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清风落青空

6、觉察，来回的纸条

　　柳停不想去费脑子了，她知道有些事是想不明白的，尤其是用她情商并不高的脑子。
　　她尽量对陈忆零像以前一样，至少，不要她的态度和忆零的关心成反比。
　　晚自习下课，忆零总是会找柳停玩。她们最爱在教学楼正面的护栏那里一边看天空，一边聊天。夏天，可以刚好看到夕阳，柳停很喜欢这一刻，如果说除了青色是她青春的颜色，那么夕阳的颜色是她初中的另一种的颜色。
　　柳停和忆零总是聊一些稀奇古怪的的话题。
　　柳停觉得忆零读了好多书，可是柳停是个不爱读书的，对世界的认识可谓幼稚。她想：忆零怎么知道那么多？我好无知呀。
　　柳停不知道的是，也许是自己装逼装高冷的表象比较惹人相信，忆零也在想：为什么柳停总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和奇怪的梦？

　　那晚，她们又靠着护栏聊天。忆零在左边，柳停在右边。柳停聊着聊着向右手边一背身想转过来，却没想到一转头就和另一张脸面对面，不足10厘米——忆零刚好想到右边来。柳停说着的话顿时没了，还张着嘴愣了一下。然后她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又背了回去。
　　柳停和忆零半干不尬地继续聊，可是柳停心有点乱，有点烦，她不知道这真的个意外，还是忆零故意的。可是看忆零同样不明的表情，不像是故意的。
　　自那天起，柳停像是失忆人回忆起了许多细节。
　　寝室，她刚换了衣服出门，忆零问她是不是洗澡了，衣服有点乱。
　　柳停：啊？没有啊，天有点冷，加件衣服。
　　寝室，她刚洗了脸出门，忆零问她：你脸上怎么那么多水？
　　柳停：洗脸帕没扭干净，怎么了吗？一会儿就干了。
　　忆零在那时背过身去不看她。柳停也只是觉得莫名其妙，她后知后觉地回想起来才发觉——那时候忆零似乎有些恼怒地说了句“你下次把水擦干净再出来，知不知道你…”……
　　而当时的柳停只是奇怪：“怎么了？难道脸上有水很不雅？难道我有眼屎没擦掉？”忆零沉默。
　　是的，就是从那晚开始，庄庄件件有了联系与起源。柳停迟钝的心灵才突然明白了以前忆零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的含义。

　　柳停觉得忆零一定是眼睛有问题。她天天在忆零面前提齐晔的名字她看不见吗？她和她走那么近，柳停是个什b样她看不见吗？柳停后知后觉的行为表现她读不懂吗？至今，柳停也不明白为什么忆零会在她行为思想傻逼到极致的那段时间，瞧上她了。

　　不多久。忆零摊牌了，忆零当着柳停周围人的面，在她桌上送了一堆纸条。
　　柳停收到纸条时是高兴的，虚荣的。就像她生日那天收到了忆零送的企鹅玩偶，她带着玩偶回寝室的一路上有许多目光，一样地高兴、虚荣。就像后来忆零说的，她是个缺爱的人，是的她承认。她总是急不可耐地向周围人炫耀别人对她的关心与在乎。
　　打开纸条：人间烟火，无一是你，无一不是你。
　　打开其他纸条，诸如此类。她没有打开所有的纸条，只是为了维持自己的清冷理智的人设，她捧上所有的纸条，来到陈忆零的座位旁，扔到她的桌子上。在忆零周围所有人的目光下，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她来不及多看忆零几眼，上课铃就响了。不记得当时怎么了，只是忆零好像很难堪，而她有点得意。
　　后来回想起来，她觉得忆零不太理智，她也不太理智。如果可以回到过去，她会悄悄把纸条收起来，一个人藏起来慢慢看。然后同样写张纸条告诉忆零：我不知道你怎么了。但我想就像以前一样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