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硝酸钾 ...
-
众人在西南呆了小半个月，给姜侯祝完寿，就紧赶慢赶的回了都城。姚成的寿辰在十月十五，姜氏身为王后不好缺席。
西南虽然好玩，但当地盛产毒物，仙家修炼之术与中原大不相同，姚珍刚经历了白溪村一事，正处在心有余悸的阶段。要是在西南惹出了麻烦，杨戬未必能解决，姚珍不敢太过撒欢儿，多在城中或府邸内活动。如今回到都城，自己的地盘了，姚珍立刻满血复活，打算找杨戬出去玩。
太安两个多月没见到太子了，宫里小事他能做主，大事都等着姚珍拿主意呢，忙拦下姚珍，道：“太子您先坐下喝口茶，储宫里好些个事都等着您示下呢。”
姚珍听了暗觉奇怪，前朝的事都由自己老爹处理，后宫大事小事有姜氏管着，去西南前交托于赵妃了。自己并非多事之人，这么些年了储宫的事由太安做主，还有什么事需要自己拿主意的。
太安见姚珍面露迷茫之色，于是凑到他耳边，悄声道：“昨日陛下送来了两个宫女，说是来伺候您的，您看是怎么安排？”
姚珍猛然抬头看向太安，嘴巴张得浑圆，不敢相信老爹居然直接给自己塞人。
过了半晌，姚珍才回过神来，拉过太安，低声吩咐道：“你别声张，问清楚她们家在哪，拿些钱把她们偷偷送回家。”说完，又觉得不放心，连声叮嘱道：“千万别让人知道了，尤其是……尤其是……”
姚珍虽对杨戬有意思，但还没表白，不知杨戬对自己什么个想法。若情投意合也就罢了，若是对自己无意，冒冒失失说出杨戬的名字，多少对他名声有损。
姚珍含糊的哼了一声，继续道：“就赶快送走，越快越好。”自己这刚和杨戬有点小火花，不能让外人给搅合了。
太安直接在心里替姚珍补齐了‘杨戬’二字，他猜到姚珍肯定不留下这俩人，是以那两个宫女的个人信息早就摸清楚了，只等姚珍发话，把人给总走。
太安道：“要是没别的吩咐了，我就按您的意思去办了。”
姚珍挥袖催促道：“快去，快去，十万火急。”生怕晚一秒送走，就被杨戬撞见，影响二人关系。
太安看姚珍急的像火上房一样，赶忙退下。
姚珍用袖子擦擦额头上的汗，心中暗暗埋怨自己这个老爹，送啥不好，偏送姑娘来，以为自己和他一样花心。
被太安这么一搅合，姚珍也没了出去玩的心思，想着草木灰和硝土拿来这么久了，该动手做硝酸了。于是让人找了个大木盆，把俩种原料倒了进去，加了一大桶的热水，又找了根棍子，搅和了半天，累得浑身是汗。
下一步就要过滤了，一般大量液体过滤多使用真空抽滤泵，光靠滴漏，猴年马月也漏不完。但商朝这条件，别说抽气泵了，漏斗和滤纸都没有，姚珍只能去找杨戬了。
杨戬一直好奇姚珍怎么炼制硝酸，听他说需要自己的帮忙，兴致勃勃地来了。
姚珍指着这个木盆给杨戬解释，“这里面的溶液叫做硝水，现在需要过滤，就是让里面的固体和水分离。”
杨戬虽然不明白溶液是什么，但微一思索就明白过来，估计是在说木盆里面的水。
姚珍拽着杨戬的衣袖，轻轻摇晃，求道：“你能不能用法术，把这个盆里的溶液直接分离出来？”说着，就让太安找了个陶瓷大锅来，这年代没有玻璃烧杯，陶瓷也能凑合用，反正现代的蒸发皿多是陶瓷制品。
杨戬之前没炼过丹，但分离术还是会的，按照姚珍的需求，把盆里的水转移到另了陶瓷锅里。姚珍看杨戬默念咒语，一秒之后，盆里的废料和溶液就分离了，比自己前世用泵过滤的还要快，暗暗感慨：还是法术好。
姚珍让人升火，把锅架在上面，开始加热蒸发。姚珍边搅拌边对杨戬解释，“这一步叫熬硝，蒸发里面的水分，应该需要很久。”
姚珍上辈子都是在实验室里，用加热板给烧杯升温，拿着玻璃棒轻柔的搅动，不要太精致。如今又是烧柴火，又是大木棍子的，和上辈子一比，活脱脱的原始人。
姚珍搅了没两下，就觉得热浪扑脸，浑身上下全湿了，不停地喝水，左手搅拌酸了换右手，俩手都酸了就换杨戬。俩人折腾了两个多小时，才把锅里的水分蒸发了四分之三。
姚珍估摸着差不多了，然后让杨戬趁热，把熬好的粘稠液体，再次进行过滤分离。这次析出的固体多为氯化钠、□□，弃之不用。等滤液冷却到比体温低一些时，让杨戬将剩下的液体进行过滤，得到了黑色固体就是硝酸钾。
姚珍看着黑乎乎的硝酸钾，都快哭了。他这忙活了一整天，又是法术，又是搅拌的，才炼制出最多100g的硝酸钾。而且纯度还未必够，不知最后能生成多少硝酸。
姚珍指着那堆黑色块状物，对杨戬道：“这个就是硝酸钾，与硫酸混合后加热，冷凝就能得到硝酸了。”
杨戬听得一脸迷茫，姚珍说的很多词，自己闻所未闻，好奇道：“你师父是炼丹的吗？”他们这些道门弟子有精于炼气的，也有精于炼丹的，还有专门研究算卦的，各种门派不一而足。
杨戬看姚珍对炼丹说的头头是道，而且真还让他鼓捣出来点了成品。虽然看着黑漆漆的，并不起眼，但姚珍说大有用处，杨戬暂且就这么认为了。
姚珍并不清楚女娲和伏羲属于哪个流派，便含糊道：“都有涉猎，都有涉猎。”
姚珍今天累的腰酸背疼的，脸都被柴火熏黑了，实在没有心情再炼制硫酸了。就算炼制出来了，他也没有容器去盛放硫酸。
姚珍觉得自己是个半吊子，杨戬压根不会炼丹，光靠他俩是整不出来这个王水了。姚珍心念一转，决定明年去火云山拜寿的时候，让何游帮忙。他是专业的，肯定能想出好法子。
杨戬看姚珍锤腰，知道他今天累坏了，体贴道：“先休息吧，不着急，还有十几年呢，咱们慢慢来。”
姚珍想出了好主意，笑眯眯道：“我认识个朋友，名字叫何游，天天跟着师傅炼丹，我回头找他咨询一下。”
说是咨询，其实就是把这事外包了出去。姚珍累个半死，已经打了退堂鼓，不想再自己动手了。
杨戬微笑着点点头，姚珍见他神色温柔，让人感觉如沐春风，心中暗道：若是这样过一辈子，哪怕不表白也够了。
姚珍本想等从西南回来，就和杨戬告白，但是这几日和杨戬相处的越是融洽，他就越害怕告白。万一杨戬是钢铁直男，一气之下不理自己了，该如何是好。
姚珍每日心里天人交战，一会想着快刀斩乱麻，一会觉得应该维持现状。如此拖拖拉拉，转年到了三圣寿辰。
姚珍没忘了之前答应杨戬的事，帮他寻问亲生父母的下落。姚珍不愿让女娲知道杨戬的存在，于是二月底便从卢方去了火云洞，趁着山上清净，先请伏羲替杨戬算上一卦。
伏羲见到姚珍，十分欢喜，笑道：“你今年来的倒早。”说着拍拍身边的蒲团，道：“坐我身边来。”
姚珍依言坐好，伏羲先问他下山之后过得如何，姚珍绘声绘色讲了半晌，哄得伏羲笑意不断。
姚珍从怀中掏出一张写纸，上面写了杨戬的圣神八字，“师父，我有个朋友，出生后没见过父母，想请您帮忙，算算他的亲生父母现在身处何方？”
伏羲心下微奇，姚珍身边的朋友，他也略知一二。这么多年除了一个周银，也就同何游还算玩得到一起，没再有过别的朋友，于是问道：“你这是哪认识的朋友？”
姚珍想起杨戬就内心甜蜜无比，不由微笑道：“他叫杨戬，我下山后认识的，是我。。。是我男朋友，嘿嘿。”
姚珍最近患得患失，即想表白，又怕失去杨戬，一直裹足不前，横竖伏羲也不明白男朋友的意思，暗戳戳地给了杨戬一个名分。话一出口，姚珍略有些不好意思，满脸飞霞，傻笑一声，挠了挠头。
伏羲果然不知男朋友的真实意思，只当是男性朋友，但见姚珍面带羞涩，不由挑眉，还想再问。
姚珍拉住伏羲的胳膊，撒娇道：“好师傅，你就帮帮忙，算上一卦吧。”
伏羲乃盘古先天之精所化，出世成圣，虽善推衍之术，但从没替外人算过命。可儿子这么可怜巴巴的来求自己，实在不忍心拒绝，叹息一声。
伏羲接过杨戬的生辰八字，板着脸道：“只这一次。”
姚珍不住地点头，拍着胸脯，真诚道：“就这一次。”
伏羲见了无奈摇摇头，心道：八成还有下一次。
伏羲连江山变换都能算出，何况杨戬的身世，掐指一算，便道：“他父母本是汶山农户，他父早亡葬身虎腹，尸骨不存。他母去玉垒山采药，不慎跌落，葬身山腹。”
姚珍听后，心中暗道：看来这封神演义和西游宇宙没有联动，杨戬不是玉帝的外甥。
姚珍追问道：“我没去过玉垒山，但想来面积不小，有没有杨母尸骨的具体位置，好去祭拜一下。”
伏羲道：“在南侧山腰，尸骨附近有五颗青松，你这朋友若是修道之人，自有感应。”
伏羲见姚珍这般紧张杨戬的事，心中越发起疑，从袖中摸出五枚铜钱，另起一卦。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盯着卦象看了半天，随即抬头，用手指着姚珍，半晌没说出话来。
姚珍不知伏羲暗中给自己算了一卦，看伏羲脸色铁青，手不停地颤抖，胸口上下起伏，似乎被气的不轻。姚珍莫名其妙，暗道：怎么算个卦，还弹上弦子了。
姚珍心里一边嘀咕，一边替伏羲顺气，问道：“师父您这是怎么了？”
伏羲缓了许久，才将胸口的浊气吐了出来，抬手想打姚珍，又舍不得下手，只能狠狠地拍了自己大腿一下，道：“你和这杨戬到底什么关系。”
姚珍一惊，不由自主瞥了一眼那几枚铜钱，心道：不会算出什么了吧。随后又是一喜，难道自己和杨戬有戏，不然伏羲怎么这么大反应。
姚珍也顾不上伏羲还在气头上，兴冲冲的拉住伏羲的袖子，问道：“您算出什么了，和我说说，我俩是在一起了吗？”姚珍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性，说到最后，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伏羲看姚珍一脸紧张地看着自己，眼中充满期待，不免回想起儿子上一世，永远都是一副痴傻的表情，目光呆滞，哪似现在这般灵动。伏羲心中莫名一软，苛责之话再难出口。
姚珍搂住伏羲，好言相求道：“师父，你既已算出我的命数，便知天命难违，又何苦逆天而行。道法自然，要顺应天命。”
姚珍贪玩，看到古文就头疼，没耐心去背道家的典籍。女娲、伏羲疼惜他，自然不会整□□他用功，经文压根没记住几篇。伏羲听他想要引经据典，偏生说的驴唇不对马嘴，差点没笑出声来，只是一腔爱子之情，怕姚珍难堪，才强忍住了嘲笑。
姚珍见伏羲不语，又继续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天意如此，人力无法挽回。”
伏羲从未听过这句俗语，虽有些粗鄙，但细品之下，竟有几分道理。伏羲毕竟是上古三圣，有无数的办法让姚珍言听计从，或是忘了杨戬。只是姚珍自幼性子古怪，一向不服管教。伏羲怕一着不慎，离间了父子感情，生生地忍了下来。
伏羲呆坐许久，摆摆手道：“你先下去吧，让我自己坐会。”
姚珍本来没想这么早出柜，但谁知伏羲能从一个生辰八字算出那么多来。事已至此，姚珍只能硬着头皮出柜了，反正没有杨戬也会有别的男人，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姚珍抱抱伏羲，低声道：“那我下去了。”
伏羲看着儿子的背影，突然问道：“你不想知道你俩之后的事吗？”
姚珍歪着头想了想，道：“不用了，知道了又怎么样，反而更加患得患失，我相信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最开始知道伏羲算出自己和杨戬有些瓜葛的时候，姚珍是想立刻搞清楚他二人以后的发展，但静下心来想想，知道了也没什么用。难道命运说自己和杨戬没戏，他就放弃了？命运说俩人在一起，他就开始摆烂吗？倒不如顺着自己的心意发展。
伏羲没想到姚珍竟有这般见解，不由得一怔，随即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还是略有些慧根的。
姚珍看着天色尚早，从伏羲房中出来，又去找了轩辕。他这几个月仔细研究过九曲黄河阵，还是想不出来破解之法。既然云中君说过天下的阵法，皆出自轩辕、蚩尤那场大仗，之后再有变化也万变不离其宗。自己没必要瞎捉摸怎么破阵了，直接去问轩辕好了，不能放着通关秘籍不用，整天为难自己。
轩辕看到姚珍颇为惊讶，平日里见到自己，就像老鼠见了猫，绕着走，今日居然主动送上门来，轩辕不由得眼皮跳了跳，
姚珍笑眯眯道：“师兄，你知道怎么破九曲黄河阵吗？”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硝酸钾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