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演员的日常修养》小离火

3、第 3 章

　　他撂下这句话就狠狠摔门而去，病房里还住着几个人，都不约而同投来同情的眼神。
　　相同的戏码，每个月几乎都要上演好几回。一开始他们还帮忙劝沈清然大度，现在也都看清楚了沈文昊白眼狼的本性。
　　沈清然对上周围人同情的眼神，心里苦涩的叹了口气，指尖按了按太阳穴。
　　每次沈文昊一出现，必然让她头疼欲裂。
　　“怎么了？你们又吵架了？”
　　沈奶奶耳朵背，又因为吃药太多，太多时间都在昏睡，只有少数清醒的时间。
　　“奶奶，刚刚小昊过来看你了，这会回学校了。”
　　在沈奶奶面前，沈清然还是维持着一家子其乐融融的假象，甚至帮着他圆谎。
　　“昊昊本性不坏，就是性子莽撞了点，你这个做姐姐的，好好教教他。”
　　沈奶奶嗓音虚弱，说话的时候轻轻拉着她的手。
　　“好，我都记着。”
　　沈清然一口一个好。
　　她很想多陪奶奶说会话，只是才说了没几句，她就又睡过去了。
　　沈清然在病房里待了很久，直到一道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才恍然回过神。
　　她到了走廊接通电话。
　　“沈清然，你翅膀硬了是不是？小昊说你给老婆子交了手术费，你哪来的钱还不赶紧交代清楚！”
　　一道泼辣的嗓音陡然传来，震得沈清然耳朵有点疼，连忙把手机拿远了一些。
　　“妈，那是我这几年攒下来的钱。”
　　沈清然沉默了许久，才涩然开口。
　　“你每个月就那点收入，还想攒钱做手术，我看你是痴人说梦，到底哪来的钱！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沈母的大嗓门连几米远的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沈清然脸色微微泛白，就像是大庭广众之下被打了一巴掌，心里火辣辣的疼。
　　“妈，我跟你说不通，这些事到时候我再跟你解释。”
　　沈清然匆忙挂断了电话。
　　她一整天没吃东西，这会有点站不稳，差点就要摔倒在地上。
　　一只手忽然扶住了她，“没事吧？”
　　申杭关心道：“你都在医院待了快一个上午了，先去吃点东西吧，别把自己的身体给折腾坏了。”
　　“申医生，谢谢你。”
　　沈清然澄澈的眸子里泛着一丝雾气。
　　“不用谢我，要是真想谢我，就好好照顾自己。”
　　他轻轻拍了拍沈清然肩膀。
　　她说了声好，心里划过一丝暖意。
　　除了奶奶，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申医生会关心她了。
　　沈清然从医院出来，随便找了个便利店买了一盒牛奶跟一个饭团，草草解决了一顿午餐。
　　下午，沈清然去了舞团。
　　她三年前从舞蹈系毕业，面试过各大舞团，却都被刷了下来。
　　最后只有这家不出名的瑰丽舞团留下了她。
　　三年过去，舞团依然在三线徘徊，她却一步步从背景板爬到了副领舞的位置，好在下个月她就能成为真正的领舞了。
　　这个消息让沈清然稍稍有了些许慰藉。
　　只是她刚一进门，舞团的人就投来了异样的眼神，还有连绵不断的窃窃私语。
　　“真是可怜，好不容易快混上领舞了，却要被赶出去了。”
　　“活该，谁让自己得罪了卓雪莹。”
　　“卓雪莹可是我们团里最有名气的招牌，你说她这不是脑子不好使吗？”
　　“是啊，不讨好卓雪莹就算了，还大出风头把领舞的位置抢了，不被开就奇怪了？”
　　“谁让她自己蠢，人情世故这么久了都学不会。”
　　这些话一字一句传进了沈清然耳朵里，她死死咬着唇，面上血色尽褪。
　　卓雪莹是半年前进入瑰丽舞团的。
　　她年纪小，长得漂亮，又很会打扮，经常在社交平台营销自己。正因如此，才进入舞团没多久就有了几分名气。瑰丽舞团一直不温不火，好不容易捧出来一个有点名气的新人。他们便想着把整个舞团的重担都交到卓雪莹身上。
　　正好下个月有一场芭蕾舞演出。
　　团里想把领舞交给卓雪莹，可在比试的时候，沈清然更胜一筹。
　　沈清然在舞团三年才好不容易争取到了领舞，为了这次演出，她甚至推了好几个兼职。
　　她不相信这个消息是真的，自己在舞团待了这么久，难道就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理由要把自己赶走吗？
　　沈清然找到了副团长，尹佳。
　　“尹团长，开除我的事是真的吗？”
　　她单薄的身体显得摇摇欲坠，杏眸水雾弥漫，眼眶微微泛红。
　　“是，这是舞团一直做出的决定。”
　　尹佳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为什么？”
　　这是她现在最迫切想要得到答案的问题。
　　“清然，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你应该懂，雪莹比你更年轻有前途，你要是肯退让，也许事情不会闹到这一步。”
　　尹佳摇了摇头。
　　她还是挺欣赏沈清然的。
　　毕竟沈清然跟太多数舞团的人不一样。
　　她并没有从小接受专业舞蹈训练，一直到高中才开始自费学习，却凭借天赋跟努力硬生生赶上了很多从小就开始系统训练的舞蹈生。
　　只是很多时候，命运就是这样。
　　“实话告诉你吧，雪莹的爸爸给舞团投了一笔钱，数额很大。”
　　尹佳多少有些同情沈清然，这才把这事告诉了她，也算是能让她明明白白离开。
　　“我懂了，尹团长。”
　　她惨然一笑，泪珠盈盈落下。
　　“可惜了。”
　　刚从办公室出来，沈清然就对上了双手环抱，趾高气昂的卓雪莹。
　　“沈清然，你要是现在肯跪下来求我，说不定我能大发慈悲把你留下来。”
　　她勾唇一笑，语气轻蔑。
　　“我早就说过，你斗不过我的，又何必负隅顽抗。”
　　卓雪莹身旁还有好几个小姐妹，纷纷附和道：“看她这副穷酸样，拿什么跟雪莹你争。”
　　“三个月。”
　　沈清然忽然开口。
　　“什么三个月？”
　　“在三个月内，我会面试上星原舞团。”
　　她掷地有声。
　　“疯了吧？星原可是江市一流舞团，她也配？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沈清然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居然说自己能进星原，真是不自量力。”
　　“谁让沈清然这会丢人丢大了，被当众赶出去，要是我早就钻地缝里了。”
　　舞团的人都看不起沈清然，认为她根本没这个资格进入星原。
　　“沈清然，你这么信誓旦旦，那我就跟你赌一把，你要是三个月能进去我答应你一个要求，要是做不到你给我跪下来磕头怎么样？”
　　卓雪莹抱着双臂，居高临下道。
　　“好，一言为定。”
　　沈清然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卓雪莹的额外条件。
　　从舞团出来，沈清然拖着疲惫的身子打车回到了巷子里。
　　她家住在这条巷子最深处的一栋老式居民楼二楼，刚一进门，一道怒吼声就咆哮而至。
　　“你还有脸回来！老实交代，你的钱哪来的？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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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反对任何形式的霸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