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奇]誓言》friutsummer

1、前传

　　如果还有力气，Killua想笑笑，揍敌客的杀手被摘走了半颗心脏，上帝都要笑了。气力在一点点溜走，直到今天，Killua才直到自己是怕疼的，他的灵魂在撕裂，他的胸口在冒着风，每呼吸一口气都像撕扯着每个细胞。

　　他知道自己在等待，但他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也许是一个人，一个他想见的人，可是他知道那个人永远不会来。他也从没期盼他会来。明明，自己所作的一切就是想让他永远也不知道。

　　那个人现在应该在他的婚礼上，西装笔挺，望着他美丽的新娘，也许他会想到自己，想到这个许久未见的故人。

　　可是为什么他还在等？仍舍不得闭上双眼？

　　为什么他还存在希望，他到底在等待什么？

　　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一年前。他们最后的牵拌也被自己砸得粉碎。他到现在还记得那个人眼中的表情。

　　他当然不会来。

　　他们曾经是最了解彼此的存在。

　　现在，他们不是敌人，不是朋友，不是兄弟，更不是情人，他是他的谁？

　　他们只是毫无关系的两个人，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想到这，他有点想知道那个人的表情。

　　他还会为自己哭么？也许会掉上几滴眼泪。

　　也许他会到自己墓前为自己平调一下，像一个许久未见的朋友一样，放上一术鲜花。

　　他想笑，于是牵动了伤口。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变成了这样？

　　也许是从他们12岁的那个夏天。

　　NGL的一切结束了，他们终于解决了一切。

　　当他们还未来得及品尝胜利的喜悦，看着无力倒下的少年，Killua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

　　之前和猫女的对决已经燃烧了他未来的生命，现在，死神来收回赊出的时间。

　　可恶，之前，看到黑发少年好不容易张开双眼，他还庆幸的以为他逃过了这一劫。

　　Killua无法相信，这前一刻还鲜活的生命，这阳光的少年，生命会终结在这个夏天。他应该站在世界顶端，成长为一个传奇，享受无限的荣耀。他的生命应该绽放光彩，他应该，享有很多个十年。

　　那年，自己抱着怀中的少年满世界寻找救命的方法。

　　第一次，Killua庆幸这个世界有念，庆幸自己是天才的少年。因为他的天份，他可以和死神交还时间。他用十年后的寿命交换了gon流逝的生命力，他签订制约，在22岁那年失去半颗心脏。

　　Killua觉得十分愉悦。十年的时间，对12的少年漫长的像是永远。

　　遥远的仿佛永远也不会有分别的那天。起码，那年的Killua是这样想的。那个黑发的少年有着无数的梦想等着完成，他需要更多的时间。而自己。。。

　　记得鲸鱼岛的海边，少年问他的梦想，他忘了告诉他，其实从小他是个没有梦想的人。后来，他有了一个，那就是陪着他走过每一个夏天。见证他生命耀眼的每一个时刻。

　　所以，自己并没有吃亏，起码，他还有十年，人生中最绚烂光彩，黄金的十年，他可以陪着黑发少年度过。

　　可是他不知道，人会长大，想发法会改变。

　　后来，他才明白，十年不过是短短157680000秒。

　　他们长大，也不过是转瞬间。

　　那不够，远远不够。当他在黑发少年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影子，当他试图把表情埋在眼下。当他知道，原来他们不仅仅是朋友，原来，他不仅仅满足于站在他的身边。

　　假如他有一生的时间，假如幸运的，他也愿意陪伴自己，愿意为自己冒险，也许他有理由放纵自己任性一次，用一生的时间去偿还他的冒险。可是现在，他的生命只剩下几年，他还可以任性的让他放弃一切么？那么几年之后呢？又有谁来陪他度过剩下的时间？他知道，他不能再留在他身边。

　　“为什么要分开行动？”

　　“成熟一点，我们都长大了。”

　　“你是不是开始讨厌我了？”

　　“是，你的自以为是让我厌倦。”

　　就这样，他们越走越远。

　　他成功的摆脱他了，可是没有欣喜。

　　他只知道，夏天的风那样冷，冷的他每一根骨头都在疼。

　　没有遇到他会不会好一点？可是，没有遇到Gon的Killua还是Killua么？

　　他从没企盼着他会来，但是，他终于还是来了。

　　那个让自己开心，也让自己伤心的人。

　　男人怔怔的看着自己，于是他想笑笑让情况看起来轻松点。

　　他看到他头发是乱的，额角还带着汗，领带歪在一边。

　　他还是找到了自己。是阿，他说过，不管自己逃跑多少次，他都会找到。他有这样的能力。

　　是阿，在他们那样彼此伤害后，他还是会抛下身后的一切，来到自己身边。

　　他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打电话。傻瓜，你见过哪个人没了半颗心还能好好的活蹦乱条么？如果他还有力气说话，他想这样对他说。

　　男人他无力的跪下。

　　这一刻，他在自己的身边。

　　这几年，独自一个人的时候，Gon常常想着Killua说的话。

　　他喜欢Killua，想和他在一起，和他去许多地方，这愿望从来没变过，从来没有。

　　但是在足够强大之前，他必须先学会遵循和妥协。

　　也许以前叫嚣着那些不切实际愿望的自己真的不够成熟。

　　那么就让他们强大起来，他们总有在一起的那一天。

　　他从未怀疑过自己的能力。

　　可是在他就要成功的时候，有人告诉他那个人就快没有时间。

　　他这一生从未这样快过。

　　当他终于找到他的时候，他浑身鲜血，他失去了半颗心脏。

　　该死，有没有那样的魔法可以让银发少年完好无损？念的世界不是无所不能么？

　　他想把浑身是血的人抱起来让他舒服一点，可是他满身的血迹让他无处着手。他抱着脑袋跪下，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他知道他很疼，他颤抖的手指和涣散的双眼都在提醒他这个事实。

　　该死，他答应过不让他疼的。

　　那双眼睛在看着自己，仿佛要刻住自己的样子生怕遗漏了任何一个表情，好像在说着再见，这样的认知这让他的泪水不受控制的留下来，落在银发少年的脸上，和鲜血混成一片。

　　男人哭了，自从12岁后，他再没见过他的眼泪，即使在他们彼此伤害的时候也没有。

　　男人抱紧了自己。

　　“该死，既然说分手就该好好活着。你就是这样活给我看的么？” 男人轻轻说着，沙哑的声音在自己耳边。

　　他的泪滴在自己脸上，泪水滚烫。

　　“Gon，认识你，我…我真是开心。”

　　他的Gon喜欢和他在一起，喜欢和他去很多地方，希望他快乐，不喜欢让他痛。你看，他还记得。

　　他努力调整着声带让自己因为痛苦而颤抖的声音吐字清晰一点。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说出这类似诀别的话，一辈子也不想，他不想看到面前这个人痛苦的表情，印象中，只有凯特死时出现过，而那次他差点付出生命的代价，他曾经对自己发誓永远不再让他这样伤心。

　　可是渐渐麻痹的手指和失去的意志在提醒着他就快没有时间，他还有太多话想和他说。

　　他想说，对不起。

　　他想说，我爱你，你知道么？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你。

　　他想说很多话，可是声带不再受控制，他发出着自己都听不进懂的声音。

　　也许他可以写下来告诉他，可是他的手指动不了。

　　他有些着急。

　　汗湿的头发被拨开。

　　“Killua想对我说什么？”男人轻轻抚着他着急的眉头。

　　他流着泪，但是眼睛依旧很亮，像看进自己心里。

　　他看着自己的眼睛，轻轻读着自己的目光。

　　“Killua喜欢Gon，喜欢和他在一起，喜欢陪他去许多地方。是这样么？是这样么Killua？你看，我说过的，你的眼睛藏不住表情，我都看得见。”

　　男人摩挲着他的嘴唇用力贴近他的脸仿佛想让自己暖和点，直到他脸上身上的血迹也涂了他满脸。

　　是啊，他怎么又忘了，这个人说过，你总爱说谎，但是你知道么？你的眼睛说不了谎，所以，你骗不了我，我都看得见。

　　Killua想，也许，也许他真的从来没有好好听他说什么，听他的想法。

　　这个人总有着野兽般的直觉，他的决定往往没有理由，却偏偏是对的。

　　也许他应该试着相信他，那么他们的结局会不会好一点？

　　Killua不知道，他已经没有时间。

　　到底，他是太爱他，还是不够爱他？

　　他努力保持着清醒，他知道这一合上双眼就再也醒不过来。他觉得灵魂被撕扯成两半，一半期盼着下一秒就失去意识逃脱这一切，另一半不甘心似的极力凝聚着意志想要多看眼前这个人一眼。

　　他们浪费了那么多时间。

　　如果痛可以换来更多的时间，他不介意这样一直痛下去，直到把对他的感情都磨光。那样，那样，他想，他可以不那么畏惧死亡。是的，他在害怕，killua从没有想这一刻这么怕过，害怕孤独，害怕没有温度，害怕再也见不到眼前这个人的世界。

　　Gon用力亲吻着他的银发少年，好像这样就能留住他不让他离去。

　　他一直相信，无论银发少年逃到哪里，无论多少次，自己都能找到。可是这一次呢？这一次自己要到哪里再次找到他？

　　黄昏倾洒在银发少年的脸上镀出一层光晕似乎想温暖这无助流逝的生命，他的目光散乱无神，一对紫葡萄似的眸子不像平时的澄澈明亮，雪白的脸颊染着鲜血，脸上满是痛苦难舍的神色。

　　他的Killua在疼，在害怕，怎样能停止疼痛，怎样。。。能得到安宁？

　　“Killua，听得到么，别怕，听着，别怕，我会找到你的，我会再次找到你，我们还会相遇，还会在一起，我们会像以前那样天天在一起。我一定会找到让我们从新相遇的方法。所以别害怕，等我，你相信我么？等着我，相信我。”

　　他在他的耳边反复承诺着。

　　因为痛苦涣散的眼神似乎凝聚了片刻重新绽放出光彩，Killua庆幸自己的听力还没有被剥夺，我们还会见面，是么，这次不是永别，是么，Gon？他试图努力用眼睛询问，然后在黑发青年的眼睛里找到答案。这个人生气时会凶神恶煞的让自己滚蛋，常常不顾他的担心丢下自己充英雄，会自顾自的越俎代庖替他做决定，可是，可是他从没骗过自己，一次也没有。

　　他说，我们还会见面，他相信，有什么一瞬间松了，死亡像拥抱有了温度的海水，幸福舒适的包裹着自己，不再那么冰冷得让人恐惧。

　　黄昏的太阳落下又升起。Gon就这样坐着，新的一天没有给怀中的身体像万物复苏一样带来一点生机。阳光像垂怜似的试图温暖冰冷得像雕塑似的拥抱中的两个血人，但并不能让怀中人有一丝体温。晨光洒在Killua满是血迹的脸上，那温柔怜爱之意依然停留在他的眼角眉梢。

　　他吻了吻银发少年早已冰冷的嘴唇，站起了身。

　　他知道，他该启程了。

　　“Killua，你害怕么？”

　　“别害怕，因为我在你身边。”

　　“我们很快就会再次见面，很快，很快。。。”

作者有话说

　　这文不是B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