天雪地了。

　　她摸索过床边墙壁，如上次一样，是一片冰冷。

　　于是她义无反顾地再次走进了那个可能出不来的地方。

　　果不其然，一进到里面她便看到了穿一身淡青色衣裳清荷和穿一身喜服的邢云，还有被拖着的，穿着喜服的魏成师。

　　“你们在干什么？！”

　　她满心慌张，魏成师本来就怕这里的寒冷，却被这两人重新带进来……

　　“你来了，”清荷还是淡淡的，仿佛没有什么能调动起她的情绪，“那就看着哥哥醒来吧。”

　　她一说完就继续拖着魏成师走向棺材，白姬花没太弄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但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现在是个什么处境。

　　她手中还握着止意，两块除妖符也被攥在手中。因为手中血迹未干，除妖符还是血红的颜色。

　　她拿起止意，以寒风为纸，在空中划出一个“恨”字。

　　不管清荷要做什么，现在最关键的是收回第三块除妖符碎片，清荷的记忆显示的大多都是她的恨意，恨术士，恨白衣公子，恨莺儿……或许还有她的父亲——城主大人。

　　所以白姬花才会看到那么多关于他们的记忆。

　　她将恨供给给除妖符，却把爱全都转化给了尹志白。

　　只是，这个字丝毫没有作用，那只棺材连地方都没有挪动，魏成师还在被他们往前带。

　　白姬花不解，为什么？

　　“别想了，世间有神，神控制一切，除妖符也不例外。”清荷从始至终都看着白姬花的动作，但她没有阻止。

　　末了还提醒一句，世间有神，神控制一切。

　　包括术师和莺儿在内的所有人，都说过这样神神叨叨的话。

　　她突然想起来，系统也说过，她是救世主，是梦魇之都的新神。

　　所以，是真正的救世主出现了？

　　白姬花很快摇摇脑袋，无论是谁出现，今天魏成师绝对不能死。

　　于是她再次提起止意，一股血红的气息瞬间缠绕全身，她将那些气息全都凝结在笔尖，一股红色气流涌起，朝着清荷飞去。

　　清荷堪堪躲过，却不料那气息被略过，直接冲着棺材而去。

　　转瞬间，风起冰裂，棺材被那股气息震碎，里面尹志白的尸体完好的暴露在天地中。

　　尸体的旁边，还有一堆发戴凤冠的白骨。

　　清荷见那棺材裂了，终于一改往常的淡定，丢下魏成师就跑了过去。

　　她用脚踢开那堆白骨，仔细检查过尹志白的尸体，确保无事后才终于对白姬花道：“你与我喜事青楼有缘，我不伤你，只是你别太过分！”

　　白姬花不明白，清荷的眼神明明是要吃人的，却说着什么有缘不伤的话。

　　“哥哥，清荷今日给你带了个大礼物，我保证哥哥会喜欢。”清荷说完这些话才招呼邢云，于是邢云拖人的速度都变快了很多。

　　在终于把魏成师放到尹志白旁边时，邢云才转头看了眼白姬花，叹了口气道：“小花，这里你本不该来的。”

　　白姬花却不理会，她跑上前想把魏成师救出来，却被一面无形的气墙给弹了回来。

　　所以，这是结界？

　　那个花人为清荷设的结界？

　　“你要做什么？！”白姬花摸了摸那气墙，冲着清荷吼道。

　　魏成师的面色惨白到快要与那冰面的颜色融为一体，再不救，就要晚了！

　　“我干什么？这个人，是与除妖符最契合的容器，只要用他的血滋养，哥哥不必再依赖那些恶臭的灵魂，也不用再等百年，他马上就能醒过来了。”清荷说着一脸憧憬，嘴角裂开恰到好处的弧度。

　　“……”

　　“那你凭什么用他的命来换取你哥的命，你这样与术师和莺儿，有什么两样？”白姬花试图唤醒清荷。

　　“哈哈哈，”清荷满不在乎地笑笑，道：“我与他们，并无区别啊。”

　　白姬花：“……”

　　她一时有些无言以对。

　　“你明明也关心百姓的生死，那场大火，只有你全程无休的在救火！你明明也恨他们将那场瘟疫算到你的头上，人人无辜，凭什么你就要无缘无故的去死！你明明也觉得不公，明明尹志白可以好好活着，却遭受了那些！”白姬花还是在挣扎。

　　“你说得对，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此刻，哥哥活着就好。”

　　清荷说完便要将魏成师才修复好的手腕再割开，白姬花却道：“你真自私！”

　　“对！”清荷答。

　　白姬花：“……”怎么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啊！

　　“我是说，你想救活你哥不过是你自己觉得亏欠于他，所以将他一人摆在这毫无生气的冰天雪地里几十年，你甚至让他被迫接受那些来青楼的人的肮脏灵魄，你怎么知道，他想活着还是死去？你自私的将你的愧疚全附加到他头上，却以爱的名义让他被迫接受！”

　　白姬花一股脑将心中所想说完，手中止意早已经聚了强力，只待着白姬花发起进攻。

　　清荷如今的脑回路，和当时的辛星有得一比，全都是几十年来积攒的执念罢了。白姬花的这些说辞或许会让她恍惚，但绝对不会改变她什么。

　　所以，趁她恍惚，要他哥的命！

　　止意出手，带着两块除妖符碎片掠过上空，随后挟着冰风不断在那气墙上冲击，两两配合下，更像是笔砚之间的配合。

　　“小花，凭你，松动不了这结界！”清荷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仿佛觉得白姬花的抗衡就像是蚍蜉撼树。

　　“可是，你怎么知道，我的目的不是其他呢？”白姬花笑着回应，然后将目光锁定了清荷怀中的尹志白。

　　只见结界内，有什么红色的气体自尹志白的胸腔内涌出，缓缓向着那两枚除妖符靠近。

　　白姬花笑了，她没有猜错，除妖符只见相互吸引，沾了血气的除妖符更是。

　　清荷眼看着个哥哥的脸逐渐向白骨进化，终于开始慌乱的对着那些气息胡抓，但最后什么也没抓着。

　　她大喊：“救我哥哥！！”

　　这一声，大概就是在呼喊那个花人，白姬花不确定的四下张望，没有看到任何东西，包括花瓣。

　　这才放心的劝说：“清荷，该放下了。几十年来，你该报得仇也报了，该放下的也该放下了，放过尹志白，放过邢云，也放过你自己！”

　　这许多年来，邢云一直跟着她，与她在这喜事青楼里，独守着虚无的繁华几十年。

　　清荷闻言抬起头，看向邢云的眼中满含抱歉，她道：“对不起，受苦了。”

　　但她的执念依旧放不下，她又对着空气大喊：“救救我哥！！！”

　　但是那个花人始终没有出现。

　　邢云终于忍不住，她道：“你知道的，他不会出现。”

　　“不会的，不会的，你把那钗给我，快给我！”清荷朝邢云伸手。

　　白姬花视线看过去，只见邢云手中，就是那枚金钗 。

　　清荷拿着金钗，对着尹志白即将干枯的胸膛便插了下去。

　　那些汹涌而出的红气便像是被阻隔，不再往外涌。

　　“哥，我不会让你死的，不会的。”清荷喃喃，她继续撩起魏成师的手腕，要进行她的计划。

　　除妖符之间的相互吸引被阻断，那个花人造的结界解不开，白姬花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看着。

　　她甚至先不要求助系统，却听老远传来一道声音，“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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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粗长，我都没读者了，我还是没榜，单机码字尊嘟很孤独，都没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