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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Sous la racine des roses ...
克劳德依稀记得那是十七岁时一个炎热的夏日午后。
阳光无情地将伦敦郊外的一座堂笼罩在热浪之下。空气仿佛被夏日的火炉点燃,弥漫着沉闷而令人窒息的氛围,老旧的石头教堂在骄阳的折磨下发散出一种古老而颓废的气息。
教堂外的院子在烈日下显得荒芜,阳光透过稀稀疏疏的树荫,斑驳的光影洒在枯黄的草地上。一阵微风吹过,扬起地上的尘埃,犹如被岁月遗忘的灵魂在轻轻呼唤。
可笑至极,本应受上帝庇佑的教堂却在代表生命的太阳下散发着死亡的腐臭味。
“克劳德?”神父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让克劳德翻书的手一顿。
那是带着一种刻意温柔的声音,甜腻的语调像是蜂蜜般黏在空气中。克劳德没忍住,皱了皱眉。
他从来都不喜欢神父叫他名字时的语气。
像是吸食着花蜜的蛆虫。
他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书本,站起身,迈开步子往教堂方向走去。他本还想着能度过一些难得的私人时光。
“父亲?”他回答道,走向教堂的前厅,熟练地露出了一个乖巧的假笑。“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助您么?”
神父站在教堂中央,圣母玛利亚的雕像脚下微笑着。他身着一袭陈旧的黑袍,满脸带着和煦而温柔的微笑。
克劳德抖了一下,试图缓解瞬间遍布满身的鸡皮疙瘩。
“克劳德,亲爱的孩子!”神父向克劳德张开双臂,满脸的横肉随着他的动作一抖一抖的。“我有一项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去院子里照料一下那些蔷薇吧,让它们在神的关怀下茁壮成长。你能做到么?”
还没等克劳德回答,他便戏剧性地呵了一声,似乎被自己的话逗笑了一般。“哦不我忘了,亲爱的孩子,你永远都是最好的,不是么?从来不会让我失望。”他摸了摸下巴上不存在的胡须,让克劳德几乎怀疑他会不会摸到一手的油脂。
“……当然,父亲。”克劳德微微垂下眼眸,让浅金色发丝自然落在脸颊边,熟练地露出一副乖顺养子的姿态。
他懒得听神父的回答,保持着低头的姿势倒退着走出了教堂,脸上依然维持着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等教堂侧门终于关上后,他叹了口气,随手拿起教堂花园工具房里的一把铲子,走向了花园那株最靠墙的蔷薇花。
克劳德弯下腰,开始给花朵的根部松土。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身上,在他的金发上留下了属于光明的斑驳,有些刺眼。他没有抬头,只是静静地一下一下地铲着土。
他每次的动作仿佛生了锈的机械一般,没有生气,没有生命,像是一个倒带的录像,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烈日直射在他的头顶,仿佛燃烧着他的头皮,晕眩的钝痛直直刺入他的脑髓中。
一滴晶莹的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流淌,划过脸颊,沿着苍白的颈项滴下,融入了泥土的冰凉中。热浪在空气中流动着,形成一层扭曲的光影。
克劳德感到有些呼吸急促,仿佛肺部每一次的自主收缩都带着烤焦的气味,萦绕在他鼻腔中。
他仿佛一具行尸走肉,早就让绝望在不知何时将自己的肉/体和精神彻底肢解。
已经习惯了。
弯腰,将铲尖莫入泥土,微微转动,再将铲子连带着泥土拔出。自我厌恶在机械的动作下不受控制地被激发了出来,扭曲着挣扎着想要破笼而出。
又或许只是这该死的天气太热了而已。他试图遮挡阳光,但炙热的光芒无情地穿透他的手指,将他笼罩在一片灼热的世界中。烈日下的他,仿佛成了这片花园中唯一被注视的焦点,而那注视他的,只有无情的太阳。
啊,或许还有上帝吧。不过谁知道呢。
突然,他注意到自己翻开的泥土中,有一点金属的光泽。他的眼神凝固,像是被一道电流穿过,他的心跳也仿佛在这一瞬间停滞。
他愣住了,无焦距的婴儿蓝眼眸瞳孔微微缩起。
疯狂地抛开铲子,克劳德像是着了魔一般,双手开始在泥土中挖掘。他的动作变得无序而狂乱,就像是一头野兽,陷入了名为希望的绝望中呜咽着挣扎。土块在他手中飞溅,污染了他那满是狼狈的脸庞,往日骨子中属于贵族的矜持和高傲消失不见。
挂坠渐渐露出地面,他的眼神定格在那一瞬间,仿佛时间在这个瞬间凝固。他的心跳加速,汗水混合着泥土在他的脸上滴落。他双手颤抖着,将泥土扔向一边,捧起了那个挂坠。
挂坠微微泛着柔和的银光,小巧而精致。在阳光下,它显得格外耀眼。挂坠的形状是一个十字架,十字架的四个顶端上各镶着一颗小小的祖母绿宝石。
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他的指尖颤抖着触摸着挂坠。而当他将更多土掘开,一个恐怖的景象浮现在他眼前。一具枯干的尸骨被泥土包裹,宛如被时光凝固的画面。尸骨的主人看起来不算大,最多或许只有十三四岁的模样。克劳德的瞳孔猛地放大,眼前的画面却变得愈发失真,愈发刺眼。
对上了。
两年前,十三岁的少女在圣诞夜悄然消失不见,飞扬的浅金色长发成为了绞断她生命的绳索,完整的衣裙成为了她“不洁”的证据。
那双眼眸,那双仿佛含着大海流光溢彩的蔚蓝眼眸……
……是怎么失去色彩的呢?
爱丽丝的遗骸躺在那,脆弱而冰冷,和他被剥夺的幸福一般。
教堂大门的吱呀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神父从教堂中走了出来。神色和往常一样端着一副伪善的微笑,好像并没有察觉到克劳德的异常。神父走到花园的边缘,看着克劳德愣在那里。
“对了,克劳德?” 神父呼唤着,眯眼笑着看着像克劳德。
克劳德听到他甜腻的声音才回过神来,立刻抬起手往尸骨上扔了两捧土,将白森森的骸/骨遮挡起来。
神父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然后才似乎察觉到地面上的泥土被翻动的痕迹,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他顿住了脚步,眼睛盯着克劳德。克劳德看着他,表面上保持着和往日无异的乖巧表情,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父亲?还有什么事吗?”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怖,微微上扬的尾音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心情不错。
“啊,忘了说了我的孩子,你别碰花园最靠墙的那株蔷薇。”神父回过神来,皱着眉观察了一会克劳德,没有发现异常后才继续说道。“我偶尔也想亲手呵护一下祂创造的生命,是不是?不能老实麻烦我能干的孩子。”
克劳德点了点头,露出一个和往常般温柔的微笑。
“我知道了。” 克劳德轻声应道,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让人毫无戒备。神父微微蹙眉却没有多说,点了点头,转身回了教堂。
克劳德呼出一口气,站起身,紧随在神父的身后,一步一步地跟随着他走向教堂的大门,眼神愈发阴狠。
这就是答案啊。
他明明都知道的。他明明知道那个变态的“小癖好”。他明明知道那些“消失”的孩子的结局都会是什么。他明明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他明明告诉了爱丽丝不要相信那个看起来非常亲切的神父。
克劳德的手握紧成拳,指甲深深陷入皮肤中,随后却又慢慢松开。
滔天的恨意和怒火在他身体中燃烧着,愈发沉重的心跳声在鼓膜上回荡,强撑平静的呼吸慢慢紊乱起来。
他眼前的画面渐渐变得模糊起来,教堂外中蝉鸣声像是慢慢远去了一般。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了克劳德一个人,蔷薇花下爱丽丝的尸骨,还有那个十字架挂坠。
爱丽丝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回荡在耳边,却被扭曲成了恐惧的尖叫,最后变为了痛苦的啜泣。
克劳德不记得自己是怎样挥起手臂,猛地将手中物件砸向神父的。那东西好像在血泊中碎了一地,纯白的大理石碎片染上了血色……是圣母玛利亚的雕像吗?还是大天使加百列的?
无所谓了。
迷雾中的神祗也好,缥缈的信仰也好,在这一瞬间都显得多么微不足道,多么无力无为。
爱丽丝。1920~1933。十三年的生命。几乎是一瞬间。很短,有些太短了。她还没能看到康瓦尔郡的海滩,还没能看到艾德罗斯家在南特祖宅上本应为她留下的房间,还没……
啊。
克劳德愣在原地,看着眼前神父已经看不出特征的脸,脸上温热粘腻的触感唤回了他的理智。眼前的一切似乎都被染成了猩红,圣母玛利亚雕像的脚下也染上了血色的污秽。
烈日高悬,把他的影子拉得细长。他仿佛成了这座教堂中唯一的静止之物,而蔷薇花则在炎炎夏日的热风中轻轻摇曳,一片花瓣落在那具尸骨的手中。
“全能的天主,我承认我曾经走入了黑暗的道路,犯下了无法挽回的罪孽。我深感自己的罪过,对祢和我所伤害的人深感忏悔。”
“我向你敞开心扉,坦白我所犯下的罪过。我承认在我的生命中犯下了罪行,特别是那不可原谅的罪行。我请求祢的宽恕,求你赐予我力量去面对自己的行为,并在祢的慈悲中寻找救赎。”
“天主啊,我向祢祈求,愿你洗净我的心灵,让我重新获得你的宽恕和慈悲。我诚挚地悔改我的一切过失,并希望在祢的恩典中找到新生。”
“我承认我所做的一切,包括那不可原谅的罪行。我请求祢的原谅,并在这个忏悔的时刻,让我感受到祢的慈悲与怜悯。”
……
“阿门。”
这我oc,可爱
不是,这居然发出去了是我没想到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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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Sous la racine des ros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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