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演员的日常修养》小离火

29、第 29 章

　　他们一家子现在实在是快要揭不开锅了，要是再找不到人帮忙，接下来说不定会活活饿死。
　　“我可以先打五万给你们，一旦事成，我会把剩下的钱都一次性打给你们。”
　　卓雪莹不在乎这点钱，但是也不想让沈家人占便宜，只愿意给他们五万。
　　五万对于他们一家人欠下的债来说，几乎是杯水车薪。
　　不过总比一分钱都没有要好的多，沈家人还是答应了下来。
　　“要是你们没完全答应我的事，五万你们得还回来。”
　　卓雪莹已经打定了主意，倘若这一家人没法完成自己交代的事，那自己必须得让他们把钱还回来，否则就去找沈清然要钱。
　　一旦沈清然欠钱不还的事情闹大，她也不可能真的进入舞团工作，星原舞团最忌讳的就是舞者有负面新闻。
　　这也是星原舞团身为江市第一舞团却很低调的原因，一旦他们发现有人炒作，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会第一时间把人开除。
　　卓雪莹的话并没有让他们长记性，反正他们身上已经欠了这么多债，再多欠点也无妨，一句话债多不愁。
　　……
　　沈清然打车去了医院，自从奶奶做完手术以后，自己还没好好在医院陪一会她老人家。
　　她刚进病房就看到奶奶正在跟病房里的另一位病人说话，两人有说有笑，看上去关系处的还不错。
　　“奶奶，我来看你了。”沈清然提着自己在医院附近水果店买来的水果走了进去。
　　一看到沈清然出现，沈老太太脸上立马露出了笑容。
　　“我的好孙女你可算是来了，奶奶这些天一直在等着你过来看我。”
　　沈奶奶拉着沈清然的手满脸都是笑容，她心里酸酸涩涩，有些说不出的自责。
　　“奶奶对不起，我这些天都没怎么来陪着你，但其实我是为了多攒点钱，这样一来，我们出去以后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沈清然说起这件事，心里还有些不安，她现在压根就没有找到合适的住处，奶奶出院以后，说不定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你这是怎么了？小丫头，是不是不开心？”沈老太太一眼就能看出沈清然现在心事重重。
　　“奶奶我没事，你别担心我。”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免得沈老太太担心自己。
　　“老沈，这就是你家孙女吧？这也长得太水灵了，乖乖巧巧的，不像我家那皮孩子，一天到晚都不让人省心。”
　　两人说起孩子，要是一大堆说不完的话，沈清然只是在旁边陪笑，并没有掺和进去。
　　她帮着奶奶理了理床铺，又把自己带来的换洗衣服放到了一边。
　　“对了，丫头，怎么没见到你弟弟，是不是还在忙着学校的事，所以才没有过来。”
　　老太太已经在心里给她的宝贝孙子找好了借口，沈清然又怎么好在这个时候多说什么。
　　“他是学校里有不少事情要忙，可能还得过两天才回来。”
　　沈清然当然知道对方早就已经放假了，他不来只是因为压根就没把这个奶奶放在心上。
　　可沈清然没法把实话说出口，毕竟这么做，伤害到的人只会是奶奶。
　　沈清然的世界里只有奶奶一个能信任亲近的人了，她不想再让奶奶伤心难过，宁愿一个人承受所有的压力。
　　她在病房里待了很久，直到奶奶睡着以后才悄悄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沈清然刚从病房里出来就遇到了申杭，他看样子应该刚刚才查完房。
　　“申医生，我之前说过要请你吃饭的，择日不如撞日，要不就趁今天。”
　　她刚刚收到了一笔兴趣班的工作人员转来的奖金。
　　兴趣班实行分成制度，沈清然的课讲的不错，有好几个新孩子进了班，她也从这笔学费抽到了百分之一。
　　她打算用这笔钱请申杭吃顿饭，就当是感谢他这段时间对自己奶奶的照顾，而且接下来还得麻烦他给奶奶做复查。
　　“我待会儿还有一台手术，今天可能没办法，跟你一起去吃饭了，要不下次再约个合适的时间。”
　　他有些抱歉的说道，刚说完这句话，下一秒又被叫了过去。
　　“不好意思啊，有个病人现在需要我，等改天有空的时候，我们再好好谈谈。”
　　他说完这句话就匆匆离开了，只剩下沈清然无奈的叹了口气。
　　她好不容易有了一天假，没想到到头来还是浪费了，不过能陪着奶奶也已经很好了。
　　沈清然坐着地铁回到了碧海湾，刚进门就看到王妈在忙着做饭。
　　她连忙上去帮忙，被王妈从厨房里赶了出来，“小姐，厨房里的事交给我就行了，你先好好休息。”
　　王妈叹了口气说道，她可舍不得让沈清然帮自己做事。
　　沈清然看起来就是一副很脆弱的样子，让人只想把她捧在掌心宠爱，尤其是当王妈从侧面知晓了一些她家里的事情以后更是心疼她。
　　她一时半会压根找不到事做，只好回到自己的房间压腿，练一练基本功。
　　离面试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沈清然是一天都不敢轻易耽误，一旦自己落选，这么久以来的辛苦就都白费了。
　　沈清然害怕面试落选，并不是因为赌约的缘故，能进入一流舞团一直是她的梦想。
　　只是她以前为了生计，只能不停奔波，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跟精力放在应付面试上。
　　现在自己不用再承担着整个家里的重担，终于可以有时间准备面试了，这一次自己离梦想只有一步之遥，她不想再错过了。
　　沈清然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以至于没有听到王妈的敲门声。
　　王妈在外面敲了好一会儿门，仍然没有得到半点回应，她微微蹙眉，难不成这孩子是睡着了。
　　她正要把饭菜放回厨房里，一转头就碰到了刚刚回到家的薄宴，他脱下身上的外套放到了一边，往里走了几步。
　　“人怎么不在？”
　　他一开口，王妈就知道他问的肯定是沈清然，连忙回道：“这孩子刚刚进了房间就一直没出来，应该是睡着了，要不然也不会半天没反应。”
　　王妈知道沈清然乖巧懂事，不可能故意不搭理自己，除非是她睡着了，没注意到自己的敲门声。
　　“我去看看。”
　　薄宴走过去轻轻打开了门，果然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床上睡着了的沈清然，他摇了摇头，进了房间替她盖好了被子。
　　他替沈清然盖上被子以后，便从房间里退了出来，并没有多做停留。
　　毕竟在一个女生的房间里待太久总归是一种不好的行为，他也不想让人产生误会。
　　沈清然这一觉睡了很久，一直到凌晨的时候才迷迷糊糊醒了过来，她揉了揉眼睛，摸到了自己身上的被子，有些奇怪，没想到会有人给她盖上了被子。
　　她不用猜也能知道这人多半是薄宴，王妈不会在没有自己同意的情况下，随便进入自己的房间。
　　不过沈清然也并没有要怪罪薄宴的意思，他做事一向很有分寸，沈清然知道他绝对不会做出侵犯自己隐私的事。
　　虽然两个人之前并不认识，但是沈清然就是毫无缘由的相信他。
　　她太久没吃东西了，肚子里空空的，甚至隐隐作痛。
　　为了填饱肚子，沈清然从房间里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打算去厨房里找点东西吃。
　　只是沈清然摸着黑看不清路，一不小心就碰到了茶几，连带着茶几上的杯子也摔在了地上。
　　沈清然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在家里，她一旦打碎任何东西，便会被劈头盖脸一顿骂，甚至很有可能会挨打。
　　以至于沈清然甚至产生了心理阴影，一旦摔坏了东西，就会产生应激反应。
　　薄宴打开灯就看到沈清然僵在客厅里，一副受了惊的样子，他眉头皱了皱，心里划过一丝淡淡的疼意。
　　“你这是怎么了？”
　　他走到沈清然面前，上下打量着她，还好，她毫发无损并没有受伤。
　　“我打碎了杯子。”
　　沈清然惴惴不安道，生怕他会因为这件事情而迁怒于自己，甚至不敢抬头看着他。
　　“一个杯子而已，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你没必要小心谨慎。”
　　他低头瞥了一眼地上的碎玻璃渣，没怎么当回事。
　　沈清然万万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态度，还以为他至少会责备自己几句，可在他眼里，打碎一个杯子，似乎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大半夜别在这里站着，有什么事回房间再说。”他牵起沈清然的手，想把人带回去。
　　只是一碰到沈清然的手，他眉头皱得更紧了，她的手冰冰凉凉的，显然已经在这里站了好一会儿了。
　　“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你找我，别一个人藏着掖着。”
　　他的大手紧紧包裹住了沈清然的手，温热的温度顺着他的手传递到了沈清然的心里，她一颗心像是泡在温泉里暖融融的。
　　薄宴把沈清然送回到了房间里，他刚要关上门，便听到了她肚子发出的咕咕声。
　　“你刚才出来是为了找吃的？”
　　他直到这会儿才弄清楚了沈清然从房间出来的目的。
　　“我是想说清楚的，只是没找到机会开口。”沈清然刚刚哪还好意思开口，她已经打碎了他家里的东西，又怎么好意思说自己饿了要吃东西。
　　“这会王妈不在，剩饭剩菜已经被清理了，我带你出去吃怎么样？”
　　他目光深邃，像是能把人吸进去的漩涡，沈清然直勾勾盯着他，差点回不了神。
　　“可是现在会不会太晚了，要不算了。”沈清然这么多年来，也不是头一回忍饿了，早已经养成了习惯。
　　“正好。”
　　他的话让沈清然有些稀里糊涂，不过她还是被他拉着出了门。
　　直到他开车到了目的地，沈清然才终于明白他说的正好是什么意思。
　　这会儿确实是夜市最热闹的时候，他们来的正好，算是赶上了好时候。
　　夜市里鱼龙混杂，不过好吃的摊位很多，薄宴带着沈清然来到了一家烧烤摊坐下。
　　沈清然有些为难，她作为一个芭蕾舞者，常年需要保持身材，吃这种油炸食品对她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
　　不过食物的香味已经勾起了她体内的馋虫，沈清然终究还是忍不住了。
　　薄宴把菜单上能点的都点了，不过特意嘱咐过了，不要辣椒，但对沈清然来说依旧算得上是破例了。
　　她一边吃一边产生了浓浓的负罪感，总觉得自己这么做，就像是在犯罪。
　　“别想那么多了，反正都已经吃进肚子里了。”他的话打消了沈清然最后一丝顾虑，她这才开始大快朵颐吃了起来，一口气吃了好几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