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6、要你陪 ...
-
“我累了。”陈若什么也不说,在陈景瑞的低气压下,翻手用被子模蒙着头。
“这是怎么了?”陈妈从他们一回来就觉得不对劲,一个泪流满面,一个黑着张脸,还以为是俩父女吵架了。还没一会儿呢,镜子也打坏了,腿也伤了。她打扫完浴室的镜子碎片,出来正看到两父女无声的对峙,不由问出了声,但俩人谁也没回答她。
“这世间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更何况是俩父女呢?有什么话好好说,小姐你可别气坏了身子。”陈妈在这个家里看得最多的就是陈若,小姑娘的性子冷冷清清的,不爱撒娇不爱耍横,对谁都温和有礼。陈妈拿着做保姆的高薪,没想到接了一个轻松活,平时也只围着陈若转,陈景瑞只有晚上在家,加上两人也不苛刻,陈妈做得很愉快。人都是有好恶的,跟陈若呆久了,陈妈什么事都向着她。
陈景瑞听陈妈这么说,不由想着陈若受了委屈,刚又受了伤。心也软了,对陈妈说:“你去熬碗红枣银耳粥,她估计还没吃东西。”
“好。”陈妈见陈景瑞软了下来,暗想问题应该不大了,笑着去熬粥。
陈景瑞站在陈若床边,看着她的后脑勺,觉得养女儿真是一件又幸福又痛苦的事。帮她掖了掖被角,柔声说:
“你累了就先休息,我不打扰你了。”
起身想走,不料陈若突然抓住了他。
“别走。”她说。陈景瑞回头,见她的眼红红的,泛着泪光。
“我怕。”她又说。陈景瑞在这一刻觉得这个世界再没有人比她更让自己值得爱惜了。
陈景瑞当着陈若的面打了电话安排了星期六到星期天的事,然后关机,对用被子包着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头的可爱的小脸说:
“现在我是你的了。”
这多么像一句情话?陈景瑞说了,在商场上千锤百炼的脸居然有一点儿脸红。陈若喜欢这句话,她看着陈景瑞半侧的刚毅的脸,突然伸出双手抱着他的脖颈仰着脸亲了一下,觉得不够,再亲一下,又亲了一下……
“好了。”陈景瑞被她亲得心旌摇臾,按住了她,取笑道:“我又不是齐奥那样的帅哥,亲我可占不到便宜。”
“他送给我我都不亲。”陈若抱着陈景瑞的手臂,像小猫咪一样,嘟着嘴可爱的说。陈景瑞看了喜欢,情不自禁的亲了亲她的额头。鼻间闻到陈若头发的香味,也觉得好闻,但明明两个人用的是一个牌子。
“今天都陪我吗?”陈若还是不确定,小心的问。
“嗯,当然陪你。” 陈景瑞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话这样不可信,有点委屈,“我说话什么时候变过了?”
“爸说话从来都是就会我,想到以前……我都不想说。”
“嗯,你还蹬鼻子上脸了,那你说一下我怎么说话不算数了?” 陈景瑞看陈若嘟着嘴,一付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觉得很好玩,不由逗着她说:
“以前校庆,我第一次演出,你说来的,最后还不是连个电话也没有就出国半个月。”
“还有,去香港的时候,你说要带我去迪斯尼,最后还不是叫助理陪我……”
“还有……”
陈若说起往事,一想起就滔滔不绝,张着小嘴说个不停。陈若平时一付稳重沉着的模样,但没想到撒起娇来这么可爱。陈景瑞笑着看着她的唇,因为激动比平时红了点儿,闪着自然的光泽,像樱桃一样,说话的开合幅度不大,偏偏每个字都咬得清,带了点鼻音,听起来绵绵的。只是,陈景瑞的眼光又盯在了那块暗红上,心里闷闷的不舒服,手摸着她的唇角怜惜的问:
“还疼吗?”
陈若难得有抗议的申诉的机会,正眉飞色舞的说得起劲,却被的突如其来的话打断。愣了一下,看着陈景瑞眼里的温柔与怜惜,不由心里升起暖流,对中午的事也没那么难过了,摇着头,轻轻说:
“不疼了。”
“对不起。”陈景瑞看她那么懂事,心里更内疚,“我不该让你跟他那么亲近。”
陈若沉默,脸上的光彩也散了,变得默然。陈景瑞对这事儿是有点为难的,陈鹏是姐姐的孩子,又是老宅那俩个老人的心头肉。真要教训他,恐怕一个指头都还没下去,那边就叫得不行了。但是,陈景瑞看着陈若,女儿被欺负了,无论怎样也应该讨回公道。
陈若在别人面前一付隐忍着柔弱的样子,那是因为她不在意,中午的米爱君一看就来者不善,她虽然难过,却不会给她难堪,因为,决定权在陈景瑞手上,他不同意谁也没办法。她不喜欢米爱君的得意和强势,可她也不在乎。这样未免软弱了,不知道的人以为她柔弱好欺。其实,她是冰雪聪明的,前提是对她关注的人和事。感到陈景瑞复杂的眼神,陈若知道他为难,不由说:
“你真的要教训陈鹏吗?”
“嗯,把他抓来打屁股给我女儿消气。”陈景瑞故意说得轻松,好像这是轻而易举的事。
“不要,这样姑妈会伤心,姑妈伤心,你也不好受,你不好受我也不开心。这样,转了一圈,大家都难过,而我仍旧不开心,有什么好处呢?”陈若的眼睛像清潭里的水,纯纯的,澈澈的,清清亮亮的,有一个少女纯真的美好。陈景瑞仔细的看她,想要在她的眼睛里找到其他的东西,但除了洞明一切的释然就再也没有别的了。
“你不委屈?”陈景瑞问。
“委屈啊。”陈若坦然的说,然后灿然一笑:“但我还是觉得没有必要将事情闹得无可挽回,你跟姑妈是姐弟,我跟陈鹏是兄妹,套句陈妈的话‘世间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更何况是亲人。“
陈若这样想,陈景瑞感觉很欣慰,但又觉得就这样算了实在很对不起陈若,只好说:“要不然,我叫他跟你道歉。”
“不,他道歉要跟我怎么说呢?难道说我不是故意的吗?只是徒增尴尬,还是不要了。”
陈景瑞知道她说得轻松,其实还是没有真正放下。不由摸着她的头发,说:“那以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