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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无妄灾 ...

  •   “公子,此去南行是走山路还是走官道?”
      “山路和官道有区别吗?”舞七理了理有些不太合身的黑色便服,这身男装是出行前她问舞玖借来的,舞玖身子比她娇小,所以她穿着略有些紧巴。
      “官道路虽宽敞平坦,但无法直达浔阳,需要先东下过盛京,再西下至浔阳,长途迢迢。而山路临近直达但颠簸难走,价格倒是没差的,两种走法都是二两银子,一切全听公子定夺。”
      “走山路吧。”舞七是在路途中遇到这个车夫的,她本来打算休息足够后,一路轻功而至,既然遇到了车夫,也就图个方便了。
      “公子你去浔阳做什么?”车夫问道。
      “到长青派拜师学艺。”舞七随口回答。
      “那你还是很有眼光的,长青派可是四大门派中最受人追捧的门派,据说他们的掌门离华不仅武功盖世无双,而且心怀苍生大爱无私。”车夫侃侃而谈,“不过长青派还是在几十年前才最风光,当时离华不仅是长青派掌门更是武林盟主,派内四大宗主的威名江湖人士无一不晓,不单是圣上信以依赖的国派,更是无数江湖侠子向往的地方……这十几年到底是衰退了呀,无相派崛起的速度太快了。”
      “……”舞七没有回应,掀起帘子默默看向外面的林间景色。
      “离华和四大宗主们老了呀,近几年内也没有听过长青派的后起之秀了,倒是无相派少年英雄辈出,前些日子还听说他们的一位大弟子诛杀了许多魔教余孽,名字叫柳什么来着……哎呀,记不清了,但我个人认为想要求武的话,还是去长青派,毕竟老牌门派更靠谱一点。”
      须臾,细雨如丝,淅淅沥沥,雨雾如面纱般轻覆着大地。
      舞七将自己缩成黑色的一小团,眸色渐渐晦暗,只觉得车夫口中的“魔教余孽”异常刺耳,似是连车内都阴冷了十分。
      “下雨了,车夫。”舞七落下了帘子。
      “哎呀,真是倒霉……泥泞路可不好走呀,估计要晚到一些了,公子。”
      “不打紧。”
      这次下山除了师父交代的任务外,她有着自己的私心,就是找到她的爹娘。
      “那是一年冬天,为师在山下扫雪时,意外听到了你的哭声,在一处石堆里发现了你,怕林寒涧肃冻伤你,抱你进了屋里,想来也是一种缘分。”
      之前舞七向师父询问关于她的身世,舞阳微笑着,轻抚她的发丝道。
      她其实自己也清楚,她的武学天赋不高,在师父座下的三十位弟子中实力能勉强占到中流,但论整个五毒派,她是排不上一点名号的。
      她也没有指望自己在武学上有什么高深莫测的造诣,下山历练,看尽繁花后,安居白鹤山即可。如果有幸能找到爹娘的话,她打算把爹娘带到白鹤山,让他们领略一下她长大的地方,她还会将冰水和舞玖介绍给爹娘,告诉他们这是她最好的同门,余光便在白鹤山长长久久下去。
      雨声的确有易于入眠,虽说车程有颠簸,但舞七闭上眼睛,伴随着耳边轻柔的雨滴,带着笑意渐渐睡着了。
      “公子,只能到这里啦。”不知过了多久,车夫的声音唤醒了她,“前面泥泞太多淹了路车子过不去,公子你徒步再往南走四五里便可到浔阳,据说长青派在浔阳南边郊的昆吾山上。”
      “多谢。”
      就在舞七下车后,刚往南走了两步,想等车夫走远了再运轻功时,“嗖!——”北面方向林间凌空中突然冒出一支利箭,直直地射向车夫。
      “快趴下!”舞七冲车夫吼道,一跃而起,抽出银剑将利箭一斩两断,看向北方一闪而过的人影,“你且在这,我去追他!”舞七几步腾空跃至树上,冲向人影。
      “啊!啊!啊!饶命啊!”车夫大叫,一脸惧意,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上。
      舞七紧跟着人影,加快运气企图拉进距离,耳边风起徐徐,令其隐隐战栗,但靠近追了数米后竟发现人影在一个树杈旁一晃一闪凭空消失了。
      根深叶茂,林海苍茫,绿色的穹顶几乎遮住了天空。冷风微袭,叶落舞动,沙沙而随,一眼望去,唯见绿色,哪还有半点人影。
      “奇怪……”她落到地上,紧蹙眉头。
      “那人影竟然凭空消失了。”待她回到原处,开口道,结果未见车夫其人,却看到了一地的鲜红。
      她倏地睁大眼睛,沿着血流的方向疾行,转身看到了半倾在地上的车夫,他惊恐万分地僵在车旁,身体微微扭曲,像是看到了什么异常可怖的事情。舞七慢慢地跪了下来,颤抖着手伸向车夫……没有任何呼吸和脉搏,瞳孔已散。
      一个普通的车夫能结什么深仇大恨,这就是冲她来的,车夫平白遭了无妄之灾。
      “弟子愚钝,不知何时得罪了哪路高人,可否现身指教一二?”她颤声喊道。空气中回应她的只有阵阵的风声,似乎在冷漠地讥讽她。
      舞七确信那人没有走远,定是埋伏在四周窥望着她,但不知为何,迟迟没有出手。没有直接与她正面冲突,而是选择偷袭她身边的人,大概是在试探她的身份及实力。
      她看向车夫的身体,发现他全身上下只有一个伤口,就是右肩处一个深褐色的掌印。此掌是致命关键,让他的皮肉绽裂,白骨外露,定是一个内力极深之人所为。
      舞七伸出手缓缓地合上了车夫瞪着的双眼,“对不起。”她喃喃自语,“舞七惭愧,白白连累你而死……”
      舞七朝尸体拜了一下,然后向南而行。
      掌法其实并不算什么独门绝技,大大小小的门派都会有各自炼化的掌法。但是能毫无忌惮伤及普通人的,舞七觉得应该不是四大门派所为。
      无论四大门派如何别有图谋,至少表面功夫肯定是做足了的,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夺普通人性命,况且在舞七的印象中,还有一个门派的掌法十分了得——那便是纵尸派。

      浔阳,福间客栈
      “公子地字二号房在这边,请。”
      舞七向南抵至浔阳的时候,天都快黑了,索性找了一家客栈休息。她跟着店小二上了二楼,进入房后,关好门窗,侧卧到床铺上。
      不知怎地,一闭眼,脑海中竟浮现那车夫死时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骇人的神情让舞七的右手竟微微颤抖起来。
      舞七猜测凶手是纵尸派的人,纵尸派的掌法,不说在魔教两派内了,就算在整个大元也是排得上名号的。但她不能确定是何人,因为纵尸派数百位弟子均修习掌法,依照内力极深,不排除四大长老外的其他得力弟子。虽说五毒与纵尸同为一教,但在她十岁教主暴毙之后,白鹤山上纵尸派的弟子就越来越少了,听同门的师兄弟们说,是纵尸派的一众长老们主动提出离开白鹤山的。
      舞七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盘腿打坐,闭上眼睛,静心凝神,默背经文。“平家三法,一则醉霞行咒捣黄龙,二则青天行箭射白雕,三则……”三则什么来着?她轻蹙秀眉陷入沉思。
      就在她苦思冥想之际,隔壁房竟传来了若有若无的一对男女嘤吟声。
      “皓哥哥,哎呀,不要碰那里……弄得人家好不舒服啊……”
      “为何碰不得,我偏要碰……嗯嗯……呃”
      ………舞七一脸惊愕地睁开眼睛,“这家客栈的隔音属实差了些。”她暗自嘀咕。
      “香玉喜欢我这样对你吗?嗯?喜欢我多一点还是你相公多一点?”
      “自然……自然是文皓哥哥了,嗯……啊!”
      “咚咚咚——”舞七忍不住了,敲了几下旁边的墙板来暗示。谁知那二人像是故意似的,知道有人听见,还将声音提高了不少。
      舞七索性躺到床上,将被子蒙住头,然而二人颠鸾倒凤的污秽之音竟愈来愈大,她蒙着被子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皓哥哥,人家还想……”女子妩媚的嗓音犹在耳旁。
      “这是你们逼我的。”舞七忽地掀开被子,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弯曲膝盖,令身体重心下移,呈作半圆形。
      “舞七拳法第一式——隔墙有耳!”她厉声吼道,双手握拳对着空气击风,快如闪电,一拳接着一拳,虽拳法毫无循序,但气势汹汹。“嗬哈!——”她将拳猛地收回胯侧,挺胸塌腰,气贯丹田,“舞七拳法第二式——大鹏展翅!”她伸膝挺身,腰部拧转,两臂平举,掌心向上,“今日遇上我舞大侠,也算尔等倒霉,扰人清闲,实属罪过,你二人还不速速收了妖法!”
      隔壁房倏然陷入了一场诡异的安静。
      “嗯,不错,看在你二人认错态度诚恳的份上,本大侠且饶过你们一回!”她唱戏一般收回姿势,盘坐在床上,感受到四处恢复了平静,满意地点了点头。
      “咚咚咚——”有人敲门。
      “何方妖孽如此胆大包天?竟敢惊扰本公子打坐?”她警惕道。
      “……”敲门声顿了几下,“公子恕罪,一楼大堂有戏子在表演傀儡戏,若公子闲暇,可前去欣赏一二。”
      “知道了。”她随口应道,闭上了眼睛。
      “三则……飞鹏展翅纵双鸳?”须臾,她挠了挠头,不确定地回忆道。
      “哎呀实在记不清了,还不到入睡的时间,下楼凑凑热闹吧。”她起身推门而出。
      客栈布局规整,楼阁高下,雕梁画栋,花木扶疏,古朴而不失典雅。楼下大堂本是客人吃饭的地方,此刻稀稀落落地分布了百余人。不少食客在酒席前觥筹交错,三呼六喝,吃得热火朝天,一众酒旗声里,笑语欢娱。
      大堂之中,一身华冠丽服的戏子以丝线为引,悬吊起“小骷髅”身体各处关节,牵动不同的线绳使其做出各种复杂逗趣的动作。
      她找了一个临窗的位置,刚坐下,便觉得浑身不舒服……像是有人在盯着自己。
      她向四周张望了一番,果真发现右边旁桌的一个黑衣男子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那男子的五官深邃绝滟,瞳深如夜,高高的马尾似瀑,一身黑色锦缎长袍,腰封下侧绣了笔法潇洒肆意的暗黄色“商”字。
      “皓哥哥,你看台上的这个傀儡小人好逼真啊……”男子旁边的女子朱唇微抿,美艳动人。
      “是呢。”被唤作皓哥哥的男子冲女子溺宠一笑,然后转向舞七,“兄台应当不是本地人吧。”他向舞七举起手中的羽觞,算是打了个招呼。
      “啊……在下确实不是本地人,不过来浔阳游乐,兄台是如何猜到的?”舞七拱手回应。
      “兄台的鞋旁有泥泞。”那人伸手指了指舞七的脚下,“而浔阳近十日内都没有下雨,倒是城外北郊林及山路沿至白鹤山一带下了小半天的雨。”
      “……”舞七定定地看着那人伸出的与其本人英挺面容不相配的沟壑纵横的右手,犹豫了一瞬,按下心中的疑惑,移开了视线。
      “兄台慧眼如炬,小弟佩服。”舞七称赞道。“哪里哪里,”那人谦虚地摆了摆手,“江湖一识,既是缘分,在下商文皓,旁为好友香玉,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商文皓?”舞七微蹙眉头,在心里默念了几遍,她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这会儿一时又想不起来。
      “……武七,武功的武,七日的七。”舞七灵机一动道。
      “原来是武兄,此路危险重重,武兄回去时也要多加谨慎,千万提防那可恨的魔教余孽。”商文皓一脸严肃地告诫她。
      “……”舞七面容一僵,“兄台说的是。”
      “这二人倒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唯一奇怪便是那商文皓的手竟苍老如此。”舞七想道,她盯着台上笨拙晃动躯体的木偶小人,兴味索然。
      “不止魔教余孽呢!”香玉秀眉微拧,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还有癫子,不知何时浔阳内竟混进来了疯颠之人,当真可恨!”
      “癫子?”舞七疑惑道,“此话怎讲?”
      “我与文皓哥哥二人本来在房间欢乐谈心,突然之间,隔壁房间的人痫疯发作一般厉声吼叫,咆哮着大鹏展翅之类的,还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拳打声,你说渗不渗人!”
      “……”舞七身子一晃,“委实渗人,没有吓着香玉姑娘就好。”她愈发不自在。
      “被吓到不至于。”香玉摇了摇头,“我没有害怕,不过犯恶心罢了。”
      “武兄不舒服吗?看着神色不太好。”商文皓微眯了眯眼睛,似笑非笑地看向着舞七,像是要看穿她一般。
      “大概是吃坏了肚子吧,有些想回房休息了。”舞七强撑着假笑。
      “不会是水土不服吧……既然如此,武兄便早点休息吧。”商文皓似善解人意般回复道。
      “那小弟就先回去了。”舞七赶紧起身,抱拳作别,转身之后她涨红着脸,几乎是落荒而逃到自己房间。
      而在舞七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商文皓慢慢地收回了脸上的笑意,面无表情地看向舞七曾坐过的椅子,心中莫名一火,他猛地出脚,踹翻了椅子。
      舞七回房后立即灭了烛火,她决定要好好地睡一觉,然后明日再想办法打听长青派和纵尸派的事情。一定是今日她太奔波了,过于劳累才导致霉运连连。
      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独自睡觉,完全陌生的环境,周围没有一个她认识的人。但她心中反而跃跃兴奋,前途漫漫,说不准在哪一天她就成为了叱咤江湖的风云人物,混了个世人闻风丧胆的魔女名号。
      半睡半醒之间,商文皓这三个字在她的脑海中串起来了一些粼粼波光,舞七微愣,心跳剧烈如同鼓点拼命加快律动,令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像是被一只恶鬼紧紧抓住命门……她想起来商文皓是谁了。
      在她十岁左右意外将茶水洒在冥岳长老身上后,虽连着不停地道歉,但长老并不领情。
      “舞阳,本来你的弟子我不想插手也无权插手的,但既然这孩子如此诚恳,我倒也愿给她一个机会。”冥岳长老毫不掩盖眼中的厌恶,冷冷看向跪在地上的舞七。
      “……不过意外罢了,小七本是无心,不必麻烦长老。”舞阳的脸色逐渐阴沉,伸手示意让小七下去。
      “哎哎哎。”谁知冥岳长老直接拦在舞阳的面前,他的声音如丛林中暗藏在深处悠然吐信子的毒蛇一般粘稠阴狠,“舞阳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若论上辈分,我算是你的师伯,应是这孩子的师祖,以前你师父在世时,也是很敬重我的,对我的话言听计从,怎地你师父才走了没几年,你就与他的尊师之道背道而驰了呢?”
      “……”舞阳隐忍地抿了抿薄唇,没有吭声。
      “老夫年纪大了,想给你们这些当晚辈的指点迷津一番,唉,可惜不得你们领情,罢了罢了,就当我一片好心诸东流吧,让你的徒弟给大厅里外扫个遍就行了,其他倒也不必做什么。”
      冥岳长老走后,舞阳几步上前将她扶了起来,舞七双腿跪得有些发麻发软,几乎站个不稳,还好有师父在旁边搀着。
      “随便应付扫几下就赶紧回去。”舞阳凑在她的耳边低语。
      “好。”她笑道。
      舞七一边慢慢吞吞地扫地,一边偷偷地瞥向那两个弟子。大厅本就一尘不染,她本来想着趁着大厅没人了就直接开溜,没想到冥岳长老还安排两个弟子监视她,摆明了是想为难她。
      “啊……好困啊,好想去睡觉。”瘦一点的弟子抱怨道。“啊……好饿啊,好想去吃饭。”另一个胖一点的弟子抱怨道。
      “……”她又困又饿。
      “喂,你扫完了没有啊?扫完了就赶紧回去吧,没听见我胖胖哥都饿了。”瘦一点的弟子冲她喊道。“你扫完了赶紧回去,没听见我瘦瘦哥都困了。”胖一点的弟子跟着附和。
      “你们二人怎地互相称对方哥哥?”舞七忍着笑意发问。
      “互相喊对方哥哥才不会吃亏嘛,还能拉近彼此的关系,笨!”两人对她的问题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
      回去后她便用冷水敷了敷膝盖,随便与舞玖提了一嘴,“纵尸派有一对互称对方为哥哥的人,两人一胖一瘦说话一唱一和的甚是有趣。”
      “……莫非你说的是纵尸派的护法双子?”舞玖托腮道,“我倒是与他们有过几面之缘,那两人喜欢将彼此的话来回重复许多遍,我不喜合不来。”
      再之后过了几天,舞玖主动与她提起了那俩人,“……他们死了。”
      “谁?”她一愣。
      “纵尸派的护法双子,就是之前你见过的那俩人。”
      “……怎么死的?”
      “被冥岳长老的大弟子商文皓杀了。”舞玖冷笑一声,“纵尸派对外称是商文皓跟随冥岳长老修习‘七式吸星神功’时走火入魔了,失手杀了为他护法的两位师弟。”
      “莫非还有什么内幕不成?”
      “哼……”舞玖眼中尽显讽刺与嘲弄,“这已经是这个月商文皓第五次失手打死人了。”
      “他怎地如此无法无天?!冥岳长老不管他吗?”舞七大惊。
      “冥岳长老?他大概惜才吧,毕竟商文皓是他那么多徒弟里面最有天赋的一个。”舞玖话锋一转,“两人一丘之貉,师徒沆瀣一气相互包庇,据说冥岳长老杀过的人也数不胜数,而且其中还不乏他们本派之人……哼,纵尸派果真一向阴毒狡诈,狗咬狗专对本派之人下手。”
      “……冥岳长老的眼睛很吓人。”不知道说什么的舞七默默跟了一句。
      “吓人?再吓人也不用害怕了,纵尸派过一阵子就会全部下山了,从此白鹤山便只剩我们五毒派了。”舞玖当时这样安慰舞七道。
      后来他们也确实都下山了,可惜两派恩怨多年,虽然人去楼空,但矛盾未消,怨意随日俱增。
      舞七掀开被褥,给自己换了一身夜行衣,将剑别好,在房间内来回踱步。商文皓可能已经知晓她是五毒派的弟子,如果他去过城外北郊林,车夫大概率也是他杀的,舞七深知自己实力深浅,正面硬刚绝对会自掘坟墓,只能暗算或者智取,例如先发制人趁着夜色偷袭商文皓,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但是她又有所顾虑,一是师父交代过她不能与纵尸派的人起冲突。二是他身边的香玉姑娘,舞七不确定此人来历,如果是无辜之人,她也不想有所牵连。
      舞七思来想去一番后,不但没有想出结果,眼皮反而越来越重了,她便坐回床上,企图默念经文来抵抗困意,然而效果适得其反,“……算了,不急于这一时,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是舞七清醒时的最后一个想法。接着她的头一歪,身子半靠在墙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 作者有话要说: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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