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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写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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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照君宜狐纹隐隐发光,她越过叶灵,径直到亚达面前。
她强烈挥动双手:“不行,我不可能与你成亲。”
亚达目光投向她,又迅速移开,对叶灵急促道。
叶灵点头:“天降神女就应该嫁给巨人族的王,成亲之后,这里的一切都属于你,他愿意每日为你摘花,为你准备好羊肉。”
“阿克库索尔花,她也自愿迎娶白奉贤,愿意诞下一儿半女,愿意为巨人族做出牺牲,以便更多人听得懂他们的巨人语,赓续文明。”
白奉贤眉头皱会儿松开,再皱上。
娶他?
他没听错吧。
巨人妹妹要娶他。
他迅速掏出几根拈金线,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偷袭亚达的时候,扯紧金线,抵住了自己的脖子:“好啊,敢逼迫我成亲,我就死!”
白奉贤偷偷摸摸塞给照君宜一根。
她效仿着,金线绷着卡在脖子上:“我也……不活了。”
亚达眼神一暗,说了句沉重的话。
叶灵传达道:“放下它,不许冲动。”
亚达继续道。
叶灵继续传:“亲事不能变,如果你死了,他会捉你其他的朋友。”
叶灵说完后,亚达悄悄看了眼照君宜的神情。
照君宜愤愤放下金线:“那这成亲是否太快呢?”
叶灵:“亚达说不快,后日是良辰吉日,不可随意更改。”
白奉贤淬了一口,恶狠狠的眼光似乎要把人吃了:“良辰吉日,好个良辰吉日。”
照君宜以退为进:“虽是如此,我们仙门却讲究双婚犯冲一事,后日不可一齐成亲,咱们往后挑个能一起成婚的良辰吉日,岂不美哉?”
亚达淡定地道:“不。”
很快,叶灵道:“亚达说,可以推迟你与他的婚事,但白奉贤必须后日与阿克库索尔花成婚,此事不可更改。”
白奉贤掐着腰,眉间涌出一股热血似的烫:“不是,凭什么啊?”
叶灵解释道:“因为阿克库索尔花独身太久了,她着急。”
女巨人手中两大缸美酒,桌子上吐出排成山的肉骨头,肉腥味载沉载浮。
她一只腿焦躁不安抖着,正等叶灵为她好好说这桩媒。
白奉贤捂住脸,艰难地蹲下。
他孤身三十多年,老天特么瞎了眼睛,他日日命悬一线不说,如今让他这副纯情身体也要搭上去。
照君宜同情地拍一拍他的后背:“白师兄,我理解你,我也很难受。”
白奉贤眼前一黑:“算了,不过是早死和晚死的区别。”
两桩亲事板上钉钉,晚席过后,照君宜与白奉贤又被巨人们分开,这次没有了笼子,她有了一张床,上面是新铺好的小被子。
叶灵被亚达要求跟住照君宜。
叶灵:“这是亚达今日为你做的新床,被子也是一些老人为你缝的。”
照君宜开心不起来,躺别人的塌始终没自己的塌安心。
她卷起被子,塌上还有一支粉花,照君宜揪着花瓣,不自觉地又要流眼泪,她小声道:“我想回家……”
叶灵道:“以后这里就是你家,巨人族为人和善,亚达又这般喜欢你,你在这里会比在家里过得还好。”
照君宜扭过头,盯着她:“你不懂……你难道没有在三天寨之外生活过吗?”
叶灵被问的一震:“我……我没有,可是我父亲有过。”
照君宜疑惑道:“你父亲一直在三天寨与巨人生活在一起?”
叶灵脑海中闪过一些细碎的画面,她父亲……她父亲只陪到她七岁:“在我七岁之前,至少是的。”
叶灵手指微抖,很快稳定下来:“后来他消失了,我母亲是个脾气很暴躁的巨人,因为父亲的消失,郁郁寡欢,几年后也因病去世了,要知道在巨人族,因病去世是很罕见的事情。”
照君宜揪花的手突然停住:“那你父亲一定很想家,你母亲一定很喜欢他,但是……执念太深总会没有好结果,对吗?”
叶灵双眼有些恍惚:“或许吧。”
照君宜道:“有些巨人,他们并不喜欢我。”
“那是因为巨人东行猎食时,遇到了你们这样的人,巨人族与他们友好相处,他们却放出怪物,想要巨人的骨头。”
叶灵勾起的眉眼突然聚起,
“贪婪,贪婪是大忌,因为你们的贪婪,巨人族从一开始的七千人,到如今只剩下八百人,那些人连着八百人也不放过。”
照君宜沉默半晌,不知如何开口。
叶灵自顾自道:“可你们又善良,千年前在荒地救了我们,给了我们巨人窟安家繁衍。百年前又给了我们三天寨安家,让我们远离祸端。没有你们,或许千年前巨人早就灭绝了。”
所以他们感恩无法感恩,恨又恨不彻底,只能道巨人一族命运艰难,天无情意。
照君宜把花伸到叶灵面前:“如今这里就是你们的家,你们永远在一起。”
叶灵接过花,花香阵阵,长久而深远:“你是巨人族未来的王后,我们永远在一起。”
照君宜垂眸,眼睛看着自己的手背,缚灵在手腕上折着亮光。
过了很久,才道:“不可以,我要回家的。”
次日,照君宜醒来,塌边儿上又有刚摘下的花。
她看了一眼,便下了榻,自己跑到池边打水洗脸,叶灵时刻跟着她,这时候也一样。
巨人族都是自己干自己的,亚达也没有被人伺候过。
照君宜盯着自己手腕上的一块儿泥,静静出神,她以前怎么不容易染上泥点子呢?
好像任时暄总备着手帕为她擦手。
她甩甩手,阳光扑面明媚,晒干脸上水痕,照君宜走进亚达木屋,叶灵没有跟着进来。
亚达正往一个竹桶上刻字,字迹又大又丑,还很随意。
他见到照君宜进来,停下,把竹桶推到一边,拿来小毯子,摆桌上,伸手接她。
照君宜喊了一声叶灵,叶灵这才进来。
照君宜对叶灵说:“麻烦你替我告知他一些话。”
照君宜被亚达放在桌子上,她对着这双温和的绿色眸子,总也不想太伤害他,亚达对她很好,只是她不想留在巨人族。
照君宜攥了攥亚达手指:“亚达。”
亚达眼睛温柔如静湖,一字一顿,很吃力又很努力:“照、君、宜。”
他们的语言对巨人来说太难了,似乎巨人天生缺少与他们沟通的天赋。
叶灵说,巨人是意外诞生的,这种意外生来就不被允许学会别人的语言。
他们不想这样下去,所以妹妹才会娶白奉贤,所以……照君宜也会嫁给亚达,成为巨人族的王后。
可亚达,似乎并不是因为这个缘由才待照君宜好,他本来不必对她这么好。
照君宜道:“亚达,我有几个朋友现在也在巨人之境,你能不能让他们过来,白奉贤成亲一事,在我们那里总是需要有朋友陪伴。”
亚达先是点头,再是摇头。叶灵答道:“他现在不相信除了你们二人之外的人,对他们的族人来说太危险了。”
照君宜眼神满满暗淡下去。
亚达突然又说了好些话,叶灵答道:“但是他准许你写信给你的朋友,告知他们,你们平安。”
照君宜抬头,眼睛又装满笑意:“真的?!”
叶灵道:“真的,巨人族有一种信鼠,是谈化青留下来的,只要告诉信鼠收信人的名字和大致地点,他能立刻帮你把信送出。”
也就是仙门的信鼠,照君宜见过,很可爱的小老鼠!
她立刻抱了抱亚达的手臂,不停地道谢,只是巨人族从来不用墨水写字,也没有信纸。
亚达根据照君宜的描述,劈柴给她做了笔杆,用动物毛给她磨成了笔毛,最后又绑成一根粗糙的毛笔。
没有纸,就用了亚达的衣裳,没有墨,就用了花汁,亚达挤了紫红色花汁半桶,对照君宜来说像是要沐浴水一般多。
亚达两只手都染得紫红,卖力在水边儿搓。
照君宜坐在亚达顺手给她做的小凳上,仔细写信,她落笔忘字,又叫来了白奉贤。
白奉贤更为潦草,在得知可以给任时暄写信后,在衣裳上写了几个大字:速来,抢新郎!
他一本正经地道:“你写吧,我还得回去试一试婚服,那个什么朵,给我连夜制了八件!”
照君宜在白奉贤写下的五个大字后,歪歪扭扭写下一行字:任时暄,师兄,近来安否?
她顿了一顿,似乎纠结万分,几排字她从日中写到足要日落,照君宜越写,眼泪就止不住地往外涌,几滴落到衣裳上,她忙给吹干,只是惹得那字晕开颜色,总会让人想到洒上了水。
她交给信鼠:“交给三天寨内的任时暄。”
信鼠身躯灵活,一个打洞,钻入,不过是短短两个时辰,信鼠便找到了任时暄。
他们继续西行,土地突然松动一块儿,左纯熙警惕之时,手中刀牢牢握住,小牵牛花也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扑腾土块儿沉下去,钻出来一只红衣服的信鼠,身上写着:烈焰万代。
这般威风与信鼠笨头笨脑的模样好不相符,大家松口气,信鼠跑到任时暄脚下,吐出来一块儿折得完整的白布。
任时暄捡起来,上面写着歪扭的紫红字:任时暄,亲启。
发晚了,以后咱们调整到晚上发,时间不定~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