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话 反串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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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出适量的原料，熟练地将其碾碎，掺和上其他的粉末状药材，将其调匀，一份最普通的伤药完成。
虽说作为药局局长的我其实并不需要做这么低级的工作，但在心绪不宁的时刻，这种简单的重复劳动确实是不错的调剂方式。
是的，现在的我极其郁闷，以至于要是有人闯进来，肯定会看到缠绕在我头上的黑色乌云。
原本，在离开十一番队，转而去十三番队的路上，我的心情还是不错的。在整完了光头君之后，多少缓解了我对某些不懂得尊重上司的家伙的不满。只不过，在十三番队发生的另外一些不相干的事情，却让我的情绪急转直下。
当我看到千里和都小姐那么开心地在樱花树下聊天的时候，我怔住了，然后，转身就走，连一个招呼都没有打。
没错，我没有否认，也不想否认，我吃醋了。
明知道千里并不是我的所有物，可我还是，忍不住。
原来，除了我之外，还有人可以让他露出这么幸福的微笑，那弯弯的眉眼，分明是对自以为是的我，最大的讽刺。
也许，一直以来是我太笃定了，认为我和千里两人相依为命至今，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在我们中间横插上一脚。但，人生来就是一个个独立的个体，没有人可以保证说完全了解另外一个。就好像，千里也会在其他人面前展现他的温柔。
他已经不是只属于我的千里，而是，静灵庭十三番队的千里，或者，还会有什么其他，我不愿再去深想。
虽然或许已经有了先兆，不过，美梦还是在我猝不及防的时刻破碎了。幸好，我小心翼翼地将这份已经变质了的感情藏得很隐蔽，以至于，此时此刻，也只有我自己，才能嘲笑我的自作多情。
胸口的樱色琉璃，不知何时开始，炙热不在，而是冷冷地安静地躺着，宛如一瞬间变成了一块坚冰，将我的心也要冻结。
但是我并不后悔来到静灵庭，不后悔看到我所从未见识过的千里。
知道你在这里过的很好，我也就安心了。若是有一天我不幸不能再伴你左右，至少我可以淡然阖眼。因为即使我不在了，还会有其他人来安慰你，而且会比我做的更好，不会像当初的我那么笨拙，除了斥责你，什么都做不到。
微风轻轻送来远处的芬芳，也似乎隐约带来了一个熟悉的低语。
“小樱……”
在这樱花纷飞的季节里，我多么希望能够和你欣赏这番美景，可是……
“小樱？”
熟悉的温和的嗓音愈发响亮，如同正是在伸手可及的距离传颂至耳边似的。
“小樱，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千里？”我蓦然回神，发觉刚才还在心心想念的人，此刻正好好地站在我面前。
我吓了了一大跳，作为后果，就是把刚刚做完的一整盆药给打翻在地，一丝不剩，外加把药盆子砸在了腿上。
“疼……千里你来干什么？”
千里以一种非常古怪的眼神看了我半晌，才关切地开口，“小樱，你的眼睛很红啊，进沙子了吗？我帮你吹吹……”
他说着正要凑上来，被我一把给推了回去。
“不，不用了，只是昨晚彻夜炼药，没睡好而已……”我不得不撒了谎，天知道我昨晚和往常一样睡得极死。
“哦……那让我看看你的腿，砸疼了吗？怎么那么不小心？”
呃，我真是想大大叹口气，感慨一下某人的迟钝。一般来说碰到这种状况，都是会先关心被砸到的腿吧？会有人先在意眼睛的问题吗？
我果然是对千里了解得不够，远远不够。
“你是来干嘛的？”在努力将满腹埋怨憋回肚子中之后，我这才返回到正题，本来，这就是最先该问的。
“啊，是这样的。”千里抓了抓脑袋，显得有些不好意思，“队长抱怨四番队怎么迟迟都没有把备用伤药送来，正好有队员在门口看到你来过又走了，我担心你发生了什么事，就主动要求过来询问一下。”
就是这么件小事？我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感到隐隐有些可笑，尽管我还并不清楚，到底想要笑些什么。
“伤药已经做好了，跟我来拿吧。”我起身，作势就要朝里屋走去。
就在我刚要迈出第一步，千里却蓦地叫住了我，以一种和以往截然不同气氛。
“小樱，你对我没有进四番队而是选择了十三番抱有疑问，是吗？”
我停下脚步，转过头，定定地望着他，望着比记忆中任何时候都要严肃的千里，然后缓缓张开嘴，“不。”
一瞬间，我看到一丝疑惑爬上了他的眉头，随即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忽地消失不见了。
他笑了，变成了往常的千里，“原来如此。”
这回，轮到我诧异了。千里已经明白了吗？可是，我明明什么都没有说……亦或者，在我们之间，已经逐渐萌发了一种东西，一种超越了语言，只需一个眼神便彼此心领神会的东西？
可是，即使是这样，我还是无法理解，自分别那天开始，不，也许在更早的时候，千里的身上逐渐积存了太多的谜团，而我，却习惯了沉默。
虽然总是以他最亲近的人自居，但，其实，最最不了解你的人根本就是我吧，千里。我从来没有问起过任何关于你自己的事情，因为，我害怕这样会反过来被你触摸到我的过去，我不愿提及的，早已埋葬在时光的尘埃中的记忆碎片。
我扯了扯嘴角，不知究竟是苦笑还是自嘲。我正要转回头去，将注意力拉到要务上，千里却再一次叫住了我。
“最后一个问题，可以吗？”
这一次，我将整个身体转了过来。
千里的脸上依然荡漾着熟悉的笑意，可不知为什么，我却觉得他的表情显得格外庄重。
“你喜欢这个静灵庭吗？”他那温水般的嗓音，贯穿了我的鼓膜，在脑海中回荡起来，宛如在沉睡的深潭上扬起了一丝波澜。
“喜欢……吗？”我喃喃自语，但终究化为了清晰的字句，“当然喜欢，为什么不喜欢呢？”
是的，这里有充足干净的水源，有新鲜可口的食物，不用担心仅仅为了一口吃食而和昨天还亲密无边的伙伴刀刃相向。比起流魂街，这里简直是个天堂，有谁会讨厌吗？
“是……吗？”千里怔怔地望着我，半晌，才似乎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也是啊。”他闭了闭眼，随即，像是做了什么决定般突然站起了身，“那么，小樱喜欢的静灵庭，我会用生命去保护它的。”
一如往常温柔如水的笑容，却在诉说着比磐石还要坚定的誓言，使我刹那间产生了错觉。明明是弹指之间的距离，却好像相隔了数百年的沧桑，流年如细砂般从指间滑落，待到回过神来，却发现干涸的双眼已流不出清澈的泪水。
我这是……怎么了？逐渐聚焦的瞳孔中映照出不知何时已经走到我前面去的千里的背影，我不由一阵心慌。
我还没来得及叹我今天的第N口气，千里清亮的嗓音在里屋响了起来。
“啊，不错啊，小樱手艺精进了不少嘛，连高品细胞再生催化剂都做出来了。唔，不过，这是什么？”
“那个不要碰为好……”我急忙冲进去阻止，“那是我试制的战斗用兴奋剂……”
“战斗用……兴奋剂……？”千里的好奇地拿起药瓶子，看个没完。
“不过，还没有成功……”我小声解释道，“副作用好像有点……”
其实从光头的表现上来看，这种千瑠特制体力填充剂战斗用O型应该算是完全失败了，配方得全部推倒重来。
“非常不错的构想。我就说嘛，才短短几年就学会了炼药，我家小樱绝对是天才。”千里用一种自豪的表情诉说着让我囧抽的话语，怎么看怎么像夸耀自己孩子优秀的父母。
“好好加油哦。”他拍了拍我的肩，接着拿起装着普通伤药的一大包药袋子，走到了玄关外。
“战斗虽然暂时告一段落，但现在还不是放松警惕的时候。我这就先会十三番队去了，小樱你也要多加小心。”
他挥了挥手，消失在沉昏的暮色里，一如最初和我离别的那天一样，瘦弱的身影渐行渐远。
西边的天空被恋恋不舍的彩霞烧成了亮红色，暗紫色的暮霭却悄悄攀上另一头的地平线，早已被染成夜的颜色的苍穹，一轮新月正冉冉升起。
我只是倚着门扉，浑然不觉红黑两色的战争早已以夜晚的胜利告终。思绪纷飞，不知为何，我突然回忆起了我和千里第一次见面之前的时刻。
那时，月色也是如此惨白吗？我无从探知，因为我早已失去了知觉。在最后的意识里，只觉被双瞳染成红色的点点月光穿过厚密的阴影，毫无规律地洒在泥泞的土地上。这里分明没有下雨，却比沼泽更加滑腻，替代雨水滋润土地的，是血，比夜色还要浓稠的人的鲜血，浸满我的全身。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话 反串门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