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过去》独牧人

63、以前的地方

　　陈景瑞按了两声门铃，里面并没有人来开门，他打开门，客厅里只有孤零零的一盏昏黄的小台灯。陈若不在，陈景瑞觉得难过，用手机打了个电话听了一会儿才放心的挂了。那个电话是打给私人保镖的，从陈若住进医院陈景瑞就给她安排了保镖却不让她知道。她的性格敏感，要让她知道一直有个人在她身边看着她多么会不适应，而且也是为了防止她再次离家出走的状况。她总是有不稳定感，哪怕是这个家也不能让她感到安全，在觉得受到伤害的时候她就会想要逃离。这种情况不是只发生过一两次，而陈若对他表明心迹后他才决定给她安排保镖保护她，防止她做出伤害自己的事。而现在，保镖就派上了用场。

　　陈若去了孤儿院，白天看到那堆文件的时候她已经明白了陈景瑞的想法。陈景瑞是觉得她不再适合留在家里了，或许，他已经觉得累。陈若看着那些文件一个字也不想说，她也觉得累，从心里透出疲倦来，连哭也没有力气。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就是这样的吧，她累，但她不后悔，只是觉得让陈景瑞困挠很是抱歉。爱应该是让人幸福的事，可她的爱让陈景瑞难过。她突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决择，虽然她从没有想过要放弃也不愿因为自己的原因让陈景瑞难受。她决定出去走走，留给陈景瑞一些空间，不知怎么回事，她就回了孤儿院。

　　孤儿院每年收到陈氏集团的善款，相比过去已经修缉得好了很多。她站在孤儿院的门口，想到十年前她一个人站在大门前不停哭泣的样子，那时候她不会想到还有人愿意抚养她，也不会想她的一生会和陈景瑞那样的男人纠结在一起。这一切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冥冥之中不知是谁的善意安排还是只是一场恶作剧，让人无可奈何又哭笑不得。陈若沿着围墙走了很久，这里虽然不下雪了，可天气还是很冷，但她不知道该不该进去，这一次又要用什么理由面对和蔼的院长？

　　她地墙外绕了很久，以前她到过的痕迹差不多消磨干净了。坐在乱石堆上，她很是感慨，时光的确已经走了很多年。最后，她还是下定决心走进了孤儿院，这里的孤独又多了很多新面孔，而以前看到过的很多已经不在了。她进去的时候，院长正在小教室里教孩子们唱歌。什么都变了，连院长也变了，清瘦的校长比以前老了许多，只是依然很精神。

　　院长看见了她，笑着点头打了招呼，依旧拍着手教小朋友们唱儿歌。等到下课铃响了，她才站起来放小朋友们出去玩，自己也走向了陈若。

　　“小若，你怎么过来了？”院长疑惑的问，但神情是很希望她来的。

　　“我想过来看看您还有教师们。”陈若说。这时有小朋友从他们身边跑过，冒冒失失的撞了她们一下，回头做了个鬼脸跑开了。

　　“这孩子！”院长似真似假的抱怨了一声，连忙拉着陈若问：“你没事吧？”

　　“没有。”陈若笑着摇头，看到这里的孩子们能这么活泼心里觉得很高兴。院长把她拉到一边，免得又被撞了。两人沿着走廊连走边说：

　　“教师都放假过年了，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你怎么想着来了，这几天不是还在过年吗？”

　　“我也没什么事。”陈若笑了笑，“就想来看看你，本来应该带礼物给小朋友的，结果忘了。”

　　“礼物你倒不用送了，今年你爸送了很多来，一个人足够有两三件。”院长笑得很和蔼，让小朋友们能开心她也觉得很快乐。

　　“我爸来过吗？”现在陈若对陈景瑞的名字很敏感，听院长提及，便不由自主的问。

　　“那倒没有。”院长说，“不过是派人送来的。他真是一个有爱心的人，这家孤儿院靠了他很多帮助才能继续办下去。回去的话，替我向他说声谢谢。”

　　“嗯，我会的。”陈若点头，有人夸奖陈景瑞她就觉得心里暖暖的，脸上也终于浮上了开心的笑。

　　“你，还过得习惯吧？”院长突然问。

　　“您为什么问这样的问题呢？”陈若奇怪的说，难道是自己不小心泄露了什么？

　　“啊，我也只是想这么问。你不要放在心里。”院长神情间有点犹豫。陈若想再问，院长已经看了看天色，说：“今晚就留在这里过夜吧，不嫌弃的话就跟我睡。”

　　“您在说什么？小时候我睡不着您不是常常搂着我睡吗？”

　　“呵呵，我只是觉得你睡惯了高床软枕，看不起我的床了。”院长笑着开玩笑说。

　　“怎么会？”

　　晚上院长和陈若带着小孩子们去吃了饭，又看了一会儿电视。一个个被监督着洗了手脚和脸才准上床。院长每一张床都看了，检查他们是否盖好被子，要等都闭上眼睛了，她才关灯锁门。

　　“还是跟以前一样，每晚都这样。”陈若打着灯走在院长身边，感慨的说。

　　“其实现在有教师来检查。我现在老了，精力也不如以前，很多事都由别人代劳了。”院长推开自己的房门，神情多少有点落莫。又指着床对陈若说：“这里很简陋，不要睡不着哦。”

　　陈若打量了一下房间，与十年前差不多，依旧简单朴素。可也不能说简陋，洗得发白的床单看起来很温馨舒适。

　　“哪里？如果我明天赖床，您可不能喊我。”陈若坐在床上，手抚着床单说，记忆里的味道感觉很安心。院长看了她一眼，拿起盆对她说：“你等等，我打水给你洗脸洗脚。”

　　“我自己来吧。”陈若急忙说。

　　“哪能啊，你可是客。”院长笑着端着盆出去了。不一会儿，端了热水进来，俩人也没有那么多规矩，在一个盆里一起洗脸，又换了盆一起洗脚。这种亲密的感觉很久未有过，陈若虽然不说，心里却很快乐。院长又去倒了水，两人才在一张床上睡下了。

　　关了灯，过了一阵陈若还是瞪着屋顶睡不着。院长的手突然握住了她的手，陈若一惊，院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还没睡吧。”

　　隔了一阵，陈若才应了一声：“嗯。”

　　“有心事？”院长问，但却是肯定了的。陈若不知该怎么说。院长大概只是随意一问，好一阵没有声息。不过，过了一会儿又听她说：

　　“其实你今天来我就觉得不对劲，以前你都是过完大年才来，今年却选在这个时候来。是生活不顺心吗？”

　　陈若不说话，皱着眉也不知怎么心酸酸的。

　　“陈先生的家庭背景很殷实吧，这样的家庭相处起来也一定很困难。以前陈先生要收养你的时候我也犹豫过，他那么年轻，也没有组织家庭，对孩子想必也不够细心。但是他本人很有责任感，就是因为看中这点，我才答应让他抚养你。”院长想着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说：“小若，你一定要幸福啊。不然，我会内疚不安。”

　　陈若听了，心里感动又不安，只能捏紧院长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