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戏》旧风

1、全文

　　高城堪堪闪开一个看起来年纪很大，但是那冲劲儿一点也不比他这个年轻小伙子差的大妈，还差点撞到了身后的一个小姑娘，亏得他伸手利落，才没把人家小姑娘撞个四脚八叉。他心惊肉跳的回头找袁朗，这一看，高城浑然忘记了自己刚才的狼狈，咧着嘴乐坏了，嘿嘿！你小子也有这时候啊？
　　现在的袁朗，正陷在一群大妈的包围中，突破无望，满头大汗。
　　当然，大妈们包围的目标其实不是袁朗，虽然今天穿着便装的袁朗很帅很有男人味，可是对于一群五六十岁的，一心想在年前给家里买点儿又便宜又好的年货的大妈大嫂们来说，袁朗并不会比那冷柜上面挂出来的特价招牌更加吸引她们。
　　袁朗有点运气不好而已，他刚才还站在那一长溜儿冷柜边上，看着高城在前面左闪右闪，心里暗自好笑，下一秒，超市的工作人员在他头顶上挂上去一块牌子：红色的底，黄色的大字：虾仁特价十九块八！然后不待袁朗有任何的联想，无辜的他就被潮水一样敏捷又矫健的大妈们淹没了。
　　高城幸灾乐祸的看着袁朗，哈哈大笑。
　　袁朗要硬挤出来也不难，可是周围的那些都是上了些年纪的大叔大妈们，袁朗是怎么也不敢下死劲儿啊，一不留神，他的屁股都撞到冷柜的边上了！数不清的手从他眼前晃过来，直接杀向他身后那堆粉红色的虾仁，袁朗在心里翻个白眼，然后无奈的苦笑，左右看看，一眼看见高城正毫无良心的站在十米外咧着嘴狂笑。
　　= =，这个表情从袁朗心里冒出来，然后他自己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喂喂你个小伙子跟这儿挤啥啊你！”一个大妈在外围挤了半天未果，有点儿急了，瞄准了袁朗这个突破口，毫不客气的挤进来，然后一扭腰，那个有点超尺寸的臀部一晃，轻轻松松的就把扎手扎脚的袁朗给挤出去了！然后又是几扭几扭，转眼就攻占了有利地势，开始大把大把的抓虾仁。
　　“哈哈哈哈！”高城好心的扶了袁朗一把，笑得全身都在发抖。
　　袁朗觉得这简直太可怕了，比枪林弹雨还可怕！他心有余悸，眼看着更多的大叔大妈飞奔过来了，赶紧抓着高城就往人少的地方走。
　　可是大过年的，这超市哪儿有人少的地方啊，特别是买食品的地方，袁朗火速侦查一下现场，发现只有针织品那边人少点儿，正要开口，高城已经利落的冲他一甩头，拿出障碍赛跑的劲头，推着购物车直直的奔了过去。
　　这边人少了很多，明天就是大年夜了，多数来买年货的人都奔吃的去了。袁朗气喘吁吁的靠在货架上，“我的娘哎。。。。”他作势擦擦头上的汗，“我一老A中队长，今儿可冤枉大了！”
　　“显摆啥啊你！我跟你说，就你那点儿能耐，在这地儿，你可赶不上那些大妈的一半儿！”高城斜他一眼，摆明了是嘲笑。袁朗正待回话，发现高城的视线已经放在了他身后。他莫名其妙的回头看看，一溜儿的枕头被子，他又一头雾水的看高城，“想买这个？家里的不还是挺新的嘛？”
　　高城摆摆手，已经毫不犹豫的向目标冲了过去，“家里那枕头睡着不舒服，换一个呗！”
　　袁朗一愣，然后嘴角向上弯。
　　家里的枕头，不是高城睡得不舒服，是袁朗睡得不舒服。
　　高城一直都习惯了睡高点儿的枕头，在营里的时候，总爱把自己的衣服什么的放在枕头底下垫着，后来两人有了家，搬进去的时候袁朗不在，是他自己到超市添置的日用品，当时也没想那么多，买了两个厚厚软软的枕头。
　　袁朗回来的时候少，他也从来没有对那个高高的枕头发表过什么意见，虽然他确实睡得不是那么舒服，因为他习惯睡矮矮的枕头，或者干脆不要枕头直接趴在床上，好几次从梦里醒来，高城都看见袁朗把枕头推到一边，直接趴在那儿。他知道，袁朗睡得并不是那么舒服。
　　“这个怎么样？”高城拿起一个枕头左看右看，然后放下，又拿起另一个，掂了掂，扭头问袁朗，袁朗伸手过去，捏了一下，“行，就这个吧！”
　　高城把枕头往购物车里一扔，看了看那人群越发汹涌的食品区，“还买啊？”
　　袁朗扫一眼车里的东西，该买的东西也差不多了，唯独缺了高城爱吃的大白兔，他想了想，扔下一句。“你等着！”然后一溜烟儿的不见了人影。
　　“喂！”高城话音未落，就看见袁朗已经一鼓作气的扎进了人海中，消失不见了。十分钟后，高城瞪着袁朗扔进车里的几袋大白兔，然后又瞪袁朗，然后又瞪大白兔，噗嗤一声笑了，嘟嘟囔囔的说，“你你你你当我小孩子啊你，还非得买这个。”他一边说一边把枕头拿上来，心虚似地盖在那几袋糖上，不等他缩回手，袁朗也伸手过来，食指灵活的从他袖口伸进去，在他手腕上轻轻一挠，然后快速的缩回，看天。
　　高城脸一红，推起车就往收银台走。
　　袁朗不紧不慢的跟在他后面，突然一眼看见一堆大大小小的老虎玩具，摸摸下巴，笑得特别纯良，纯良到你不说那表情叫做不怀好意都对不起袁队长笑成那样儿！
　　高城还在那儿自顾自的脸红害臊呢，听见袁朗在后面叫他。
　　“高城？”
　　“哎！”
　　“高城？”
　　“嗯？” “高城？”
　　“你干啥你！”高城愤怒的回头，然后气结。
　　袁朗半弯着腰，根本没看他，一手放在身后背着，一手用力戳一直巨大无比的老虎玩偶，戳戳鼻子，“高城？”再拽拽尾巴，“高城？”最后他瞟了脸色已经巨黑无比的高城，恶劣的歪歪嘴，把老虎玩偶翻过来，使劲戳戳那软绵绵白乎乎的肚子，“高城！”
　　“……………………” 当高营长孩子气大发，非要满超市的人山人海中到处找狐狸玩偶的时候，袁队长就后悔死了，这早点儿回去两个人腻歪在一起多好啊，偏偏要在这破地方遭罪，我有点儿冤啊！袁队长对天，嗯，是对着超市的天花板长叹。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