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心理疾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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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受伤了白珍珠老老实实的在屋里没出门，周诏知道他受伤，发消息说要来看他。
被白珍珠用对袁邵说的理由按住了。
在影音室里打了一天的游戏，期间每结束一局，就要发几条短信给阎时渊。
包括当不限于。
【三爷在干嘛呢？】
【三爷工作辛苦，要劳逸结合。】
【中吃什么？】
【有下午茶吗？】
【饿不饿？】
【累不累？】
【晚上好。】
……
当然，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收到任何回复。
白珍珠也不在意，反正他显示出了自己的关心，维系了关系。
打完游戏出来觅食时，白珍珠像是被吸干了精气一样，坐到餐桌前，又顺嘴问了许管家一声阎时渊回没回来。
许管家说公司有事，三爷今晚不回老宅这边，去市区的公寓住。
白珍珠越发觉得阎时渊是故意躲着他了。
琢磨是不是那天晚上他把人给吓着了？阎时渊是不是还在误会他那时候是要在他床上自w？
这么一想说的通，阎时渊一个大直男肯定会被吓到的。
要是他的话，他应该也一样的反应吧。
这事也不好解释，反正阎时渊没因此扣他钱，只是自己保持距离，害怕的出去躲几天，还不忘给他再弄个舒适的环境养伤。
于是白珍珠出于感谢，边吃饭边给阎时渊弹消息。
【感谢三爷照顾，替我着想还专门重新装修一间屋子。】
【图片.jpg】
【这是我今晚的晚饭，三爷吃了什么？】
【我今天腿感觉好了一些，三爷不用替我担心。】
【工作很忙吧？要是能替三爷分担就好了。】
表达完感谢和想替人分忧的心后，白珍珠把手机收好，又钻进了影音室。
一连三天，白珍珠都闷在老宅打游戏，而阎时渊也一直住在市区的公寓。
白珍珠bug一样连弹的短信没有停过，阎时渊也一条没回过。
直到新客房按着主卧的便捷程度装修好后，白珍珠住进去两个晚上了，阎时渊终于回了老宅。
当时白珍珠嘴里叼着根橙味棒棒糖，正从电梯下来，门开的时候，就见阎时渊坐在门外。
几天不见，阎时渊周身的气息似乎更冷肃了。
眉眼间也有明显的阴郁感，或许真的是公司的事情比较棘手。
白珍珠把棒棒糖用舌尖一推，抵到腮边，抬手和阎时渊打招呼，“三爷晚上好啊。”
甜橙的味道萦绕，阎时渊阴沉的眉眼含着不悦，看向白珍珠口中的棒棒糖塑料棍。
白珍珠咂摸出些意思来，掏掏口袋，“这个棒棒糖里没有真的橙汁，全是科技与狠活，但是味道超级好吃。三爷想吃也能吃，不会过敏的。”
这棒棒糖是他从小吃到大的，白珍珠真的很喜欢吃，每次都要买很多，生怕厂子做不下去倒闭了，他以后没得吃了。
多存点货，他就能多吃一阵子。
就爱这劣质香精的味道。
阎时渊低头看着腿上被扔来的劣质棒棒糖，始作俑者已经离开。
直到电梯门合上，阎时渊的手才有动作，捏着翠绿色的塑料管转了一下，略显熟悉的橙色包装上印着大大的甜橙，看起来很有食欲的模样。
轮椅经过房门，进入房间里。
卧室一如既往的干净整洁，阎时渊手里捏着棒棒糖圆胖的糖果部分，鼻息间似乎闻见了空气中隐约有甜橙香气。
他确定劣质的棒棒糖包装的很好，密封性强，并没有味道。
房间也被打扫过，管家说了，白珍珠在两天前，就去新的客房住了。
糖和房间都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他。
腿上似乎也在传递着怪异的触感，被另一人的腿压过的感觉。
还有他不愿意过多回想的，皮肤隔着薄薄的布料，相贴的感觉。
即便他有意压制，心理也在不住的暗示着他。
他的私人领域被入侵，白珍珠在他的私人范围内存在过，事情和人都曾脱离过自己的掌控。
这让他感到非常的……
不爽。
同时越压抑克制，越又忍不住的回想隔着单薄的面料，腿间皮肤被触碰时的温热。阎时渊回想那晚短暂的触碰，那瞬间极致舒服的感觉，让他的手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
可在触碰离开消失后，他被碰过的地方，开始产生灼热感。那热度似乎像烈火燃烧，让人惊惧，要把人烫伤。偏偏又自虐一样的想要再次贴近，感受那叫人颤栗的温度，汲取更多，渴望亲密的触碰。
欲望在叫嚣，吞噬理智之前又被无情按灭，阎时渊将手里的橙子味棒棒糖放在抽屉里，关上柜门，隔绝一切。
也斩断了他的回忆。
记忆可以被打断，心理烙印无法被轻易抹去。
凌晨一点，阎时渊被鼻息间萦绕的甜橙味，还有腿上的灼痛感弄的睡不着。
他拿出手机，给心理医生发了约见消息。
特殊的提示音响起，已经睡着的心理医生骤然睁眼，刻板动作被激发，打开手机第一时间回复。
确定了约见时间，医生脑袋清醒了一些，盯着聊天框奇怪。已经三年没有发病出现幻觉，怎么突然又约见了？
难道是有什么变故？
医生想了一下又倒头就睡。
不管了先睡觉，具体什么情况，上午见完面就能知道了。
……
阎氏大厦是S市地标性建筑，江医生来到前台，核对了预约信息，坐着电梯直达顶层的办公室。
落地窗外是湛蓝的天空，白云漂浮其上，不远处是宽阔的闪着磷光的湖面。从上往下看，车流像是一个个移动的小玩具，高楼鳞次栉比，十分繁华。阳光照在冰冷的高楼建筑上，给它们披上一层温暖的金色外衣。
顶楼办公室内空间极大，冷调。
江医生以前来过这里不少次，有时候甚至和大厦上班族一样，工作日每天都要来，但还是没办法适应这样的环境。
给人一种巨型棺材的感觉，不论是视觉还是心理上。
基本上什么也没有，活人气也没有，见不到一点亮眼的颜色。
就连办公室的拥有者，也是一身深色的西装，除了嘴唇颜色，再也看不到其他鲜艳的色彩。
他也想和阎时渊说换个风格，或者多添置些颜色，哪怕是植物盆栽也可以。
不过这话不能说，没人可以对阎时渊的私人空间指手画脚。
心理主治医生也不行。
江医生规规矩矩的坐在偌大的办公桌对面，看起来不像是医生和患者，更像是下属来给上司汇报工作。
没办法，这间屋里，并没有会客的沙发。
对私人空间领地意识极强的阎时渊，不允许有人在办公室里待超过二十分钟。这是他忍耐的极限。
而二十分钟这个极限，只有江医生。
其他人最多十分钟，因此下属汇报工作这些都是提前组织好措辞，尽可能的简短，快速的汇报处理完。
倒也有个好处，效率很高，废话很少。
至于会见客户，自从执掌整个阎家后，生意上已经没有人能让阎时渊本人去花超过二十分钟的时间去会见。
重金聘请的管理者们，自会去解决一切。
他只需要掌舵领航。
哪怕是有，也会在外面选个地方约见。
江医生取出眼镜盒里的眼镜戴上，打开电脑，调出阎时渊的病例资料，开始了他的工作。
江医生声音温和，像聊天一般，“三爷方便说一说最近发生了什么特殊的事吗？”
阎时渊拧上钢笔笔帽，“结婚了。”
江医生打字，“好的，结婚……结婚了？！”
江医生震惊的细长凤眼都瞪圆了，这还真的是想不到啊。
阎时渊这样处处透着不可能有伴侣，不可能对别人产生感情的人，竟然都结婚了！
而他，一个温柔善良长相英俊，工作稳定，原生家庭幸福的人，还是母胎单身。
这不合理。
“那真是恭喜啊。”江医生脸上挂着假笑，“方便说说您的伴侣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他倒要看看是那位猛士是什么样的人物画像。
“贪财、好色、感情史丰富、烦人、性格跳脱……”阎时渊顿了一下，不知想到了什么，皱着眉继续道：“胆子不小。”
江医生看着几乎全是贬义词的形容，很难想象这样的人能让阎大佬的自控力出现问题。
还严重到需要他的地步。
江医生能确定，问题就出在这个一身坏标签的伴侣身上，他对着标签一个个询问。
“贪财是怎么个贪法？”
阎时渊想了一下那天签婚内协议的情景，“本来还怕我，知道我会给钱，看我的眼神变了，之后都不怕我了。”
他甚至感觉白珍珠那时候看他，眼睛都要变成钱的符号了。
江医生一边记录一边狠狠共情白珍珠，他也是这样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也很怕这位大佬，但看了给的天价咨询费后，他只想喊金主爸爸。
眼里不再有对大佬气势上的畏惧，只有对金钱，不，是对大佬的崇拜。
还有用毕生所学，治好大佬的豪情壮志。
看来对方年纪并不大，还不知道隐藏真实的情绪，被阎大佬看透了本质。
不像他，藏的可好了。
“好色是怎么说？”江医生稳重的扶一下眼镜。
阎时渊的声音明显比之前冷了许多，“对我的身体有反应，差点在我床上自W。”
江医生觉得自己的理解力出现了问题，打出来的字拆开来一个个都认识，怎么合起来他就不认识了。
“您是说，您和您的伴侣，同床共枕了？”
“嗯。”
床，无疑是一个人最私密的空间之一。
而对领地意识极强的阎大佬，竟然让另外的人入侵了他最私密的领域。
难怪发病了。
病因虽然找到，不过江医生还是把其他的都问了。
了解的越深越好。
“烦人具体如何体现？”
“一天能发几十上百条的短信给我。”
江医生有些惊讶，“发什么东西能发这么多信息！”
“问我在干嘛，吃了什么，有没有想吃的，累不累……”阎时渊声音微冷，神情冷淡，却是事无巨细的说明短信内容。
很明显，每一条，他都看了。
江医生等阎时渊说完，沉默片刻后继续问“感情史丰富是什么意思？”
“身边有很多的情人。”
江医生叹为观止，这位是真的猛士。
“性格跳脱？”
“说话和别人不一样，爱开玩笑，说一些奇怪的称呼，爱发誓。”
“胆子不小具体表现在哪里？”
“敢靠近我。”
江医生点头表示肯定，那确实胆子不小。
简直就是胆大的能包天啊。
“对方除了这些，还有什么是让您觉得很深刻的吗？”
阎时渊沉吟道：“身上甜橙的味道，还有……漂亮。”
很漂亮，漂亮到即便是他，也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江医生打字的手微顿，今天真的是震惊太多了。
他做梦也没想到，会在极度孤傲自我的阎时渊口中听到赞美他人的词。
江医生稳住心神，还有个棘手的情况要处理。
“您的意思是说，在您幻嗅的情况下，在对方身上闻到了甜橙味？”
阎时渊颔首，“嗯，他靠近的话，周围也会变成这个味道。”
江医生看一眼阎时渊，小心问道：“那您闻对方身上甜橙味道时，会出现以往的恶心反胃，头痛，心情低落躁郁，精神恍惚的情况吗？”
“有。”阎时渊道。
江医生看了一眼神色平静的阎时渊，肯定道：“但能够忍受是不是？”
阎时渊点头。
江医生目光亮了，“之前脱敏治疗失败，现在或许可以再试一试。对方身上的味道，您虽然反感，但是却没有以前那么严重，您或许可以试着和对方多接触。”
“而且，在对方身上，还能缓解您幻嗅的症状，闻一闻别的味道。”
“江医生。”阎时渊冷静开口，幽黑的眼睛看着人的时候，显得很冷漠，“你认为，对方能接受被另一个人掌控全部吗？”
江医生怔愣。
“不能。”
是啊，多接触意味着亲近，亲近就会产生感情。
对于掌控欲极高，甚至到变态地步的阎时渊来说，亲近一个人并不是一件好事。
更何况，他还有皮肤饥渴症。
这个症状主要表现是强烈渴望与他人皮肤接触，抚爱、内心孤独、不愿分享、缺乏安全感、自卑怯懦，因嫉妒他人获得抚爱产生不理智报复行为……[注1]
但阎时渊有些不一样，他的强大让他没有极度渴望抚爱、缺乏安全感、自卑怯懦的表现。
更不会有因为嫉妒他人，而有报复的行为。
这种属于“弱者”的表现，不会出现在阎时渊身上。
但他会因为亲近，而加剧对亲近之人的掌控，对方的一言一行都要在他掌控范围内，完全按着他的心意意志存活。
这对一个有独立人格的人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
正常情况下，心理健康的人，没人会受得了被这样掌控对待。
江医生快速的翻阅着记录，神色有些凝重。
看似简单的对话记录，但身为心理医生，不难看出阎时渊在自己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对他的那位新婚伴侣，投入了于他而言，超额的关注。
也是，在一个幻嗅患者，闻所有人都是臭的情况下，突然出现一个香甜的味道，谁都会忍不住的多关注。
要不是这个味道对阎时渊来说比较特殊，心理上排斥，这会事情发展可能已经超脱了掌控范围。
但现在每一个关于对方的问题，阎时渊都能回答出，脑子里都有相关画面浮现。
一个对任何人任何事态度冷漠，并不关心的人，对一个人的言行举止记忆如此深刻，并不是好预兆。
“您这次发病，产生的幻觉是什么？”江医生问道。
阎时渊垂眸，“对方离开我的房间两天，但还是能闻到甜橙的味道。想到被触摸的情形，那片皮肤会有灼痛感。”
“闻到那个味道的时候，您是什么感觉？厌恶还是能忍受？灼痛感让您产生的情绪是不想再尝试，还是期待再次尝试？”
阎时渊根据江医生的话去回忆，腿部被白珍珠的小腿触碰过的地方，又慢慢的烫起来。
他平静道：“能忍受，期待再次尝试。”
江医生记录完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甜橙的味道，本应该是阎时渊最讨厌的味道，生理性的厌恶。但在这样的情境下，竟然能忍受。
这是生理和身体记住了对方，并且极度喜爱，生理对对方产生了浓烈的渴望感，生出幻觉，促使躯体去靠近甚至是违反压制了原本身体的本能反应。
放在其他患者身上，这是好事。
多多接触的话，能缓解症状。
但放在阎时渊身上。
还是那句话，正常人没人能承受阎时渊病态的掌控欲。
除非阎时渊愿意为了对方克制。
这比明天是世界末日的几率还要低。
江医生准备按着幻觉程度开药，仔细询问，“现在还能闻到甜橙味吗？还有刚刚我问您灼痛感的时候，腿是什么感觉？”
“闻不到，他待过的地方才能闻到。”阎时渊在江医生面前诚实又详细的描述，“被触碰过的地方有轻微灼痛感，还有皮肉相贴的触感。”
“有幻想渴望再次被触摸吗？”
阎时渊指尖轻轻点了一下桌面，微不可查的颤抖一下，“有。”
江医生道：“我给您开点药，您吃一周看看。然后尽量不要再和您的伴侣接触，最好连面都不要见，甚至别听关于对方的任何消息。这一周内，我会每天给您发信息，询问您的幻觉有没有消失，渴望感有没有被压制。”
阎时渊颔首，“辛苦。”
江医生离开后，阎时渊给许管家发了一条信息，说明自己接下来一周的时间都不回老宅。
许管家很快就回了信息过来。
【好的。】
【白少今天还是没有出门，在影音室打游戏，还卡在上次的那关没有过。】
阎时渊盯着许管家的信息看了一会。
聊天界面里，目之所及，除了一周不回老宅和那句好的以外，都是许管家汇报的白珍珠在干什么，说了什么，还有视频片段。
想了想后，阎时渊决定遵循医嘱。
【这一周不用再发。】
许管家立马明白意思，回的依旧很快。
【了解。】
退出聊天界面，阎时渊点开主屏幕的监控软件，准备关掉白珍珠经常呆的卧室、影音室的监控。
关到影音室监控画面里，阎时渊看到手机屏幕中的白珍珠穿着睡袍，毫无形象的躺在沙发里，翘着腿在打游戏。
手腕上的廉价手绳依旧系着。
阎时渊的目光往上，落在白珍珠敞开的领口，超高清的摄像头，将他的皮肤拍的很清楚。
因激动胸口微微泛着粉，很漂亮的颜色。
阎时渊的指腹移动，活色生香的画面被纯黑色取代。
在画面消失之前，阎时渊控制不住的又看了一眼白珍珠手腕上的手绳。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心理疾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