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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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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福树下围了一个很大的圈，黄色的彩灯缠绕在围栏上。树干上的祈福带被风吹动，祈福树下跪着不少寨民。牧寻还在人群里看见几个游客。
祈福树很大，树干上的祈福带随风飘扬，还有几片叶子飘在空中。他们双手合十，虔诚的跪拜。
陈航站在围栏外，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他肩膀碰了碰一旁的牧寻，说：“我去！牧哥，这……这也太牛逼了吧！”
他仰着头看着树，“……而且这树也太高了点吧。这应该是这个苗寨最高的树了吧。”
牧寻也是第一次见这一幕，他当初来的时候也不过是想来找找灵感，基本上都是白天出门。
牧想着这棵树存在多少年了，便说出口，“陈航你说这树活了多少年了？”
陈航摇了摇头，“不知道，应该有百年吧。”
过了一会儿寨民们站了起来退至两旁跪坐着，双眼紧闭，手掌合十举至胸前，嘴里念念有词。
几位着盛装的苗族少女戴着面具跳起了舞。
古老的音乐伴着翩翩起舞的少女。
牧寻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猜测他们说的应该是苗语。
等祈福仪式借束后,牧寻走到祈福树下。他没带相机，就只好拿着手机拍了几张照留念。正准备拍下一张时，一个戴着面具穿苗服的少女跑到他面前，伸出一只手露出被掌心包裹的钥匙。
“给你，外乡人。它刚才从你兜里掉了，我看到就捡了。”
牧寻一搜衣兜果然没有房间门的钥匙，他拿过钥匙，“谢谢。”
“不用谢。再见，外乡人！”她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牧寻一转身，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穿着苗服的少年正在向祈福树许愿。
他身上的深蓝色苗服上的银饰因着风发出悦耳的声音，一头及腰的墨发被红绳束着，红绳上面还绑着一个玉扣。
少年在祈福树下站了多久，牧寻就看了多久。
或许是视线灼热，少年察觉到了。
他转过身看着牧寻，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眼里似乎在说抓到你了。
牧寻被看得慌了一瞬，脸瞬间就红了。少年缓缓迈着步子，他每走一步，牧寻就紧张一分。
牧寻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紧张，还有一点不安在里面。
他盯着面前的少年，怔住。
这个人很高，额前的刘海微长，漂亮的桃花眼含着笑。泛红的唇角微扬带着点戏谑。
漂亮的像一条毒蛇。
牧寻觉得这个少年有点熟悉。
“外乡人，你刚才是在……看我吗？”明明是疑问的语气，牧寻却觉得他是在笃定。
牧寻拿着手机的手握紧了几分，说:“不好意思……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抱歉。”
他笑道:“没事。外乡人，你不用紧张。”
牧寻现在尴尬的头皮发麻，说:“抱歉，我先走了。”在牧寻转身之际，少年眼疾手快的抓住他的手腕。
“外乡人，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你能告诉你叫什么吗？”
牧寻看着眼前的少年，食指指着自己，“你想知道我的名字？”
少年点了个头，“我汉名叫褚珵。你呢？”
牧寻感觉自己被握着的地方好像在发烫，极力淡定道:“我叫牧寻。”
少年笑了下，“很好听的名字，我送你个见面礼。”牧寻还没来得及拒绝，被他握着的手腕上已经有了一个银镯。
牧寻眼睛瞪大，顿时不知所措 。
他支吾道:“……褚珵……你这是干什么？!”
褚珵扬唇道:“见面礼啊!”
牧寻强扯着笑:“这……这不太好吧？”
褚珵道:“这镯子不值钱的，你放心。”
牧寻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看到了褚珵含笑的眼。
他心想算了，反正银镯子也值不了几个钱。人家一片好意再拒绝好像不太好。大不了，留个电话下次还个别的东西回去。
就这样决定了，牧寻也不在和他客套，浅笑道:“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他想抽回手，没抽得动还被紧紧握着。
牧寻:？
半晌后，他尝试开口问道，“那……那个褚珵啊，你……”他眼睛望向被褚珵紧握着的手。
褚珵一下松开牧寻的手，不好意思笑道:“对不起，刚才冒犯了。”
牧寻揉着发红的手腕，不在意道，“没事。”两个大男人之间谈什么冒不冒犯的。
褚珵看了一眼那冷白皮肤上的薄红，眸色深了一分。他极力压住心里的心奋，淡淡一笑，“我先走了，牧寻。祝你玩得开心。”
“下回见。”
“下回见。”
牧寻看着这个苗疆少年逐渐从人群里消失，他低下头将银镯摘下仔细观察。刚才因为灯光问题没有看清楚，牧寻这才发现这镯子还挺漂亮的，上面还有叫不出名字的花纹。
漂亮归漂亮，但是自己一个大男人戴镯子总感觉怪怪的。
牧寻看了一会儿，就放在衣兜里。
他随便溜达了两圈来到河岸边，对面的寨子亮着点点灯火与这边的灯火通明是两个极端。
一个灯火通明热闹非凡，一个灯光稀薄安静至极。
他沿着河往前走，流水声虫鸣声交错。
一直往前走，灯光越来越暗。牧寻眼一眯，前方几米处似乎有座桥。
他加快速度来到桥前，心想这里居然有座石桥？!
这石桥正好能通往对面的苗寨，不过牧寻看这石桥好像很久没有人从这里经过。
石桥旁连个灯也没有，没有灯牧寻只好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亮。
牧寻走上桥，举着手机看对面的房子。
只有几户人家亮着灯。
牧寻走了几步没发觉竟然走着走着到了桥头。隐藏在黑暗里的房屋就在不远处，牧寻纠结到底要不要去看看。
挣扎了一分钟，牧寻果断决定去看看。
我就在寨子外边逛逛又不进去，应该没事吧？
应该是云新寨里的人把这里传的太邪乎了，什么蛊术不蛊术的都是假的。要是这小苗寨真有那么可怕，寨里的人早跑了。
牧寻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打消了刚才的紧张。
牧寻越看越觉得这些房子阴森森的，一阵风吹得他后背一凉。
他吐出一口气，这里没什么好看的。准备回去却瞄到几米之外的小巷里闪过一个人影。
牧寻不自觉吞了把口水，心脏快得好像能跳出来。
他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他再次盯着那个黑巷时，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牧寻松了口气，应该是自己看错了。忽然，一个刺耳的声音传进耳朵，牧寻吓得往后看，厉声道:“谁!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牧寻猜应该是什么小动物的叫声。
大晚上的被吓这一遭，牧寻现在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
他大迈着步子往回走，时不时有些怪声冒出来。牧寻越走越快，最后开始跑了起来，终于看到了石桥。
他脸上绽开了笑容，手机亮着微弱的白光。还没有走上石桥，手机忽的关机了。
牧寻啧了一声，偏偏这时候没电。幸好还有月光不至于让他摸黑回去。洁白的月光打在石桥上，上面似乎站着一个人。
牧寻看不清桥上的人，脑中顿时闪出一系列鬼片渗人桥段。握着手机的手力道大了几分，他小声给自己打气道:“这世界上没有鬼，鬼都是假的，骗人的。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他朝四周看了看，这里就不能多修一座桥嘛！
为什么只有一座!!!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个人肯定是寨民。
牧寻忍不住做了个祈福手势，低声说:“上帝保佑。”
“老祖宗保佑。”
站在桥上的轻笑一声，牧寻听见了。他吞了吞口水，开口试探道:“你是云角寨的吗!”
那人没回答，缓缓下桥。等那人走在月光下，牧寻这才看清楚原来是刚才送他银镯的少年。
劫后余生的心情浮现在脸上。他快步上前，惊喜道:“原来是你啊!”
牧寻觉对不会告诉褚程珵刚才被他吓到了。这太丢人了，打死他也不会说出来。
少年眉眼染着笑，说:“牧寻你怎么在这里？”
牧寻随便找了个理由，“我来玩的，就随便看看。”
也不算随便找的，牧寻也不确实是随便逛逛。没想到会出现那些事，倒霉的要死。牧寻现在后悔的肠子都青了，简直想扇死当初的自己。
“那没出什么事吧？”褚珵关心道。
牧寻顿时紧张了两分，嘴硬道:“当……当然没什么啦！我一个大男人能出什么事!”
“……真的吗？”褚珵看着牧寻强装镇定的样子，眼里是明显的紧张。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你要不要去我家玩？”他说。
牧寻现在都还没缓过来，果断拒绝了褚珵的邀请。
褚珵神色带着遗憾，眼神落寞，“好吧，那你下次来我家玩。”
牧寻莫明觉得眼前这个漂亮的少年可怜兮兮的像真诚邀请朋友来家玩却被拒绝的小孩。
牧寻忽然开始怀疑自己刚才拒绝的是不是过于果断了点。
肯定是太直白了。
应该委婉点的。
牧寻瞧见褚珵眼圈红了，看着更可怜了。
现在的小孩都这么容易哭的吗？
还是男的。
一个比他高比他壮的男孩哭了该怎么办？
而且貌似还是他弄哭的。
牧寻急了，他还没哄过男的呢。
牧寻道:“那、那个褚珵啊我明天一定去。”
褚珵抿了抿嫣红的唇，低声带着不敢相信，“真的？!”
牧寻猛点了几个头，说，“真的!真的!”
褚珵咧嘴一笑，“太好了!牧寻你多大了？”
牧寻笑道，“我肯定比你大，我都二十四了。你肯定没满二十吧!”
“嗯。我才满十八。”褚珵忽而不好意思，暗暗懊恼自己为什么不在大一点。
牧寻一脸看吧我就知道的表情看着褚珵，他被看得脸一红。
牧寻望着他脸突然就红了，奇怪的看着他。
不就知道他年龄小嘛!
这有什么可脸红的!
这也太容易害羞了吧!牧寻暗自感叹。
牧寻笑道:“你这么一个男生怎么这么容易害羞？我还羡慕你年纪这么小就有这么高的个子，你都比我高了大半个头了吧。”
他又忍不住愤愤道，“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小孩都是吃什么长大的。”
褚珵垂眸看牧寻气得眉头都皱在一起，轻笑一声，“可能是我吃的比较多。”
“哦。”牧寻面无表情的回答。
褚珵越看牧寻越可爱，心里痒痒的。
“明天上午十点半我在石桥上等你。”他说，“对了，忘了和你说我家就在这个寨里。”
他指了一下牧寻后方被夜色包裹的寨子。
牧寻顿时僵住，缓慢转着脖子往后看，“你……你家在……云角寨？!”
“是啊!怎么了？”褚珵一脸不明所以，他想到了什么忽的笑了下，“差点忘了，你肯定听说了云角寨的传闻了吧。”
牧寻点了点头没说话。
褚珵:“那些都是假的，云角寨只不过和云新寨生活习惯不同罢了。况且这世界上的苗人这么多，生活习性不同是很正常的事。”
牧寻想了想好想也是，苗族在世界上分布广泛生活习性不同太正常了，是他大惊小怪了。
眼前的这个笑得一脸纯真的少年不就是云角寨的嘛。
果然不信谣，不传谣。
褚珵:“这里没灯，我送你。”
太好了。牧寻心里暗喜。
刚才在云角寨看到的黑影给他吓得够呛而且手机又没电了。这里又没个灯什么的，要让他摸黑回去牧寻承认他有点不敢。
这条路算不上长也算不上短，他们走了十几分钟才到。
褚珵淡淡一笑，“牧寻，你比我大。我叫你哥哥没问题吧。”
哥哥？好像没什么……问题。
牧寻道:“没问题。”
“哥哥，明天见。”
少年的声音很好听介于青涩和成熟之间。
这声“哥哥”叫得牧寻心里又怪又好听的，他笑了一下，“明天见。”
牧寻回到民宿看到陈航在楼梯上，他喊道:“陈航!你刚跑哪儿去了!”
陈航猛的回头急忙跑下楼，连忙喊冤，“冤啊，牧哥!我准备回来的时候我打了你几个电话都没接，而且还找了你一圈都没看到你人。”
“我以为你可能是回来了，所以……我就回来了。”他声音越来越小，还有点委屈。
牧寻叹了口气，本来就没生气看陈航这委屈样就更不会生气了。
他还是泄愤般捏了捏陈航肉乎乎的脸。
等牧寻松手后，陈航双手捂住被捏红的脸，眼里冲满了怨气，“牧哥，开心了吧。”
牧寻点头，“开心了。”
靠在窗边的少年垂眸盯着躺在掌心里被红绳穿着的玉扣，眼里翻涌着心奋，喃喃道:“你终于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