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之恋》兰心194139

3、第 3 章

　　（三）潇潇初三毕业
　　时光荏苒，当时才初一转眼就毕业了，还记得她当时毕业最痛的记忆就是整整三年的家长会和毕业典礼上没有妈妈的身影，她清楚地知道她或许已经没有资格去享受母爱，没有机会再与母亲拥抱。即使父亲这些年来做得很好，细节方面想得也很周到，但是有些母爱，父亲或许就是替代不了。
　　但是她也明白，落后就会被人挨打的真正含义。所以她努力要求自己要上进要努力要冲刺。她的初中在当地也是数一数二的，又被分在了尖子班，所以压力也比较大。也许这样的诉说你们不能了解一个失去了母亲的女孩儿内心面对困难的那种勇敢和坚强。还记得初中是要体育考试的吗？
　　其实自从潇潇的头被那些神秘的箱子撞伤过后，她只要一剧烈运动就会头痛，那种滋味就像是脑袋里的脑细胞全部都在无限地涨大，可以感受到薄薄的细胞壁上布满的血丝，可以想象到那股来自大脑深处某一个角落由于运动引起的疼痛是那么让一个柔弱的女孩子难受。但是她也从来没有和其他人讲过，就连爸爸都没有。
　　但是初中体育有跑步和跳绳这两项，对于潇潇而言这些都是大大的难题，一分钟的跳绳下来几乎都有一种想去死的冲动，有的时候看到他人那么轻易地完成，她都想哭。
　　但是她没有，她知道如果退缩只能失败。而跑步更是难受，尤其是最后将达到终点的几米以内，肾上腺激素急剧地飙升，大脑皮层开始有膨胀的感觉，那种感觉伴随着脚步越来越重，脑袋越来越涨，感觉快要窒息。这时刻她真心得觉得死亡或许比当时要享受得多。
　　她没有退缩并且顽强地坚持下来，这种付出超乎没有经历过的人所有对痛苦的想象。但是或许是见效太慢的缘故。记得有一次她被体育老师留下来。她深刻永远都会记得那时候老师对着所有年级的同学对她讲的话。
　　“易潇潇，你再不跑快点儿，中考别想过。”
　　初三第一次模拟考试以后召开了一次比较正式的也是最后一次的家长会，班主任还特地在大会上对潇潇的父亲讲过潇潇的体育也要注重。虽然老师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但是家长一回家也会和自己的孩子提起体育的重要性来，一提及也会不着边际地说起潇潇来。
　　“体育一定要拿满分呀。像易潇潇成绩好体育不好就不值了。”
　　“不要输在起跑线上。像潇潇那样多不好”
　　“体育都不通过怎么上好高中怎么上好大学？像潇潇那样可就惨了。”
　　“别看轻体育，宝贝儿明天妈妈陪你一起练习去，不要像潇潇一样。”
　　总之，诸如此类的话语数不胜数。
　　从此班级的同学几乎都知道她体育不好。但是她真得很用心在练了。她痛恨被人这样指指点点的感觉。一天深夜，她在那要烧掉的日记本里这样绝望地写道：“妈妈，你在哪里？为什么要留我一个人在这里，这里有什么好的，一天到晚考试，背书做真题做模拟卷还不算还要考体育。我真得有用心去练习了。
　　妈妈，我想你，真得好想好想你。
　　这种绝望等这种忧伤，很难讲述，有人会说这小姑娘耐挫力太弱了，80后90后的女孩儿就是娇气，但是对于一个母亲离奇失踪几年毫无音讯，父亲整日为事业奔波缺少正常父母家庭之爱的初三的花季雨季岁的女孩而言，她又能有多少坚强呢？其实父亲倒是没有对她说多严厉的话，只是对她说不要太劳累了，用心考就好。但是有的时候，没有要求却成了最高的要求。
　　那天晚上，她拿出了那把美术课用的美工刀，用优雅的楷体写下了对父亲说的话，随后，用刀子用力地割开了自己左手的手腕，她感受到了血从皮肤上滑落的感觉，仿佛可以闻到血液的那种淡淡的血腥味，她觉得痛，但是那却不是头痛，而是伤口想要愈合却被寒冷而锋利的刀片强行割裂的感觉，淌下的血液留在了写字台的玻璃上，很快就由鲜红变成了暗红，有暗红变成了紫红，最后凝固在了一起，那种颜色看上去很是无奈，很是惆怅。
　　忽然间，她冥冥之中总感觉有人抚摸着那道伤口，她想睁开双眼，但是却没有一点力气，很奇怪的是当她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却没有一点痛感，原来是伤口已经自行愈合，只是在运动左手手腕的时候可以感受到痛。她当时的第一反应是：原来想死都那么难。但是她没有注意到那枚水晶中的红色液体少了点，虽然不仔细看不出来，但是事实如此。只是当局者迷，不注意的时候总是不注意罢了。
　　她用大量的抽纸和着清水擦干净了写字台，算了也许是天无绝人之路。她用家里急救箱的白纱布，喷了些云南白药，喷药的时候她才觉得疼，那种一丝丝的痛，伤口虽然在手腕，其实是痛在心里。她自己忍着痛给自己包扎了下，最后打结的时候，那种痛仿佛是在往伤口上撒盐。简直让人揪心。随后将那么多的抽纸装进垃圾袋，倒在了小区外面的垃圾箱里，无声无息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都说经历过一次死亡的人会更加珍惜生命，看来这句话是正确的，因为潇潇在那之后更加珍爱日出和日落。这件事情的发生从心理学角度来看，其实家庭的爱不单单指的是在父母看来良好的吃穿住行，就像美国上世纪五十年代的一个关于母爱的实验，实验里小猴子有两个妈妈，一个是温柔舒服的绒布妈妈，一个是钢铁丝做的奶水妈妈，小猴子饿的时候会自己去找钢铁丝妈妈喝奶，喝完奶以后还是会回到绒布妈妈的怀抱，而当科学家用一个丑八怪形象去吓唬小猴子的时候，小猴子下意识去找的就是不提供奶水的绒布妈妈，小猴子抱了会后，居然就不再害怕那个丑八怪了，而且还会对那个丑八怪发出恐吓的声音，简单的实验告诉了我们的爱其实可以战胜一切。
　　潇潇虽然偏激地选择了割脉，当鲜血留下的时候，她的下意识里还是想起了她的妈妈，那个曾经也给与过她爱的妈妈，虽然在她很小的时候妈妈一直没有回到她的身边，但是心里有的那点回忆足够让她有战胜自己的勇气了。
　　但也就是距离初中体育考试还有一个礼拜的时间里，她每天晚上趁太阳还没有升起的时候就穿上运动服到市体育馆的跑道上去练习，一点一点地接受脑袋的胀痛，一点儿一点儿地将那种痛苦当做承受。虽然每次跑完，跳完绳子的时候她都几乎昏厥，但是她知道晕厥的感觉过去以后就是日出的时刻，这时候她会坐在最高的看台上欣赏那种壮美那种宏大。
　　也许她的性格就是这样，内心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不服输的强大气场，指引她努力向前向上发展。就这样她终于通过了初中的体育考试。
　　一个可以克服掉自身痛苦而走向成功的女孩儿，那种面对困难有过畏惧有过逃避但是最终选择战胜的坚韧，确实让人值得佩服。
　　马克思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在科学的道路上，没有平坦的大道，只有不畏劳苦沿着陡峭山峰攀登的人，才有希望大道光辉的顶点。”确实漫漫人生长河中我们会遇到很多很多的困难，我们都会恐惧和害怕，想去逃避，但是难能可贵的是在逃避过后勇敢地面对，并且努力地战胜自己，超越自己。
　　在中考结束以后，班主任周老师微笑着对她说：“潇潇，你很坚强。毕业以后你要更加努力。老师相信你会获得更多的成功。加油吧。”
　　“恩，谢谢周老师。”
　　在潇潇的心中，周老师说话总是那么淡、那么轻，但是却那么真切，她明白如果不是老师在家长会上对自己的提醒或许自己并不会获得那么多。周老师是一个有着7岁女儿的妈妈，她不是很美丽却很清秀。潇潇想或许以后周老师会变老，但是她现在的模样她这辈子不会忘记。
　　三年的初中生涯，虽说是最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但是也是青春叛逆期。充斥着逆反和任性，潇潇亦然。只是很多时候她会想念自己的母亲。她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胡思乱想，有的时候深夜一两点还不睡是很正常的事情，她会握着那块水晶发呆，她希望再一次梦见妈妈，可是从来没有，整整三年她没有过一个梦，又或许是有梦只是她自己忘记了，想不起来了。
　　她有记日记的习惯，而且记两种日记，一种是给人看的面上的日记，给爸爸老师同学任意谁看都不怕，因为写的都是些冠冕堂皇的话语，就这么大方地随身携带，放在写字台或者是学校都不怕。上头总是会写着那些例如我会努力好好学习，将来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等诸如此类的话语。而另外一种则是颓废的忧伤的哀怨的，只能给自己看的那些话，也只有自己才可以读懂的话。
　　毕业那天，她拿起那本给自己看的日记，拿出上次生日时存起来的打火机带了瓶矿泉水，找了个公园僻静的角落，将那初中三年的写给自己的话全部撕得粉碎。撕到手指甲都觉得痛，撕到纸片都没有办法在分解，她看着自己的一页页的笔迹，仿佛看到了当时的心情，快乐的忧伤的惆怅的难受的嫉妒的许多许多，她默默地难受，不知道是为了那些逝去的青春还是那些再也回不去的心情。打开了那个打火机，然后将那些碎片付之一炬。快烧完了还不忘记拿矿泉水进行适当的灭火。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没有什么信任可以强大到去相信对方帮你保存，所以秘密最好的方式就是淡忘，或者销毁，虽然这样做有些人看起来有点无聊，但是适当的情感宣泄这是一个很好的办法。潇潇从小就知道有些话不好对人讲，有些情绪只可以给自己知道。因为所有的路其实拼到最后都是自己走。
　　她觉得自己有的时候很“虐”，因为那毕竟是自己一笔一划写出来的东西，而且全部是真实的情感，但是她明白那些话对于今后的人生或许只是一种负担，她看见灰烬里的残片，仿佛还残留着那天的泪痕，她有种想哭的冲动，但是她却忽然之间哭不出来了。
　　毕业那天她记得好友凌惠歆问她：“毕业以后会想我吧？”
　　凌惠歆是一个乐天派女孩儿，她大方热情而且可爱。和她在一起仿佛没有忧伤，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潇潇喜欢和她做朋友的原因。
　　“会，当然会。”她回答得很干脆。
　　“你呀，总是那么神秘那么孤僻，到了高中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虽然那是全市范围内排名前5的高中，但是好多人其实也都是有关系才进去的，像你这样靠自己的实力考进去的其实并不多呢。”好友惠歆拱了拱她的肩膀说道。
　　“我要去我阿姨那边的高中了，她是高中数学老师，我的数学你也知道啦，我的老大难问题了，去那里也正好不用请家教什么的，不过我们保持联系吧。”（说着把她阿姨那个学校的地址塞给了潇潇）
　　就这样，拿了毕业证书以后，那些同班同学也就各奔前程去了。有的去了市区的高中，有的还在本地，有的甚至去了国外，还有的直接工作去了。她忽然觉得释然，不知道心中为什么这么淡定，也许那时候的她内心仍然稚嫩，对于大千世界的人情世故，她或许还只是不谙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